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br> “不行!”</br> 大房主話音剛落,兩道不同的聲音,幾乎同一時間響起。</br> 說“可以”的是姜雄,說“不可以”的,自然是二房主。</br> “什么時候,我姜家的人,就連自主選擇的自由都沒了?”</br> 姜雄冷笑一聲,看向二房主質問道。</br> 二房主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不要偷換概念,如果是其他事情,大家可以選擇中立,但是這件事,關乎姜家未來,每一個人,都必須做出選擇。”</br> “說白了,還不是要逼著大房主站隊嗎?”</br> 姜雄滿臉都是諷刺,目光一掃其他幾個房主,淡淡地說道:“既然二房主和三房主堅持要讓你們站隊,那你們就給出你們的選擇吧!”</br> “我姜雄自問從未虧待過你們,不管是你們當中的誰,都犯過大錯,那一次我沒有原諒你們?”</br> “既然你們都忘記了曾經的一切,甚至矛頭對準我,要把我逼入絕境,那你們做出選擇之后,就不要再后悔。”</br> 姜雄這番話說出口之后,包括二房主和三房主在內的幾人,紛紛面色大變。</br> 此時的姜雄,身軀筆直而立,渾身都是上位者的氣勢。</br> 五大房主,忽然有種錯覺,姜雄本該就是姜家之主。</br> “家主,不是我們要將矛頭對準你,而是你隨便找來一個庸醫,這是對你自己的不負責,對你不負責,那就是對姜家的不負責。”</br> 四房主開口說道:“畢竟你是一家之主,如果你忽然有個三長兩短,姜家肯定會立刻陷入混亂當眾,到時候其他家族就有機可乘了,對姜家絕對是一個大災難。”</br> 五房主也說道:“沒錯,如果你真的能找來可以治好你的神醫,我們肯定不會讓你退位讓賢。”</br> “你畢竟是姜家唯一的王境后期強者,如果沒有你,姜家在關王城的地位,肯定會直線下降。”</br> 大房主也開口道:“依我之見,還是再給家主一次機會,剛才龍飛不是說了嗎?這次找來的神醫,一個月之內,就能治好家主。”</br> “我認為,如果一個月之內,小神醫真的能治好家主的病,我們五房繼續聯手協助家主,讓姜家越來越強盛。”</br> “如果治不好家主,家主還是退位讓賢。”</br> 一時間,三大房主,都沒有剛才那么強勢了。</br> 二房主和三房主面色十分難看。</br>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怎么可能是神醫?”</br> 二房主嗤笑一聲問道。</br> 三房主態度無比強勢:“我也不相信她是神醫,今天,姜雄必須退位!”</br> 姜雄毫不猶豫地說道:“你們口口聲聲說不相信她是神醫,那這么多年來,你們幫我找了那么多神醫,都治不好我,甚至他們的治療對我沒有一點用。”</br> “為何,小婉只讓我連續服用了兩天的藥,就穩住了我的病情?今天我命懸一線,又被她救了回來,難道這還不能證明,她是神醫?”</br> 二房主搖頭:“誰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說不定只是正好碰巧,以前請來的神醫,對你的治療起了效果呢?”</br> “二房主,你年輕時候,肺部做過手術,只是當年醫療條件不好,術后沒能給你做有效的咳嗽、咳痰,進而導致痰液潴留,造成了氣道阻塞等呼吸功能不全。”</br> “現在上了年齡,你的肺部病變加重,如今,已經到了肺癌初期,二房主應該已經知道了,并且開始治療了吧?”</br>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找的醫生,是要給你做部分肺切除手術吧?”</br> “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就算你做了手術,恐怕最多只能再活兩年。”</br> 就在這時,馮小婉忽然看著二房主說道。</br> 這番話說出口,二房主頓時滿臉震驚,一時間都呆在了原地。</br> 因為馮小婉竟然說對了,這件事他本來就瞞著所有人,除了主治醫生,根本第三個人知道。</br> 所以說,馮小婉是真的看出了他的病。</br> 當初,給他檢查出這些問題的時候,做了很多檢查,而且第二天才出的結果。</br> 可是,馮小婉才見他第一天,甚至沒有觸碰他,就知道了他的病情。</br> 二房主還在發呆中,馮小婉又看向了四房主:“四房主,十年前前后,你應該受過重傷吧?而且還是瀕臨死亡的那種。”</br> “你怎么知道?”</br> 四房主下意識地開口問道。</br> 馮小婉沒有解釋,而是繼續說道:“你的五臟六腑都受到了不輕的內傷,不僅如此,你應該是在受傷的時候,頭部著地,所以腦子里有淤血。”</br> “五臟六腑雖然受傷,倒是沒有威脅生命,但是你腦子里的淤血部位,正好是在你的記憶功能區,手術難度極高,一旦手術,只有兩成的幾率活著,所以到現在,四房主都沒有做手術。”</br>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四房主記憶越來越差,很多前一天發生的事情,第二天都想不起來了。”</br> “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只是開始,很快,你就連當天發生的事情都記不住了,到了后面,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br> 四房主面色蒼白,額頭上都是細小的汗珠。</br> “我這情況,小神醫能治好嗎?”四房主連忙問道。</br> 馮小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可以,但我不想治你。”</br> “我……”</br> 四房主一時間臉色無比難看,一句話都說不出口。</br> “五房主,你最近一段時間,晚上睡不著,白天沒精神,很多時候,一整天就連兩個小時都睡不上吧?”</br> 馮小婉又看向五房主,將五房主的病情說了一遍。</br> 緊接著,三房主和五房主,也被馮小婉指出了病情。</br> 五大房主,至少都是六七十歲的人了,上了年齡,自然有很多病。</br> 但讓他們震驚的是,馮小婉根本沒有觸碰他們,就把他們每一個人的病情說的清清楚楚。</br> 尤其是二房主和三房主,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br> “哈哈,好!好!好!”</br> 姜雄頓時心情大好,大笑著說道:“不愧是馮神醫孫女,唯一的醫術傳承者,果然名不虛傳!”</br> “現在,你們還認為我請來的小神醫,是庸醫嗎?”</br> 姜雄一臉戲謔,目光從五大房主臉上一一掃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