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br> 在沈家短暫的住了幾天之后,二人就離開這邊了。</br> 主要是沈嘉澤公司那邊的事情有些多,所以趕緊回去處理了。</br> 喻莞爾一個人住在這邊也沒意思,所以找借口也先離開這邊了。</br> 大概是喻莞爾走后,這個家也冷清了不少。</br> 沈煜比之前更加安靜了。</br> 葉艷在下樓喝牛奶的時候看見沈煜一個人站在窗邊,她冷冷的笑了聲,然后譏諷道:“怎么,喻莞爾走了,你心里面又不舒服了?”</br> 沈煜聞聲,回頭看她。</br> 葉艷聳了下肩膀,“當初要不是你拿著那么點事兒要挾我,我也不可能一直站在你這邊,現在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啊,無論是沈家還是你喜歡的女人,最后都跑到了沈嘉澤那邊。”</br> “沈煜,你可真夠失敗的。”</br> 眼見著沈煜不理他,葉艷心里面更加不平衡,想著辦法的刺激他。</br> “你說,要是之后沈嘉澤和喻莞爾舉辦婚禮,你以什么樣的身份參加呢?真到了那一天,恐怕他們兩個都不會邀請你吧。”</br> 說完,她把牛奶放回了冰箱,準備再次回樓上。</br> 忽然。</br> 一道黑影出現到了她的面前。</br> 葉艷呼吸驟然加快。</br> 沈煜面色冷清的掐住她脖子,垂眸看她。</br> “你以為我真的不會收拾你嗎。”</br> 葉艷有些害怕的瞪大了眼睛。</br> “你竟然敢這么對我。”</br> 沈煜冷笑一聲。</br> “我怎么不敢。”</br> “你真的小瞧我了,小媽。”</br> 這么多年,他對于她的態度還算是可以。</br> 這聲小媽,還是他第一次喊出口,也是故意嘲諷她。</br> 如果不是為了長遠的打算,早在她刁難喻莞爾的時候,他就把她收拾干凈了。</br> 葉艷的那點心計,他早就看到了骨子里面。</br> 葉艷也被沈煜這副陰郁的表情嚇著了,她本能的就要喊人來救自己。</br> 沈煜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單手捂住了她的嘴唇,聲音低沉道:“先別喊,你還有你的作用,我現在不會為難你的。”</br> “……”</br> 葉艷找了個機會趕緊溜走了。</br> 沈煜這家伙,果然是心理有問題。</br> 葉艷本來是打算不再招惹他,也好再過幾天安生日子。</br> 畢竟沈煜答應過她,絕對不把她的事情說出去。</br>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br> 就在一個禮拜之后。</br> 沈盛忽然收到了一份奇怪的賬單。</br> 上面是葉艷這些年賭博欠下的賬。</br> 他看到這些賬單的一瞬間,整個人臉色都陰沉了下來。</br> 后來,他把葉艷叫到了房間里面,好好的算了下這筆賬。</br> 葉艷沒想到這件事情會被沈盛知道,整個人大驚失色。</br> “老沈……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br> “啪”的一巴掌,沈盛揮到了她的臉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簡直辜負我對你的信任,一把年紀的人了,還做出這種事情來,你讓底下的小輩怎么想你?”</br> “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葉艷哭著抱住沈盛,哀嚎道,“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以后肯定好好做人。”</br> 沈盛臉色鐵青看她。</br> “我已經偏袒了你那么多回,你現在簡直就是得意忘形了。”</br> 葉艷心里面嚇得要死,最后竟然被通知自己的銀行卡要被凍結了。</br> 這不是最重要的。</br> 最重要的是,她在沈盛那里失去了信任,以后的遺囑名單上沈盛會留給她多少,這都是未知數。</br> 葉艷心里面氣不過,覺得自己這么多年的辛苦一日之間全部都白費了。</br> 她怒氣沖沖的找到了沈煜,像是潑婦一般,破口大罵。</br> 她內心認為這件事情絕對是沈煜做的,如果不是他,誰還能知道她的這件事情。</br> 沈煜當時站在花園里面澆花。</br> 聽到葉艷大呼小叫的聲音并沒有多么驚訝,反而還輕笑了一聲。</br> “我針對你做什么,我說過,你對我有用,我何必現在去刁難你。”</br> 葉艷愣住,蹙眉道:“不是你,還有誰。”</br> 沈煜拿起剪刀,修剪了一下花枝,淡道:“你得罪了多少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是不報,時候未到。”</br> “小媽,人做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br> 他放下剪刀,用毛巾擦了擦掌心,平淡道:“你沒什么可虧的,畢竟”</br> “你是罪有應得。”</br> 葉艷像是一下子反應過來,整個人臉漲的通紅。</br> 沈煜知道這次事情是沈嘉澤做的。</br> 他選擇在這種時候把葉艷的這件事情暴露出來也很聰明,算是一石二鳥。</br> 既為喻莞爾出了頭,也解決了一絲隱患,倒也是個聰明之舉。</br> 另一邊。</br> 喻莞爾也知道葉艷出的這事兒了。</br> 她忍不住的感慨了一聲,雖然也不是說有多么幸災樂禍,但是暗爽還是有那么一點的。</br> 畢竟葉艷也針對過自己,現在落得這個下場,也是活該。</br> 喻莞爾這幾天不著急工作,就在家里面懶散的躺著,享受著自己難得的休閑時光。</br> 正好今天金曼曼有時間,二人約著一起吃頓飯。</br> 喻莞爾事先給沈嘉澤打過電話,他那邊今晚也有應酬,所以二人今晚都不在家。</br> 金曼曼風風火火的進了包間,看著喻莞爾近日不錯,笑著說道:“和年下弟弟住在一起就是養人啊,你看你,最近氣色都好了那么多,感覺整個人都滋潤了。”</br> 喻莞爾知道她在調侃自己,無奈的看過去一眼,回道:</br> “哪有你說的這么邪乎。”</br> “別不信,愛情對于女人是很重要的。”</br> 喻莞爾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br> “行,那就權當我是被他滋潤了吧。”</br> 聽著這話,金曼曼沒忍住的低笑了兩聲。</br> 喻莞爾問道:“你男朋友呢?”</br> “在家里面跟家人聚餐呢。”</br> “嗯。”</br> “你家那位呢?”</br> “出去應酬了。”</br> 金曼曼感慨一聲。</br> “沈嘉澤是真夠拼的,像他這個年紀,這個條件的,圈子里面還真不多,大部分都是吃喝玩樂的富二代,而且他家境那么好,根本就不用那么上進,現在這么努力,該不會是為了你在攢老婆本吧。”</br> 喻莞爾被這個“老婆本”嚇住。</br> “娶我有那么貴啊?”</br> “那當然了,你不知道你是你小男友的掌中寶啊。”</br> 喻莞爾:“……”</br> 她知道沈嘉澤不光是在忙碌他公司的事情,也在忙碌沈家公司的事情。</br> 不過她平時很少過問,畢竟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她不會插手,只是在他忙碌的時候,她會選擇給他一個抱抱,讓他沒有那么煩心。</br> 后來菜上來,金曼曼立馬就開吃了。</br> 一邊吃她一邊忍不住八卦道:“話說,我一直都特別好奇,你見過的帥哥也不少,怎么沈嘉澤就一下子入了你的眼,該不會是真的因為他年輕體力好吧?”</br> “……怎么可能。”</br> “那是因為什么啊?”</br> “其實我自己最開始也不是特別清楚,我只知道看見他難過或者委屈的時候我總會很心疼,好像從幾年前我就有這種感覺,后來……”</br> 她呼出了一口氣,“我是覺得自己真挺喜歡他的,也會因為他心情有起伏,而且跟他在一起有不一樣的感覺,所以我也不想再繼續龜縮下去,畢竟如果錯過他,我不知道會不會有讓我有這種感覺的人了。”</br> “心疼?”金曼曼嗆了一口,拿起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喻莞爾,幾年前你就有這種感覺啊?”</br> “對。”</br> 金曼曼笑了一聲,直接給她下定論了。</br> “行了,你自己也別糾結了,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從一開始你就是喜歡沈嘉澤的,可能在人家沒喜歡你的時候,你就開始喜歡人家了。”</br> 聽著她說這話,喻莞爾怔住。</br> “你說什么。”</br> 金曼曼放下筷子,頭腦清楚的說道:</br> “你知道愛的最高等級是什么嗎?”</br> 喻莞爾沒說話,只是默默看她。</br> 金曼曼:“只有你很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才會心疼他,你身邊的朋友或者關系一般的人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可能會感覺有些可憐,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你就能很快的忘記這件事情,因為你對他們的感情是很一般的,所以你并不是很注重這件事情。”</br> “可是如果你真的很愛一個人那么就不一樣了,看到他受傷或者委屈那么你就會比他還要難過,甚至想要替他承受這種痛苦,只為了讓他能夠舒服一點。”</br> 一番長篇大論之后,金曼曼審視的看她。</br> “那我現在問你”</br> “你對沈嘉澤,有沒有這種感覺?”</br> 喻莞爾覺得聽著有些發懵。</br> 但是唯獨一點她自己很清楚</br> 原來她還真的那么喜歡沈嘉澤啊。</br> 后來,二人快吃完飯,金曼曼低頭玩著手機,吃吃的笑了起來。</br> 喻莞爾看她笑的開心,問道:“笑什么呢,那么開心。”</br> 金曼曼:“我一姐們兒,前段時間在家分手郁悶了一個月,今天好不容易出去酒吧準備艷遇,結果還碰到了一個驚艷級別的大帥哥,正跟我這激動呢,怎么說都要給我偷拍一張。”</br> 喻莞爾也跟著笑了,“有那么帥嗎。”</br> “誰知道啊,估計挺帥的吧,我這姐們兒眼光也挺高的。”</br> 說完,金曼曼手機震動了起來,她打趣的說道:“行了,帥哥來了。”</br> 喻莞爾看過去。</br> 結果</br> 金曼曼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間,就臉色不對了。</br> 喻莞爾挑眉看她,“怎么了。”</br> 金曼曼趕緊把手機收起來,“沒事兒,咱們走吧。”</br> 喻莞爾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是在隱藏什么。</br> “給我看看。”她淡淡說道。</br> 金曼曼糾結了一番,然后把手機給喻莞爾遞過去了。</br> 她弱弱說道:“你別生氣,估計沈嘉澤就是在外面應酬呢,而且他長得帥,別人貪圖他美色也是正常的事情……”</br> 說完,她又求生欲極強的補充道:“不過我跟我這姐們說了,他有女朋友,讓她別瞎打主意。”</br> 而且就算她打主意,沈嘉澤也不能上當啊。</br> 喻莞爾看著這照片。</br> 燈光昏暗的酒吧里面,沈嘉澤穿著黑色的西裝,一雙長腿隨意的伸展著,模樣俊美的坐在卡座里面,頗有那么幾分斯文敗類的樣。</br> 別說別的女人了,她看著都有幾分心動的感覺了。</br> 這人在外面倒是一向招蜂引蝶。</br> 她忽然起身,把旁邊金曼曼嚇了一跳。</br> “你這是?”</br> 喻莞爾抿抿唇,一副認真的樣子,說道:“捉他回家。”</br> ……</br> ……</br> 酒吧里面。</br> 這卡座里面坐著的都是男人,本來有人說打算叫幾個妹妹過來,但是當時沈嘉澤淡淡的拒絕了。</br> 他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說道:“還有半個小時我就要回去了。”</br> 旁邊有人打趣,道:“怎么,沈總年紀輕輕的,家里面就有人管著了。”</br> 沈嘉澤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沒說什么。</br> 成宇倒是在旁邊樂開花了,“沈總這是有較強的自我管理意識。”</br> 此話一出,沈嘉澤涼涼的視線看過去。</br> 成宇咳嗽一聲,湊過去說道:“嘉澤,這是出來談生意的,你怎么也不融入一點啊。”</br> “你們幾個來這里什么想法自己不清楚?少在這里裝純,我陪你一會兒然后就撤,之后的事情你自己解決。”</br> 成宇應和的點了一下頭,“行行行,我知道了。”</br> 酒吧另一側。</br> 喻莞爾進了這邊,把自己包裹的有些嚴實,視線在里面尋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人。</br> 金曼曼一來,她那朋友就看見她了。</br> 她把二人拉了過去,十分熱情的把自己身邊的一眾朋友介紹過去。</br> 喻莞爾也沒想到她朋友卡座里面有這么多人,而且大多數都是帥氣的小男孩兒。</br> 喻莞爾沒見過這架勢,屁股還沒坐熱,本能的就想溜走。</br> 然而旁邊一男孩兒直接就拉住她,給她遞了杯酒,笑著問道:“你熱不熱啊?”</br> 他看著喻莞爾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覺得她挺有意思的,來酒吧還穿這么厚實,再看這里面的其他人,就差裹條布在自己身上了。</br> 這人倒是有些有意思,跟其他人都不一樣。</br> 喻莞爾僵硬的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想著自己人還沒找到呢,要是就這么走了,未免也太沒面子了。</br> 不管怎么樣,她今天得把沈嘉澤抓回去,然后好好給他上一堂思想政治課,告訴他一天到晚的少在外面招蜂引蝶。</br> 她這邊根本沒注意旁邊小男孩兒說什么,腦瓜里面正想著沈嘉澤那事兒呢。</br> 樓上。</br> 成宇正跟對面一人物聊得挺投機,忽然,旁邊那人一下子站了起來。</br> 成宇指間夾著的煙讓他都嚇掉了,掉到腿上,差點把褲子點著了。</br> “操,祖宗,你這是做什么。”</br> 待他抬頭一看,旁邊那祖宗臉色陰沉,直接就邁開長腿往樓下走去了,連剛才沒點著的那煙都扔地上了。</br> 成宇訥訥的看著他臉上這表情。</br> 沈嘉澤這祖宗怎么看著跟要去捉奸一樣著急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