“老師請您不要聽他們瞎說,我們可以用自己的人格擔保,全程都是顧指揮在幫我們排練,總譜也都是她給我們闡釋的。”</br> 金色樂團的人連忙解釋,只不過比起他們的一面之詞,似乎圣光樂團的人所說的更加接近真實一些。</br> 因此,一時之間評審老師們也不知道,究竟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br>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們之中那名B級的指揮。</br> “老楊,這件事情你怎么看?”</br> 被稱為老楊的B級指揮眉頭略微一皺。</br>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一名18歲的少女指揮,自然是不可能做到像顧瓷這個地步的。</br> 可是偏偏顧瓷做到了,她在指揮的時候每一分每一毫都做到了極致,也確確實實的是在真的按照整個樂團的情況進行相應的指揮,沒有絲毫的偏差存在。</br> 這可以被揣測為提前排練好的,雙方只是按部就班的重新在臺上演了一遍。</br> 但是,這有也有可能是顧瓷的真正實力再加上金色樂團的人也全都沒有出現絲毫的紕漏這樣的雙重條件下造成的。</br> 而老楊也十分清楚,這個世界上也不乏有天才的存在,說不定顧瓷就是那天才之一。</br> 只是讓老楊產生懷疑的,反而是顧瓷演繹這首樂章時所選擇的主題。</br> 這般的雄渾壯闊,確實不像是一個18歲的少女該有的心境,反倒是像經歷過歲月變遷,時光滄桑,才會有的。</br> 這樣的心境實在是太過不同尋常了,以至于一時之間,B級的指揮也沒有辦法斷定顧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br> 這位指揮也有些頭疼。</br> 指揮這一特殊情況,實在是太難判斷了。</br> 甚至這位楊指揮都沒有去問顧瓷是如何理解這首樂章的。</br> 若是這首樂章是顧瓷自己的理解,那么她自然能夠說得出來。</br> 即便這首樂章不是顧瓷自己的理解,想必在做這一切的時候,他們也都已經全然考慮到了這一點,因此,顧瓷必然能夠說出相關的說辭來。</br> 說實話,這位指揮也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情。</br> 真正的天才大多數早就已經被幾位大佬收為了徒弟,要介入琴協根本就不需要進行考核。</br> 剩下的,即便有老師在暗中進行協助,水平也是參差不平,從未有達到過如同顧瓷和金色樂團這般程度。</br> 畢竟老師的程度和水平有限,而他們的樂團,整體上也沒有金色樂團來的強。</br> 所以,金色樂團確實可以稱得上是百年來頭一遭了。</br> 就在這時,顧瓷淡淡的開口了。</br> “圣光樂團,第3排第5個,在第二小節,沒有跟上指揮的節奏。”</br>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圣光樂團原本第3排第5個的人臉色一僵,他確實是在那個時候不小心慢了小半拍。</br> 但是他也能夠保證,他真的只是慢了一點點,要不然整首樂章也不會如同呈現出來的效果那樣好了。</br> 可是,這么細微的東西竟然也被顧瓷給發現了。</br> 聽到這,楊指揮點了點頭,眼底也跟著劃過,一抹意外,他也確實是聽出了這一點來。</br> 但是如同顧瓷這個年紀的,想要達到這個程度……</br> 他仔細的想了想,即便是搜遍腦中在指揮方面極具天賦的天才少年,也沒有一個能夠做到顧瓷這樣的。</br> 得了,沒有一個參照物。</br> 可以說,顧瓷是史無前例的了。</br> 顧瓷的目光又懶懶散散的朝著另外一邊掃過,“第4排第2個,錯音低級錯誤。”</br> 很快的,又有一個圣光樂團的男生的臉跟著漲的通紅。</br> 楊指揮再次點了點頭,不過這種低級錯誤,還是有很多指揮能夠發現的。</br> 尤其是已經將這首樂章記在心中,爛熟于心的指揮。</br> “第3排最后一個,在演奏的時候全程與主旋律所要表達的意境相反,貌合神離。”</br> 第7排最后一個,正是凱文。</br> 凱文猛地抬起頭來,看向了顧瓷的方向。</br> 他的雙手握成拳頭,眼中帶著幾分不甘心。</br> 由于他進入到圣光樂團的時間很少,和他們一起排練的次數也不多。</br> 所以……即便他已經十分努力的領會圣光樂團樂章的主題境界,但是依舊沒能夠完全的融入到其中。</br> 只不過凱文也知道,自己一個人在這將近百人的樂團之中,不會被什么人發現。</br> 因此,也就這樣混了過來,卻沒有想到,在這里他會被顧瓷一語道破!</br> B級的指揮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即又緩緩的點了點頭。</br> 他之前一直沒有聽明白圣光樂團演奏時的那一丁點的違和感是從哪里來的。</br> 但是經過顧瓷這么一說,他也回憶起,當時,那違和感確實是從那個方向來的。</br> 只不過即便是現在,指揮也沒有辦法敢確定的說那個全程跑題的人是誰。</br> 但是他看著凱文那漲紅了臉色,大概也能知道,顧瓷說的都是真的。</br> 圣光樂團的人也不由得看向了凱文的方向,怪不得他們覺得演奏出來的樂曲好像哪里怪怪的,但是這種感覺又十分的微弱,也讓他們無從尋找緣由,到頭來這竟然是因為凱文!</br> 瞬間,眾人看著凱文的目光中就好似要噴火。</br> 他們已經全然將今天這一次評級的失利歸根到了凱文的頭上。</br> 第1次第2次評級的人還好,但是已經走到第3次評級的,是真的恨不得直接手撕了凱文。</br> 早知道,他們怎么也不會同意讓凱文進入到他們樂團之中!</br> 這邊,圣光樂團內里已經開始出現分歧,顧瓷仍舊是在不緊不慢地說著。</br> “一提首席,沒有跟著指揮,所以你們的樂章是分裂的,一半的人跟著你的節奏,另一半的人,跟著指揮的節奏。”</br> “嗯,當然,”顧瓷又補充一句夸獎,“能夠將兩個節奏合在一起演奏下去,也是你們厲害。”</br> 瞬間,圣光樂團的首席臉色也變了。</br> 顧瓷話語之中的諷刺意味,簡直不要太過明顯!</br> 顧瓷卻完全沒有顧及到他的情緒體驗。</br> 沒有絲毫遲疑,她又看向了圣光樂團的指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