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郡王李孝恭、衛(wèi)國公李靖、曹國公李勣,相繼從山坡上下來,驚得程咬金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程咬金趕緊過去打招呼道:“哇哈哈,河間王、李懋功,你們怎的來了,也不給俺老程打個招呼,太不夠意思了!”
程咬金還在記恨李靖不借錢的事,特意不招呼他。李靖也不在意,而是直直的盯著楊義看。
李孝恭打趣程咬金:“不是本王不想通知你,聽說你正忙著教訓晚輩,沒空理閑事,所以哥幾個只得悄悄來了。”
程咬金笑容僵了,訕訕一笑:“河間王又取笑俺了,俺忙著奉旨賑災,正為錢糧發(fā)愁呢,不知河間王可寬裕……”
“你這憨貨,是你奉旨賑災,又不是我們,不借!”李孝恭待程咬金話一說完,立馬一口回絕。
“就是啊,憑什么你奉旨賑災,要我們替你爭功勞啊?”李勣也適時補充。
程咬金心想:得,不借錢的原因都在這呢。
但口上卻對李勣嚷嚷著:“俺說狗頭軍師,俺和河間王聊天,你插什么嘴啊?你不是在并州當大都督嗎?怎的跑這來了?難道被突厥人摸了營,送回來的?”
程咬金用隱晦的口吻,毫不客氣的將李勣頂了回去。意思是說,你李勣不是在當并州大都督嗎?怎么跑回來了?難道是被突厥人打敗了,被抓了送回來的?
李勣笑呵呵:“許你程瘋子有圣旨,就不許我有嗎?陛下隆恩,特許我回京休假一月!怎的?眼紅了?再說了,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我是找那位兄弟的。”
程咬金一驚,心知不妙,可還沒來得及出口,便見李勣快步走到楊義面前:“楊兄弟,某乃河東李勣,現(xiàn)任并州大都督。某誠邀楊兄弟前往并州助我,到時許你兵曹參軍之職。如何?”
楊義看到程咬金正和那出來的三人打招呼,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不知何去何從時,便看到對面走來一自稱李勣的。看面相三十歲左右,樣貌普通,一開口便許諾給自己兵曹參軍的官職。
楊義雖不懂這是什么官,但按字面看,應該和后世的作戰(zhàn)參謀差不多吧。
楊義見對方說得真誠,應該不是騙人的。又看向河間王那胖子,那胖子捋著須向楊義微笑著點頭。
再看向另一個不認識的人,那人也是同樣表情。像似在說:小子,快答應吧,兵曹參軍,從八品下,官不小了!
當看向程咬金時,只見他一臉鐵青,還不停的向楊義打眼色,像似在說:千萬別答應,千萬別答應!
楊義撇了撇嘴:“李大哥好意,我心領了。我志向不在仕途,恕難從命!”
李勣張大嘴巴看著楊義,不明白楊義為什么會拒絕,難道是嫌官小?也不可能啊,像他這樣沒有從軍經(jīng)驗的人,從八品下可以說是破格再破格錄用了,要不然給個隊正就頂天了!
李孝恭、李靖的臉色也不好看,滿臉的失望之色。
程咬金松了一口氣,走過來拍了拍楊義的肩膀:“哇哈哈,楊小子可是俺最早認識的,又是俺家兒子處嗣的結義大哥,俺也算半個父了!俺沒同意,他怎可能會跟他人去打仗呢?你說是吧,楊小子?”
李孝恭、李靖、李勣三人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嘴角都不約而同的抽了抽,恨不得把程咬金生撕活吞了!
楊義看程咬金那得意忘形的嘴臉,恨不得給他兩巴掌。隨即說了句很打臉的話:“不是,是為了我的志向。”
“志向?什么志向?”程咬金氣急敗壞。剛才那得意忘形沒有了,換成了現(xiàn)在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三李看到程咬金丟人,相視一眼,又笑了。心想:不是程憨貨的原因就好,看來還有機會。
可是,當楊義說出下面一段話時,三李想也不想,冷啍一聲后,便拂袖而去……
“我的志向是:
看盡世間繁華,嘗盡天下美味。
聽最好的樂曲,喝最烈的好酒!
賺最多的金錢,讓別人窮去吧!
睡最美的女人,讓別人哭去吧!
頭枕黃金腰掛玉,珍珠寶石當席睡。
魚翅參湯當漱口,熊掌和魚要兼得。
金山銀山堆滿屋,下人戶戶財萬貫。
當官為名不自在,不如做個桃花仙!”
三人走了,程咬金愣在當場,心里不停的怒罵:一坨屎!爛泥扶不上墻!扶不起的阿斗!異想天開的垃圾!
當他回過神來之時,楊義已回到了自己的棚子里睡起了午睡。
午后,程咬金攜帶筆墨紙硯,來到楊義的棚子里,見楊義還在呼呼大睡。心想,就你這樣的還想頭枕黃金腰掛玉,珍珠寶石當席睡?下面派粥的連水都剩不下給你。
見楊義睡得正香,嘴里還念叨著什么艷兒,為夫好想你之類的話。程咬金咬牙切齒,你做夢還做出春夢來了。
他終于忍不了了,走到楊義后面,一腳狠狠的踹在了楊義的屁股上。楊義如草包一般,從床上飛到了屋外。
“啊呀……”一聲高吭的,如殺豬般的嚎叫聲響起。
沒一會,四周便圍攏了一幫大姑娘小媳婦老阿姨,都愣愣的看著如煞神一般,緩緩從楊義房里走出來的程咬金。
楊義正做著春夢,他想王艷了,那個嬌美可愛,艷麗動人的太原王氏旁系長女。
自從那日在樹屋里把王艷強上之后,楊義無時無刻都在想她。不過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將她深深的埋在心里。
正到動情時,突然從屁股處傳來一陣錐心的疼痛。隨即身體如斷線的風箏一樣,不受控制的飛了起來,而后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幸好的是,最近一段時間自己加強了訓練,雖不說能達到鋼筋鐵骨,但皮糙肉厚還是有的。
楊義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并死死的盯著程咬金,一句話也不說。
程咬金什么場面沒見過?像楊義這樣的眼神,他早就免疫了,他毫無畏懼的瞪了回去。
二人就這樣停留了一刻鐘左右,由楊義首先發(fā)動攻擊,他雙手護于臉前,由左手試探,右手攻擊。
幾次之后,程咬金已習慣了防守上面了,楊義長身而起,一腳狠狠的掃向程咬金的頭部。如果這一腳掃實,程咬金肯定倒地不起。
幸好,程咬金臨降經(jīng)驗豐富,見楊義長身而起,便心知不妙,隨即往地上一躺,一招驢打滾躲了過去。
“小子,這是什么功夫?怎么與那怪拳不一樣了?”程咬金氣急敗壞。
他上次和楊義打過之后,一有閑暇時便怎么對那怪拳進行演示,見招拆招,只期望再動手時能破解楊義的招式。可是,目前的情況領他措手不及。
程咬金原本就不善拳腳,他的擅長是騎射、馬槊、長槍。和敵人對陣時,大都使用馬槊或長槍對敵。如今卻已己之短,攻敵之長,怎能不令他大敗?
楊義并沒有回應程咬金的話,還是死死的盯著他。忽然,他猛的一個向前沖,一個擺拳打向程咬金的面部。
程咬金倉促一閃,堪堪躲過。楊義后腿一掃,正中程咬金腹部,他腿勢不變,一個旋轉(zhuǎn)后,又一腳狠狠地踢在程咬金胸上。
程咬金頓時像草包一樣,向后摔倒在地,楊義迅速上前,一腳狠狠的踩了下去。程咬金發(fā)現(xiàn)不妙,立馬再次施展驢打滾。
可是這一次不大靈光了,楊義一跳而起,一屁股坐在了程咬金的身上。他咬著牙齒,亂拳橫飛,打的程咬金滿地找牙。
周圍一圈的人都看傻了。
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怕楊義將程咬金打出毛病來。不約而同的趕緊上前,一個抱著楊義的腰,另兩個抓住楊義的手。
楊義依然用腳踹著程咬金,另兩個趕緊去將楊義的腿抱住,將楊義強行抬離現(xiàn)場。
程咬金這次輸?shù)帽壬洗胃鼞K,上次是程咬金挑事,他先出的手,還能占幾分主動。這次是楊義主動出手攻擊,便打得程一個措手不及。
而且楊義用的是后世軍隊中格斗的功夫,這些功夫是集中國傳統(tǒng)武術的精妙動作整編而成。擒拿格斗、攻守兼?zhèn)洹⒄姓兄茢常?br/>
程咬金如軍欲哭無淚,他此時雙眼瘀黑,鼻孔流血,嘴角浮腫,儼然成為了一個豬頭。他在心里不停的吶喊:俺程咬金一世英明,竟毀在這個小王八蛋手里,老子惹這小王八蛋干什么!
程咬金又被打了的消息,迅速從難民營里傳到了城內(nèi)的權貴耳中。這次他們冷靜多了,并沒有去嘲笑程咬金,而是更加著重的關注楊義起來,有的人甚至已經(jīng)開始和楊家現(xiàn)任家主接觸,為以后的聯(lián)姻打下基礎。
程咬金堂堂宿國公,兩次被打敗,這么大的一個事件,你道為何沒人來抓楊義?如果是別的朝代,早抓起來了。
可是現(xiàn)在是唐朝,刑律開明,衙門何成不想抓住這個小賊狠狠地抽一頓,再關入大牢讓他好好反省。
可問題是,他們沒有苦主告狀,法律上不允許拿人!
程咬金被楊義暴打后老實多了,非常安靜、謙恭的記錄著楊義對平災三策的詳細注解。等記錄完了之后,便一溜煙跑沒影了。
當天傍晚,這份厚達近寸的奏疏便出現(xiàn)在了李世民的案桌上。奏疏表面寫著四個大字:平災三策,在右下角處,還寫著程咬金奏報。
這是程咬金不經(jīng)三省六部審核,直接送達天聽。
按照平時的習慣,李世民還不會看這份后送上來的奏疏,他會按順序優(yōu)先批閱前面送上來的,再看后來的。可是當他看到這一份那么厚,好奇之下他便拿起來看了。
當他翻開奏疏,讀了一小段后,他猛地一拍桌案,向外喊道:“來人,宣宿國公程知節(jié)!
沒過多久,程咬金便趕到了御書房,很顯然,他是在外面候著的。此時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李世民屏退所有內(nèi)侍宮婢,也沒讓程咬金坐下,便劈頭蓋臉的問道:“這份奏疏可是你所做?”
“啟稟陛下,這份奏疏是俺所寫不假,但內(nèi)容卻是另有他人。”
“說來聽聽,到底是何方神圣?”
“并非何方神圣,是那楊義所為。”
“是他?他果真有如此才能?該不會他也是假他人之手吧?”
“陛下明鑒,此子確實有大才!他與臣談論時,河間郡王李孝恭,衛(wèi)國公李靖,曹國公李勣亦在旁偷聽。當時李勣還欲招他為兵曹參軍,可是被他回絕了。他們可為臣作證,如陛下不信,明晨早朝一問便知。”
“嗯,此計不用朝議,就交輔機負責,你監(jiān)督。此事不準有第八個人知道,明白嗎?
“臣明白!”
“不過,此子確實可惡,明明是上好的策略,卻非要將那幾千頃荒地寫在一起!”
“陛下說得對!確實可惡!你看他將臣打的。”
此時的李世民才認真的看向程咬金的臉,剛看到一個比先前更丑的豬頭時。李世民哈哈大笑,指著程咬金的臉笑罵:“你活該!讓你去賑災,你卻去招惹那小混蛋。”
“不是臣有意去招惹他,是他說的話太氣人了!連河間郡王等三人聽了都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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