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不知不覺又迎來了周五。</br> 星海犧牲了中午休息的時間,終于在下班之前把手頭的工作處理完,收拾東西,準備下班。</br> “唉,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的設計部的小妹妹最近有點不太一樣?”</br> 李佳俊跟周圍的同事討論,其實周圍愛八卦的也就那么幾個人。</br> 胖哥和王子軒附和著,確實有點變化。</br> “哪里不一樣?”</br> 星海倒是想聽一聽。</br> “變得愛打扮了,開朗了些。仿佛……”胖哥停頓了一下又說,“仿佛有生氣有活力了些!”</br> 王子軒從善如流。</br> 李佳俊像是受到了啟發,“對對對,以前只有工作,現在仿佛有了生活!難得也有不加班的時候!”</br>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星海想到前幾天雯雯視頻里說的話,“你終于開始計較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了,以前過得跟一尊活佛似的,對什么都不在乎,對什么都很佛,看似豁達,實際上那種死氣沉沉的日子,時間長了能把人折磨的瘋掉。”</br> 那種死氣沉沉的日子她過了二十年,直到遇到了吳瓊,他像是她一汪靜謐的湖水中投進的石子,心中蕩起的層層漣漪讓她不受控的要改變自己,去迎合他。</br> 就像村上春樹說的,“有一個喜歡的人真的太重要了,在你打算稀里糊涂過這普普通通的一生的時候,你會因為對方而再想努力一下,在那么多疲憊不堪甚至抬不起頭的日子,會因為對方而覺得人生還有盼頭。”</br> 吳瓊就是她一切動力的來源。</br> 今天是一周一度的心理治療時間。星海和雯雯約好在心理咨詢室見面。</br> 晚高峰的地鐵有些擁擠,星海轉乘了兩次。幸好心理治療室距離地鐵口比較近,出來后步行幾百米直接到目的地。星海到達的時候,雯雯已經到了,在和季南之聊著什么。</br> 見到星海來了,兩人結束交談迎過來。</br> 季南之:“又見面了小姑娘,最近感覺怎么樣?”</br> 星海:“感覺還好!”</br> 星海和雯雯匆忙抱了一下跟著季南之進了診療室。治療室的室內設計和搭配都有一定的規律,星海按照季南之的指示坐在沙發上,開啟了愉快的聊天。</br> 星海在上次來的時候已經坦白了交男朋友這件事。</br> 季南之:“最近有沒有什么煩心事”</br> 星海:“沒有!”</br> 季南之:“和男朋友相處的怎么樣?”</br> 星海回憶著,表情很享受,“很好。他不做作,不掩飾,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很輕松,沒有之前緊張的感覺。”</br> 季南之:“還害怕肢體接觸嗎?”</br> 星海想了一下,“似乎不害怕!”</br> 季南之又問了一些其他問題,星海都如實回答。</br> 后面又做了幾套測試題。結果出來,季南之笑呵呵,“恭喜你,不用再來了!保持愉快生活,希望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br> 治療室出來,星海緊緊的抱住雯雯喜極而泣。</br> “我是個正常人了!”</br> 雯雯連忙拍她,“瞎說什么呢,你一直都是正常人。”</br> 倆人出了心理咨詢室,乘地鐵回學校,一路閑聊著,有說不完的話。當然多數都是雯雯在講,星海傻樂的聽。</br> 樓下小賣部阿姨又跟學生吵架了,食堂二樓新開的窗口賣烤魚味道不錯,大門口的理發店家的小狗燙羊毛卷了等等。</br> 聊著聊著雯雯忽然感覺哪里不對,反應了一下后驚訝的問,“你是不是走錯路了?這是回學校的路線!”</br> 星海不緊不慢的回答:“我今天回宿舍,明天不是要宿舍聚餐么!”</br> “太好了!”</br> 雯雯抱住星海興奮的喊道,接著又想起了什么,“你不用報備啦?學長同意你在外面過夜嗎?”</br> 星海被她問的面紅耳赤,“什么叫外面過夜,我這是回宿舍,頂多算是回娘家!我跟他說好了的,明天聚餐完回去!”</br> 星海回學校,剩下吳瓊一個人在家里,習慣了她的存在忽然感覺空落落的。剛好蘇浩宇打電話過來,說約了陳晨一起打臺球,吳瓊拿起鑰匙痛快的出了門。</br> 剛到臺球廳門口就聽到蘇浩宇在吹牛,“女朋友要介紹我給她舍友認識,你說我明天開哪輛車比較拉風?”</br> 陳晨笑著說,“這次能堅持多久被甩?”</br> 說話間吳瓊已經進來了。</br> 蘇浩宇一臉的不服氣,指著吳瓊吐槽,“都是這傻大個成天說我被甩,搞的我留給大家的印象就是一只舔狗,拜托!我富二代好不好,長得帥有錢,追我的姑娘都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我女朋友漂亮著呢,可不比嫂子差!”</br> 吳瓊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把最后一句去掉!”</br> 陳晨把球桿遞給吳瓊,在一邊看著他們玩。</br> 不一會兒,吳瓊把自己的球全部打完,最后一桿黑八滾進球袋。</br> 蘇浩宇急了,“兄弟你還是不是人,得得得,你自己玩好了,我這剛摸了兩次桿你就打完了!”</br> 吳瓊嘆了口氣,“我下次注意!爭取多讓你摸一次桿!”</br> 蘇浩宇罵罵咧咧的去休息區,換了陳晨過來。</br> 吳瓊一晚上不停的進球,蘇浩宇和陳晨輪流著和他打。一直打到晚上十一點,陳晨說要回家了,女朋友查崗。</br> 剩下蘇浩宇和吳瓊兩人大眼瞪小眼。</br> 蘇浩宇:“兄弟,贏一晚上無不無聊,要不去喝一杯順便蹦個迪?”</br> 吳瓊看了眼時間,“今天就到這吧!”接著又補了句,“女朋友要查崗!”</br> 一個個說的好像誰還沒個女朋友似的。</br> 說話間人就走光了,剩下蘇浩宇一個人空虛寂寞冷。不禁感嘆,連夜生活都沒有,這兩個人該多無聊!</br> 隔天晚上,是星海宿舍約好的聚餐時間。</br> 這次聚餐是方漫組織的,說交了男朋友,介紹給大家認識。</br> 星海,雯雯,宋一倩來到約定飯店的時候,方漫和男朋友已經先到了。</br> 本來以為是普普通通的一頓飯,誰知道去了竟是大型認親現場。</br> 星海一進門蘇浩宇便看見了,脫口而出一句:“嫂子!怎么是你?”</br> 這一句嫂子把大家都驚呆了。</br> “誰是你嫂子?”</br> 方漫盯著蘇浩宇問。</br> 星海和吳瓊在一起的事除了雯雯知道,她還沒在宿舍群說過。</br> 星海有點局促,沒底氣的說,“他說的是我!”</br> 方漫和宋一倩大吃一驚,慢慢的才反應過來,小海交男朋友了,簡直就是萬年鐵樹開花啊!而且男朋友和蘇浩宇是好兄弟,這個時候對這個蘇浩宇這個神秘兄弟簡直好奇心爆棚。</br> 蘇浩宇這種社牛型人才一秒融入圈子,“得,都是一家人,我兄弟咋沒過來?我把我兄弟叫來大家不介意吧?”</br> 方漫,宋一倩,雯雯表示不僅不介意,還歡迎的很,大家都等著看星海男朋友呢。</br> 蘇浩宇說著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br> 吳瓊這邊正打著游戲,一個電話撥進來,快速的按了接聽鍵。</br> “兄弟,出來喝酒!”</br> 吳瓊拿下手機看了一眼是蘇浩宇,冷冷的回復,“不去!”</br> 蘇浩宇只好編瞎話給他騙出來,“嫂子喝醉了,來不來由你!”</br> 吳瓊:“地址!”</br> 不得不說這個辦法真好用。掛了電話,蘇浩宇給吳瓊發了個定位過去。叮囑了服務員晚一會兒上菜,人還沒到齊。</br> 幾個人一邊等吳瓊一邊閑聊。主要是蘇浩宇在那說,逗的一宿舍姑娘笑聲不停。</br> 時間過得也快,蘇浩講了幾個段子的功夫,吳瓊的電話就打來了。</br> 吳瓊:“到樓下了,下來接一下!”</br> 蘇浩宇:“大老爺們兒有啥好接的,直接上二樓,荷花包間”</br> 飯店的包間是以花名命名的。</br> 掛了電話不一會兒,服務員帶著吳瓊走了進來。</br> 吳瓊走進包間,環顧一圈后,視線迅速定位到星海身上,“你還好吧?”</br> 雯雯挨著星海,連忙把座位讓出來,坐到對面。</br> 星海:“我沒喝酒,他們騙你的!”</br> 然后星海分別介紹幾個舍友給吳瓊認識。</br> 看她沒喝醉,吳瓊舒了口氣,并個幾個姑娘點頭問好</br> 方漫和宋一倩見到吳瓊和雯雯那次反應一樣,完全被驚呆。</br> 半晌后,方漫才憋出一句話來,“小海,這是你男朋友啊?這不是吳瓊學長嘛!”</br> 吳瓊微笑點頭,“嗯,是我!”</br> 方漫激動的有點語無倫次,“你知不知道我們學校都是你的迷妹?”</br> 關于自己的女朋友是好兄弟的迷妹這件事,蘇浩宇坐在方漫旁邊被她氣得直翻白眼,雖然性質就像追星,雖然吳瓊確實是個校園風云人物,但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難免不痛快。</br> 吳瓊看了一眼旁邊的星海,“也不盡然吧,有的人也是住到我隔壁才認識我的!”</br> 眾人一片唏噓。</br> 雖然都曾是吳瓊的迷妹,但是這一刻大家只當她是星海的男朋友,娘家人的姿態還是不能丟的。</br> 接著幾個姑娘向吳瓊提了幾個問題,像是考驗他一樣。比如,和小海怎么認識的,誰追的誰,有沒有記得我們家小海喜歡吃什么,討厭吃什么,吳瓊禮貌的一一作答。</br> 蘇浩宇在一邊快驚掉下巴,原來這哥們也是可以好好說話的。只是在兄弟面前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在女朋友面前也是個慫包。</br> 聽完吳瓊的回答,宿舍幾個姑娘更不淡定了。紛紛覺得這個世界連找男朋友都這么卷了。吳教授也未免太偏心了,原來兒媳婦早就內定了!</br> 風靡全校的吳瓊學長,就這么名草有主了。</br> 人到齊了,菜也開始上了,吃著吃著覺著這場合一般是不是都要整個游戲什么的,不然顯得太單調了,為了吃飯而吃飯,多尷尬?這事蘇浩宇又擅長了。</br> 不如就玩誠實勇敢吧。雖然老套,但是經典又刺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