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我驚訝地道,“什么犧牲色相幫我女朋友的忙?”
“這都不懂嗦?”色魔呵呵笑道,“你女朋友曾經(jīng)跟小蔚說起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愛她,小蔚說:‘試試不就知道了?’你女朋友說:‘怎么試?’小蔚說:‘你別管,我?guī)湍阍嚒!Y(jié)果,昨晚她就試了你一下。你小子還真不錯,經(jīng)受住了測試。要是你小子昨晚一個花心,嘿嘿,雖然你能吻她一下,嘗嘗護(hù)士的味道,可是,今天早上,你就別夢想吃什么紅苕稀飯了,回去吃大便吧!呵呵!”
“你給我住嘴!”我喝道,心里卻不由涼了一涼,慶幸道:“天哪,差點點喲!”
“不是差點點,而是你當(dāng)時根本就沒那膽子。”色魔呵呵笑道,“首先,當(dāng)時你盡管心跳加速,血液沸騰,欲火燃燒,可你因為害怕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起了色心,否則結(jié)果也許就不同了;其次,你當(dāng)時委實差那么點點色膽。要是換作其他人,也許早就把那個自以為是的小蔚給做了,看她還敢不敢犧牲色相幫什么朋友了!所謂色膽包天,沒有包天的膽子哪能干得成那樣的好事啊!”
“你懂得可真多!”我譏刺道,“幾千年的歷練就是不同凡響!”
“呵呵,你別不服氣!”色魔道,“昨晚那時我正窮于應(yīng)付你那兩個狗屁老道朋友,否則我就給你點點色膽,保你有了頭回想二回,呵呵!”
“呸!”我怒道,“干壞事我一向沒有膽子,你借給我膽子我也不干!不過,做好事你不借給我膽子,我也沒怕過!你看看你的那些豬頭兒子,都是給誰殺的!哈哈!”
“那不是我的兒子!”色魔羞惱地道,“那是陳剛的兒子!”
“呸!”我又“呸”道,“陳剛是人,怎么會生出豬來?只有你這樣的豬,才會生出沒屁眼兒的豬兒子!”
“罵得好!”色魔不怒反笑,“像陳剛那樣的人,忝為人民教師,被譽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從事著太陽底下最光輝的職業(yè),心中卻時時存著一個色魔,那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有兒子!就算生出一個來,也只能是豬!”
“我說的是你!”我恨恨地道,“陳剛也是受害者,都是被你害的!”
“哎!”色魔居然會嘆氣,“我還能說什么呢?”
“說什么?你就只配斷子絕孫,就只配去死!”我幸災(zāi)樂禍地道。
“嘿嘿,人類死絕了我都不會死!”色魔冷笑道,“你們?nèi)祟惛闪四敲炊嗟膼簼崾虑椋呀?jīng)只有死這一條路可走了都沒有想到要去死,我憑什么就只有去死這條路呢?”
我正在心里和色魔交談,腳下已經(jīng)到了三樓病房,停在了鄧?yán)喜麄冏〉哪情g門外。
我敲了敲門,問:“你們起床了沒有?”
“起了,起了。”里面鄧?yán)喜溃霸缙鹆耍覀円呀?jīng)到外面去溜達(dá)了一圈,門沒關(guān)嚴(yán),你推開進(jìn)來吧。”
我推門進(jìn)去,見兩人果然已經(jīng)起床,都坐在床沿休息呢。他們見了我,愕然了好一陣。然后宋真人道:“小友,你有什么不對的地方?jīng)]有?”
我心里凄楚,還是笑了笑說:“被色魔共體了。”
兩位老人無奈地垂下頭去,好一陣,宋真人道:“小友,魔由心生,心中無魔,他在你體內(nèi)把你什么都奈何不了;心中有魔,他不在你的體內(nèi),你也一樣會一步步墮入魔道。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我們已經(jīng)幫不上你的忙了!”
“呵呵,”色魔在我心中道,“老雜毛別的本事沒有,這種見解倒是不錯!”
“你給我住嘴!”我在心中呵斥道,嘴上卻說,“聽天由命吧。我們到我女朋友家去吃早飯,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這方便嗎?”鄧?yán)喜馈?br/>
“沒事!”我說,“昨天沒叫你們?nèi)ィ盐艺f了一通,直怪我信不過她!”
“這么說你女朋友還是女中巾幗,那倒要叨擾叨擾。”宋真人道。
“死牛鼻子,降魔伏怪的本事沒有,盡知道混吃混喝!”心中那家伙又道。
“關(guān)你屁事!”我喝道,“你各人滾一邊去,那涼快就那兒涼快去!”
“嘿嘿,好,我不說!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我這是操的哪門子心哪!”色魔嘟噥道。
我不再理他,和兩位老人一起徑直到畜牧站去。
吃完飯,看看時間,差不多要到七點半了,我便對小蘭說:“我們先下去了。”
小蘭說:“這些天你東一趟西一趟的,連頭發(fā)都沒理,看多長了!今天自己去理了哈。”
我摸了摸頭發(fā),確實,有一個月沒理發(fā)了吧,怎么這么長了,把耳朵都遮住了。我忙嘻嘻地笑道:“一定遵照你的指示把這件事辦得漂漂亮亮的。”
“別和我嬉皮笑臉的”小蘭一本正經(jīng)地道,“今晚回來,見你沒理發(fā),你看我理你不!”
“我辦事,你放心!”我仍然嘻嘻地笑。
“去去去,走吧!”小蘭在柳阿姨和兩位茅山道人面前不好意思和我嬉皮笑臉,忙叫我走。
我和柳阿姨、鄧?yán)喜退握嫒讼聵莵恚贿呑撸⒁桃贿呎f,“小蘭在你們鄉(xiāng)找了個同姓的大嫂負(fù)責(zé)賣車票,每趟賣出多少錢,你要做好記錄,和她結(jié)算,這件事情是開客車的師傅必須做的,你該知道吧?你的工資、獎金和每天的營業(yè)額掛鉤,營業(yè)額越高,你的工資和獎金就越高。你張伯父也表示,這條線路,張?zhí)m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論說來,你也是主人之一,以后不要盡想著做好事,盡想著捎一下帶一下之類的,啊?你已經(jīng)不是在開貨車了。我相信你不會再像昨天那樣了。你那樣做很對不起你張伯父和張?zhí)m,知道嗎?今天呢,你的兩個老朋友也是我們的客人,當(dāng)然就不收車費了,呆會我會給張大嫂說的。具體的情況,等你回去有空了再問問小蘭,小蘭和你說。”
柳阿姨說了一大通,我唯唯諾諾地,不敢有半句回答。心里對這位精明的準(zhǔn)丈母娘充滿敬意和莫名其妙的畏懼。
“你別怕她,她左右不了你和小蘭的關(guān)系的。”那個該死的色魔又在心底說話了。
“關(guān)你什么事,你安靜些好不好?”我警告他道。
“我這是為你好,”色魔道,“什么柳阿姨不柳阿姨,你女朋友當(dāng)她是狗屁!”
“你少給我說我女朋友的壞話!”我說,“我不許你侮辱小蘭!”
“呵呵,我說的是實在話,你家小蘭本來就沒把她看在眼里嘛,要不是為你,她會給這個柳阿姨賠小心?”
“這我倒相信,可是那又怎樣?”我說,“看他們一家和睦相處,我高興!”
“小蘭把她當(dāng)一家人嗎?”色魔道,“我怎么看不出來?”
“你是一頭笨豬,你能看出來什么!”我冷笑道。
“你少侮辱我!”色魔惱道,“小心我跑到你的意識里來,讓你干壞事,馬上坐牢去!”
我呵呵笑道:“來呀,那樣你就共不成我的體了,我正求之不得!”
“你真無賴!”色魔道。
“對你這種無賴的色魔,我只好比你更無賴一點點了!”我大笑,覺得色魔也不過如此。
色魔不哼聲了。我們到了車站,站內(nèi)早等了很多人。鄧?yán)喜退握嫒说结t(yī)院去拿行李,柳阿姨指著迎面過來的一個穿著樸素的大嫂,介紹說:“小捷,這是張大嫂;張大嫂,這是小捷,你們以后要好好合作啊!”
我朝張大嫂禮節(jié)性地笑了笑,見她是個面相老實的人,心想:請這樣的人賣票,對付那些賴票的乘客是不是有些無能為力啊?
“你放心,她潑辣得很!誰敢賴她的票,那真是要倒八輩子血霉!在物色工人方面,你女朋友具有一般人望塵莫及的優(yōu)勢。”色魔又在心底說。
“誰叫你開腔了?”我冷冷地道。
“你不是在問么?我只是回答你的問話呀。這也不妥么?”色魔道。
“你真他媽討厭!”我恨恨地道。
“既然已經(jīng)攤上我了,你就忍耐著點吧,哈哈!”色魔得意地道。
我不再理他,開了駕駛室車門坐到駕駛席上,然后打開乘客上下的門。乘客們一股腦往上擠,爭搶著往后面找座位。大家坐好了,鄧?yán)喜退握嫒艘材煤眯欣钕聛砹耍冶惆戳藥紫吕龋l(fā)動了汽車。這時,一個矮胖的男人從政府樓里跑出來,見我已經(jīng)發(fā)動了汽車,邊跑邊喊:“師傅,等一等!等一等!”
他上了車,便跨過發(fā)動機蓋往副駕駛座上坐。卻聽后面柳阿姨道:“這不是黃克嗎?”
那矮胖子扭回頭去,“哎喲”了一聲道:“是柳阿姨啊?什么時候來的?怎么這就要走了啊?怎么不在小蘭那兒耍?”
原來他就是黃克黃大鄉(xiāng)長!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他大約剛夠一米六,圓圓的肥肉臉,淡淡的吊葉眉,綠豆般的小眼睛,蒜頭塌鼻梁,厚厚的嘴唇,上下濃密的胡子。頸項上堆著個二下巴,穿勁霸牌皮笳克、白色襯衣,打紅領(lǐng)帶,一副大腹便便的樣子。我想,就這形象,他就算是鄉(xiāng)長,想和我爭女朋友,也確實差點實力,呵呵。
“你別這么得意好不好?”色魔想是看不過我這種小人之心吧,他說,“別人長的是難看點,可好歹也是一鄉(xiāng)之長啊,與你還是有一爭喲!再說,爭女朋友有什么勁?等到了城里,我讓你好好享受女人的風(fēng)情!怎么樣?”
“去去去!”我恨道,“我剛有點得意的感覺就讓你給破壞了,真掃興!”
色魔不再說話,我見人已經(jīng)上完,張大嫂已經(jīng)在收錢了,便啟動汽車出發(fā)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