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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又是一聲清脆的槍響。
子彈落在葉見的身邊,松樹皮被崩掉了一大塊。
陳柔的心已經到了嗓子眼,好在經歷了之前的追殺,她現在都幾乎已經麻木了!好在,她的雙腿還能跑動!
葉見一拉陳柔,轉了個方向,朝著山上飛奔。
“他媽的!”
白睛虎咒罵了一句,端著槍,快速追趕著。
山路陡了起來,陳柔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在這種山路上奔跑,陳柔畢竟是個女子,沒法和葉見、白睛虎相比。
后面的白睛虎追的更近了,再加上白睛虎手中的m9,再過半分鐘,葉見和陳柔就要倒在子彈下了。
“沒得選擇了?!?br/>
葉見攔腰抱住陳柔。
“抱緊我的脖子!”
葉見道,同時身體一個轉向,已朝著右方的陡坡奔了過去。
前方是一個陡坡,這陡坡與地面之間有八十多度角,已近乎是一個直立的懸崖。
坡上生長著很多的雜草藤蔓。
葉見一手抱著陳柔,另一只手拿著廖天虎的飛爪,已朝著這陡坡奔下來。
近乎九十度的陡坡,若是慢慢下滑,依靠著雜草和藤蔓的減速,或許有生還之機,但是現在,葉見的沖勢很猛,幾乎像是在跳崖。
“砰”
一顆子彈飛過上空,更讓葉見沒有返回和停歇的余地。
陳柔死死的抱著葉見的脖子,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知道此時命懸一線,陳柔死死的咬著牙,不敢出聲,生怕葉見分心。
葉見的口鼻同用,噴出一口口的熱氣,他的呼吸很深,很大,似乎要將體內所有的氣體都呼出來再吸進去一般。
葉見在他奔下這陡坡的那一剎那,就瞄準了對面山坡上的一棵大樹,那是一棵歪扭的老柏樹,不過此刻這柏樹全身都被藤蔓纏住了。
葉見努力的控制著身體的平衡,同時右手一甩,“嗖”的一下,手中的鋼爪飛向了對面山坡上的老柏樹上,死死的掛在了柏樹之上的藤蔓中。
見飛爪成功勾上了對面山坡的柏樹,葉見松了一口氣。
“抱緊我,要起飛了!”
葉見開口道,同時他的身體幾乎在陡坡上做著直線下垂運動。
手中的鋼絲已經繃緊,葉見雙腳一蹬,雙手死死的抓著鋼絲,身體已接著鋼絲之力,朝著對面山坡蕩去。
底下是一條山澗,摔下去,就算不死,也要斷條胳膊、瘸條腿。
陳柔干脆閉上了眼睛,只是臉蛋緊緊的貼著葉見的下巴,死死的摟著葉見的脖子。
“呼……”
氣流吹過,下一刻,陳柔覺得身體猛地一震,她和葉見已經同時摔倒在對面的山坡之上。
葉見摟著陳柔,翻滾了幾圈,卸下力道。
“呼……呼……呼……”
陳柔大口的喘息著,她慢慢的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正趴在葉見的胸膛上,手還在死死的抱著葉見的脖子。
葉見閉著眼睛,努力調順呼吸,擊殺廖天虎時他已經身體受傷,剛才激烈的追逐,現在又抱著陳柔強行蕩過山谷,一連串高強度的動作,讓葉見的內傷更加的嚴重了。
陳柔先是紅了臉,趕緊爬起身來,見葉見一動不動,她又緊張起來,手指放在葉見的鼻子下面,叫道:“葉見,葉見……”
“我還有氣呢,”葉見睜開眼,無奈道,“不過你再壓我一會,說不定就沒氣了?!?br/>
陳柔的臉又是一紅,她從葉見胸膛上滾了下去,跪在葉見身旁,緊張的問:“你怎么樣?”
“我休息一下,只要天色一黑,咱們就成功了?!比~見閉上眼睛,大口的喘著氣。
這時白睛虎已經追到了山崖旁,見葉見竟然拿到了自己二弟的飛爪,而且成功蕩過了山谷,他不由恨恨的朝著葉見和陳柔的方向開了兩槍。
只是山谷風大,距離又遠,這兩槍的準頭太差了。
“媽的!”白睛虎摸了摸身上,卻是沒有繩索飛爪之類的物品了,他看著遠處的葉見和陳柔,一咬牙,身體“突突突”地朝著山谷下滑去。
陳柔回頭看了眼白睛虎,見白睛虎并沒有放棄,而是繼續追來,陳柔驚慌,道:“怎么辦?葉見,那個殺手又追來了?!?br/>
葉見坐起身來,看了眼正在山坡上下滑的白睛虎,道:“沒事,他追不上我們了?!?br/>
白睛虎并沒有繩索,他想要追上葉見,需要先滑到谷底,然后再爬山山坡,這么一下一上,足有七八百米的距離。
“來,你到我背上來,咱們再跑一段,他就追不上了?!?br/>
說著,葉見轉身,半蹲下身體,讓陳柔趴在自己的后背上。
“我……我自己也……”陳柔想要拒絕,她看得出葉見也很累了。
“快上來?!?br/>
這時白睛虎已經快滑到谷底了,他皮糙肉厚,雖然是一路滾下去的,但是并沒有受傷。
陳柔趴到了葉見的后背上。
葉見雙手拉著那鋼絲,如同專業的飛虎隊一般,沿著繩索,就朝山坡上奔去。
陳柔趴在葉見的后背上,雙腿緊緊的夾著葉見的腰,這個動作,讓陳柔不由紅了臉,雖然在這種生死危急的關頭,陳柔還是感覺到兩腮一陣陣的紅熱。
有了鋼絲的幫助,葉見爬的很快,一分鐘的時間,他已經爬到了那棵歪扭的柏樹之旁。
柏樹旁,一大團的藤蔓緊緊的纏繞在周圍,而且越往山頂上,這團藤蔓越是粗壯。
“好多的鐵線蓮,葉見你放下我吧,這里已經不危險了,”陳柔不想再做累贅,她感覺得出,葉見已經很累了。
葉見放下陳柔,收回鋼爪,他的眼睛則順著滿地的藤蔓望去。
“果然是鐵線蓮,而且這些鐵線蓮全部都是從一個根藤上發出來的?!比~見的心中一動,這么大的鐵線蓮,其中必有怪異。
鐵線蓮是毛茛科植物,木質藤本,一般的鐵線蓮不過只有兩米長,可是這一株鐵線蓮,郁郁蔥蔥,簡直有二三十米長了。它在中醫上是用來活血止痛治療毒蛇咬傷的常用藥物,是一味并不常用的中藥。
此時下方的白睛虎已經看不見蹤影了,由于沒有飛爪,白睛虎爬行的速度并不快,所以和葉見之間的距離拉大了許多。
葉見看了看天色,此時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山,天色灰蒙蒙的,再過得片刻,天色就會完全黑下來。
“走吧,跟著我,”葉見說道。
陳柔拉著葉見的衣服,緊跟在葉見的背后。
沿著那些鐵線蓮的藤莖,葉見和陳柔朝著上方的山路摸去,沒多久,鐵線蓮的藤蔓變得越來越粗,大約三十多米的距離,所有的藤蔓都匯聚到了一棵大槐樹上。
“咱們……咱們往哪里走?”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陳柔只能緊緊的抓著葉見的衣服,周圍黑蒙蒙的,山風吹過,稀里嘩啦各種聲響,很是瘆人。
“不要說話,把手給我?!比~見低聲道,他伸手,抓住了陳柔的小手。
陳柔任由葉見拉住,溫暖的感覺從葉見的手心傳來,讓陳柔安心許多。
葉見另一只手抬起來,朝著身前的老槐樹摸去。
這槐樹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已是蒼老無比,周圍的藤蔓緊緊的纏繞在它周圍,濃密蒼郁。
葉見剝開老槐樹外的藤蔓。
“咦?已經空了?”葉見道。
“什么?”陳柔低聲問道,由于不敢大聲說話,兩個人只好把頭逗在一起,葉見的下巴能感覺得出陳柔嘴里噴出來的氣流。
“這老槐樹太老了,它里面已經完全腐爛掉了,只剩下樹皮還殘缺的相連著,如果不是這些鐵線蓮藤蔓的支撐,它早就塌掉了。咱們藏在這里面吧?!比~見剝開藤蔓,拉著陳柔,走了進去。
幸好穿著軍大衣,陳柔不用擔心螞蟻蟲蛇一類的動物。
兩個人穿過藤蔓,擠進了大槐樹之中。
“噓!”
葉見輕輕噓了一下,手掌捏了捏陳柔的小手。
陳柔的小手撓了一下葉見的掌心,表示明白,兩個人便擠在老槐樹枯老的樹皮中,不再說話。
沒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支明晃晃的手電筒的光亮從外面一掃而過。
那腳步聲沒有停留,便從老槐樹外經過,隨后遠去了,就算是白天白睛虎也不會發現這個空心的老槐樹,更何況是在這深夜之中。
陳柔的心砰砰直跳,直到白睛虎走遠,陳柔方才松了一口氣。
黑暗,靜寂,陰冷,唯一的溫暖,便是手上葉見的溫度。
陳柔突然很慶幸,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反悔,慶幸在葉見最危難的時候,給了葉見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他就是我相伴一生的人啊,”陳柔胡思亂想著,“我不需要他多么帥氣,不需要他多么有錢,只要在危難時候,他能夠堅定的站在我的身邊,那么,我就會一輩子跟隨他,不離不棄。”
想通了這一節,陳柔的心便輕松起來,她不再臉紅,也不再心亂如麻,雖然還處在不知名的危險之中,但是陳柔的心已經安定下來。
“我靠著你睡一會?!标惾岬吐暤馈?br/>
“嗯,”葉見輕聲回答。
陳柔便整個身體靠在葉見的胸前,手臂環繞著葉見的腰肢,頭擱在葉見的肩膀上,昏昏迷迷的睡去了。
葉見的手微微有些遲疑,隨后他緊緊的摟著陳柔,讓陳柔能夠安穩的站立在自己胸前。
沒多久,陳柔竟然真的站著睡著了,均勻的呼吸從陳柔的鼻尖傳來,在這漆黑的樹洞里,顯得格外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