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后,氣溫一日日地下降,孟府卻好像開了春。
他們家向來循規蹈矩的少將軍,被阿愁追得上躥下跳……
碧月看著滿屋頂亂飛的兩個人,心里直納悶。
“夫人,少將軍和阿愁這是怎么了?”
孟夫人樂不可支。
“有些傻子玩脫了唄。”
“他還嫌棄老娘泡姑娘的本事,現在挨揍了吧!”
碧月也笑了笑。
“自夫人回來后,少將軍便似換了個人,臉上笑容都爽朗了。”
孟夫人袖著手起身,眸光遙遙地望著房頂上一紅一白兩道身影。
“那小子,打小就有了媳婦忘了娘。”
孟少將軍從主院跑回東院,又從東院逃到校練場……腳下飛快,嘴也沒閑著。
“你滿建寧去打聽打聽,哪家當奴才的像你這么膽大妄為?以下犯上毆打主子,是要去建寧府吃板子的!”
沈清秋追在他后面,磨著牙冷笑。
“也沒哪家當主子的像少將軍這樣捉弄奴才!”
孟庸辯解道:“還不是你不信我,惹我生氣,還同我鬧別扭,不和我說話!”
沈清秋表示這個鍋她不背!
“但凡你多說一句,我能惹你生氣嗎?”
但凡他告訴一聲,鴛鴦蠱是假的,她還糾結個鬼!
孟庸還是不服,“你說過不忤逆我!”
沈清秋沒再吭聲,反正她說不過孟庸,直接動手就好!
孟庸一邊跑還在一邊念叨。
“上到月錢下到伙食,哪家能比得上孟府?你倒好,時時刻刻想著離開,怎的,我孟家虐待你了嗎?”
沈清秋閉著嘴不吭聲,猛提一口氣,將距離拉近。
眼看就要逮住孟庸了,他卻縱身一躍,直接上了房頂。
沈清秋立刻跟著躍上去。
滿校場的人都傻了眼。
“沐教頭,這是少將軍和阿愁吧?”
沐教頭也是頭一遭見此場景,呆滯片刻,說:“是的吧。”
又有人問:“少將軍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沐教頭咳了兩聲,提聲把眾人心思拽回到訓練上。
“行了,有時間管人家打情罵俏,不如把你們手上的功夫多練練。”
沈清秋剛剛躍上屋頂,聽到沐教頭這句話,腳下一滑,身體就往后倒去。
她身手倒是敏捷,順勢一個后翻,吊著廊檐躍入廊亭里。
剛穩住身形,聽到身后傳來“嘭”的一聲。
回身望去,孟少將軍毫無形象地趴在沙土里。
她皺了皺眉,懷疑孟庸又玩什么把戲。
校練場的護衛剛才看得很清楚。
阿愁腳下打滑的一瞬間,他們家少將軍立刻飛奔著返回,伸手去接她。
奈何小姑娘身手好,想要英雄救美的人沒了用武之地,生生僵住了,然后腳下一滑,直挺挺地摔下屋頂。
整個校練場鴉雀無聲。
護衛們害怕極了,全都屏息凝神,生怕呼吸聲過重,驚擾了這尷尬的氣氛,訓練又得加倍。
見孟庸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沈清秋心里也泛疑。
想著雖然鴛鴦蠱是假的,但他身上的傷是真的,昨日又吃了那樣多的酒……
思及此,她到底是擔憂了,忙躍下沙地去看孟庸的情況。
趴在地上的人動了動手指。
沈清秋眉眼一跳,這人果然又在裝!
然后便看到孟庸朝她勾了勾手指。
她猶豫了一下,附耳下去。
孟庸低聲說:“丟臉,不想起來。”
沈清秋:“……”
敢情這位主還要臉嗎?
她看看不遠處的護衛,個個都看天看地看空氣,表面上絲毫不關心這里,實則都拿眼角瞟著。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清了清嗓子,焦急地蹙起眉宇。
“沐教頭,少將軍舊傷發作,快把他送回東院!”
沐教頭一個箭步躥了過來,扛起少將軍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