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有辦法，就這么做吧。”</br> 蔡京直接點頭答應了。</br> 武氏兄弟也紛紛落座，一起坐下吃早膳，三人談天說地，時間過得很快。</br> 由于還要去上早朝，所以蔡京不得不先行一步，坐馬車離開了。</br> 須臾間，整個府內的前面大廳安靜不少。</br> 武直直接叫來管家，指著桌面的飯菜吩咐道：“收拾一下吧，裝在盒子里出去發給城中的難民們，我跟著一起去。”</br> “好的，武將軍。”</br> 管家知道這也是蔡京的用意，所以便照做，叫人過來緊鑼密鼓地收拾起來。</br> 武氏兄弟就在外面院子里等著。</br> 這時，武松看了一眼四周，見周圍沒人注意他們兄弟倆的動靜，便壓低聲音問道：“哥哥，我不懂你為什么要跟著一起去，怪麻煩的，而且咱們不是要去軍營嗎？”</br> “你想的還是太膚淺了。”</br> 武直笑著搖頭，輕聲解釋起來。</br> “我應當不止一次和你說過，民心的重要性，我們之所以跟過去是為了拉攏民心，雖說送飯菜打的是蔡大人的旗號，流民和城中百姓也會念叨蔡大人的好。”</br> “可如果咱們兩兄弟出現了，并且親力親為，你認為他們會把大恩大德記掛在誰心上？”</br> 輕飄飄的幾句話卻足夠扣人心弦。</br> 武松頓悟，瞬間明白了自己哥哥的一切良苦用心，瞬間感到無比欽佩。</br> 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正廳里面傳來了管家的聲音。</br> “武將軍，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可以出發了！”m.</br> ……</br> 汴京城。</br> 作為一個朝代的都城，這里自然是最繁華的地方。</br> 但與之對應的，街道兩邊乞討的人也不少，幾乎都是破衣爛衫、面黃肌瘦，看起來隨時隨地會去見閻王爺的那種。</br> 武直看見眼前的一切，心里有些心酸。</br> 但他沒被這種情緒困擾太久，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抬手吩咐道：“管家，可以把帶來的那些飯菜分給他們了。”</br> “是，武將軍！”</br> 管家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br> 不多時，一輛馬車停在他的面前。</br> 武直坐上馬車，然后看著身旁那些餓得奄奄一息的乞丐們說道：“諸位，請吧！”</br> 乞丐們抬起頭，眼睛里面充滿希望的神色。</br> “謝武將軍恩典！”</br> 乞丐們紛紛感激涕零的說道。</br> 武直微微笑了笑，然后讓人打開馬車上的窗簾，說道：“大伙請先用膳吧！”</br> “謝謝武將軍！”</br> 乞丐們再次感激的拜謝一聲，然后開始爭搶起飯菜來。</br> 武直看著那些餓瘋了一般的乞丐們，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br> “將軍，您不吃嗎？”</br> 一個小廝問道。</br> 武直擺擺手：“不吃。”</br> 小廝哦了一聲，然后便繼續做起自己的事情來。</br> 但這樣沉默的時間沒過太久。</br> “將軍，我想問一句，你為什么對那些乞丐那么好啊？”</br> 小廝忽然問道。</br> “我……”</br> 武直張了張口，卻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br> 其實他并不是那么冷血，他只是覺得這些人實在太可憐而已。</br> “武將軍，如果我是乞丐，你會幫助我嗎？”</br> 小廝又問道。</br> “我當然愿意。”</br> 武直毫不猶豫的回答。</br> 他從小就生活在貧苦人家里，對于這些人，他心里也同樣抱有憐憫的心理。</br> 他的話剛剛落下，忽然有一群乞丐從遠處奔跑了過來，嘴里還大喊著。</br> “救命啊！有賊！”</br> 聽到這個聲音，武直和武松兄弟倆互相看了一眼。</br> 接著武直跳下馬車，然后快速向聲源地奔去。</br> 他看到幾個乞丐圍攻著一個老漢和兩個孩子。</br> 那兩個孩子長得非常漂亮，但現在卻已經被嚇壞了，老漢雖然拼死抵抗，但終究寡不敵眾，很快就倒在地上。</br> “住手，放下刀子！”</br> 武直大吼一聲。</br> 那幾個乞丐回頭看到他，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表情，然后紛紛停止了毆打那兩個孩童的行為，而是將目光投了過來。</br> “你是誰？”</br> 其中一個乞丐站出來問道。</br> “我乃是武直，你們為何要圍攻老漢和孩子，難道你們就沒想過觸犯王法？”</br> 武直怒聲呵斥道。</br> 那幾個乞丐聞言哈哈大笑起來。</br> 緊接著，他們臉上浮現出兇殘的表情，惡狠狠地瞪視武直。</br> “王法？哈哈哈，那個狗屁王法在我們這里早就失效了！今天我們既然來了那就是不想活了，你又能怎么樣呢？”</br> 其中一個乞丐囂張地說道。</br> 他說完，手持大砍刀的另外一個乞丐走到了武直的面前。</br> “我們知道你是大官兒，所以才特意來找你報仇的。”</br> 那個乞丐說完，舉起砍刀，就要往武直身上招呼過去。</br> “住手！”</br> 一個嬌媚的女聲突兀的響了起來，只見女子走出來說道：“武將軍，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你就不要摻和了。”</br> “姑娘……”</br> 武直皺了皺眉，“你是這些人的同伴嗎？”</br> 女子繼續說道。</br> “我不是他們的同伴，但是這些人做錯了事，難道我就能袖手旁觀了嗎？”</br> 武直皺眉說道。</br> “武將軍，你是好人。”</br> 說完，女子扭頭對那幾個乞丐喊道：“還不放下刀，趕快滾蛋！”</br> “哈哈，好啊，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那些乞丐冷笑一聲，然后手握刀刃撲過來。</br> 武直連忙抽劍迎戰，一番交鋒過后，對方全都擊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哀嚎不已。</br> 這時，一陣陣喧鬧聲傳來。</br> 武直回頭一看，發現一群衙役沖了過來。</br> “武直將軍，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情？”</br> 一名捕快模樣的衙役走過來，疑惑的詢問道。</br> “他們幾個欺負人！”武直指著地上的那幾個乞丐說道。</br> “原來是這樣。”</br> 衙役恍然。</br> “我們走！”</br> 說完，一行人快步離去。</br> 武直則留在原地，看著那些衙役漸漸消失在人海當中，眼眸中閃爍出復雜的神色。</br> 片刻之后，武直收拾心情，然后騎上馬，繼續前行。</br> “武將軍，您真厲害！”</br> 武直剛走，身后便傳來了恭維的聲音。</br> 他回頭一看，發現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陌生男子，正在笑著對自己拱拱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