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段藝秋的房間門口,耳朵貼著門傾聽了一會,里面似乎沒什么聲音,王冬楊就沒敲門,直接滾動著輪椅進電梯。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外面站著沙瑯,他似乎想上樓。
小吉和蝎子、黑玫瑰、楊微的保鏢坐在客廳喝茶,而泡茶的竟然是……梁靜香。
王冬楊以為自己看錯,揉揉眼睛看清楚,沒錯,確實是梁靜香。
讓沙瑯推自己過去,沙瑯無動于衷,顯然是為剛剛在通訊里聽見的事情而憤怒。
看看蝎子和黑玫瑰他們,他媽的,那眼神真的都在火自己,原來是粉的好不好?不習慣,但也無可奈何。
自己滾動著輪椅來到梁靜香面前,王冬楊道:“梁靜香你怎么回來了?而且回來前還不先給個聲息。”
梁靜香遞給王冬楊一杯剛剛沖好的茶,瓜子臉孔綻放出笑容:“免得麻煩你,所以沒和你說。”
“回來辦事?還是支持我戰(zhàn)斗?”
“當然是后者哇,歡迎我么?”
“不知道。”
“你就是人好,如果是自私的人,肯定求之不得,而你想的永遠是會不會害了我。”
“你妹妹呢?”
“還在南美上學。”
“你自己回來嗎?”
“帶了兩保鏢。”梁靜香指了指樓上,“段小姐沒什么事吧?”
“她等會下來。”王冬楊喝了一口茶,雙眼在梁靜香身上轉溜,這女人胖了一些,膚色似乎也黑了一些,但看上去很健康。以及就是整個神情,最主要是眼神,成熟了許多,過去看著是個純少女的形態(tài),現在多了幾分女人味,看來愛情滋潤的她很好,“梁靜香,你看上去很幸福。”
“有嗎?”梁靜香的笑容有幾分尷尬,“這么明顯?還是你太會看?”
“我了解你。”
“還可以,各方面都很穩(wěn)定,你……”梁靜香變的嚴肅起來,“看上去不好,不過我相信你能讓一切好起來,你有這種能力,我會支持你,用我的所有。”
“保鏢呢?”
“外面。”
“不讓他們進來喝茶?”
“他們愿意在外面。”
王冬楊這時才發(fā)現不見嘎瑪的身影,連忙問小吉:“嘎瑪人呢?”
小吉道:“樓梯間下面的房子,那是監(jiān)控室,她在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去看看。”
“剛米娜聯(lián)系過我,她們夜晚行動,成功幾率又多大不敢保證,但她說順利撤退沒問題。”小吉說完往樓梯間走。
王冬楊問蝎子:“小江怎么不見人?”
蝎子道:“被黃重叫了走,應該在生產基地吧!”
“他沒事吧?”
“沒事。”
“回來時段小姐說沒說他們在海里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
蝎子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王冬楊:“老板,你問我這種問題?你沒問段小姐嗎?”
王冬楊倒想問,但當時在房間主要說的是目前的形勢,以及楊微,后來被段藝秋趕了出來,那來得及?“少廢話,直接點說。”
“在車里的時候,小吉有問,段小姐沒說。”
“給你個任務,你代我去看看琳達夫人。菲爾先生的情況,你和她說說,了解一下她的想法,以及需要。然后就是,我打算給她弄個香港身份,她和兩個孩子都是,這樣他們能方便進出我們這邊,她知道的。你弄清楚需要些什么手續(xù),你想辦法,你對英國那邊熟識,而且容易找人幫忙辦來。”
“沒問題,我現在去。”
“別被跟蹤。”
“清楚。”
蝎子剛走,段藝秋就下了來,她穿的已經不是剛剛的衣服,換了一套長裙,白色,頭發(fā)、妝容都已經整理好,恢復了往日的光彩照人。
忽然地,黑玫瑰小聲道:“王先生,你媳婦很美。”
王冬楊好尷尬,黑玫瑰這是在說自己丑陋,該死的小吉,你為啥忘了關通訊?
段藝秋原來在研究室和黑玫瑰見過,再見到黑玫瑰,她主動打招呼:“黑玫瑰小姐,好久不見。”
黑玫瑰道:“是的,段小姐仍然是那么亮麗。”
“謝謝。”段藝秋這才對梁靜香道,“梁小姐,對不起,碧海集團總部的事給文萊那邊的分部帶去影響,讓你平白無故的跟著損失。”
“段小姐別這樣說,我們是盟友,無論如何都要共同進退。”梁靜香說的不是客套話,心里真那么想,整個感覺自然很真誠,“我也是為了這個原因回來,或許幫不上什么忙,但我必須在。”
“再次謝謝。”段藝秋在王冬楊輪椅右側的沙發(fā)頭坐下,“小吉和蝎子他們呢?”
“蝎子代我去拜見琳達夫人。”指了指樓梯間,王冬楊才繼續(xù)道,“小吉和嘎瑪在研究室。”
“有什么消息沒有?”
“沒,先別管這些吧!”
“幾點鐘出去?”
“小吉出來就去。”
“段小姐,喝茶。”梁靜香遞給段藝秋一杯茶。
幾個人在外面邊聊邊等,四點鐘了小吉才出來。
隨即,六個人坐一輛車出門,找了一個花店買了幾束鮮花,出市區(qū),直奔墓園。
站在尤雪墓前,段藝秋并沒有想象中悲傷,不知道是壓抑在心底還是已經在來之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她沒有哭,只是把鮮花放下去時,有那么一秒鐘紅了眼眶,很快就恢復正常,沉默。見氣氛不是很對勁,大概也覺得段藝秋會有話和尤雪說,所以有一起來到墓堂的梁靜香放下鮮花,拜了拜就和沙瑯一起走了出去,回到主道外面,匯合了沒進來的小吉和黑玫瑰。
沉默了超過五分鐘,段藝秋才開口說第一句話,似乎在問自己,又似乎是在問王冬楊:“不知道咱媽是上了天堂還是下了地獄。”
王冬楊用篤定的口吻道:“當然是上了天堂,她沒有做什么喪盡天良的壞事。”
“我們呢?”
“我希望也是天堂。”
“如果能渡過這次危難,我們要多做好事,爭取上天堂,我還沒和咱媽告別,我想再見見。當時……意外來的太快,黃小淑是打暈我送上船的……”
王冬楊汗了一把,他不知道原來當時是這情況,小吉沒說。不過既然段藝秋起了話頭,他也就順勢問:“當時在船上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怎么你和小江會被白九抓住?”
段藝秋在墓堂坐下來,幾個小時前下過雨,濕漉漉,又很臟,而她穿的還是白色裙子,但她毫不介意,就那樣坐著,望著王冬楊,整個人陷入了回憶似的感覺,嘴里緩緩道:“我醒來的時候,船已經開了一個小時,船上有白九、小江,以及船家。我說我要回去,白九不愿意,我要跳海,他把我打暈了。我再次醒來,是小江叫醒我,他拿著一套潛水工具讓我快穿上,說有敵人,我們要下水躲藏。”
這些事和王冬楊設想的差不多,但有區(qū)別,他道:“然后呢?”
“我們從船尾下的水,剛下,白九就命船家掉頭。然后不到三分鐘,我們頭頂上方使過一艘大船,這應該就是敵人的船。大船過去以后,小江帶著我往前游,我分不清楚方向,他能,而且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應該是遇上敵人,我還在昏迷時白九對他有過交代,讓他帶我去追近的島嶼再通知翠蓮去接。”
“再然后呢?”
“被發(fā)現了,不知道怎么發(fā)現的,前后就十多分鐘,那艘開過去的大船回頭,有六個人下了水,我們被抓上船關起來。我知道了周步芳是一周后他來到關我的地方,一個小黑屋,我問他問題,外面什么情況,他想如何等等,他要么撒謊,要么不回應,我也不和他說話。然后一直被關著,每天三頓,沒人理睬,只有一個送食物的,可能是啞巴,從來不說話,丟下食物就走。再一次見周步芳是三天前吃午飯的時候,他拍了一個視頻,就你看見的視頻。”
“他就來過兩遍嗎?”
“是。”
“小江和你分開關?”
“對。”
“不明白了,如果說抓你為了和我換碧海集團,他覺得我能拿回來?況且抓你的當時他應該以為我死了才是。”
“我想過這些問題,他應該是想要碧海集團,但不是和你換,不然不會中間那么長時間不來。第二次來時,他跟我說你沒死,拍個視頻和你做個交易。從他這情況看,當時你在印度出狀況,只是菲爾先生一個人在對付你,他沒和菲爾先生有過關系,否則肯定知道你是假死。”
“不對,菲爾先生也以為我死了……”
“你覺得維卡斯幫誰抓你?誰給他錢?菲爾先生嗎?如果是菲爾先生,肯定是維卡斯騙了菲爾先生。”
“現在看來應該是,我當時猜的就三個人,菲爾先生,周步芳,司徒南。剛剛你的分析,我覺得靠譜,所以不是周步芳,司徒南也不是,他認識維卡斯的可能性非常小。”說著說著,王冬楊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來,“對,你被黃小淑送走,應該是保密的,連翠蓮都只是待命,不知什么時候去接你們,怎么你們的行蹤會暴露?”
段藝秋搖頭道:“不知道,我在船上就沒清醒過幾分鐘。”
“小江沒說?”
“他說不知道。”
“哎,估計得找到黃小淑,這一切才有答案,不知道她現在人在何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