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露出的一剎那,那物忽然大聲道:“原來你是張道陵那臭道士的徒子徒孫,難怪,難怪!”連說了幾聲難怪后,那物放棄了攻擊,自言自語道:“難怪你能突破外面的禁制來到這里,嘿嘿!”
久久無聲,尹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動,連忙從搭襖中摸出火折子“嗤”一聲點燃,只見明滅不定的火光中那獸居然兩足而立,利爪早已經收了起來,呆呆的站立不動。尹飛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知道這正是自己逃離的契機,連忙將火折子一丟,轉身便向外面跑去。
尹飛在低矮的山洞中毫不停留,如離弦的箭一般射向洞外,眼見著離洞口越來越近,外面的亮光已經照在了自己身上,可是就在這時,身體居然受到了莫名的阻力,尹飛猶如在水中行走,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到得最后竟然停住不前,甚至那無形的阻力緩緩將他彈了回來,尹飛此時終于明白了那只老鼠說的外人來不到這里的原因,原來竟是如此!
正當尹飛兀自掙扎時,身后傳來了聲音:“嘿嘿,我還以為你能有多大能耐,居然能夠進入到這里,小子,你也別想著出去了,來和本大仙一起做個伴吧!”
尹飛自從學了左遷所傳道術以來,也有了一些道行,此時已然知道此處是一個陣法所在,雖說不如自己鵝園操控的地載陣那般威力巨大,但延綿悠長,陣中靈氣充裕,猶如一個氣墻一般阻住自己,事到如今,尹飛也明白了為何牛頭峰如此荒涼,寸草不生,竟然是是周圍山里的靈氣都被吸納到了這里作為維持陣法的源泉!
尹飛無奈的回過頭去,只見那只大老鼠正一臉鄙夷的看著自己,只得無奈的笑笑,道:“今日小爺我認栽了,你這只小老鼠可有出去的法子,說來給我聽聽,若是我能出去定會將這顆珠子還你!”
“你居然叫我小老鼠!你家祖爺爺都要尊敬的叫我一聲太老爺,也罷,看在張道陵那雜毛的份上也不與你計較。你先把珠子還我再說,出去的方法我自可考慮告訴你,嘿嘿,這可是舍本的買賣,也是本大仙今日疏忽了,沒想到你居然憑著一把桃木劍就能夠進入到這里,其后趁我不備,偷取我的東西!”
尹飛尋思道,這只老鼠雖然看著不大,但說話的口氣可不小,那個元丹也不是大街貨,非長年累月的修煉不可長成,說不得它真的和自家祖爺爺是同一輩份的人物,況且自己此次前來此處乃是為了剿滅山匪,幫謝家報仇,順便探尋謝靈兒下落,時間可是耽擱不得,權衡之下還是決定放棄元丹,先尋得出去之法。
尹飛雖說心中放棄了那枚道家至寶,可是心中仍是有些不舍,道:“你這只老鼠能給我什么好處?嘿嘿,可惜你身子骨太小,不夠果腹!”一邊說著一邊裝做肚子餓的樣子咂著嘴。
那只老鼠聽聞此話全身一哆嗦,隨即大聲道:“你這不知深淺的小娃娃,想我當年意氣風發,馳騁紅塵的時候,你爺爺都還沒出世,諸葛老匹夫還,咳咳,不說也罷!”話鋒一轉,又道:“你既然背著張道陵那小雜毛的桃木劍,也算是道家正統傳人,就不知道這道法學了他的幾成,想當年我也與他有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嘿嘿,若是你表現好了,自然會好生提點提點于你!”老鼠摸著胡須自得道。
尹飛眼珠一轉,裝作欣喜道:“真的?我乃是半路出家,也沒有師傅,這桃木劍也是偶然所得,早就對點石成金,五鬼搬運,穿墻術等法術羨慕得緊,若是學得,那一生可是吃喝不愁了,哈哈,妙哉妙哉!”
老鼠氣的直哆嗦,伸出爪子指著尹飛,氣憤道:“你,你,你,氣死我老人家了!道學玄學難道已經沒落到這般地步了么?當年的四大仙師哪一個不是學究天人,滿腹經綸之輩,怎的后生小輩卻是這般的不堪!”
那只老鼠一邊說著一邊搖頭嘆惜:“我雖非人類,但也知道道家乃是以修身養性,淡泊名利,飄然于世外為其宗旨,入世的道人雖說也有不少,但能有所成者無一不是本著濟世救人之心,順應天道而為!點石成金、五鬼搬運之法乃是愚弄世人的小術爾,你若想要也可傳你,只是對你道心穩固毫無益處,甚至會走上邪道!”
尹飛聽完,頓時覺得這只貍貓話中有話,于道家之理似乎接觸頗深,隱隱約約似乎點明了某些道家真意,只是自己所學不多,若是左遷在此,應當有所感悟。
想到此處,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心態,道:“你說的不錯,我也不是那種貪財好色之人,不瞞你說當今天下乃是從古未有之亂世,北地胡人占領故土,到處燒殺搶掠,且不說道觀里面三大道尊的貼金塑像也不知道被刮了幾層,就說我們這一向安穩的江南之地也被匪首孫恩借助五斗米教的名義興風作浪,帶領自己的信徒和流民攻城略地,前不久才攻打了山陰,如今的山陰城可是一片焦土,百姓流離失所,尸體都堵住了護城河!”
老鼠大驚道:“真有此事?唉,果然如此,我這段時間每次到洞口吸收月陰之氣修煉已身便已經發覺了這天上的星辰和以前有了許多不同,帝星隱晦,其余星辰或明或暗,無一例外都充滿了血腥之氣,嘿嘿,大劫若斯!”
尹飛看到大老鼠猶如世外高人一般談論世事,猶如不世出的高人,可是樣子又是一只猥瑣的老鼠,挺著大肚子,顯得如此滑稽。尹飛想笑又怕那只老鼠生氣給自己來上一爪,只得道:“喂,你這只鼠兒快說怎么出去,小爺我還有急事耽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