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 簡老爺果然叫人跟簡妍說地與鋪?zhàn)淤I好了, 又將契約給她,雖上頭寫的不是自己的名字,簡妍看著也高興, 心里盤算著下一步就該去尋那何夫人,拜她為師;因放心簡鋒, 就日日捧著醫(yī)書看,不管外頭的事。過兩日, 莊家人將秦氏剩下的嫁妝送來, 簡妍見都是些中下的屏風(fēng)等物,暗道這些東西便用來給上等人家送禮也不能,在心里草草算了一筆, 暗想除了地, 這算是又虧了兩三萬兩。因瞧著莊政航如今又隨著秦尚書日日出去跑腿,心想這也不是辦法, 她又不能盼著自己爹娘早早地走了, 好叫她跟莊政航散了;又想若是一直瞞著,那地與鋪?zhàn)迂M不是一直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經(jīng)營。
正想著,忽地門簾被人掀開,抬頭就見著莊政航一臉煞氣地進(jìn)來。
簡妍怔住,瞧著他衣裳有些凌亂, 臉上又有巴掌的印跡,道:“你叫誰給打了?大老爺?他不是……”
莊政航搖搖晃晃地進(jìn)來,那翠縷要跟進(jìn)來扶著, 莊政航對她喝道:“滾出去,誰要進(jìn)來,我打斷誰的腿。”
翠縷忙出去了,阮媽媽看著情形不對,忙叫了眾人出去,在門外守著。
莊政航盯著簡妍,道:“你跟人說我打你,我哪里打過你?”
簡妍道:“那日不是還要將我扔出去的嗎?”
莊政航道:“我說了我扔了嗎?摔地上也是疼的我,我墊著你,你還處處跟人家說我打你。”
簡妍哧了一聲,笑道:“這是好事,也值當(dāng)你氣成那樣,我要跟你說一下那好處,有你樂的。”說著就要去拿了契約給莊政航看。
莊政航以為她要躲,又出言嘲諷,心道這可好,自己處處讓這她,她還回娘家說自己叫打了,害得他被秦尚書叫過去,當(dāng)著簡老爺面打了他一頓,于是上前抱住簡妍,將她往床上一扔,人就壓下去。
簡妍只當(dāng)他當(dāng)真要打她,忙拔了簪子,就向他背上插去,插了兩下,見莊政航直愣愣地看她,一時(shí)住了手。
“你當(dāng)真以為我要打你?”
簡妍張了張嘴,半響道:“你不是要打我?”
莊政航苦笑一聲,低頭親了她一下,又去解她衣裳。
簡妍忍不住掙扎,隨即見自己根本掙不脫,手中握著簪子,心里一番猶豫,后不覺丟開簪子,心想管他呢,她就要生孩子,甭管是莊大夫人還是莊政航,誰要是有害了她孩子的意思,誰要有往她孩子往歪路上帶的意思,她就叫他們都不得好死。沒有因?yàn)閮蓚€(gè)賊,就不敢發(fā)財(cái)?shù)牡览怼S谑巧焓謸ё∏f政航的脖子。
莊政航又用唇碰了碰她的臉頰,道:“你別怕,上輩子叫安如夢折騰慘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事。”
簡妍道:“沒事,你上輩子有多慘,這輩子你三弟就有多慘。別恨如夢,那是你上輩子欠她的。”
莊政航道:“早知如此,我就該盼著自己上輩子生不如死。”說著,忍不住笑了。
說話間,兩人將衣裳脫去,莊政航又覆過來,摟著簡妍的脖子,嘆道:“有娘子就該睡娘子,不然娘子就叫別人給睡了。”
簡妍道:“你從哪里悟出來的道理?”說著,一手?jǐn)堉f政航的脖子撫摸,覺察到他還是有些退卻,無聲地用動(dòng)作指引他,默默地鼓勵(lì)他,終于費(fèi)了半日功夫,叫莊政航終于成了。
莊政航也不料方才竟能成事,面上又哭又笑,好半日攬著簡妍一動(dòng)不動(dòng)。
簡妍推了推他。
莊政航不舍離開她,一動(dòng)也不肯動(dòng)。
簡妍笑了,支起腿,輕輕地?fù)崦暮蟊常幻綆讉€(gè)腫處,心想定是簡老爺氣得很了,秦尚書不好不用力地打。
莊政航吸了口涼氣,道:“別碰,疼著呢。你如今聽著我被打就笑,日后有的是你為我心疼的時(shí)候呢。到時(shí)候不說打在我身痛在你心,你瞧著不但笑不出來,還會(huì)涕淚漣漣地要替我受過。指不定為了我,沖冠一怒跟父親、舅父他們打上呢。”
簡妍對他的話嗤之以鼻,笑道:“你還真當(dāng)自己是什么紅顏還是怎樣?你這打挨的也值,你可知你挨了這么幾下,我在父親那哭一哭,就從父親那邊拿了一間鋪?zhàn)右粔K地出來。其他人賣了自己也賺不來這些呢。”
莊政航一喜,本耷拉著頭躺在她身上,此時(shí)抬起頭來,笑道:“這果然是好事,只是你怎不早跟我說?”
“好事?可要再來一回?我怎不知道你這么皮糙肉厚?”
莊政航道:“挨一下打,就有地跟鋪?zhàn)幽茫刹痪褪呛檬隆!?br/>
簡妍道:“這么著,不如直接打死了你,也能叫我領(lǐng)了我父親的一半家當(dāng)來。”
“你舍得的話,就這樣辦吧。反正你守寡之后,再想我這么著被你恥笑也不能了。” 莊政航甕聲甕氣地道。
簡妍道:“你當(dāng)我喜歡搭理你?也跟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一死,多少人排隊(duì)要娶我呢。我又不要那些個(gè)虛名,怎會(huì)嫁不出去?隨隨便便嫁一個(gè),別人只看我有這么些嫁妝,也要把我當(dāng)姑奶奶一樣伺候著。”幾句話,見自己牙尖嘴利地又說得莊政航接不上話來,也覺自己嘴上太厲害了一些,又道:“其實(shí)也算不得好事,總歸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如今還在父親名下呢。”
莊政航道:“岳父也太小氣了。”
簡妍道:“不是父親小氣,是不能放我名下,若是放在我名下,我敢拿出來嗎?”
“難不成你還怕我搶了你的?”
簡妍伸手給了他一巴掌,道:“不怕你搶,我怕得是別人搶。如今各房都是有官職的人,他們都有俸祿。獨(dú)有你,都成了親了,還要靠公中每月給的幾兩銀子花用。若是拿出來,他們說咱們置辦私產(chǎn)該如何?要充公又該如何?況且又有你父親,若是經(jīng)營的好,你三弟攛掇兩句,你父親豈不要說既然未分家,一切都是公中的,不然,花用著公中的,又自己置辦私產(chǎn),豈不是欺人太甚?”說著,心想還該趁著田地拿來前,先將這事辦了才好,此時(shí)莊三老爺?shù)热硕加X有些虧欠莊政航,正是趁勢提要求的時(shí)候。
莊政航道:“辛辛苦苦經(jīng)營的,怎么能就分給他們?更何況他們先還叫我不要那十萬兩銀子,無論如何也該給咱們一條生路才對,難不成想趕盡殺絕?”
簡妍道:“正是,你若是男人,你就尋了你三叔,不管是曉之以理,還是動(dòng)之以情,你都求了你三叔給咱們弄份文書來,上頭寫著咱們要去置辦產(chǎn)業(yè),就是咱們自己的,不能待我們置辦了,又要?dú)w到公中。這原是你不要嫁妝,他們欠著咱們的。”有了文書,便是要回來地,那文書也不能作廢了,不然這一家子行事也太兒戲。
莊政航笑道:“現(xiàn)在還沒出來呢,你說我是不是男人?”說著,伸手向下摸了下簡妍的肚子。
簡妍道:“摸什么,才剛進(jìn)去,哪里能摸到孩兒的影。”
莊政航笑笑,然后起身,步到盆架子邊,自己擦了,然后又拿了濕帕子遞給簡妍。
簡妍一邊自己擦著,一邊道:“你這次可不能砸了,那嫁妝是到了嘴邊的,這次的東西可是含在嘴中的,要是有人叫我吐出來,我不問別人,我只管弄死你。”
莊政航道:“行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想著去求三叔,然后就叫三叔去替我說話。三叔是個(gè)老實(shí)人,二叔是瞧不上我那幾個(gè)錢的,定會(huì)答應(yīng)了。待見著別人,我就裝可憐。總歸我如今一窮二白,又考不了功名,難不成他們就想斷了我的活路?”
簡妍笑道:“對,就這樣,你慣會(huì)耍無賴,對著我耍沒意思,就對著你三叔、二叔耍去。別說不給活路那話,那話是打他們臉哪,叫他們面上過不去,他們哪里肯幫你。我知道你父親必定瞧不上那些鋪?zhàn)拥模舫鲅猿爸S你,你就說他不算地,你母親的嫁妝還有兩三萬沒處找補(bǔ),為了孝敬亡母,也要賺上一些銀子,便是大海里撈針,也要將你母親的嫁妝補(bǔ)全了;若是有人說你這是有分家的意思,你只說不敢,就說要痛改前非,一定要將你母親的東西尋回來。”
莊政航沉默了一會(huì)子,心想將秦氏的嫁妝找回來,他是沒有想過的,簡妍竟還有心想這個(gè),道:“你放心,這會(huì)子這孝子我裝定了,他們?nèi)羰遣淮饝?yīng),我就磕頭磕死在他們門前。”
簡妍道:“正該是這樣,憑誰說什么,你只管咬牙不松口。我瞧著大老爺那大無賴他們都不敢如何;你這有正經(jīng)理由的小無賴,他們還能因是長輩,就當(dāng)真攆了你?若是攆了也好,咱們不盼著跟他們沾光。”因一個(gè)起身猛了,又覺身上疼的厲害,望著莊政航,又怕他被人說動(dòng),空手叫人打發(fā)回來。
莊政航看她臉上神色,哪里不知她想什么,道:“你也別嫌我沒人家聰明,如今我就去裝傻子,憑他們說什么,我只管念叨著那一句,看他們怎么說。”
“誰說你不聰明了?如今不是聰明著嗎?”簡妍笑道,心想有了這么個(gè)文書算是分了一半家了,至少外頭的事誰也別想管著他們,于是起床披了件衣裳,就去柜子里拿了衣裳給莊政航換上,道:“今日還早,就今日去吧。”
莊政航點(diǎn)了頭換上衣裳,心里想了一想,道:“你那地與鋪?zhàn)雍螘r(shí)到手的?怎原先沒跟我說?”
簡妍嗔道:“計(jì)較這沒用的做什么,快些去做了正經(jīng)事。”
莊政航見她嬌嗔,又想起她在他身下嫵媚神情,暗想難怪這女人這么服帖,原來是指望著他去替她辦事呢。
莊三老爺今日正在書房,見莊政航來了,便道:“來的正好,快些將先前的功課交了。”
莊政航遞上功課,見莊三老爺在看,忽地?fù)渫ü蛳拢溃骸叭暹€請救命。”
莊三老爺不提防他如此,忙問:“你這是作何?”
莊政航道:“侄子那樣大的人了,又已經(jīng)成了家,如今文不成武不就的,忒大的人才知早年自己從母親那邊拿的東西是亡母的嫁妝,昔日不知事,肆意胡為,叫母親的嫁妝流落在外,如今侄兒想要尋回,又無能為力。”
莊三老爺本當(dāng)他要借銀子,聽他這般說,心想莊大夫人實(shí)在害人不淺,忙伸手將他攙扶起來,道:“你幼時(shí)不懂事,大嫂又是軟心腸,你要她就給,這怪不得你。”
莊政航執(zhí)意不肯起身,只跪下磕頭,道:“侄兒不孝,動(dòng)了置辦私產(chǎn)去尋回母親嫁妝的心思,先時(shí)侄兒就打算拿了父親那邊的十萬兩銀子去贖買,因此自私自利地不肯先說不要那銀子;如今侄子在舅舅家重見母親嫁妝,舅舅雖要贈(zèng)與,侄兒忒大的人了,哪里有臉伸手就要。況且舅舅那邊的,也不過是些許幾樣?xùn)|西罷了,還有許多東西尋不到了。侄兒自忖若是憑一己之力置辦產(chǎn)業(yè),也不過是小打小鬧,終我一生怕也不能完成此愿。且置辦了產(chǎn)業(yè),無論如何也要交給公中一份,侄兒為尋回亡母嫁妝,今日厚顏,說出不愿將產(chǎn)業(yè)分一份給公中的話,不然侄兒一生不能如愿,必要貽害子孫,叫子孫替我完成夙愿。若是如此,侄兒就是上對不起亡母,下對不起子孫,合該今日撞死才好。”說著,就對莊三老爺用力磕頭。
莊三老爺沉默了一會(huì)子,道:“你父親常說你不孝,如今看來,你才是至孝之人。罷了,你若要置辦,就去就是,分給公中,想來剩下的也不多。本就是該你的東西,若叫你愚公移山一般子子孫孫去尋先大嫂的嫁妝,傳出去,也是咱們莊家之恥。”
莊政航仰頭,額頭上已經(jīng)紅了一片,很是可憐地道:“侄兒笨口拙舌,不敢跟父親、二叔說。”
莊三老爺笑道:“誰不知道你口舌不鋒,三叔替你說去。原先你說不要大哥挪出去的銀子,已經(jīng)是大義;如今你又要憑一己之力尋回先大嫂的嫁妝,這便是大孝。便是大哥、二哥,他們也不能說什么。”
莊政航畏畏縮縮道:“侄兒不是不信父親叔叔們,就是口說無憑,侄兒……且母親她又……”
莊三老爺見他吞吞吐吐,知道他不放心莊大夫人,卻又不好說出口,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若替你去說,自然要給你個(gè)憑據(jù),不然隨口一句,如何叫你安心?如何又顯出我們這些長輩誠心?你放心,我們做長輩的,萬萬沒有難為你這么個(gè)晚輩的。”
莊政航心里大喜,忙又給莊三老爺磕了兩個(gè)頭。
莊三老爺叫人出去問莊大老爺、莊三老爺可在,因聽說這兩人在書房,于是便領(lǐng)著莊政航,約了莊二老爺,一同去莊大老爺書房里說話。
莊大老爺本不愿理莊政航,卻見他額頭上紅紅一片,啐道:“你這孽障,又做了什么?可是得罪了你三叔?”
莊政航只低著頭站著不說話。
莊二老爺問:“二弟,你叫了我來,是為了何事?”
莊三老爺?shù)溃骸笆菫榱苏降氖拢日綖榇罅x,去求了侯爺太傅不要逼迫大哥;如今政航為對亡母盡孝,要去置辦產(chǎn)業(yè),賺錢贖回先大嫂的嫁妝,我聽他說了兩句,若不替他來說,實(shí)在就枉為人子,枉為長輩了。”
莊大老爺聽了那話,惱羞成怒道:“三弟糊涂,這孽障慣會(huì)花言巧語,你聽他的做什么?他若是置辦產(chǎn)業(yè),少不得連自己也養(yǎng)不活,他定是要討了銀子花天酒地去。”
莊三老爺?shù)溃骸按蟾纾闱衣犝铰f,再者說,便是長輩給他銀子,叫他創(chuàng)事業(yè),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模挠芯筒唤o的道理?再說我瞧著政航如今好多了。”
莊政航本要說不要莊大老爺給的銀子,后又想自己為何不要?轉(zhuǎn)而又想若是要了,后頭那許自己辦私產(chǎn)的文書還能不能拿到?
莊三老爺又道:“大哥若是不舍得給,小弟給他就是。”
莊政航忙跪下道:“多謝三叔憐憫。”
莊大老爺漲紅了臉,扭頭道:“這孽障哪里會(huì)做什么事業(yè),三弟怎就叫他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莊二老爺聽了兩三句,因事不關(guān)己,就不如莊大老爺那樣關(guān)切,袖著手道:“天生我材必有用,誰知二哥兒會(huì)不會(huì)做出一番大事業(yè)?罷了,三弟給了,我這做叔叔的少不得也要支持他一二。大哥那,我們也知是何情形,不給就罷了。”
莊大老爺臉上青筋跳了跳,強(qiáng)撐著面子道:“我如何了,拿幾個(gè)閑錢給這孽障還是有的。”說著,叫王義進(jìn)來開了柜子,將自己剩下的一千多兩銀子拿了兩百兩給莊政航。
莊政航立在一旁,心想莊大老爺這是叫莊三老爺莊二老爺聯(lián)手?jǐn)D兌了,于是只對莊大老爺磕頭,不說話。
莊二老爺笑道:“畢竟是咱們家的公子,如何就能叫二哥兒去擺了地?cái)偅瑐鞒鋈ィ残呷恕!?br/>
莊三老爺?shù)溃骸傲T了,大哥這邊拮據(jù),大哥就不必給了。三弟……”
莊大老爺雖問這兩人借過銀子,但對著莊政航,如何能拉下來面子,又咬牙給了一百兩。
莊政航心想這出來一趟能得了三百兩也好。
莊三老爺?shù)溃骸罢街棉k了產(chǎn)業(yè),也是他的一片心意。只是若是他有,卻不分給公中其他人,難免叫人說嘴,他也難做人;若是分了,先不說對不住他一片孝心,也對不住他辛辛苦苦一場;更顯得府上不仁義,連這丁點(diǎn)血汗,且又是要贖買先大嫂嫁妝的銀子都要盤剝。”
莊大老爺陰沉著臉,道:“眾人都如此,難不成要叫這小子特殊,叫他壞了規(guī)矩。若是母親知道,又疑心是咱們要鬧分家,她聽說了,豈不傷心?”
莊政航道:“兒子實(shí)在是無法,那地就不說了,除了地,還要兩三萬兩才能買回母親的東西,如今市面上那些東西越發(fā)貴了,只怕按著市面上的價(jià),要五六萬,原先如今的母親送的玉枕就兩萬兩……”
莊大老爺漲紅了臉,暗想莊政航只是又要跟他算賬呢。
莊二老爺有些不耐煩,急著要走,道:“規(guī)矩是人定的,就改了又如何?些許小事,大哥就莫要計(jì)較了。”
莊大老爺?shù)溃骸扒Ю镏虤в谙佈ǎ睦锬堋?br/>
“大哥,政航幼時(shí)只知吃用,哪里知道自己用的是什么,如今他迷途知返,自知早年驕奢淫逸釀成打錯(cuò),大哥怎就不能給他個(gè)機(jī)會(huì)?再者說,政航這千里之堤,又是誰人蛀下的蟻穴?”
莊三老爺這話,卻是暗指莊大夫人理虧在先,莊大老爺聞言,心里羞惱,暗道這老三如今這般跟他說話,定是拿捏著自己欠了他銀子的短處了,暗道自己時(shí)運(yùn)不濟(jì),不說兒子,連弟弟也敢跟他唱反調(diào)。
莊二老爺瞄了眼莊政航,笑道:“三弟直說要如何吧,二哥我手上還有一件急事。”
莊三老爺?shù)溃骸皟晌桓绺珉S著我寫下字據(jù),隨政航如何置辦產(chǎn)業(yè),咱們不插手,也不問他要什么,他好便好,他不好,也由著他。總歸不能伸手問他要了東西。”
莊二老爺?shù)溃骸叭羰遣缓媚兀吭僬f政航如今在公中也有例銀……”
莊政航道:“侄兒自然不能再厚顏領(lǐng)取公中例銀。”
莊二老爺點(diǎn)了頭,然后對莊三老爺?shù)溃骸袄先齺韺懓伞!?br/>
莊三老爺于是寫了字據(jù),叫莊大老爺、莊二老爺簽了字,按了手印,便又領(lǐng)著莊政航拿著字據(jù)去見莊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