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你在開什么玩笑?”</br> 黑衣男子眼中神色不屑,隨即猛地一使勁兒,匕首往里逼近,白皙的脖頸上頓時留下傷痕,鮮血滲出來。</br> 見此狀,底下的護衛們更著急了。</br> 而此時此刻,被禁錮的女子卻因為驚恐過度,直接一翻白眼暈過去了。</br> 被黑衣男子察覺后,忍不住砸吧嘴,十分嫌棄,最后說了幾句狠話后,就直接轉身離開,消失在夜色中了。</br> 只留下一大堆護衛站在原地,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br> 與此同時,武直早就已經回了扈家莊,并且成功找到了矗立在莊子門口的武松。</br> “哥哥,你剛才是去干什么了,怎地才回來?”</br> 武松一見面就迎上去問道。</br> 聞言,武直一笑而過,就將剛才那驚險刺激的經歷如實告知,說話的語氣稀松平常,仿佛一度面臨險境的人并非是他。</br> 就在兄弟兩人說話時,身后一道倩影逐漸逼近。</br> 武直下意識噤聲,回身的同時目光凌冽地看過去,在看見來者的人臉后,瞬間就笑了。</br> “三娘,你走路動靜這么小,我還以為是有人要偷襲。”</br> “瞧你這話說的,要是我想刺殺你,還能等得到這個時候?我看你這身裝扮,腳底鞋面上有些污泥,難不成是去附近的山林里了?”</br> 扈三娘關切問道。</br> 實際上,相處這么長時間了,武直非常清楚,這種問題沒什么壞心思,只是擔憂罷了。</br> 于是他簡單說了事情經過,隨即看向不遠處的幾個溝渠。</br> “這邊情況如何?”</br> “我剛才全都檢查了一遍,火藥已經安排好,而且鋪上了泥土,反正在月光底下是看不出任何破綻的。”</br> 扈三娘如實告知情況。</br> 聽見這話,武直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于是帶著武松和扈三娘,三人一同順著挖溝渠的地方走來走去。</br> 足足逛了半個時辰。</br> 等三人終于停住腳步后,天色已經蒙蒙亮了。</br> 負責挖溝渠的士兵們也忙完了,站成一排,聽候發落。</br> 扈三娘沒有直接吩咐,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武直,隨即道:“武將軍,您接下來還有什么需要做的事嗎?”</br> “有。”</br> 武直直接點頭,看向在場的士兵們,眼神環繞一圈,話鋒一轉,語氣一下子就變得柔和。</br> “大家今晚辛苦了,現在回去好好休息。”</br> “多謝武將軍!”</br> 眾士兵聽見這話后,頓時掌聲歡呼聲一片。</br> 但是,大家很快想起來‘今晚行動要悄無聲息’這條警告,于是乎,嘈雜的聲音只存在了短暫的一瞬。</br> 這幫士兵安靜下來后,就有序地回了莊子里面,休息睡覺去了。</br> 等他們走了,莊子外面就剩下三人。</br> 寒風吹過,有點冷。</br> “三娘,忙了一晚上,你也該回去休息了,至于梁山泊派來這邊的人,就算到場了也不用著急見面,咱們可以先休息好了再見,畢竟扈家莊內是你的底盤。”</br> “武將軍說的極是。”</br> 扈三娘無比認同。</br> 于是,兩人一拍即合,就商定好了一切,隨即分道揚鑣,各回各的屋睡覺。</br> 許是當晚太累,所以睡得格外香。</br> 次日。</br> 武直是三人中醒的最早的那個,他早起之后沒閑著,第一時間去了趟扈家莊的軍營。</br> 昨晚的那些士兵中,只有零星的幾個人醒了,強撐著精神和其他人一起練武,但依舊是哈欠連天的。</br> “你們幾個,現在吩咐給你們個任務!”</br> 武直實在看不下去了。</br> 他快步走上前,將參與了昨晚行動的幾個士兵全都叫出來,皺眉上下打量他們。</br> “現在立刻回去休息,一個時辰后,我不希望看見沒精打采的你們,否則全都獎勵和我對打,明白了嗎?”</br> 和武將軍對打?</br> 士兵們聽見這話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神中看見了驚悚和畏懼。</br> 畢竟,當初武直在這塊地方一挑多的場面還歷歷在目,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害怕,他們一個人上去,分明就是以卵擊石,和送人頭毫無區別!</br> 下一刻,他們瞬間搖頭如同撥浪鼓,沖著武直抱拳施禮,就轉身腳步匆匆離開了。</br> 以至于剩下上百號士兵看見后,一個個全都忍不住笑出了聲。</br> “笑什么笑?難不成你們也想要獎賞?”</br> 武直冷聲開口。</br> 話音落,眾人紛紛身體一僵,連忙攥住各自的武器,開始操練。</br> 而武直早就已經無聲無息地離開了。</br> 等他回到偏廳,準備一會兒用膳時,只見武松和扈三娘先后到場,臉色稍顯困倦,不停打著哈欠。</br> 兩人在看見武直的那一刻,瞬間呆住。</br> “哥哥,難道你一點不困嗎?你還是人嗎?”</br> 武松發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拷問。</br> 話剛一出口,他就意識到了不妥,內心哀嚎不止,甚至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br> 但武直卻只是風輕云淡笑了笑。</br> “我的身體并無大礙。”</br> “原來如此,那趕緊吃飯吧,再拖一會兒的話,我感覺自己都快要餓死了。”武松嚷嚷了幾句。</br> 扈三娘站在旁邊聽見這話后,立刻就去吩咐早膳了。</br> 很快,后廚那邊端來了豐盛的早膳。</br> 三人吃吃喝喝中,開始討論今天見面的事。</br> “哥哥,你說梁山泊派的人究竟何時能到這邊?”</br> 武松將飯菜咽下肚,問道。</br> 而武直聽見這話,手中的筷子頓住片刻,說道:“應當會在今天上午,時間不能拖的太晚,不然氣勢就差了一半。”</br> “言之有理。”</br> 說罷,武松還不忘了點點頭。</br> 一炷香的時間后。</br> 三人吃完早膳干脆沒離開,直接坐在客廳,閑聊的同時消磨時間。</br> 但沒過多久,門檻外傳來一陣劇烈的馬蹄聲。</br> 武直眼中閃過異樣神色,立刻恢復正常,并且抬手直接制止住要出去接人的扈三娘,沖她搖頭示意。</br> “別去,沒必要,這是你的主場,而且還有我們兩個,你怕什么?”</br> “武將軍言之有理。”</br> 扈三娘覺得說的沒錯,于是揮手叫管家出去接人了。</br> 而門外的情況同樣火藥味十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