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淑張嘴就道:“他是在表心跡?”
“對,這是一種信任,一種態度,可以做朋友,一直做下去。你掌握我的秘密,我掌握你的秘密,只要這些秘密都在,友誼就在,我認為是這樣的意思,你自己認為是不是吧。最后一句,我不是盲目想去合作,貪圖這些錢,而是真的分析過各種利害關系,想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就目前的環境而言,合作是最正確的選擇。”
“既然這樣,只好合作,不然可能我們雙方都得失敗,最后便宜的是敵人。”
“沒錯,就是這樣。”
“回電話吧,不過你要加一個條件,具體是什么,完成合作再說,總之不過分就對。”黃小淑這人雖然很強硬,但只要你說的有道理,而她理解了這種道理,她的想法很容易轉過來,然后雷厲風行的支持。
王冬楊調出剛剛蝎子打過來的電話號碼回撥過去,蝎子很快接通:“王先生,我在。”
王冬楊道:“可以合作,但我要加一個條件,不過分。”
“什么條件你說。”
“暫時不說,總之三個字,不過分。”
“我問問。”蝎子那邊捂住電話,快速和菲爾先生交流了一陣,得到同意后才放開電話對王冬楊道,“菲爾先生說,他相信你的人品。”
“讓他的人啟程吧!”
“已經啟程,現在距離你們兩百多海里。”
“我去你妹,是不是我不答應,這些人直接來打我?”王冬楊很窩火,雖然明知現在這結果對合作來說更有利,但有些情緒要發泄出來,這樣才能讓自己站在道德和道理方面。
“我不這樣想,我老板我不知道。王先生你可以換一個思維的方法想,為何要合作?除了想保險點之外,真有情分在里面,你救過他的一雙兒女,你還救過他的家業。”
“我是相信你。”
“明白,我老板說給你們號碼以及接頭暗號,那些人你們自己調遣。”
“可以,但如果這些人帶著別的目的而來,計劃成功以后不聽我的命令,我會和菲爾先生成為敵人。既然合作,我請他相信我會處理好這些問題,我需要他的人完全服從命令,你跟他說。”
蝎子又說了一聲等等,隨即再度和菲爾先生交流起來。當然他用的詞和王冬楊的原話有很大區別,但意思差不多。剛開始說的時候他很忐忑,慢慢就沒有了,因為菲爾先生非常干脆,直接給帶隊的人打了電話,用飛快的語速說了一句話:我是菲爾,記住我的話,等會王冬楊會聯系你們,從你們聯系上開始,你們聽從他的指揮,除了他之外,我身邊所有人下的命令你們都可以不聽,包括我自己。因為如果我中間改變命令,肯定是我出了問題,你們也就不需要聽。
蝎子原話告訴王冬楊的時候,王冬楊心里都不知道什么滋味。看情況菲爾先生真的沒有算計自己,雖然有想過算計,但情有可原。現在合作,菲爾先生已經表明了最大誠意,王冬楊這邊自然要有誠意:“這事沒問題了,我會盡快搞定,然后我們見一面。”
“我等你。”
“你留意著你們那邊,有什么情報了相互通知,最主要的是,不要讓我被坑。”
“王先生請放心,我們一起打過仗,我受過你的恩惠,包括這次,我會記得。”
“掛了……”
“等等。”這是黃小淑說的話,她拿過手機問蝎子,“伊蓮娜怎么處理?”
“我老板也說了,讓王先生處理,看能不能逼出來一點什么。然后王先生自己判斷,如果她可以利用,用處又足夠大,可以留著,反之則殺掉。”
“號碼和接頭暗號發過來。”黃小淑掛斷電話對王冬楊道,“任務完成以后我們去見菲爾先生。”
王冬楊并沒有問黃小淑為什么去見,畢竟可以以后再談,現在要商討怎樣改變計劃。原來的計劃只是抓宮本,抓了宮本,軍閥在情況明朗之前肯定不會插手,即便插手,程度都不會很大,不會真的不顧一切。很顯然的嘛,一個軍閥不可能是個傻瓜,他就想不到宮本有可能利用他借力打力、借刀殺人?
現在要和軍閥一切抓,他的人肯定會瘋掉。反正王冬楊是不太相信軍閥就帶兩個人來,肯定有人在暗處保護著他。所以要把暗處的人給找出來,確定人數。即便這樣太細致,無法做到,至少都要弄清楚他們會不會混在酒吧里面?
和黃小淑商量來商量去,王冬楊仍然覺得要找酒吧老板談,黃小淑亦只好同意,隨即聯系上孔玲燕問她解開線路密碼找到號碼沒有?孔玲燕說還需要一點時間,黃小淑說他們這邊很急,讓孔玲燕趕緊。掛斷以后黃小淑用了備用計劃,她下車想辦法混進酒找內部的人員問。
王冬楊仍然在車里等,這一等,等了十多分鐘才見到黃小淑走出來,她說孔玲燕那邊已經搞定,拿到了號碼,而這個號碼的登記地址距離酒吧街不遠,就一公里。
黃小淑上車設了導航,小江照著路線開,她拿過王冬楊的手機撥通蝎子發過來的電話號碼,報了接頭暗號,和對方談著。她有開曠音器,說話語速也盡量控制的很慢,更引導著對方說的很慢,所以很大一部分王冬楊都有聽懂,談的沒問題,電話另一端的人已經得到菲爾先生的指示,在任務開始到結束,他們只會聽命于王冬楊,連菲爾先生的命令都不需要聽。
和蝎子說的一樣,王冬楊聽了自然心里踏實了一些,雖然菲爾先生還是有辦法聯系到他們。但自己這邊不也可以想辦法預防嗎?比如讓他們通通上交手機,同時改變通訊頻道,沒有手機,對講機又不在頻道,菲爾先生還怎么聯系他們?
等黃小淑這邊說完,小江已經把車開到導航顯示的地址,一片很僻靜,兩旁都是老樹,風景如畫的街道。
黃小淑掛斷電話下車看了兩眼,敲開車窗對王冬楊道:“看來是一棟私人別墅,里面燈光通明,顯然有人在里面。我們抓緊時間進去,兩種方式,一種是翻墻進去直接控制起來再談,另一種是禮貌敲門,你做個選擇。”
“敲門。”
黃小淑目光投到小江身上:“你不要下車,就留在車里,車子不要熄火。”
小江點頭道:“知道。”
見黃小淑快步往圍墻中間的大鐵門走,王冬楊也趕緊和沙瑯下車。
在門口等了一分鐘左右,門打開,里面出現一個穿西裝的大漢,問他們找誰?黃小淑負責和他交流,談了十多秒,對方經過一陣遲疑以后才閃開身,把他們請進去。
穿過放滿名貴跑車,以及有保鏢看守和巡邏的院子,來到別墅大門。放眼看去,這是一棟用木材建造的別墅,木材還沒有上過色,很是原汁原味。不過那味道嗅起來好奇怪,竟然有一陣陣中藥味,當然這味道不是從木材里發出的,而是從別墅里面。走進去看了一眼,典型的歐式裝飾,大廳有壁爐,正燒著火,所以屋里暖暖一片。
壁爐正前方有一張深紅色的沙發,上面坐著一個人身材很消瘦的光頭男人。他不停的在咳嗽,但目光卻沒有離開過壁爐上方的電視機一刻,他看的是一場相撲比賽,兩個相撲手打的尤其激烈,整個場面血淋淋,觀眾卻特別興奮。
沙發兩邊站著四個人,一邊兩個,他們都穿著西裝,整體模樣和外面看守、巡邏相同,一副保鏢做派。
帶王冬楊他們進去的男人來到沙發后方說了幾句挪威語,隨即光頭男人回過頭,他五十歲左右,沒有眼眉毛,臉色呈現一種病態的白,中藥味就從他身上傳出。他反復看了王冬楊他們兩眼才開口說話,聲音蒼老得和年紀不符合:“三位是東方人吧?我艾力斯好像沒有東方朋友。”
黃小淑道:“朋友可以交,艾力斯先生,我可以過去和你說話嗎?”
“當然可以。”
“感謝。”黃小淑去到沙發前面,然后介紹王冬楊道,“這位是我老板王冬楊,這位沙瑯先生。”
“你們好。”艾力斯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聽我的副手說,你們找我有一樁關于我酒吧的生意要談?”
黃小淑只安排王冬楊坐下,并沒有讓沙瑯坐,自己亦沒有坐,而是半彎著腰和艾力斯說話:“沒錯,我們從遠道追一個仇人而來。這個仇人會在艾力斯先生你的酒吧出現,我們想抓他走。我們已經打聽過,艾力斯先生在當地,甚至在挪威都很有勢力,我們不想冒犯了你,所以在行動前特來見一面,希望艾力斯先生能配合,開條路讓我們把人抓走。”
黃小淑幾曾何時試過這樣低聲下氣說話?王冬楊感覺很驚奇,不敢相信。不過想想也對,黃小淑是總指揮,盡量少一事就少一事,最后保存的還是自己的力量,這不是一個領導者應該有的想法嗎?她原來不這樣只是思想上太自私,她現在已經在變化,能顧及每一個人的安全問題。
不過這位艾力斯先生似乎不怎么舒服,他冷冷的聲音道:“如果我不配合,幾位打算怎么辦?取我性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