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我之間沒什么好談的了。”</br> 話說一半,武直唰的一下站起來,沉聲道:“你們犯錯在先,但你這人卻搬弄是非,將屎盆子扣在我的頭上,好一招偷梁換柱啊!”</br> 最后一個字說完,外面再次響起轟隆隆的火藥聲。</br> 震撼人心,驚心動魄。</br> 這一次,宋江是真的切身實地感受到害怕了,同時意識到,眼前的男人城府頗深,完全應付不了!</br> 思及至此,他額頭青筋暴起,但也只能將怒火燕回肚子里。</br> 畢竟就算有李逵在身邊,自己也完全不是對手。</br> 更何況莊子外面有多少火藥也不得而知!</br> “告辭!”</br> 宋江甚至都懶得抱拳了,也不愿再說多余的話,就帶著身邊的李逵憤然離去。m.</br> 但是,兩人甚至還沒來得及出門檻,莊子外的火藥再次被引爆,甚至那轟隆隆的聲響明顯比之前兩次更大!</br> 武直的嗤笑聲從身后響起。</br> “宋兄,我給你準備的歡送儀式如何?是不是排面十足?”</br> “你別欺人太甚,否則有你后悔的那一天!”</br> “那我就在這里等著!”</br> 又是一番唇槍舌戰的交談,武直依舊占據了上風,完勝。</br> 至于宋江,被氣得話都不會說了,步履匆匆,帶著李逵兩人來到莊子外,就發現管家早就已經將馬匹準備好,笑意吟吟站在那里。</br> 他抬手示意道:“馬匹已經給你們牽回來了。”</br> 說完,管家就再也不管了,直接撒手離開,并且沖著遠處提高聲音喊了一嗓子。</br> “剩下的全都點上吧!”</br> “得令!”</br> 那邊很快傳來回應的聲音。</br> 宋江心里暗道不妙,拽著身邊的李逵,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去,就打算飛身上馬快速離開這里。</br> 但終究還是遲了一步。</br> 火藥率先被點燃,隨著不斷出現的巨響聲,塵土飛揚,周圍頓時濃煙滾滾的。</br> 灰塵甚是嗆人,到最后,形勢甚至嚴重到睜不開眼!</br> 然而,管家早就已經逃離現場,并且將朱紅色大門關得嚴嚴實實的,完全不受影響。</br> 于是乎,宋江和李逵頓時就遭了殃,涕泗橫流,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喑啞,認不清路,也不知道騎上馬之后該往哪兒跑。</br> 不過最重要的是,他們身下的兩匹馬受到驚嚇!</br> 一陣凄厲的嘶鳴聲后,馬匹頓時發狂,到處亂竄,恨不得直接一下子跳到懸崖下面!</br> 至于宋江和李逵,兩人見到形勢不妙就跳下馬,身體在地上滾了幾個來回后,強忍著渾身酸疼站起來,努力辨別周圍的環境。</br> 一路走走停停,終于離開了這片煙霧。</br> 此時,他們身心俱疲,站在幽深的樹林中喘了半天粗氣才終于恢復正常。</br> 李逵當時就忍不住咒罵出聲。</br> “大哥,那武氏兄弟太不是東西了,完全不把咱們兩人放在眼里,一言一行都是在明顯的針對,光是想起來這件事,我都覺得自己肺要氣炸了!”</br> “你當我心情好?此仇不報非君子,我絕對不會讓武大郎好過!”</br> “說的沒錯,灑家支持大哥!”</br> ……</br> 扈家莊,正廳里面。</br> 管家規規矩矩站在最中間的位置上,一板一眼道:“武將軍,按照您的吩咐,埋藏在莊子外面溝渠里的炸藥全都點燃,想必您剛才也已經聽見響聲了,請問還有何指示?”</br> “沒了,你先下去吧。”</br> 武直說著,隨意揮揮手。</br> 而管家也非常識趣地迅速離開,絕對不多停留一刻。</br> 偌大的正廳內,只剩下三人。</br> “武將軍,剛才這么做……真的沒問題嗎?”</br> 將人送走后,扈三娘憂慮道。</br> 與之相比,武直簡直是有些過于淡定了,輕松一笑。</br> “盡管放心吧,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而且經過今天這一次,不僅僅是梁山泊,其他勢力想靠近這里也得掂量掂量了。”</br> “所以,今天這一次,雖然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但一勞永逸,最近肯定消停。”</br> “你說我講得對不對?”</br> 武直這一次真的講得非常詳細。</br> 扈三娘聽見后,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點頭表示認可。</br> 而就坐在一旁的武松,其實今天從始至終沒怎么說話,內心也格外拎得清,知道自己不善言辭,已經做好隨時沖上去干架的準備了。</br> 只不過這次部署周全,所以才沒用上而已。</br> “哥哥,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這附近的山匪已經清掃一空,梁山泊的人最近一段時間也不回來,咱們總不能一直窩在莊子里面吧?”</br> 武松撓撓頭說道。</br> 這話可算是給武直提了個醒。</br> 而關于這方面的事情,他的心中早有計劃了,想著現在時機不錯,索性就說了。</br> “三娘,正好扈家莊和祝家莊的關系甚好,我打算再叫上縣令尚宇寧,我提幾條建議幫助你們經商,如何?”</br> 短短幾句話卻信息量巨大。</br> 扈三娘和武松聽見后,久久不能回神,眼睛瞪得溜圓,滿是驚詫。</br> 武直看見兩人的表情后,繼續道:“事先聲明,我是認真的,至于我的經商之道,三娘你是否愿意采納全憑自己。”</br> “我愿意!武將軍,抱歉,剛剛有些失態,我對您的能力不存在任何質疑,只是有些震驚罷了,要不我現在就將祝家莊的人和尚縣令請來?”</br> 扈三娘緩過神后,整個人就變得格外積極。</br> 她眼中神情是抑制不住的興奮。</br> 武直看了一眼外面的時間,尋思著如果現在將人請來的話,正好可以一起吃個午飯,推杯換盞間討論綢繆。</br> “那就這么定了。”</br> “好,我現在就去吩咐。”</br> 確認無誤后,扈三娘就打算轉身離開,結果人剛到門口,就被身后的聲音叫住了。</br> 武直笑瞇瞇問道:“不知可否借用后廚?許久沒做燒餅,總覺得手癢癢,今日正好有機會,今日的掌勺交給我,如何?”</br> “當然可以了!久聞武將軍廚藝過人,今日要是有機會品嘗,實乃人生幸事之一。”</br> 扈三娘二話不說點頭答應了。</br> 至于武直,也沒再正廳多做停留,在得到允許后就帶著武松直奔后廚而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