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江知寒的指導,洛歡的成績在穩步上升，前兩次月考還考進了班級前三，年級第四十五。還得到了班主任的重點表揚。</br> 她本來就不笨,用蔣音美的話來講,就是貪玩缺乏耐心，加上一些點撥,整個人便如同開了竅一般。</br> 洛國平對此高興極了，直夸自己的女兒是繼承了字的聰明才智,但只有蔣音美跟洛歡自己知道實情。</br> 往往每到這個時候，洛歡便乖乖低著頭,心頭愧疚又挺開心。</br> 四月底的時候，學校舉行了期中考試。</br> 考試連考三天,開考前一天的下午自習,老師看得不嚴,教室里在新班長的看管下還算安靜。</br> 谷雨焦頭爛額，正琢磨一道之前老師講過的例題。</br> 那道例題她沒聽懂，老師強調了好幾遍,過后也不好意思向老師問。</br> 她實在琢磨不出來,只好向旁邊咬著棒棒糖的洛歡求救。</br> 洛歡放下手里的漫畫，歪頭看了眼,然后三兩下給她提點出來。谷雨一下子就懂了。</br> “你這進步,挺大的啊。”谷雨不禁嘆道,見洛歡要低頭繼續看漫畫書,忍不住問了句：“你不復習嗎。”</br> “我復習的差不多了啊。”洛歡隨意地回了句。</br> 洛歡骨子里還是很懶的，她對成績要求不是很高,只要比上次有點進步就行。</br> 洛歡朝她嘻嘻笑著：“之前的復習都差不多了,會的都能填,不會的現在復習也沒什么用。”</br> 聽到這句凡爾賽發言，谷雨想打她。</br> 她跟洛歡一對懶蛋姐妹花，但區別是她知道洛歡腦子靈活，學什么都快，雖然也懶，但下定了決心要做的事一定會完成好，然后再玩。她卻是連自己該做的都習慣敷衍。</br> 要不是這段時間借了姐妹的光跟著江知寒復習，她成績肯定退到北極去了。</br> 谷雨重重一嘆氣，埋頭繼續學。</br> 第二天考試，早上八點開考，七點四十左右，學生們便準備去考場。</br> 谷雨挽著洛歡的手，被她拉著在人群里穿梭。</br> “姐姐離考試還早吶，你跑這么急趕著去投胎啊。”谷雨呼吸著晨間清新的空氣，哀嚎著。</br> “你懂什么。”洛歡咕噥著，拉著她一路爬上了五樓。</br> 她們在二班考試，二班和一班的教室挨著。</br> 她們站著的走廊柱子旁邊正對著一班的后門。</br> 谷雨明白了，翻翻白眼背過身去，抖了抖書繼續背。</br> 洛歡靠著欄桿，拿書擋在臉上，一雙亮亮的眼珠子往里面瞧去。</br> 講臺上，一班班主任正背著手在過道里巡邏，他們班不許提前出教室，因此外面站了許多正等待的學生。恰好也掩護住了她。</br> 洛歡看了看，視線偏移，落到了坐在里面角落里的那個男生。</br> 江知寒正低頭看著書，側顏靜默，修長白皙的指握著筆，偶爾在上面畫幾筆，穿著潔凈的校服，頸頜的線條清晰又干凈。</br> 有種致命的吸引力。</br> 許是察覺到外面的視線，江知寒忽然停下筆，抬頭望了過來。</br> 四目相對，江知寒的眉眼一動，視線仿佛都亮了一下。</br> 洛歡朝他無聲地笑著，做了個鬼臉。</br> 江知寒微微一愣。</br> 洛歡正得意地笑著，余光瞥見他們老師正朝這邊看過來，慌忙轉過身擋住臉，慌張的不行。</br> 一班班主任順著江知寒的視線看了看，除了幾個學生沒發現什么，這才收回眼繼續轉悠。</br> 江知寒收回眼低下頭，單手抵在額上，無聲地笑了起來。</br> 下早自習的鈴聲終于響起。一班班主任在講臺上交代了幾件事，便拿著教案出去了。</br> 洛歡偷偷扭頭，看著班主任離開才長松了口氣。</br> 谷雨笑話她：“你看你自己像不像做賊心虛？”</br> 洛歡說：“我偷什么了？”</br> “偷人家班上的寶貝第一，怎么樣，被你這個小禍害給拉下神壇了。”</br> 洛歡笑著罵她：“去你的。”</br> 兩人正打鬧著，江知寒走了過來。</br> 谷雨趕緊停下打鬧，把洛歡推到江知寒身邊。</br> 洛歡伸手拍拍江知寒的肩，語氣豪邁：“考試加油，可不能再像之前一樣那么早出來了。”</br> 江知寒白皙俊臉帶著淡淡的笑：“好。”隨即又想了一想，說：“你也考試加油。”</br> “好的。”</br> 此處人來人往，不便久留，洛歡輕咳一聲，說了幾句話便拉著谷雨跑了。</br> “你倆也太純情了吧臥槽。”走遠之后，谷雨收回眼嘆道，上下掃視自己的閨蜜，忍不住小聲懷疑：“你還是我的那個閨蜜嘛？”</br> 她們這個年紀也不算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了，之前互相在被窩分享過某些不可描述的畫面，也不在少數。</br> 論搞某些顏色的手段，她還比不過她。</br> 洛歡悠悠道：“要不要我把我那幾個G的小文件分享給你？”</br> “……別別別，我還想要命呢。”</br> 自從某天她吃飯時順嘴說了句她閨蜜改邪歸正不拿手機去學校了，她的家長就逼著她向她看齊，收走了她的手機，只準周末放假的時候玩。</br> 她可后悔死了。</br> 洛歡哼笑一聲，一本正經道：“這叫近朱者赤。”</br> “多和好學生玩，正好蕩滌蕩滌你那骯臟污穢的心。”</br> “……”谷雨對她做了個嘔吐的表情。</br> 也不知以前滿腦子廢料在這方面天賦驚人，搞得她都甘拜下風的人是誰哦。</br> 不過她沒想到，兩人都快一年了，還能這么純情。</br> 看來江同學可真厲害。</br> 本以為他們兩人，是江同學被拉下神壇，可這情況看來，好像是江知寒讓洛歡變得更多一點……</br> 上午考政治和生物。考完之后洛歡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兩遍，然后交卷走人，看得后面的谷雨那叫一個酸。</br> 洛歡淡定地走出教室后，便迫不及待地往三樓跑去。</br> 看到已經等在走廊里的身影，洛歡臉上禁不住的笑。</br> 那人也直起身，對著她輕笑。</br> 他們好像都默契地沒有遵守。</br> 時間還早，校園里人不多，加上考試期間學校不設門禁，兩人便在離學校比較遠的一家飯館吃了午飯。</br> 江知寒給她理了理下午考試的重點。</br> 三天考試結束，最后一門英語考完，正是中午。下午四點多的太陽有些熱烈。</br> 洛歡被折磨了三天的腦子放空，還不想回家，便拉著江知寒到處吃吃喝喝。</br> 周五放學，街上三三兩兩的學生，穿梭在大街，小巷，商場，以及各種小店里。</br> 他們去商場的娃娃機前抓了娃娃。</br> 洛歡動手動力不太好，半天只抓到了一個，氣得不行，于是推江知寒上手。</br> 江知寒半天就抓上來好幾個，很快把她虧掉的硬幣給贏回本。</br> 兩人穿著校服，外形都十分出挑，少年微微俯身把著搖桿認真操縱，少女站在一旁緊張地盯著，不時開心大叫，遠遠看上去青春氣十足。</br> 還吸引了四周不少的圍觀。</br> 最后，在無數人羨慕的目光中，洛歡開開心心地抱著一大堆的玩偶，跟著江知寒走出商場。</br> “今天絕壁是我洛歡的人生巔峰了。”或許女孩都天生對這種毛絨絨的東西沒有抵抗力，洛歡坐在奶茶店里的高腳椅上，抱著一堆玩偶，忍不住埋頭蹭了蹭，欣慰地嘆道。</br> 江知寒忍著笑，買了兩杯果汁走過來，一杯插了吸管遞過來。</br> 洛歡不方便拿，很自然地低頭吸了一大口。</br> 這里不是學校，他們也不用太顧及，終于可以好好地放松一下。</br> 洛歡把玩偶放到一旁，喝完了果汁，回家的時候，又繼續抱起來。</br> 到公交站臺上，洛歡低下頭，窸窸窣窣一陣動靜。</br> 江知寒轉頭看她，就見洛歡把一只粉色耳朵的流氓兔給他。</br> “……”</br> 當時洛歡看到娃娃機里正好有這兩只，像是情侶款，就帶著私心讓江知寒都抓了上來。</br> 不過，她沒有把男款的給他，而是把女款的給了他。這樣，就好像是她陪在他身邊了。</br> “給你。”</br> 江知寒表情有些難以描述：“我要這個，干什么。”</br> 洛歡抱著玩偶一只手笨拙地拿著玩偶懸空，見他不拿，于是又說了一遍，笑起來：“你拿著，這就是我哦，你要好好保存。”</br> “拿嘛。”女孩撒著嬌。</br> 江知寒眼神溫柔地出水，輕輕嘆了口氣，抬手接過。</br> 洛歡嘿嘿兩聲，再次叮囑：“一定要好好保存著。”</br> “好。”</br> 玩了兩天之后，期中考試成績在下周出來。</br> 洛歡考了班級第一。進了年級前四十。</br> 成績一出來，全班都驚訝了。</br> 洛歡本人也愣了。</br> 谷雨更是心情復雜地指控她：“叛徒！說好的一起做學渣，你卻偷偷成了學霸！！”</br> 洛歡有些無奈：“我也知道我后面的人這么不能打啊。”</br> “……”谷雨好想揍她。</br> 班主任更是春風滿面，通知她兩天后在學術報告廳里上作為進步之星學生代表進行發言。</br> 班主任走后，班上不少人都圍了過來，紛紛向她討教學習方法。</br> “出息了你啊洛姐，你就是咱們班的希望之光，后進生之光！”</br> “自古以來都是前面班的有這榮譽，沒想到頭次落到了咱們八班頭上，洛歡，你可真給咱們班爭光了啊。”</br> “你可真是自己學上去的，不像有些人投機取巧，成績還上不上去。”</br> 被內涵了某些人臉色難看。</br> “洛姐洛姐，到時候發言你能多提提咱們這個班，提提我們嗎，我們也想在全校面前風光風光！”</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