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直話音落下，旁邊的親衛立馬掏出刀劍，一副隨時都要出鞘的架勢。</br> 那幾人看見后，臉色大變。</br> 他們知道自己已經被威脅了，而且目前這個情況下，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br> “我們說！我們全部說！”</br> 那人連忙說道：“我們大王現在正在南疆，不能趕過來，所以讓我們先潛伏在這邊，伺機而動，萬萬沒想到中途露餡，遇見了你們。”</br> “原來如此。”</br> 武直點點頭。</br> “現在，我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你們要不要告訴我們真相？”</br> 他笑得兩眼瞇成一條縫，但不怒自威。</br> “我們真的是奉命行事，還請將軍高抬貴手，饒恕我們一次！”</br> 那個領頭的山賊跪倒在地，求饒道。</br> 武直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沉默良久，莞爾一笑道。</br> “既然這樣，你還可以選擇待身后的兄弟加入我的麾下，我可以保證，你的性命，絕對安全。”</br> “可是，我們大王說了，讓我們做完事情后，立即返回南疆！”</br> “那又如何？”</br> “我們不能背叛大王！”</br> 武直冷哼一聲：“你們是大王的人，自然應該聽從大王的命令，不過，你們可以選擇不做，因為，我可以讓你們明白，什么叫做死無葬身之地！”</br> 武直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平靜無波。</br> 但沒人敢把他說的這些當做玩笑，他們知道，武直絕對說的出做的到！</br> “我們愿意投靠你，只希望將軍能夠饒恕我們一命。”</br> “很好，你們可以走了，自己去軍營里面報道，要是有任何一人逃了，后果自負。”</br> 武直淡淡的說道。</br> “謝將軍不殺之恩！”</br> 幾名山賊連忙感激的說道。</br> 武直擺擺手，示意他們離開。</br> “將軍，你就不怕他們逃走？”</br> 身后的親衛問道。</br> 武直轉身看向他，微微一笑，說道：“你認為這幫家伙敢逃嗎？”</br> “可是他們畢竟是山賊，萬一……”</br> “放心吧，我自有定數。”</br> “哦……”</br> 親衛點點頭，沒再多說什么，跟在武直的身后，朝著山寨外面走去。</br> 山賊們紛紛跪拜，恭送武直和一群親衛離開。</br> 武直等人剛走到寨門口的時候，突然，一隊士兵騎著馬，從遠處奔跑而來。</br> 為首之人身材壯碩，滿頭黑發，面容黝黑，眉宇間透露著濃郁的戾氣。</br> “武將軍，我們抓了幾個小嘍啰，本想帶給您審問，可是他們剛才咬舌自盡了。”</br> 武直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br> 他們來之前并未收買任何人，所以不可能抓到人啊，難道是……</br> 那幾個山賊的同黨？</br> “帶我去看看吧。”</br> “是！”</br> 武直跟在那個士兵身后，來到了一處相對平坦的草地旁。</br> 然后就看見，上面橫七豎八躺了幾具尸體，正是剛才自盡的那些匪徒，還有那幾個帶路的山賊。</br> 看見這幾具尸體，武直頓時愣住了，眼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br> 才剛被抓住就直接自盡，這很難不讓人多想。</br> 難不成他們身上背負了太多秘密，怕受盡折磨之際會透露出真實信息，所以就提前自縊了？</br> 確實存在這種可能性，而且非常大。</br> 思及至此，武直看向帶路的那個士兵，沉聲道：“你是如何抓到這幾個人的？”</br> 那個士兵聞言，連忙回答道：“回稟將軍，屬下等抓住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好在山洞之中睡覺，所以才會輕易得手。”</br> 聽完那名士兵的話，武直心中頓時有了底兒。</br> 他知道，這幾個山賊的目標是他，只是因為不清的身份，所以暫時不敢動手。</br> 但只要找出他身邊的人，那么這件事情就好辦多了。</br> 但現在應該按兵不動，此為上策！</br> 想罷，武直轉過身，看向一旁的親衛，低喝道：“傳令下去，全軍戒備，任何人不許擅自行動，違令者斬。”</br> “是。”</br> 一眾親衛齊刷刷應聲，快速散去。</br> 看見親衛們都離開了，武直這才看向身旁的那幾名帶路的士兵，沉聲道：“你們幾個起來吧，我也不追究你們剛才的失禮，現在要親自檢查尸體。”</br> “是。”</br> 那幾名士兵站起身子，站在一旁等候吩咐。</br> 武直的行動速度也很快。</br> 他半蹲在地上，把那幾個山匪的尸體都翻來覆去檢查了一遍，總算發現了端倪。</br> 這幫家伙和普通山匪不一樣，穿的相對精致，身上甚至還有值錢的物件，完全不像是落草為寇，或者迫于生計的樣子……</br> 難不成是朝廷派來的？</br> 想到這里，武直心中微微一緊，看向身旁的士兵，厲聲喝道：“你們可曾見過有人身穿鎧甲，騎馬而來？”</br> 幾名士兵聞言，連忙搖頭。</br> 武直的神色稍微緩解了一些。</br> 這個消息，應該沒有泄漏出去。</br> “把人押回去，仔細盤查。”</br> 武直站起身子，對著士兵揮揮手，示意他們把人帶走。</br> 幾名士兵得到命令，連忙把人抬起來，往回押去。</br>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武直身后不遠處傳來呼喚聲，他回頭一看就發現不是別人，正是弟弟武松一路小跑過來。</br> 武松來到武直身旁，喘息著說道：“哥，剛才有一支兵馬趕到這里，我和那幾個家伙正準備逃跑，結果卻被抓了個現形，還差點被殺死。”</br> 武直聞言，臉上閃過一抹凝重。</br> 難怪他會感覺這些人和別的山賊不一樣。</br> 這幾個家伙竟然是朝廷派來的！</br> “那些人有什么反應嗎？”武直沉聲問道。</br> “沒有反應。”武松回道。</br> 武直點點頭，“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我隨后便去找你。”</br> 聽見這話，武松點點頭，轉身朝著遠處跑去，看他的模樣似乎很擔心，不知道是擔心自己，還是擔心武直。</br> “你們先帶人去查探一番，務必要弄清楚，這些家伙身上的裝扮是否屬實。”</br> 武直吩咐道。</br> “是。”</br> 幾名士兵連忙領命，不敢怠慢。</br> 而武直這邊，則是加快腳步，追上了武松，兄弟兩人并肩而行。</br> 一路上還算順利。</br> 這時，武直問道：“武松，你是怎么遇見他們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