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登仙去了!我看見他的靈魂從身體里飄出來,升上屋頂,破瓦而去,然后在半空,和迎接他的仙人會聚一起,說笑著遠去了。
這一切像過電影一樣過去,我閉眼默默祝禱了一番,還和往常一樣,照常起床,等媽媽來了后就回樓上去吃飯,和小蘭溫存了一會,然后又去出車。
我沒有舍得把色魔出體、醉道人收我為徒的事告訴她,我打算等到晚上給她一個驚喜!
我照常出車,當車行至中途和迎面而來的我們的另一輛車相遇時,我看見了黃克——他沒有像乘我這輛車那樣坐在副駕駛座上,而是坐在后邊臨窗邊的座位上。他的臉正好向外,似乎在看沿途的風景,而且似乎看得有些出神了,連錯車他都沒發覺。我看出他一臉的落寞寡歡,似乎心中壓抑著極大的郁悶。我心中不由對他的遭遇產生了些同情和憐憫。不過,那只是一轉瞬的感覺,我的心情很快就為今晚能夠和小蘭好好地痛痛快快地溫存所產生的快感所占據,其他的感覺暫時全部退居幕后了。
這種感覺一直在心中持續,今天我的心中一直就只想一件好事,——就是今晚如何和小蘭極盡纏綿!我甚至想好了怎樣洗去一身塵土,怎樣漱干凈自己的口,怎樣剪掉自己長了的指甲,怎樣清潔自己的下身;然后怎樣進小蘭的臥室,怎樣關掉那顆日光燈,怎樣開啟那一串五光十色的彩燈,怎樣關嚴實那道厚厚的門;怎樣一手抱著她的膝彎一手抱住她的背,怎樣讓她把雙手勾住我的脖子,怎樣抱著她慢步走到床邊,怎樣放下她;怎樣解開她的上衣扣子,怎樣退去她的內衣,怎樣將自己的手伸進她的懷里……呵呵,這種想象干好事的感覺真爽,自從色魔從我體內出去,我就能夠想所欲想了,這簡直就是一種享受!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像我這么道貌岸然的家伙,內心居然這樣骯臟!不知道那些混跡官場、情場、賭場、商場、戰場等等場合的道貌岸然的家伙們,是不是也像我這樣,內心實在不怎么光明正大!
車回大山鄉,我熄了火,就想著往樓上走。轉念一想,這事還是跟媽媽說說吧,我和小蘭要是同居的話,那媽媽得到門市來守夜了。
到門市去,剛跟媽媽提,她的手指就戳到了我的額頭上:“幫你守門市可以,但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不許你虧待小蘭!你要是敢虧待她,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媽,你看你說哪里話來?小蘭這么好的女孩子,我怎么舍得虧待她!”
“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千萬別學那個黃鄉長,居然進發廊找小姐,都什么玩意!他剛才進醫院找小蔚,小蔚不睬他,他居然還對小蔚動了粗!”
“動了粗?”我驚道,“打人了嗎?”
“打人?豈只是打人?他還用強了!”
“用強了?成了沒有?”我心里有種特別難過的感受。
“都進派出所去了!”媽媽說,咬牙切齒地。
“怎么會這樣?”我對媽媽說,又像自言自語。我沒有想到結果會這樣,小蔚那么好的一個女孩子,竟然會給黃克那家伙強占了!
“黃克怎么用強的?”我問。
“問那么多干什么?”媽媽嗔道,“小蘭陪小蔚去下場口派出所去了,你等會去接她們,千萬別問不該問的問題,??!”
我知道自己問了太不應該問的問題了,自己怎么好問媽媽這個呢?再說媽媽也不知道啊!我跟媽媽說:“那好,媽,我上樓去做飯吧。”
“去吧,把小蔚的飯也準備起,我想她也沒有心情做飯的了,可憐的孩子!”
我上樓去,邊走邊想,黃克這家伙怎么用的強呢?奇怪的事情馬上就發生了!我剛一這樣想,黃克對小蔚的所謂“用強”的過程居然像放電影一樣一一在我眼前閃現,就像早上想起師傅傳功的事情一樣。我想,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前觀一千年那種功夫吧?
我看見黃克下了車,到政府樓自己的辦公室去轉了一趟,就又出來了。上級已經停了他的工作,要他好好檢查。那間他熟悉得閉著眼睛都能找到任何東西的辦公室,現在似乎不屬于他的了,至少暫時不屬于他的了。他從辦公室出來,回寢室坐坐,又站起來,然后又坐坐,又站起來,這樣站坐不寧地弄了好半天,就到了吃飯的時間了。我看見他不好意思到食堂去打飯吃,便用開水泡了包方便面草草地吃了,吃了又覺得無事可做,只好躺床上去睡午覺。可是他如何睡得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把一張床弄得吱嘎吱嘎地直叫喚,直叫得他心煩氣躁,于是干脆爬起來,又開始在屋里站、坐、轉圈。
我見他這樣難受,心理直為他叫屈,進一次發廊,什么都沒撈到,便被罰款,被停職檢查,這真他媽冤!
他轉了很久,最后終于下了決心,要到醫院來找小蔚。
小蔚今天沒上白班,正在家里看電視休息。黃克按響了她家的門鈴,她跑去門邊從貓眼里向外看了看,見是黃克,就不想理睬,輕手輕腳地走開了。黃克見小蔚不睬自己,知道自己什么都完了,心中似乎十分悲哀,眼中閃動著晶瑩的淚花。
能讓一個男人流淚的女人是幸福的,可是,小蔚并沒有看見這些。不過黃克流淚似乎也不是為了什么愛情,他們兩人似乎還沒有達到產生愛情的程度。我只能把他的流淚理解為失意,能讓男人流淚的失意,一定是很大的失意了。我知道,黃克的政治生命恐怕是死定了!
見小蔚不理睬自己,黃克就蔫頭耷腦地下了樓,到空壩里溜達。空壩里有很多人,有閑逛的,也有做買賣的,他似乎總感覺背后有人在指指點點,在說:“看哪,那就是黃克!那個進發廊被警察抓住的黃鄉長!”
他無顏再在空壩這個人來人往的地方停留,便又轉到醫院來,下意識地又到了小蔚的門外。但沒有按門鈴,似乎沒有進去的意思。
這時,我看見門內的小蔚見黃克已經離開了,便關了電視,換了件衣服就來開門,準備外出了。她剛把門打開,黃克就把頭伸了進去:“小蔚,我、我有話想和你說!”
“有什么話好說的?進發廊找小姐說去!”小蔚冷漠地道,見黃克又轉來了,感到很吃驚。
“讓我進屋去吧,我好好跟你解釋!”黃克道。
“有什么好解釋的?我們什么關系???用得著解釋么?”小蔚的語氣依然是冷漠的。
“讓我進去吧——我求求你了!在這外面說,讓別人聽見了多不好!”黃克道。
“不行!讓開,我要出去!”小蔚道。
“你不讓我進去,我就不讓你出去!”黃克似乎來勁了。
“你讓不讓?不讓我就喊人了!”小蔚已經是一副決絕的臉孔了。
“我不讓,看你喊誰!”黃克倔勁上來了似乎也不是怕禍事的主兒!
“來人——”小蔚果真就喊了起來,但她沒有把要喊的喊出來完,嘴便被黃克捂住了。
黃克捂住小蔚的嘴,一邊就進了小蔚的門。
小蔚嘴被捂著,說不了話,也罵不了人,一個手還被黃克死死地握住了。不過她另一只手還是自由的,而且那手里抓著個女士包,這時正好派上用場,她就用那包照黃克的頭砸去。
黃克見小蔚不停地用女士包砸自己的頭,不由大怒,捂她的嘴的那只手一松,狠狠地給了她一拳。這一拳很重,而且擊中了小蔚的太陽穴。試想,小蔚那么嬌氣的女子什么時候挨過這樣的老拳?她頓時就暈了,慢慢地倒在了地上。黃克見小蔚倒了,不但不驚慌,反而像已經失去了理智,把她抱起來,走向了小蔚的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