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淑這話說的內(nèi)容很豐富,像在提醒什么。
王冬楊不笨,自然能想明白過來。
黃小淑大概是想自己在菲爾先生眼里更加能承受吧,因為你表現(xiàn)的越善良、越有缺點就越容易對付,越得不到應該有的尊重,這很殘酷,但無法避免。
調整好自己的心態(tài),王冬楊強迫自己往高興的方向走,臉帶笑意看著池子里的豹子在分享大餐。這個表情也保持到豹子吃飽,豬一塊都不剩,菲爾先生說回去休息了。路上王冬楊還借黃小淑的口對菲爾先生致以感謝,感謝他帶他觀看了一場最原始的斗爭。
菲爾先生借黃小淑的口告訴王冬楊的是:這不原始,非洲大陸每天都在發(fā)生,只是獵殺的不一定是豬,可以是其它物種。不可否認的是,在每一個大洲亦每天都在上演更殘忍的獵殺,而制造這些獵殺的卻不是動物,而是人,活生生的、比動物更殘暴和殘忍的人。
斟酌著菲爾先生的話,王冬楊回到自己的房間。
剛點上一根煙,黃小淑敲門進來,坐下第一時間道:“琳達不知道還在不在,我打算去找她,以讓她幫個忙為借口,旁敲側擊一下菲爾先生的想法。”
琳達是個很善良、很好的女人,王冬楊感覺靠譜,即便不成功都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反噬。
關鍵是黃小淑這人的性格,讓她干等不去努力搞清楚,她肯定睡不著。
王冬楊答應道:“這是個好辦法,不過你要注意方式,如果琳達不想說,不要逼。”
黃小淑哭笑不得:“我的老板,我們在人家的地盤,你真覺得我天不怕地不怕?”
“提醒而已。”王冬楊白了她一眼,“話說我原來就覺得你的性格很奇葩,總是說話帶刺,有時候很關心你的話你都能聽出刀槍劍棒來。剛剛和小吉說話我是理解了,感情不是你獨此一個,你們當殺手的都是奇葩,都他媽的不可理喻,神經(jīng)有問題。”
“對,殺手的思維,你見過誰當殺手跟你很友好的說話?很友好的是特種兵,他們的思想被灌輸?shù)氖裁礊槿嗣穹眨瑢φl都特別有好。殺手可不是,他們沒有朋友,只有敵人,以及可能會影響自己安全的人。”
“看來殺手是個能把人變成冷機器的職業(yè)。”
“本來就是,走了,等我消息。”
咯吱一聲,門關閉,王冬楊看看手里的香煙,已經(jīng)快燒盡,掐滅,躺在床上。
剛打算拿手機看看新聞,忽然一陣顫動,一個熟識的名字顯示在顯視屏上面,王諾諾。
王冬楊隨即接通:“這么晚來電話,有好事?”
王諾諾那邊道:“王冬楊,我拜托你,我這邊白天好不好啦?”
“我說我這邊。”
“那我管不著,我就看自己方便。”呵呵笑了兩聲,王諾諾繼續(xù)道,“剛和藝秋吃完飯,你讓我?guī)У脑捨乙呀?jīng)帶到,想知道她的反應嗎?”
“廢話吧?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么無聊?”
“她沒有你猜的鎮(zhèn)定和反感,有聽進去,有思考,雖然沒和我說,但我覺得應該達成了你想要的效果,雖然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以后會知道。”
“又是這句,我真想打你,不過沒辦法,我把你當很好的朋友,我只能選擇相信你。”王諾諾說到這里忽然話鋒一轉道,“你得給我賠償,不然我心理不怎么平衡。”
“賠償什么?”
“我要你和藝秋有結果,要不都沒結果,你單身,她單身,一輩子。”
“非她不娶的意思?還得發(fā)誓是不是?”王冬楊可非常了解王諾諾。
“對。”
“我答應你,滿意了吧?”
“一般。你見到菲爾先生了吧?”
“見到,他帶我們玩了一天,去過葡萄園,看過無數(shù)紅酒,有些年份還三十多年。”
“哎,你要是能弄些回來那多好?”
“三幾瓶沒問題。”
“有毛用,幾千還差不多。要不你問問他能不能每年多給我五千?我之前拿的五千銷量非常好,百份之幾百的利潤,這錢來的很容易。”
“我考慮考慮。”
“一言為定,不打擾你了,這邊有什么特別的事情我會給你打電話。”
王冬楊中斷,黃小淑敲門,說沒找到琳達。
遺憾啊,睡覺吧,明天再算。
次日,王冬楊醒來感覺空氣又冷了不少,推開窗戶,發(fā)現(xiàn)外面下起鵝毛細雨。站在窗戶內(nèi)往外面看,雖然寒風陣陣,吹在身上刺骨的冰涼,但景色很美,綠色的植物都披上了水珠,欣欣向榮的模樣。
正欣賞著,敲門聲和老美子的聲音同時響起。
王冬楊去打開門,老美子就站在門外,說了一句老板早上好以后,用匯報的口吻道:“菲爾先生有點事處理,大早上已經(jīng)出了門。黃小姐和琳達則是去了鬧市區(qū)購物,半小時之前吧!現(xiàn)在只剩我們,剛剛管家通知了我,問我?guī)c鐘方便吃早餐。還告訴我,菲爾先生給我們安排了司機和向導,如果我們想出門,可以讓司機和向導帶。”
王冬楊看看時間,九點十分,想想道:“現(xiàn)在吧,吃完去海邊走走。”
“就去海邊嗎?”
“對。”
“難得來一趟,你不打算到處看看?”老美子不怎么理解,去海邊有什么意義,這還下雨呢,步行撐傘多難受。
“沒興趣。”
“煩惱昨晚的事情?”
“有一部分,我就不怎么喜歡熱鬧,而且怕惹麻煩,你等我一下。”王冬楊往回走進房間的浴室,洗漱了一番才穿上外套跟著老美子往餐廳走。
吃完早餐來到海邊,空氣無疑更冷,風仿佛帶著冰,吹在身上刺骨的發(fā)寒。王冬楊都有點受不了了,想把雙手都放進兜里,可是要撐傘,沒辦法做到。當然拋開寒冷來說,海邊的景色非常美,海面陣陣的薄霧隨風飄動,仿如圣境。這里還有一個不小的私人碼頭,有三艘游艇,其中一艘有船員,他們認識王冬楊,看見他到海邊,都下來打招呼,問他有什么需要?
把船員打發(fā)走以后,王冬楊和老美子就在碼頭邊的太陽傘下坐下來,老美子道:“老板來這里有什么目的吧?”
王冬楊笑笑:“老美子你思想比白九復雜,我就想看看海。”
“這可不是看海的季節(jié)和天氣。”
“我不這樣認為,總是一個季節(jié),一個天氣去看,所看見的東西永遠都一樣,反而換一換能得到不一樣的結果。”
老美子的華夏語不好,對這種帶有哲理的話的理解能力更不好,好半天才理解過來:“白九說你很特別,心理很復雜,有時候很小孩,但大部分時間非常成熟,甚至可以成熟到很恐怖的像老狐貍一樣的心理,我信他的話。”
“然后呢?你想說啥?”
“不知道,就說一下。”
“跟你聊天真費勁。”
“我表達能力不好,我只是想,能跟自己老板默契一點,所以說那么多話,問你那么多問題。”
原來如此,王冬楊還覺得老美子今天有點怪呢:“我其實很簡單,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你是對我好的我可以絲毫不設防,可以很小孩跟你談話交流一起做傻事。反之你要是坑我害我,我不會對你客氣,甚至會比你更加過分。嗯,大概就是這樣吧,這是準則,對誰都沒有例外,黃小淑總覺得我善良,其實我是分對誰。”
兩個人一句一句聊了半個多小時,王冬楊也不知道到底在聊啥,最后黃小淑一個電話打來,說她們已經(jīng)回到莊園,他們就回去了。
回到莊園正大樓的客廳,看見黃小淑和琳達在聊,王冬楊和老美子直接繞道,上房間。
過了半個多小時,黃小淑走進來,把帶回來的四五袋名牌物品丟在床上,然后打開窗戶,讓空氣流動,再轉過身靠著窗戶對王冬楊道:“琳達說菲爾先生近來的生意不怎么好做,出現(xiàn)很多問題,尤其其中一個和芬蘭政府合作的大型礦產(chǎn)項目,被卡住了,損失非常大。”
“有重點嗎?說這些干嘛?”
“菲爾先生身邊好幾個理財顧問,投資顧問都失蹤了,不是自己跑,而是被人抓跑。”
“哦,你是說,他坑我們可能是有人控制?”
“我希望不是。”
“廢話,我更希望,就他那么強大的富豪都能被控制,我們的敵人得多恐怖?”王冬楊都不敢想,他煩躁的拿出一根煙點燃,“這情況我們應該主動點,可能這樣問題更容易解決。”
黃小淑點頭道:“我也這樣想,我們主動問菲爾先生他的情況,指不定能達成一個兩者之間的協(xié)議,保持良好關系,哪怕表面不能如此,暗地里總可以。”
“他說什么時候回來沒有?”
“我問過琳達,她說大概傍晚。”
“那等等。”
王冬楊的話音剛落,忽然外面怦怦兩聲,傳來槍聲。
黃小淑和老美子對槍聲非常敏感,聽見槍聲,黃小淑立刻蹲下并拉上窗簾,老美子則把王冬楊拉到角落里,其實槍聲不是對著房間打,只是在正大門那邊傳來。
黃小淑對老美子道:“你保護老板,盡量在房間不要出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老美子道:“保證沒問題。”
眼看黃小淑就要走,王冬楊道:“黃小淑,找到琳達,保證她的安全。”
黃小淑說了一聲知道,打開門走出去,快速往走廊另一端奔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