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當楊辰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妻子已經不在了。</br> 想起昨晚的溫柔鄉,楊辰嘴角輕輕上揚,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br> 家的感覺真的很好,如果不是有些事情,必須由他去做,他真的非常希望,就這樣跟家人過一輩子。</br> 他經常在想,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是每天早上醒來,能看見自己的摯愛,能陪伴自己的孩子長大。</br> 能看著自己身邊的人,都能過得幸福,這就足夠了。</br> “爸爸!”</br> 笑笑忽然翻了一個身,呢喃一聲,似乎聞到了爸爸身上的臭味,還往爸爸的懷中鉆了鉆。</br> 楊辰低頭在女兒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隨即躡手躡腳的起身。</br> 等他洗漱好之后,笑笑也醒了,一臉埋怨地說道:“爸爸討厭,你洗漱的聲音,都吵醒笑笑了。”</br> 楊辰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已經非常小心了,沒想到還是吵醒了笑笑。</br> “對不起,爸爸錯了,以后爸爸一定會在小心點。”</br> 楊辰連忙道歉。</br> “看在爸爸道歉的份上,那么笑笑就原諒爸爸了!”</br> 得到了爸爸的道歉,笑笑也不生氣了,伸了一個懶腰,自己起來穿衣服。</br> “爸爸給你梳頭。”</br> 等笑笑洗漱完之后,楊辰忽然想要體驗一下給女兒梳頭的感覺,笑著說道。</br> “爸爸也會梳頭嗎?”</br> 笑笑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一臉懷疑地看向楊辰。</br>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相信。</br> 楊辰忽然被激起了斗志,一臉臭屁地說道:“這世上,就沒有爸爸不會做的事情,不就是梳頭嗎?”</br> “好吧,那今天就讓爸爸給笑笑梳頭好了。”</br> 笑笑搬了一個小凳子過來,坐在了楊辰面前。</br> 原本自信滿滿的楊辰,當他拿起梳子的時候,竟然有些緊張了起來,他忽然非常擔心,自己給女兒梳不好了,怎么辦?</br> “爸爸,你怎么還不給笑笑梳頭啊?”</br> 笑笑轉過小腦袋,疑惑地看著爸爸。</br> 她哪里知道,自己爸爸心中的擔憂?</br> “爸爸這不是在醞釀嗎?想想給我寶貝女兒,梳一個好看的發型。”</br> 楊辰笑著說道。</br> 說罷,他咬了咬牙,將梳子放在了女兒的小腦袋上。</br> 只是,他剛疏了一下,笑笑就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聲:“爸爸,你弄疼笑笑了。”</br> “對不起對不起,爸爸再小心一點。”</br> 楊辰連忙道歉。</br> 只是,他原本以為小心一點就能避免傷害到女兒了,可結果他已經非常小心了,可結果還是傷害到了女兒。</br> “爸爸,你到底會不會梳頭啊?笑笑的頭發都被你梳掉了。”</br> 笑笑小臉上都是委屈,都快哭了,那小眼神,讓楊辰心中充滿了自責。</br> “還是讓我來吧!”</br> 不知何時,秦惜已經進入房間了,看著滿頭大汗的楊辰,她忍不住笑出了聲音。</br> 其實她已經來好一會兒了,就想要看看,楊辰能不能給女兒梳好頭。</br> 可是楊辰太專注了,結果秦惜來了都沒發現。</br> 楊辰有些尷尬的將梳子遞給了妻子,然后就坐在一旁,看著秦惜怎么給女兒梳頭。</br> “笑笑的頭發跟我了,有點硬,還有點多,梳的時候,一定要先把她的頭發弄散了,不然笑笑的頭發就會糾纏在一起,這樣就會弄疼女兒。”</br> 秦惜一邊給女兒梳頭,一邊給楊辰講解,怎么給女兒梳頭。</br> 楊辰就像是一個虛心好學的好學生,頻頻點頭,時不時地還會發問幾句。</br> 他本以為,梳頭就是把頭發梳順了就好,現在才知道,女人梳頭,并不簡單是把頭發梳順了,而是還要弄造型。</br> 就像是笑笑的頭發,秦惜還要給她編兩條可愛的小辮子。</br> 等給笑笑梳好了頭發之后,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br> 直到這一刻,楊辰才意識到,自己想要打扮好女兒,短時間內,根本就是不可能的。</br> 一想到之前他離開的五年里,秦惜獨自一人帶笑笑的場景,楊辰就覺得一陣心酸。</br> 似乎感受到了楊辰心中的愧疚,秦惜溫柔地一笑:“老公,有你陪著我們母女倆,我這輩子都知足了!”</br> 楊辰一臉鄭重地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陪伴你和女兒,不僅僅是這輩子,我還要下輩子,下下輩子!”</br> “女兒還在呢!”</br> 秦惜白了楊辰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br> 等一家三口從房間后,楊辰才知道,秦惜一早就去準備早餐了。</br> “楊大哥、嫂子、笑笑,早啊!”</br> 這時候,馮小婉也跟秦依一起走了出來。</br> 兩人手牽著手的樣子,還真的像是親姐妹。</br> 早餐過后,秦惜先送女兒去幼兒園了,秦依也順便帶著馮小婉一起離開。</br> 房間內,頓時就剩下了楊辰和秦大勇兩人。</br> 原本楊辰要去送妻子和女兒的,是秦大勇說有事要跟他談,他才留到了現在。</br> “楊辰,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吧?”</br> 秦大勇看向楊辰,開口問道。</br> 楊辰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是曹王城秦家的人。”</br> 只要他想知道,秦大勇的一切,他都可以輕易了解清楚。</br> 但是,他不愿意探究秦大勇的真實身份。</br> 除非,是秦大勇親自告訴他。</br> 秦大勇輕輕嘆了口氣:“其實,我是秦家種子計劃中的一員,這也是上次那個曹王城秦家的秦昌,來找我的時候,我才知道的。”</br> “原本,我沒想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只想要獨自承擔,但我沒有想到,秦家的來頭會這么大,我就是想要獨自承擔,也承擔不了。”</br> 秦大勇一臉自嘲:“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給你增添了麻煩,昨天如果不是你讓人去救我,恐怕我現在已經死了。”</br> “爸,您千萬別這樣想,您是我岳父,也是我的父親,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怎么會麻煩我呢?”</br> 楊辰連忙說道,緊接著又問:“爸,您能告訴我,您現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嗎?”</br> “不管你想要怎樣,我都會幫助你!”</br> 他知道,秦大勇既然跟他單獨談這件事,肯定是需要他的幫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