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半尤雪才洗完澡,下來看見只有王冬楊一個人,問了句小瑩呢?王冬楊說去了洗澡,她一臉不爽說了聲早不洗晚不洗。王冬楊聽了心里好不郁悶,你自己不也去洗澡嗎?剛剛還說那么晚來,趕時間的話,趕緊說完各自愛干嘛干嘛不更好?王冬楊道:“你先說吧,什么事?”
尤雪反問道:“小瑩沒和你說?”
“說了,周家?!?br/>
“對?!庇妊┛戳讼聲r間,“歐陽律師應(yīng)該就快到?!?br/>
王冬楊幾乎忘了歐陽斌也要來,段藝秋說過呢!難怪剛剛尤雪要先去洗澡:“他干嘛這么晚?臨時有事?”
“沒錯?!庇妊┠闷饎倓倹]喝完的紅酒喝了一口,換了話題道,“你那邊怎么樣?”
“你問什么?”
“你的人。”
“就幾個受傷,別的挺好,情緒也挺好。”
“對方呢?”
“開始死了八個,他們找了雇傭兵進來,六十二個全軍覆沒,就這樣,沒了……”
“真的好奇怪,這種事你還能賺錢,你到底怎么談的?”尤雪不是用不爽的口吻問的這句話,而是一種真的無法理解,覺得不可思議的口吻,“你給我說說,讓我學學。”
王冬楊一額冷汗:“我說丈母娘,能換個話題嗎?你說這種話,讓我情何以堪?”
“我說錯了?”
“倒是沒,就是,你是南港市的商場巨鱷好不好?我就不是生意人,你問我怎么談生意,你說我敢應(yīng)你?”
“看不起我還是擠兌我?”
“都沒有?!?br/>
“那你說?!?br/>
“怎么說?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他們賠了錢。我估計應(yīng)該當我銀行,等這件事過了找到機會再連本帶利拿回去。你亦可以想成是投資,他們心里覺得吃定我,所以先給我無妨。大概就是這樣,沒什么別的事。”
尤雪露出思考來,良久才道:“看情況南港市真要來一次大洗牌,我們要及早計劃這些事?!?br/>
“你找歐陽雪談什么?不就是做計劃了吧?”
“差不多,先加深一下關(guān)系吧!夜總會那些老板,我們有談及,就整體實力說,他們現(xiàn)在比我們強。正因為如此,我才想問你,到底怎么談的賠償。如果你剛剛說的話不是在敷衍我,不是在開玩笑,肯定要先做計劃。同時,我認為你要整理手里的資源,而不是打起來的時候再聯(lián)合?!?br/>
“歐陽雪?張山峰?”
“是,但又不是,你得通過他們多結(jié)交些有用的人。注意聽,是有用的人,而不是有錢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有些事,有錢有身份有地位未必能辦到?!?br/>
“明白了,他們相當于混黑的,我也得結(jié)交些這方面的人,這樣他們想要對付我們的時候,容易收風聲。”
“差不多就是這意思?!?br/>
“就是還有了……”王冬楊想了想,隨即笑了笑,“別只是指望五號,因為上面有大二。再就是下次夜總會那些老板對付我們之前,先吸取這次的教訓(xùn),先搞定大二?!?br/>
“和你說話,有時候很省事,有時候很費勁。”
“我不聽你的意見就費勁唄。”
“是?!?br/>
“我說丈母娘,你想過沒有,如果我什么都聽你的意見,沒有自己的主意和原則,你還會和我說什么?早一腳踹死我了吧?所以你別那么嚴苛?!?br/>
“我對你嚴苛嗎?”
“我是說你對自己,不是對我,你自己的問題,又不是我的問題。”
王冬楊的話有說得有點繞,尤雪想了好一陣,張張嘴,最終沒言語。剛好那會段藝秋洗完澡換過衣服下來,而她剛坐下不到一分鐘,外面也響起汽車發(fā)動機聲,不久歐陽斌進門。這家伙快速走過去坐下道歉,接著從公事包里拿出一大堆資料放在桌子上。
尤雪自己先看,看完遞給王冬楊道:“都是證據(jù),我們搞定了他們內(nèi)部一個掌握情況的人,這個人為了自保會把一些更秘密的情況爆出來。你先看看吧,如果你也覺得沒問題,后天上新聞,用關(guān)注度破他們的公關(guān)手段。迫于壓力,警察會去辦這個案件,我們不用忙,只要適時把證人交出去就能擊潰他們?!?br/>
王冬楊哦了一聲,暫時沒發(fā)表意見,他看資料。
五分鐘后,王冬楊把資料遞給段藝秋看,他對尤雪道:“我覺得手段靠譜,那個所謂的內(nèi)部的人則不知道,你先說說吧,你用的什么方法搞定他?”
“你不要管?!?br/>
“我不管行嗎?你說說。”
“不太好的手段,總之就是他只能聽話,即便坐牢都會死守秘密。”
“好吧?!庇妊┮呀?jīng)這樣說,王冬楊還能提什么意見?“明天五號下來,我和他談?wù)?,如果他也覺得沒問題,干。”
尤雪沒異議。
段藝秋看完資料一樣沒異議,然后幾個人談細節(jié),比如資料怎么給媒體,一次過給出去還是先給小部分引起興趣,讓媒體去深挖,再一步步爆料?歐陽斌和段藝秋的意見是一次過爆料,讓周家沒有任何做公關(guān)工作的基礎(chǔ)條件,這樣他們的損失會更加慘重。
尤雪沒先說,只是望著王冬楊,一副讓王冬楊先說的意思。
王冬楊只能道:“我覺得可以考慮步步追擊、步步緊逼,讓他們做公關(guān)工作,然后讓他們在媒體里失信,再在公眾面前失信。按正常情況,一出問題,如果問題不大,他們肯定先出來辟謠。達到了這樣的效果以后,我們再給他們加重危機,他們只能承認,但又盡量給自己辯解。等他們辯解了,我們再度加重,破他們的辯解,除非他們的辯解會說實話,我覺得不可能?!?br/>
尤雪點點頭:“這才是最合適的手段,以不變應(yīng)萬變。反之,如果我們一次過把所有東西交出去,環(huán)境一下子惡化,他們指不定能釜底抽薪。最重要的一個點是,我們一次過把資料交出去,我們站不了道德這邊,只會被外人看成,我們有目的地搞他們。媒體也會想到自己被利用,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人喜歡被利用?!?br/>
歐陽斌道:“你們說的也對,不過我覺得給對手時間會造成的變數(shù)更多。”
尤雪道:“對方變,你不能變嗎?對手先變,你后變,主動權(quán)永遠在你手里,這是你設(shè)的局好嗎?”
“你們是老板,你們說的算?!?br/>
“怎么?生氣?你覺得不對嗎?”
“沒不對,我只是擔心?!?br/>
段藝秋道:“媽,我有同樣的擔心。周家不簡單,周妍還是個交際花,他們做公關(guān)的能力很強大。給他們時間,可能最后真會對我們不利。不過如果你對這些有把握,我覺得可以試,因為成了的話,對他們的打擊比一次性把資料給出去,要來得更大更強?!?br/>
“要有冒險精神,小瑩你就一直沒有?!庇妊┑哪抗廪D(zhuǎn)移到王冬楊身上,“冬楊就有,所以他才一直贏。你們不覺得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嗎?周妍不好對付,不出奇招不是更不好對付了嗎?安全是相對的,你怕這怕那更會被對方鉆到空子。商場上是這樣,戰(zhàn)場上亦是這樣。問冬楊吧,他打過仗,而且打過很多次,他感受更深刻。”
問題又引到自己身上,王冬楊不得不再次發(fā)言:“是這邏輯,富貴險中求。有時候冒險不是因為誰天生愛冒險,而是有時候真的是冒險更安全。這話……有沖突,邏輯上或者不同,但我經(jīng)歷的一次次結(jié)果,確實是這樣?!?br/>
段藝秋不說話了,算是同意吧!
而歐陽斌,剛剛就表示過聽老板的意見,更不說話。
所以其實最后決定的是尤雪和王冬楊,既然他們的意見統(tǒng)一,這事就能決定下來。
把余下的細節(jié)弄好,分好工,這不算會議的會議就散了,歐陽斌自己走,王冬楊和段藝秋、沙瑯一起走。
回去路上,段藝秋沒有就剛剛談?wù)摰氖聠为毢屯醵瑮钫f,似乎是已經(jīng)轉(zhuǎn)過彎,至少王冬楊這樣認為。但回到家,洗完澡以后,她卻進了王冬楊的房間,說了一句話,她說的是:“冬楊,我想來想去,覺得我們是不是要再商量一下,多上一道保險?”
王冬楊嗯了一聲道:“怎么上?你說?!?br/>
“你自己去見一見那個所謂的證人。”
“你是不信咱媽嗎?”
“不是,我覺得應(yīng)對這種事,你更有經(jīng)驗。那個所謂的證人,相對咱媽,我覺得會更怕你。”
好像是這道理,但尤雪會同意?尤雪當時可沒把話說清楚。她怎么搞定的這個證人都不想說,就說用了點不好的手段,什么手段?大概段藝秋是擔心這事吧,這女人還是善良!王冬楊心里想著,嘴里道:“我明天去找她談,問清楚證人她是怎么搞定的……”
“那我放心了,晚安?!?br/>
“一起唄?!?br/>
“不要,你累,我也累?!?br/>
“額,一起睡,又不是非得干嘛?!?br/>
“不要。”
王冬楊下了床,快步走過去抱住段藝秋:“不要在我這邊么?那去你的房間?!?br/>
“討厭,占便宜呢?”
“什么占便宜,前陣子我們還說過是不是可以準備要孩子了?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怎么著?”
“要,但不是今天?!?br/>
“我又沒說今天,你真邪惡,一起睡,非得干什么嗎?”
這種話題好尷尬,段藝秋趕緊推開王冬楊,自己走。王冬楊追出去,在她完全關(guān)上房間門之前把門推?。骸昂俸?,媳婦你跑不掉了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