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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邵承言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阿婭忽然小跑到邵承言面前,拉住他的手腕,將他推到原木椅子里坐下。然后她急急忙忙蹲在邵承言面前拉住他的腳踝去檢查他的腳底。
沒有,也沒有印記。
阿婭松了手,眼睛空空的。瞧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邵承言審視著阿婭,灰色的眸子暗下去。
花灑流下的水嘩啦啦地響。
邵承言起身關了花灑流下的水,順手拿起掛著的一件浴袍披上。他低著頭,慢條斯理地系上腰帶。而后看向阿婭時,眉目之間一片冷淡,之前眸中情緒盡散。
“你想在我身上找什么”他頓了頓,“或者你把我錯認成了誰”
“找找胎記。算命先生說我的命中天子身上有胎記”
邵承言臉上沒什么表情,看不出來到底是信了沒有。
“看樣子是沒有找到。”他走近阿婭,高大的身軀立在阿婭面前。神色莫測。
阿婭目光有些游移。
她心里有些亂,還有些慌。
胸口有些涼,是剛剛邵承言抱起她時不小心拉開了領口。她下意識地攏了攏衣領。
邵承言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開口“既然休息夠了我送你回家。”
“好”阿婭胡亂點頭,逃似地轉身,到外面等邵承言換好了衣服,她低著頭往樓下走。
“阿婭。”邵承言叫住他。
“嗯”阿婭回頭望向邵承言。
邵承言走到她面前,抬手用指腹抹去她臉上殘留的淚痕。
“走吧。”他松了手,先一步往外走。
阿婭并肩和邵承言往外走,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來,小聲念了一句“我的帽子”,又折回去取帽子。
邵承言站在門口看著阿婭,她即使鼓著兩腮悶悶不樂,也沒忘記仔細把帽子仔細戴好。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一直沉默著。阿婭有些沮喪,始終低著頭。
她一直在自我懷疑,難道上次沒把傅承安檢查仔細難道歷練者真的是傅承安可別呀,她上次直接跑出來再也沒聯系他,應該把傅承安徹底得罪了吧
阿婭現在特別后悔。
后悔當初在傅承安那里時直接跑掉。她堵死了自己的路,如今再下手太難了
然而阿婭也不確定現在這種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許是懶懶那里出了問題,傅承安和邵承言身上的印記還有隱藏條件才能顯現或者傅承安和邵承言都不是歷練者她現在急著早點回去找懶懶。
眼看著倪家別墅越來越近,阿婭頻頻側過臉看向邵承言的側臉。阿婭忽然意識到她今天好像把邵承言也得罪了
在現在這種毫無頭緒的情況下,阿婭并不敢確定邵承言一定不是歷練者。
她已經得罪了傅承安,不能再莽撞了。
車子在別墅正門前停下來,阿婭卻并沒有下車。而是側著臉,眼巴巴望著邵承言。
邵承言目視前方,沒理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僵持了十分鐘,邵承言終于無奈轉頭看向阿婭。
阿婭立刻沖他笑起來。她舉起右手,像認錯投降似的,可憐巴巴地說“我錯了,我不應該封建迷信聽信算命道士真命天子的胡話。”
邵承言只是說“不早了,回家吧。”
“好的,我回家去就把算卦的書通通燒掉,連星座塔羅牌也不要了。”
阿婭推開車門下車,她走了幾步聽見身后關車門的聲音。回過頭去,便看見邵承言也下了車。
他靠在車上,彎腰點燃一支香煙。
天色早就黑了下去,路燈稍有些遠,邵承言整個人幾乎陷在陰影里,他指間的火星子瞧上去倒有幾分暖意。
邵承言抬頭看向阿婭,香煙隨著他的動作火星子輕移。
阿婭重新走回他面前,仰著臉望著他,認真地說“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不該那么掃興,終止了一場浪漫的水乳交融。下次,下次我們把沒做完的繼續做完,好不好”
邵承言扯起嘴角一側,輕笑了一聲。他捏住嘴里的香煙,俯下身來吻上阿婭的唇,將嘴里的煙渡進阿婭的嘴里。
阿婭被嗆得猛烈地咳嗦起來,下意識地想要后退。邵承言卻禁錮著,使她逃離不得。
他冷眼看著阿婭的臉色變得犯了白,眼里也染上了濕氣。這才動作一緩,把渡進她的煙重新溫柔吃回。
邵承言松了手,冷漠地說“我說過不是什么人都能隨便招惹的,尤其是我這種品質惡劣的壞人。”
阿婭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緩慢的移動眸子看向邵承言,然后伸手去拿他手中捏著的香煙。
邵承言幾不可見地皺眉。捏著將要燒盡的香煙猶豫了一下,松手給她。
“我好像沒有以前那么討厭煙味兒了。這個辣辣的味道好像還不錯”阿婭學著邵承言的樣子,略低著頭把香煙送進嘴里,吸了一口。
“咳咳咳”
到底是不會抽煙,被嗆了一大口。
她不死心又吸了一口,又是一口煙卷在口鼻里,不上不下,嗆得紅了眼睛。漂亮的臉蛋揪在一起隱在一片煙霧繚繞里。
她看向了邵承言,想也不想地踮起腳尖湊過去。
邵承言一動不動,看著這個傻姑娘朝他嘴里吹氣。看著看著,他忽然輕笑了一下,溫柔卷走她口里的煙。
阿婭開心地輕輕咬了一下邵承言的唇瓣,說“好厲害的,不僅又軟又滑很好吃,而且還有這樣的本事。”
邵承言沒說話,拿起阿婭手里快要燒到手指的煙蒂。掐滅,扔掉。
“我還想再試試,再給我一支煙”阿婭去看邵承言的口袋。
邵承言沒說話,視線越過阿婭,看向她身后遠處的一輛車。他早就注意到了那輛車,阿婭卻沒注意到。不過就算阿婭看見了,她也認不出來那是傅承安新買的車。
阿婭后知后覺地順著邵承言的視線看過去。
車內,傅承安黑著臉,高大的身軀一直緊繃著。
他全看見了。
這么久了,他依舊沒能從震驚中走出來。
倪婭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似乎已經默認了阿婭無心戀愛,不會和任何人在一起。
可是今天卻讓他看見了這樣一幕。
他忽然想到那一天她說“二十五歲,是談戀愛的年紀了”
傅承安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一僵。
他不是故意過來的。
在他們還小的時候,上下學自然是家里有司機車接車送。他總是自告奮勇地送她,哪怕她微笑著拒絕。每一次,他看著她坐進車里。他便讓司機開車跟在后面,直到看見她的車子駛進家門,他才放心地讓司機回家。
有時候,倪婭會轉頭,透過車子后面的玻璃望他一眼。
那便是他最開心的時候。
可惜這樣的時候實在太少,少到整個童年屈指可數。
后來長大了,他能自己開車,便自己開著車跟在她的車后。偶爾,她也會因為家里司機有事坐進他的車里。
她會微笑著說“二哥哥,又麻煩你了。”
那是專給他一人的笑容。
再后來她一走五年,他仍舊時常過來,將車子停在一側,獨自一人細嚼曾經的過往。
他坐在車里,看著阿婭和邵承言舉止親昵。這仿佛像一場噩夢。
他守了半生的夢,念了半生纖塵不染的人,以這種一種嬌糯的姿態在另外一個男人面前綻放。
這比她所有的拒絕都更傷。
而且那個人,是他的弟弟。
傅承安推開車門下了車,一步步朝阿婭和邵承言走去。
阿婭看清了逐漸走過來的傅承安,眼中慌了一瞬,又迅速恢復尋常。
事已至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無所畏懼。
“恭喜。”傅承安開口。
阿婭在邵承言開口前,先微笑著開口“謝謝。”
邵承言看了阿婭一眼。
傅承安黑色的瞳子猛地一縮,目光凝在阿婭的眼睛上。
這個女人呵,一次次傷他,他又何必自討苦吃。
“這么晚了,二哥哥怎么在這里”阿婭裝作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沒發生。
傅承安從牙縫里擠出來兩個字“路過。”
鈍刀子割肉,一刀又一刀,千瘡百孔。
阿婭點點頭,竟然不再理傅承安,回望邵承言“你和邵董明天什么時候過來”
邵承言眸色微閃,口氣莫測“下午。”
傅承安原以為他早就習慣了,卻在阿婭和邵承言這簡短的對話里,忽得一窒,心口鉆痛得險些無法呼吸。
隨著阿婭接管了倪氏,她的聯姻被整個燕寧差不多家世的人同時頂上。傅承安聽懂了他們對話的意思。
倪婭要嫁給他弟弟了
疼痛再一次席卷,一敗涂地。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見。”阿婭對邵承言微笑著,又移開視線看向傅承安,淑雅一笑,“二哥哥也再見。”
她轉身走進恢弘氣派的別墅,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微微笑。
是她錯了,把這一場游戲想得太簡單。
不過沒關系。三萬里芳草萋萋里,唯有她化了靈。若這點困難都解決不了,怎么衣錦還鄉,見江東父老。
到了邵承言和傅承安看不見的地方,阿婭加快了腳步。她急著早點回去和懶懶商議,她有些后悔今日沒帶著懶懶。
“姐姐。”
阿婭剛走到三樓,倪姍推門出來喊住她。
阿婭急著見懶懶,并不想理她,于是說“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我累了。”
她腳步不停,越過倪姍。
倪姍今天早上去傅家是為了公司的事情,沒想到見到阿婭和邵承言舉止親昵打斷了她原本要說的話,后來又遇見傅家老太太,又是沒機會說。她今天在家里等了阿婭一天,哪能讓阿婭這么就走了
“你站住”倪姍抬手想拉住阿婭的手臂。
因為阿婭腳步略急,倪姍的手沒碰到阿婭的手臂,卻拉住了阿婭披散著的長發。
發質柔軟,發色柔亮。
阿婭的腳步猛地一頓,轉過身來看向倪姍。
看見阿婭冰冷的眼神,倪姍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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