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一會兒,賊軍漸漸包圍了過來,二三十騎先頭騎兵先到,成扇形將二人圍攏在河灘,隨即步兵也靠攏了過來,遠遠望去,人影幢幢,各種刀槍兵器在火光的映照下散發著森森寒光。
又過得片刻,賊軍中人群涌動,人叢中分出了一個過道,一車緩緩推了出來,車上之人赫然便是赤磯子!
劉裕見到此人,心中憤怒至極,怒聲喝道:“兀那妖道,竟然欺騙于我等,使那卑劣手段暗中放箭,讓我軍兄弟盡遭火噬,今日我不取你項上人頭祭奠我家眾兄弟,雖死而猶憾矣!”
赤磯子聽到此話,猶如夜梟啼哭般發出一聲冷笑,森然說道:“你這粗野莽夫好大口氣,今日被我軍圍困在此,竟敢口出狂言,嘿嘿,你們若將那竹杖交于我手,或可考慮讓你等留個全尸,如若不然,將你等做成人彘放于祭壇中,就算死后也要受那千般苦楚,永世不得超脫!”
劉裕朗聲道:“你這妖道莫要誆騙于我,人死如燈滅,自然感受不到諸般痛苦,在下區區這身臭皮囊,你要盡可拿去!那竹杖我雖不知是何物,但我那兄弟和我同生共死,自不會將那什物交于你手,若是想要,自可來取!”
此時尹飛正在河灘邊盤膝而坐,五心向天,身體正對著河中那輪明月,嘴里不知道正在叨念著什么,雖然正做著道家法事,但耳中已將二人對話盡數聽去,心中大贊劉裕的剛毅,只是此時已是施展法術的關鍵時刻,脫身不得,不然將會遭到反噬,只能暗暗贊賞之。
此時隱隱可見河中升起一團霧氣,那團霧氣越聚越濃,竟刮起了陰風,只是這風不大,僅能帶動衣襟而已,但是此風陰冷徹骨,尹飛已然凍得渾身顫抖,只是強行壓制罷了!
赤磯子聽完劉裕之話,厲聲道:“既然如此,休怪我下狠手了,正好此番還剩下些長生人,已不能帶回大營了,這就讓你和他們切磋一番,嘿嘿!”
那道人說完,放下了手中羽扇,雙手拍了三拍,掌聲過后立時從賊軍中走出了四五十人,個個衣衫襤褸,形如鬼魅,身上也無兵器,拖著僵硬的步伐茫然的走向劉裕。
劉裕見此,知道這些所謂的長生人已然被施了邪術,不畏刀槍,不怕疼痛,比一般的武夫還難對付,當下也不敢托大,雙手持刀,運力于臂,待得氣勢運到最足,揮刀沖殺了過去!
月光朦朧,霧籠河岸,清凌凌的月光撒在河灘,本來是一處絕佳的賞景之地,此刻卻充滿了腥風血雨。尹飛背對著眾人,耳中只聞噗噗聲響,雖無慘叫聲傳來,心中確知這是劉裕揮刀砍殺那群傀儡的聲音,此時只是盼著法術快快生效,額頭已然冷汗淋淋。
場中劉裕確實勇猛絕倫,一把大刀舞的呼呼風響,那群傀儡將劉裕圍在一起卻不得近身,個別悍不畏死的已然身首異處,斷頭,斷足,斷肢,甚至有的被橫切兩半躺在地上。
劉裕雖是勇猛異常,但力終有盡時,此時那群傀儡已然砍翻了三四十個,剩余的正在地上爬行,發出咯咯之聲,雙手舞動,滿臉鮮血,恐怖異常。
劉裕將那卷了刃的鋼刀插在地上,大口喘氣,正待得那些傀儡爬將過來,再做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