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師姐的劍 !
楊夕在斷龍閘下,活生生被壓了三年。這三年間發(fā)生了很多事情,楊夕都錯過了。
三年間,沈從容前后給楊夕卜了十六卦,次次都是“大兇”。
薛無間一顆心懸得無處安放,“這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難道是被蓬萊抓了?”
沒人知道楊夕在哪,就像沒人知道南海死獄底下還有兩萬人困在里面,求生不得。
連天祚因為弄丟了自己的劍仆,險些被高勝寒活活拆成了零碎兒。
“五代守墓人吶,多金貴的東西,你說丟就給我丟了?連天祚,我一直你起碼對昆侖的忠誠是真的,現在看你不想讓昆侖好起來才是真的!”
連天祚辦了錯事,于是不吭聲。
高勝寒看他那樣就冒火,幾乎讓人把他往死里折騰。
后來是花紹棠攔住他:“行了行了,南海海疆多金貴的東西,邢銘還不是說丟就給丟了?這跟不想昆侖好有什么關系。”
是的,南海海疆丟了,全線。
從戰(zhàn)場陣地,到巨帆城,到南疆十六州,到白沙列島。整個南海戰(zhàn)場,大陸各門派加起來一共投入了三十萬修士,數量龐大。
三年的苦戰(zhàn)打下來,折損了有兩萬余人。
驚人的戰(zhàn)損。盡管,還比不上凡人的戰(zhàn)爭。
可是蓬萊起事的那一天,南海戰(zhàn)場就失去了八萬人。這還是邢銘在發(fā)現水中有蠱之后,當機立斷先撤出了一批修士。
當是時,陸百川還沒有明確的打起反旗,不知是不是出于僅剩的良心,他痛快打開了虛空裂縫,把那些修士送走了。
據撤回來的修士講,當時的場面很難看。被蠱疫和行尸嚇瘋了的修士,為了爭搶一個撤退的名額,無所不用其極,公然動手,暗中偷襲都是小菜,甚至有修士摔倒被活活踩死的。
唯有昆侖,格外不同,邢銘登高一聲號令:“金丹戰(zhàn)力以下者出列,生年不滿百者出列,父母在堂家中獨子者出列,子女年幼夫妻俱在者妻子出列。”
人群自成兩隊,連個嘩然都沒有。
戰(zhàn)勝的時候,只能看出一個門派的野心。戰(zhàn)敗的時候,才能看出一個門派的底蘊。
在一片“弟子們排好隊,弟子們先等等,讓長老們先走!”的聲音中,仙靈宮的“三百歲以下內門單靈根弟子先撤。”也顯得十分難能可貴了。
而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個以往修士們并不入眼的民間小組織“多寶閣”,竟然喊出了:“讓女人和孩子先走!”
讓人,由衷的敬重。
可也正是因為這大規(guī)模的撤退,幾乎在陸百川等叛修發(fā)難的一瞬間,巨帆城就掉了。片刻喘息都沒有。
邢銘回山后,面對修真界一片“畏戰(zhàn)離守,指揮不力”的責難,他就一個人生扛了。
“邢銘以為,人活著,才能有計較。”
什么東西!大言不慚!這種人也配掌兵?
昆侖這分明是沒那個金剛鉆,偏要攔瓷器活兒!
貧道就知,讓邢銘這個包藏禍心的來做抗怪的指揮,一準兒要輸!
墻倒總有眾人推,落井下石誰不會。
仗打輸了,修真界死了那么多人,失了那么多地,用了那么多資源,竟然還丟了那么大的臉,總要有人被推出來。
并不是沒有人站出來為邢銘,為昆侖分辨。
仙靈宮掌門方沉魚,在各派的碰頭大會上,敲著桌子道:
“各位說得好,說得妙,說得呱呱叫。那各位能不能告訴我,罷了邢銘,修真界還有誰是打過萬人以上大仗的?”
“墨云山一戰(zhàn),我們麒麟閣可是一戰(zhàn)滅了十萬人的!”說話的人洋洋得意。
詭谷坐師殷頌,捻著胡須,涼涼的發(fā)笑:“可不是么,派了元嬰修士,去滅了十萬凡人,多厲害。”
“那有什么分別?”這就是惱羞成怒了。
“差別很大的”蘇不笑的聲音不大,可是身旁的經世門師長拉了他三次,他也沒住口,“就像我能一腳踹翻螞蟻窩,卻不能一腳踹翻麒麟閣。”
“你!?”
這場會議,最終結束在一片你來我往,無休無止的人身攻擊之中,不歡而散。
南海一戰(zhàn),仙界四巨頭的威信下降到前所未有的低谷,如今昆侖封山、仙靈棄島、經世門縮頭烏龜得太嚴重引起了極大的反彈。此次會議的召開,近半是為了瓜分離幻天近乎滅門之后,留下來利益。
離幻天首席長老夏千紫全身縞素,坐于席末。從頭至尾,一語未發(fā)。
會議結束之后。
昆侖花紹棠責令邢銘閉關自省,戰(zhàn)部一應事宜由八位次席商議抉擇。而臺前出面理事的,變成了刑堂堂主高勝寒。
仙靈宮掌門方沉魚回山之后,即宣布退位,讓賢于她同門的師弟沙行子。
經世門蘇不笑,在會議結束的當日,便沒有再返回經世門。他去了昆侖。
家家戶戶自打臉,四巨頭居其位,享其利,掌其權,出了事自然也要擔其責,承其咎。形勢好的時候,喊著大家跟我上,一旦輸了就嚷嚷:我輸了已經很難過,你們不能再傷害我——二三十歲被寵壞的小姑娘才會這樣想,修仙界活了千百年的老怪物都懂得世界的規(guī)律不是這樣。
你敢沖到浪頭,就要準備好被拍死,想當出頭的椽子,刮風下雨又不肯先爛,真當其他椽子是木頭做的?
離幻天在自打臉事業(yè)中,自然也不能落后,只是這一門戲子,這一巴掌扇得實在太狠,打得整個修真界都耳朵里嗡嗡作響。
離幻天首席長老夏千紫,在戰(zhàn)后的第二年,代表離幻天向蓬萊遞上了降書。
昔日以修士之尊,手握凡人各國權柄的離幻天,終于向蓬萊外島俯首稱臣,獻上了自己的膝蓋。
整個修仙界這才恍然想起,各家門派受襲之日,那些最后干死的怪獸身上,都留下了倆個字的勸降書——“可降?”
不少門派的掌門人話事者,深更半夜,點燈熬油摸索著那薄薄的一張或絹,或紙。
可降?
收到消息時,“閉關中”的邢銘正與前仙靈掌門方沉魚,在南海邊緣的一座山洞里碰頭。
手下沙盤,被他一指頭戳出個窟窿。
“……完了。”
方沉魚微抬美目,她雙眼已被苦禪寺和尚們一場大愿超度治好了。戰(zhàn)場第一群加術不是吹的,邢銘用完絕招本該半殘的身子,如今每天也能有幾個時辰活動。
“怎么?”
方沉魚可不是什么專情女人,裙下之臣來來去去組得起一個小門派。她當然也不信邢首座這般魂飛膽喪的模樣,是在說他和那位離幻天的嬌嬌夏公主完了。
邢銘看了看南海十六州的方向,拳頭攥得骨節(jié)都發(fā)白。
“這一年來,蓬萊統治南疆十六州不曾擾民,并且沒有再向大陸發(fā)起過流血的進攻。”
這個問題,之前他們和殷頌一起商議過。當時得出的結論是,蓬萊彈丸之島,人口稀少,短時間占領過多地盤也無力統治。
并且蓬萊突然進攻大陸,總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理由。他們是想統領大陸?或者直接滅了大陸修士?三歲孩子的睡覺故事里,才會有那么神經的反派魔王。
可如今再看,先一棍子打得大陸頭破血流,再摸摸傷口善待南疆十六州,加上如今已經傳開了的蓬萊有飛升辦法的甜棗吊著,由不得大陸修士不跪地哭嚎叫爸爸。
只是修士們不太適應這種攻城掠國似的斗爭,蓬萊在戰(zhàn)后又從不曾公開出面,大陸這邊一時才沒有想到。打仗這件事兒,除了事先戰(zhàn)隊,還有臨陣投敵一說。
而離幻天此番作為,無疑給大陸修士們提了個醒,也是山窮水盡第一個試吃螃蟹的榜樣。蓬萊只要給予安撫……不,離幻天這是功臣,蓬萊幾乎必然要給予安撫。
大陸本就岌岌可危的形勢,必然徹底崩盤。
方沉魚想明此中因果,氣得臉都白了,“云家那十幾個崽子,給蓬萊出謀劃策倒真是勞心勞力、不辭辛苦!”
邢銘扶著墻,臉上一片凝結的寒霜:“我的錯。我顧忌著想游的關系,沒有早早帶上昆侖戰(zhàn)部,把天羽帝國給滅了。”
方沉魚這才知道,邢銘對天羽帝國的態(tài)度,竟與歷代昆侖掌門,是不一樣的。
果然,在離幻天舉派投降,蓬萊一番贈丹贈寶贈功法,許以飛升之利后,楚久又從南疆十六州帶出消息:失蹤已久的昆侖外務堂掌事景中秀,在蓬萊與離幻天得宴飲上現身。
據說昆侖山上,高勝寒氣得昏迷了三天,醒來之后連著砸爛了十八碗鹽水土豆,嘔得水米不進,誰勸也不聽。
丹藥還是花紹棠捏著脖子給灌下去的。
大行王朝逍遙王爺景天享,宣布與獨子景中秀斷絕父子關系,“我景家只有戰(zhàn)死的男兒,沒有投降的世子!景天享半生殺孽,遭了天譴,生不出兒子。斷子絕孫,本王認了!”
因為南疆十六州的失陷,大行王朝隔著一片內陸無妄海,已成了抵抗蓬萊與海怪的第一戰(zhàn)線。
大行王朝民風之彪悍,簡直讓整個修真界瞠目結舌。
在蓬萊幾次試探性的襲擾當中,大行王朝不論被攻擊的是繁華城市,還是偏遠村鎮(zhèn),一律的堅壁清野,全民拼命。
總角小兒,八旬老翁,凡人女子,舉著鋤頭拿著菜刀就敢跟海怪拼命。打輸了就一把火燒了幾代居住的祖地,揣著操餅干糧,退進山林接著干。
操餅吃完了就啃樹皮,菜刀砍爛了就磨石頭,牙都沒長齊的小娃娃看見野怪都敢撲上去咬一口。
如果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也就算了。
富家翁、風塵女,壓箱底的棺材本兒拿出來買刀買糧。
平日里斗得跟烏眼兒雞似的修士家族,集體敲響了皇帝門前的登聞鼓,呼喊著讓皇帝把我們大行王朝的僵尸軍神給叫回來。
就算那僵尸吃人,老子一身肥肉送給他隨便嚼,只要他能打仗!
甚至有一位緊靠無妄海的金丹期城主,放出豪言:“只要昆侖還敢打,老子這兒就敢做第二個巨帆城!”
邢銘就是在這樣的周旋之下,才能隱蔽在南海海疆與投靠蓬萊的煉尸門、點擎蒼暗斗。
兩年下來,原也是劍道六魁的點擎蒼,不得不卷了包袱,扔下原本的山門,一人不留的撤進南疆十六州。
護山大陣在凡人刺客一天八十輪刺殺的面前,根本連層窗戶紙都不頂。
以楚久為首的一干凡人劍俠,終于正式進入了修真者的那高貴的視野。這幫人能殺修士,卻無靈力波動,修真界現有的防護示警在他們面前形同虛設。
殺不過高階修士又怎樣,人家專捅你家身嬌兒體軟易推倒的賬房先生。修真界連昆侖都算上,誰家不是最高戰(zhàn)力閉關清修,聰明伶俐的中堅修士打理事務。
把你家中堅修士捅了一次又一次,保證虐得你臉紅氣喘,不要不要的。
站在點擎蒼人去樓空的山門里,邢銘聽說了那個敢做第二個巨帆城的城主豪言,捂著胸口,閉上眼:“故國呵。”
所以景中秀失蹤叛變,夏千紫率門派投敵,在景氏皇族眼中才格外的不可原諒。楚久兩年內數次橫渡無妄海,七進七出南疆十六州,就是為了得到景中秀生死的消息。每次上岸后第一個見到的就是景中秀的生父景天享。
當他帶回一個景中秀疑似叛變的消息,這個活了幾百年的金丹期老王爺,一夜之間就白了頭發(fā)。
這樣的情況下,只有邢銘在私下與殷頌碰頭的時候,曾經提過一句:“我覺得秀秀沒叛。”
殷頌也是個出了名兒的護短,并沒有馬上反駁,“可有依據?”
邢銘搖頭:“沒有依據。只是我的人我知道,景中秀兩面三刀不要臉面,兼且浮夸得要死,若是真叛了,只怕早就跳到臺前作威作福不以為恥。即便是熬不住威逼,曾經吐過口,他也能干出來先混得蓬萊信任,找機會再叛回來的事兒。”
殷頌目瞪口呆:“我真不知該說你是收徒的條件特別,還是夸徒弟的方式特別。”
邢銘隱有憂慮:“景中秀至今才有消息傳出來,我只怕他是兩年來一直在受刑,如今人要熬不住了……”
云家那些狼子野心的王爺,才會在他熬死之前,模棱兩可的用干凈僅剩的價值。
南海兵敗的第三年,蓬萊終于派出了使者,接觸各大門派的掌門。
這位使者叫云想歌,是云想游同父同母的親生兄弟。
“時間過了這么久,花掌門應該也看出來了,蓬萊想要的是歸順,不是屠戮。蓬萊要的是人,不是土地。蓬萊族長囑咐小子,邀請花掌門代表整個大陸修士,去參觀一下現在的巨帆城。”
云想歌在花紹棠面前,是執(zhí)晚輩禮,跪著說話的。相當客氣。
以花紹棠囂張跋扈的脾氣,竟然親手扶了他起來:“好說,我去。”
花紹棠竟然這么好說話,云想歌握著地遁符雙手,都為不可察的頓了一下。
來之前云家十幾個王爺閑來打賭,賭花紹棠會在他說第幾句話的時候一劍劈過來,其中賭得數字最大的是三劍……
云想歌試探著:“那一月之后,云家到無色山腳下接您?”
“可。”花紹棠一點頭:“不過旁人就不必叫了,如今修仙界除了白鏡離,也沒什么人有資格與我同坐。”
云想歌慢慢的回過味兒來,低笑了一下。
“那么,花掌門,小子一月之后在巨帆城恭候您大駕了。”
云想歌被花紹棠親自送下了昆侖無色峰,這是仙靈宮白鏡離才有過的待遇。云想歌被花紹棠攜著小手兒,是真哆嗦了。
待他走后,花紹棠徑自站了一會兒,望了望無色峰邊洗劍池,望了望身后封閉的山門。雙腳踏著地面,一步步跺回無色峰上的寢殿。
一進屋,險些被跪在地上的高勝寒絆了一跟頭,一腳踹過去:“你這畜生,才當家就想欺師滅祖么?”
高勝寒抱著掌門人一雙筆直的大腿,鐵打的漢子,聲音里都帶了哭腔:“掌門,您不能去!”
花紹棠看著他那渾身緊繃的樣子,直樂。
“我說四兒啊,大白和老二當家的時候,可也沒敢管到過我頭上。”
高小四兒實在不是邢銘那種擅藏心思的人,一副心思全寫臉上,他現在一雙眼睛里分明寫著:掌門要同歸于盡去了,我攔不住他就不活了!
高勝寒一句話不說,就是抱著掌門大腿不撒手。
花紹棠樂了半天,終于落下手來,按在他腦瓜頂上。高勝寒他們這一代師兄弟八個,邢銘主意太正,白允浪早熟太乖,另外幾個都是半路入門的二手徒弟,敬重有余,親近卻不大敢。
真正小時候在師長們面前撒嬌賣萌的,是眼前這位曾經天之驕子的高勝寒。
可是時光啊,把一個傲嬌的少年,生生磨利成了身殘志堅卻讓人聞風喪膽的刑堂堂主。
“不是你想的那樣。”
高勝寒面色冷冷的,可花紹棠從他眼睛里看出倔頭倔腦的倆字兒:“不信。”
花紹棠靜默了片刻,緩緩開口:“上次夔牛空降昆侖,實在是太可怕了。其實夔牛本身不可怕,再來兩頭我也能抽筋剝皮給它燉了加菜。可是,合道期破碎虛空的能力,配合上古神怪自帶的天劫之威,這種戰(zhàn)術實在是太可怕了……”
一夕之間點殺離幻天,逼得昆侖封山,仙靈棄島,這種戰(zhàn)術要是地圖炮似的放起來,哪怕花紹棠再囂張,邢銘再善戰(zhàn),為了手下的小弟子們,昆侖也只有投降的份兒。
可蓬萊為什么沒有地圖炮呢?
以他們往日行事,雖然口口聲聲要的是活人,可也并沒在乎過造下殺孽。
不是說要集體飛升么,看那行事就不像是他們這些大陸本土,那是為了什么目的最后一搏,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拍屁股走之的樣子。
是他們合道期的修士不夠用?還是上古神怪不夠用?又或者是對大陸這邊有什么顧忌?并不太像是時間不夠用,忙不過來的樣子。
而其中很違和的就是,既然是拍屁股要走的,他們要那么多人干什么?南疆十六州的人還不夠服侍他們么?或者是……南疆十六州靈氣稀薄,歷來少出修士,凡人居多。
他們要那么多修士做什么呢?
花紹棠敲著高勝寒的腦瓜頂:
“傻四兒,我看你改名兒叫蠢死算了。背后這一大家子徒弟,熱血上腦同歸于盡,這種慘絕人寰的想象力,腦瓜子是讓驢啃過么?左邊兒面粉,右邊兒清水,稍微一晃脖子上頂得就是一罐子糨糊!”
高勝寒依然遲疑,抱著腿問道:“那掌門為何讓旁的門派都不去?”
不怪高勝寒疑心,那云想歌也是聽了這句安心的。
花紹堂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嫌棄,昆侖師長看見徒弟犯蠢的經典神態(tài):“萬一我偷兩個神怪回來研究一下,劈開空間就走了,誰耐煩照顧他們?”
高勝寒驚呆。
劍修,都是從熊孩子長起來的沒跑兒。昆侖掌門花紹棠熊孩子的那會兒……蛇嘛,最愛干的事兒是上樹偷人鳥蛋。
云想歌后來又依次接觸了修真界許多門派的話事人扛把子,依照實力輩分依次定下邀約的日期,或直接提出歸順的好處。
在內陸徘徊一個月,先后遭到一百三十余次刺殺。九次被上門直接被鴻門宴,關門打狗險些燉了。可又總有親附蓬萊的門派上趕著相救。
云想歌藝高人膽大,孤舟匹馬,不疾不徐的招搖過世。一腳一腳蹬揣著大陸修士們的底限,掀開褲襠挨個兒看,有沒有種,都看在眼里。
美男子殷頌,坐在個破山洞里醉語呢喃:“崩了,崩了……”
卻不知,蓬萊那邊也是一樣的憂愁。
“族長,上古神怪失蹤的事兒,云家好像察覺了,最近老問咱們饕餮哪去了。”一個身穿獸皮,貌若好女的修士,跪在蓬萊族長的面前。
“聞人,地底下的事兒,絕不能讓云家知道。若他們知道有人能指揮上古神怪,萬年難遇的機會,只怕就被他們攪黃了。”
“那云家怎么辦?”
“拖,能拖一時是一時,反正……也要不了多久了。”
各人有各人的目的,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你有你的緣法,我有我的謀算。誰家也不是鐵板一塊。
南海戰(zhàn)敗的第三年。
整個大陸修仙界,人心浮動,主戰(zhàn)的一片壓抑,主降的一片跪舔。
就在花紹棠在無色峰下,坐上云家御冕的第三日。一片渾濁的局勢,終于迎來了期待已久的轉機。
只是任誰也不曾想到,這轉機竟來所有人心中,早已失落之地。
死獄與之下,一幫身無靈力的凡人在挖坑。
“這咋有點不對呢?江先生不是說,順著樹根挖,挖出來應該是小仙子嗎?這咋是棵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