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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胡厚福是個好兄長,這無庸置疑。
    接到許清嘉含義奇怪的信之后,他整個人便陷入了一種焦慮的情緒之中。為了怕自己讀起來詞不達(dá)意,不太能明白妹婿想要表達(dá)的意思,他又特意花了兩文錢去街上請了個秀才讀信。
    魏氏見他憂心小姑子都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晚間歇下還忍不住替他排解:“別是妹妹哪里惹的妹婿不高興了?許郎當(dāng)了官的人,總有幾分官威的吧?”再說小姑子那個暴脾氣,還真保不齊是這樁事。
    胡厚福更是著急上火了。
    “阿嬌從小都不惹事,別人若不欺負(fù)她,她好說話的很,難道是妹夫納妾了?在外面有人了惹阿嬌不高興了?阿嬌不會把妹夫給揍了吧?”就他家妹子的力氣,萬一把妹夫揍出個好歹來,說不定還真有其事呢。
    “瞧你說的,咱妹妹能是揍夫郎的人嗎?”魏氏本來是勸他的,都被他的猜測說的要上火了。
    胡厚福十分肯定:“要是妹婿真有什么惹她不高興了,我還真相信阿嬌會揍他。不過若是阿嬌都?xì)獾揭崴?,那鐵定是妹婿做了什么讓她生氣的事情。”總歸錯處肯定不在自家妹妹這里。
    魏氏都被他這般護短的態(tài)度都逗笑了,“是是是,一準(zhǔn)兒不是咱家阿嬌的錯!不定就是許郎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兒了。你若是實在心急,就將鋪子先歇業(yè)了,親自去南華縣瞧一趟。橫豎妹妹也走了一年多了,到現(xiàn)在還沒聽到喜信兒,我那日還在娘娘廟里求了張符來,你拿過去親手交到妹妹手里,讓她貼在床頭,待有了喜信之后再燒了?!?br/>     這提議讓胡厚福眼前一亮:“那我明兒起來就去找鏢局,看有沒有去南華縣或者路過的商隊,我這就跑一趟。只是家里要讓你一個人操心了。不行就將岳母接了過來陪你些日子?”
    夫妻兩個當(dāng)夜就議定了行程,第二日起來之后,就忙活了起來。胡厚福去外面鏢局聯(lián)系商隊,魏氏在家里準(zhǔn)備給胡嬌夫婦帶的東西。一年多沒見,她還真給胡嬌準(zhǔn)備了不少東西,從貼身衣物到鞋襪,還有一兩套幼兒穿的衣服,從里到外煞是齊全。
    反正這東西遲早用得上,這次胡厚福親自去,正好帶了過去。
    一切準(zhǔn)備停當(dāng),胡厚福聯(lián)系好的商隊也到了出發(fā)的日子,他提著兩個大包袱跟著商隊出發(fā)了。曉行夜宿,足足走了一個月,才到了南華縣地頭。那商隊還要轉(zhuǎn)往他處,算是路過南華,進了城之后付了銀子,他便找人問了路,直奔縣衙而去。
    縣衙正門處,今日恰錢章值守,見得一個粗壯的漢子風(fēng)塵仆仆背著倆大包袱要直往衙門里闖,忙攔住了:“大人這會回后院吃午飯去了,不審案子,你若有什么冤屈,等下午再來?!?br/>     胡厚福隨手一扒拉,錢章的小身板便轉(zhuǎn)了個圈:“我是許縣令的大舅兄,不申冤。”
    錢章轉(zhuǎn)了個圈頭都暈了,扶著門柱子才站穩(wěn)了,從后面扯住了胡厚福的后脖領(lǐng)子:“說你呢往哪闖?大人下午才來呢!你說你是誰來著?”
    胡厚福在上一次接到胡嬌的信之時,就得知許清嘉升官了,干翻了原來的縣令,自己爬上去了。這事還頗出乎他的意外,當(dāng)時還飲了一壺酒以示慶賀。被錢章扯住了脖領(lǐng)子,索性轉(zhuǎn)頭回來,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告訴他:“我是許縣令的大舅兄!”他長這么大都沒在衙門里這么橫過,今兒可是頭一次。
    錢章傻眼了:“你說你是夫人的兄長?!”
    見胡厚福點點頭,錢章瞬間雙目放光,扯著他就走:“舅爺跟小的來,夫人若是知道舅爺遠(yuǎn)道而來,不定多高興呢!也不知舅爺是多住些日子啊還是過兩日就走,回頭小人請舅爺去外面吃酒耍子”絮絮叨叨,扯著他出了縣衙的門直奔側(cè)門而去。
    胡厚福被他的熱情都弄的有幾分不自在了,暗自在心底里嘀咕:別是妹婿當(dāng)官有些貪婪吧?倒是讓縣衙里的差役都這般小心巴結(jié)?
    錢章到了側(cè)門,興奮的直拍門,“大人,你家來親戚了!”側(cè)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了。
    側(cè)門正對著的石子小道盡頭,縣令夫人肩頭扛著個人,朝側(cè)門望了過來,瞧見側(cè)門口立著的人,隨手將肩頭扛著的人一扔,幾步便竄了過來,錢章順著夫人跑來的方向瞧過去,縣令大人一臉尷尬的坐在地上,朝著遠(yuǎn)去的夫人徒勞的伸手:“阿嬌”
    錢章慌忙舉袖遮住了雙眼,以示自己什么也沒看見,就這樣遮著臉往前面去了。
    他什么也沒瞧見,既不知道大人每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也不知道夫人將大人當(dāng)石碾子一般的練舉重,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最傻眼的還要屬胡厚福。
    雖然設(shè)想過自己彪悍的妹子會揍妹夫,但想想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外一回事,真到了眼前,他都不知道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景。
    要偏袒肯定還是偏袒自家妹子,可是對著老實的妹夫,若是不主持公道一回,似乎也說不過去。況且妹夫現(xiàn)在是縣令了,總要給他留幾分面子。
    差役機靈是跑了,他這撞上門來,總不能裝作路過吧?
    胡嬌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家大哥會不遠(yuǎn)千里的從滬州跑到南華縣來,這側(cè)門每日都開著,縣衙后院倒也沒誰敢隨便推開。
    見到自家哥哥,她就將肩頭的許清嘉給丟到腦后了。
    最近二人玩慣了這游戲,她要么在縣學(xué)里跟孩子們玩老鷹捉小雞,要么被縣令大人捉到床上玩,折騰的狠了她就將縣令大人扛到肩頭作勢要去扔到荷花池里去。今天中午吃完了飯,本來好好的消食,縣令大人起了歪心邪念,胡嬌怒從心頭起,想將這個白日宣-yin的混蛋給扔出去,才扛了許清嘉從房里出來,走了一段路就被錢章推開了門
    后面的事情,不說也罷。
    胡厚福被妹子拖進了門,他在扛著兩個大包袱的情況下還主動轉(zhuǎn)身,好心替妹妹把門拴了起來,以防她這彪悍的名聲傳到外面去。
    胡嬌接過他手里的兩個大包袱,許清嘉也已經(jīng)爬了起來,滿臉通紅的趕了過來:“大哥來了,怎的不不提早傳個信兒,我好派人去接?!?br/>     胡厚福臉比他的還紅,也是臊眉耷眼的跟他客氣:“這不是我心急,想著早點過來就沒告訴你們?!痹缰滥芸吹竭@一幕,怎么著也應(yīng)該先找個客棧住下了,派個小二上門來通知一下,約好了時間自己再上門來吧?!
    他都后悔死了!
    胡嬌倒是一點也沒覺得哪里不妥,哥哥遠(yuǎn)道而來,她都高興壞了,將包袱放下之后,拉著胡厚福問長問短,茶都是許清嘉倒的,等問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胡厚福需要洗一洗,還要好生吃一頓,這才意猶未盡的準(zhǔn)備去廚房燒水煮飯:“哥,你先坐會兒,我這就去燒熱水,你好生洗洗,吃完了飯咱們再聊?!?br/>     許清嘉忙攔她:“阿嬌燒大哥的洗澡水就好,我讓錢章去外面訂一桌酒席來,咱好好給大哥接風(fēng)洗塵?!?br/>     胡嬌去灶下燒水的功夫,許清嘉拿了銀子去前衙,讓錢章去訂席面,胡厚福一個人坐在廳里瞎琢磨,瞧這樣子,妹夫似乎也沒生氣嘛。
    難道是平日被妹子給揍慣了?欺壓著欺壓著就習(xí)慣了?!
    他咂摸了下,覺得就算自家妹妹在婚內(nèi)不太講道理,真的欺負(fù)妹夫了,但是既然妹夫都沒找他告狀,他就索性裝不知道得了。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妹夫習(xí)慣了阿嬌的管束,以后哪怕當(dāng)了再大的官,后院還是自家妹妹說了算!
    這個結(jié)果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等到許清嘉從前衙回來,坐下來之后,他才委婉的向許清嘉表達(dá)了下慰問之意,“阿嬌力氣是大了點,平時玩鬧起來沒輕沒重,妹夫可別惱啊。她心腸可軟了,就是不會說甜話兒!”
    許清嘉關(guān)注的重點并不在這里,況且方才還真是他們夫妻倆在玩鬧,并非胡厚福暗自猜測的“妹夫被妹妹天天給家暴”這么嚴(yán)重的問題,當(dāng)即笑道:“她是力氣挺大,打小就力氣大,鬧起來就圖個好玩”被老婆給摔倒在舅兄面前,怎么說也有點讓人臉紅,許清嘉還是略提一提就跳過了。
    他關(guān)心的是,舅兄不遠(yuǎn)千里的跑過來,難道真有什么需要提點他的,阿嬌的奇異之處?!
    縣令大人一臉嚴(yán)肅的瞧著舅兄,胡厚福被他的嚴(yán)肅所感染,也盯著他問的小心翼翼:“收到妹夫的信我這一路緊趕慢趕就過來了,可是阿嬌她哪里不舒服?”
    縣令大人很想揪著大舅兄的衣領(lǐng)問一句:大哥你家妹子通鬼神你造嗎?
    作者有話要說:大舅兄他真的不造啊大舅兄好無辜的啊!
    今晚這章數(shù)量有點少,晚上十點再補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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