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太多了。”</br> 話音未落,小五人就已經沖上來,眸光凌冽,渾身散發殺氣。</br> 一切轉變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周圍的其他小廝和婢女事先沒有防備,當時被嚇得不輕,現場頓時亂成一鍋粥。</br> 見此狀,武直甚至根本來不及出聲安慰。</br> “弟弟,安撫他們,人交給我來解決。”</br> 他說完之后,就一個閃身,躲開了小五迅猛的攻擊,站在幾步開外。</br> 手中銀針如滿天飛雨般落下,鋪天蓋地而來。</br> 小五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躲開,但還是慢了,身上衣服被花了無數道口子,臉上也中招。</br> 然而卻并沒有流血。</br> 仿佛一堵墻被砍了一刀,上面糊了一層白花花的東西。</br> 武直再次冷笑不止。</br> “不得不說,你的偽裝技術確實很厲害,有兩把刷子,但是沒用在正道上,以后就和閻王爺后悔去吧!”</br> 說話間,人已經沖上前,手中長劍沒有絲毫猶豫,狠狠砍下。</br> 噗呲一聲響動。</br> 鮮血噴涌而出,紅色傾灑落下。</br> 脖頸直接被斬斷,圓咕隆咚的東西掉落,滾出去老遠,最后被厚厚的墻壁擋住,才終于停了下來。</br> 正是小五的人頭!</br> 管家親眼見證這一幕后傻眼了,不停吞咽口水,但還是強裝鎮定,把周圍已經亂作一團的下人全都疏散。</br> 不多時,偌大的院子內安靜下來。</br> 只剩下了矗立在原地的武直,以及站在不遠處瞪大眼的武松。</br> “哥哥,你為何要做的如此決絕?難道不用留這家伙一條命,問問他是否另有隱情,以及背后的主使嗎?”</br> 武松猶豫再三,還是問道。</br> 聽見這樣的問題,武直不急也不惱,瞥了一眼已經倒下去的尸體,解釋起來。</br> “這家伙身上有毒,剛才沖向我準備開戰的時候,分明就是奔著玉石俱焚來的,我擔心大家的安全,就直接將人宰了,以絕后患。”</br> “他背后肯定還有其他人指使,否則一個小廝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走到如今的地步。”</br> “至于究竟是誰,咱們現在沒必要知道。”</br> “雖說你我兄弟二人在扈家莊這塊地方混得如魚得水,但要是到了別的地方,根本就上不得臺面,還需從長計議。”</br> 短短幾句話,卻說明白了一切。</br> 武松聽見后頓時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猛地一拍大腿,豎起大拇指表示佩服。</br> “還是哥哥比較聰明,看事情更加透徹,而不像我這么片面,那接下來應該怎么辦?既然已經解決了這個兇手,是不是得和三娘說一聲?”</br> “等一等。”</br> 武直沒有挪動腳步,在原地站了一會兒。</br> 不多時,就見老管家終于回來,站在門檻外探頭。</br> “武將軍,尸體可以處理了嗎?還是說您有其他的安排?”</br> “處理一下吧,最好用火燒了,別給其他有心之人留下把柄。”武直聲音淡淡的,隨后一招手,就帶著武松離開去前院了。</br> 一番打探后得知,扈三娘正在休息中,睡著呢。</br> 武直當然沒有打擾別人的興趣。</br> 他干脆轉身,與弟弟一起去了另外一間廂房。</br> 祝老爺子和欒廷玉住在這里,兩人身體雖然尚未康復,但有了老伙伴在身旁,所以身體倒也恢復差不多了。</br> ……</br> 看見走進來的人,兩位老前輩頓時十分激動。</br> “武將軍,您來了!”</br> 祝老爺子連忙起身讓座,不敢怠慢。</br> 旁邊的欒廷玉也迅速站起來,“武將軍,看您這愁眉不展的,想必最近還在調查連環殺人案的事吧,這種東西得慢慢來,否則——”</br> 話說一半,聲音直接被打斷。</br> 武直微笑道:“兇手已經找到了,是扈家莊內一個不起眼的小廝,出去安全考慮,我在他胡作非為前將人宰了,現在尸體都快涼透了。”</br> 嗯?</br> 聞聽此言,祝老爺子和欒廷玉當時就是一臉懵逼,大眼瞪小眼。</br> 怎么就抓到兇手了,他們咋一點風聲都不知道?</br> 武直一眼看穿了倆人的迷惑。</br> 于是乎,想著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就將整個過程簡單描述了一遍,事無巨細。</br> 他最后不忘了說道:“關于小五背后的人,我暫時沒想法,也不準備繼續追蹤調查下去,想必你們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對嗎?”</br> “我贊成武將軍。”</br> 祝老爺子的回答脫口而出。</br> 作為一個活了大半輩子的家族掌權者,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當然明白有些事情需要適可而止的道理。</br> 而不是一味地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樣只會一不小心沒了命。</br> 或者生不如死。</br> 欒廷玉當然也想得明白這個道理,也點頭同意了。</br> 事情也就這么定下來了。</br> ……</br> 傍晚。</br> 在吃飯時,武直終于將下午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扈三娘。</br> 只不過這一次說得更詳細。</br> “三娘,你要是不相信我的為人和判斷力,咱們就此別過也無妨,或者也可以去問問當時在場的人,他們會證明我的清白。”m.</br> 武直說完,就將手里的碗筷放下,靜靜等待下一句話。</br> 扈三娘乍一聽見這么多消息,眼里閃過無數震驚!</br> 畢竟在此之前,她萬萬沒想到殺人魔就在自己莊子里,而且還是一個平時看起來非常老實的家伙。</br> 一切的一切或許都應了那句話。</br>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br> “多謝武將軍出手相助,我怎么可能會懷疑您,要是您真的對扈家莊圖謀不軌,我還能活到今天?”</br> 扈三娘無奈嘆氣,“殺人魔沒了,也算是了卻一樁心愿,大家能安心了。”</br> “你知道解決悲傷的最好方式是什么嗎?”</br> 武直笑呵呵問道。</br> 眼神甚至還從旁邊武松的身上掠過。</br> 扈三娘思前想后半天,試探問道:“吃點好的?”</br> “或者喝得不省人事,再悶頭睡一覺,醒來之后什么煩惱都忘光了。”武松緊跟著附和起來,覺得自己說的一點毛病沒有。</br> 聽見這倆回答,武直頓時哭笑不得。</br> 他指了指碗里的米飯。</br> “那就是找點別的事做,只要忙起來,再加上時間流逝,大家很快就會忘掉殺人魔,我們眼下不就有需要忙活的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