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真不是在開玩笑。
仔細望了望段藝秋的眼神,王冬楊似乎明白了過來:“讓我投資?”
王諾諾當即笑了:“嘿嘿,果然是聰明人。對呢,藝秋已經和我說了,正好我需要投資。別以為我在占你的便宜,你有門路讓我弄到更多的紅酒進口。”
“別逗了,你找借口都找個好點的。”
“你覺得是借口?”王諾諾搖頭道,“我實話實說,從不找借口。你要是忘了,我提醒你。你是不是認識一個英國貴族,超級富豪?他家族經營好幾個跨國集團公司,以及十幾個莊園?你知道不知道這些莊園種的都是什么?你不知道,我告訴你,是葡萄。”
“菲爾先生?”
“對,葡萄園,酒莊,不過出產不多,很難從他哪兒拿到貨,除非有關系。反正一句到底,他家族酒莊的紅酒走的都是特供路線,市場不常見,能見到的都價值不菲,可以說是奢侈品。”王諾諾信心滿滿,拍著胸脯道,“你給我投資三千萬,每年給我整五千瓶批量回來,每年我分你一千萬利潤,紅口白牙說到做到。”
“成交。”這五千瓶酒無論如何都得在菲爾先生哪兒弄回來,反正他賣其它地方也是賣,王冬楊還是有這個信心的,“啥時候給你轉賬?”
“明天,我上樓去列一個合同,等會歐陽律師來了一起簽行不行?”
“好。”
王諾諾興高采烈把酒喝完,上了三層。
王冬楊和段藝秋聊了一陣,歐陽斌到了,把列出來的合同拿給王冬楊看。王冬楊完全沒看,趕緊簽,因為黃小淑走過來了,她肯定看,發現條款那么苛刻奮力反對怎么辦?簽好了,歐陽斌把其中一份放進自己包里,黃小淑難不成還掏出來撕掉?
果然,王冬楊猜的沒錯,他剛簽完黃小淑就搶過來看,這一看,臉色那個黑,仿佛要下暴雨那樣的天色。那眼睛是瞪著的,整個人布滿殺氣,就跟誰搶了她的食物,要殺人一樣。王冬楊看著感覺恐怖,歐陽斌就感覺更恐怖了,趕緊坐遠些保平安,嘴里解釋道:“那個啥,我就一個打工仔,奉命行事而已,你們的問題自己解決。”
黃小淑壓根沒理會歐陽斌,她問王冬楊:“你有受虐癥?為什么這么苛刻的條件都答應?明顯是欺負你你不知道?”
“是欺負沒錯,但就目前這個環境,我們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其實換個想法,人家要承擔風險,自然條件苛刻點,我覺得能爭取回來,只是需要時間,我想要這個時間。”王冬楊邊說邊給黃小淑打眼色,段藝秋在場呢,雖然這事不是她的決定,卻是她牽的線,她自己也難受,但那是她媽她能如何?黃小淑再這樣說,她不是很尷尬嗎?所以王冬楊得維持一下平衡。
可惜了黃小淑的性格,不爽起來誰的面子都不給,管你誰在這,就算是段藝秋她媽在場,她都會把心里的不爽吐槽出來:“被宰成這樣,你是安慰自己吧?算,我不想和你廢話,反正你有錢,你愛怎么滴怎么滴。”說完這句話,黃小淑轉身往電梯間走,按開了電梯走進去。
不到一分鐘,能聽見汽車啟動的聲音。
王冬楊走近落地玻璃看了一眼,是自己的車,剛被黃小淑開走。心里苦啊,都不敢看段藝秋什么表情、什么眼神,站了好半天才走回去坐下來道:“黃小淑就這性格,過兩天想通了會沒事。”
段藝秋不說話,氣氛顯得很壓抑。
過了兩分鐘,歐陽斌打算走人,段藝秋才開了口:“你等等,諾諾去列合同,你見證一下!”
歐陽斌只能又坐下來等著,這一等差不多等了半小時,王諾諾才走下來。見黃小淑不在了,她問了一聲黃小淑呢?王冬楊道:“她有點事先走了,你合同弄好沒有?”
“弄好了,一式三份,你看看沒問題就簽吧。”說話間把合同遞給了王冬楊。
王冬楊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簽了,王諾諾不和尤雪一樣,反而挺多挺美好的條件,這讓王冬楊感覺舒服。等他簽好,給了歐陽斌一份,歐陽斌趕緊走人,王諾諾接了一個電話也說走,最后只能是段藝秋開車送王冬楊。
路上段藝秋道:“你說黃小淑會想通么?”
“當然。”這問題不確定,但王冬楊必須給出這樣的答案,不然段藝秋會胡思亂想。而黃小淑是頂級殺手,她恨誰絕對誰倒了大霉,段藝秋當然不希望黃小淑恨自己老媽,“你別亂想,其實黃小淑不是很難說話。而且你知道她的性格,她不會亂來,你就放心吧!”
段藝秋嗯了一聲,一路沉默,把王冬楊送到住所外面的街道也沒說一句話,只是解了車門鎖,做了一個下車的手勢。王冬楊下了車,她迅速把車開走,一會兒就不見了影,仿佛心里有一團火需要發泄出來。王冬楊看了當然心里不舒服,回到住所打算教育黃小淑一番來著,誰知道回到去見到的景象是,黃小淑心情愉悅的坐在沙發里吃零食。
這場面王冬楊還怎么敢說?關鍵是黃小淑不該有這個表現,剛剛生氣走了,這會看見自己還給笑容,絕對不正常。
小心翼翼地,王冬楊坐在黃小淑的身旁小聲道:“黃小淑你沒事吧?”
黃小淑道:“你是不是以為我還暴怒?回來摔東西?或者把自己鎖在房間里面不出來?對你使用冷暴力?”
“至少不會是現在這樣吧?除非你當時……”
“對,我就是在演戲。”
王冬楊一句話都沒再說,回了自己房間找衣服洗澡。他知道黃小淑什么想法,吃虧已經不能避免,她當時擺的態度是專門擺給段藝秋看,她還是不太信任段藝秋,認為這不單只是她媽過份,指不定段藝秋有參與其中。即便段藝秋沒有參與其中,她擺這個態度都會讓段藝秋心里有壓力,從而從另一些方面進行彌補。
總而言之黃小淑這個做法無論是進一步還是退一步,都是為了給王冬楊爭取利益。所以王冬楊怎么還能教訓她不識大體?心里有的只是感激,同時也有點難受,為何黃小淑就那么難相信別人呢?這樣做會讓段藝秋多難過?他還不能告訴段藝秋,黃小淑是這個想法。
苦,苦的王冬楊都沒心機給十點鐘到來的陳子彈治療了。陳子彈也感覺到王冬楊心情不怎么好,所以沒怎么出聲。后天他來最后一天,治療完就可以去好萊塢拍大片,原本還挺多臨別的交代和王冬楊說來著,但哪敢說啊?做完匆匆離開……
心有隱憂,睡的就不會踏實,幸好不用上班,王冬楊可以睡到中午。他起床的時候,也和昨天一樣,黃小淑已經不在,仍然是他自己去吃的飯。飯后給歐陽斌打了一個電話,把歐陽斌約出去一起去銀行,花了一個小時時間辦理了兩個轉賬,瞬間他的賬戶里只剩一千多萬。
回住所睡了一個午覺,四點鐘王冬楊才給黃小淑電話,問黃小淑在哪?有空沒空一起吃飯?黃小淑說在鋪面看搞裝修。想到反正還有兩個小時才進行手術,王冬楊拿了地址直接打車過去。還真別說,黃小淑租的鋪位位置感挺好,就在一家建材市場附近,旁邊還有個酒吧,和一家大型酒樓,平常就人來人往。
只不過鋪位面積不怎么大,可供做招牌的地方更小得可憐。當然王冬楊也沒打算著他們能做裝修賺錢,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偶爾接一個單,維持一下開支。
整個鋪面逛了一圈,王冬楊對黃小淑道:“讓他們收工跟我們去吃飯。”
黃小淑道:“這鐘點不是浪費時間嗎?”
“我六點鐘做手術,快點。”
黃小淑只能去叫,他們倒很聽話,收拾干凈了跟著王冬楊和黃小淑走進隔壁的大酒樓。他們要了一個單桌的包間,坐了下來,王冬楊才一個個了解他們,聽他們做自我介紹,過些關于自己過往的事情。他們都來自同一個省份,其中四個還來自同一個小鎮的更親近的老鄉。
而領頭的漢子,姓黃,單名一個重字,黃重,和蝗蟲同音。
很神奇的結識,從打架開始,誰會想到打過兩次架以后會是這般模樣?當然除了開下玩笑,王冬楊也沒對他們說些什么重要的展望,或者對他們提些什么要求。因為這些有黃小淑負責搞定,他不操這個心。這吃頓飯就當時慶祝他們入伙,以后他們該干嘛干嘛。
吃完飯黃小淑送王冬楊回醫院,在途中王冬楊才問她對于昨晚王諾諾說找白九回來的提議有什么不同意見?剛問完黃小淑就一句回了來:你覺得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好吧,這句話已經包含了答案,她同意,并且從內心深處同意,而非無奈同意。這女人,誰說不識大體?只不過要分事情,你猜不透她什么時候給你棗,又什么時候給你棒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