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鳳爹臨走的時候, 把禮帳和禮金都給老太太了,至于她想怎么分他是不管的。“娘, 你年紀也大了,以后也別下地了,把地給藍彪藍虎種, 也不多和他們要, 要幾百斤糧食夠你吃就行,零花錢不用愁,我每年還給你匯五百塊錢, 勁夠你用的。”
藍奶奶不愿意要, “你這幾年給的錢, 其實沒咋花, 你爹都那樣了,能花多少錢, 我手里錢不少呢,你就別給了。”
“娘, 有錢你買個大金溜子帶,你不稀罕那個嘛。”鳳爹心里琢磨等明年她奶過生日, 給買個金鐲子。
藍奶奶慌亂擺手,“那可是地主婆帶的, 我哪里敢帶。”
鳳爹無奈的解釋, “娘, 時代變了, 現在在市里還有金店呢, 好多人都買都帶呢,沒人管啦。娘,要不然你跟我們去北京待一段時間,也開開眼。”
以前因為老爺子走不開,現在就剩老太太了,倒是可以走出去了。
藍奶奶腦袋直搖,“我可不去,我哪也不去。”
老人都有落葉歸根的想法,現在藍奶奶覺得自己身體不好了,可怕沒在外頭。
鳳爹看勸不了,只能罷休了,“娘,你別不舍得花錢,你兒子現在能掙錢,回頭有事就去分場給我打電話。”
“放心,老二兩口子對我不錯。”藍奶奶讓鳳爹放心。
鳳爹娘帶著孩子們走了。
不過在車家留下一堆“傳說”,屬于哥不在這,但也少不了他的那種。
眾人到北京,就剩兩天過年了。
鳳爹娘和藍鳳商量,今年他們就在家里過了,畢竟身上戴孝呢。
而且家里還有馮薇薇父母,也得招待親戚。
就讓藍鳳帶著孩子和謝丞一起去軍區大院過年。
藍鳳沒有異議,回了家休息一晚上,轉天一早給兩個小家伙穿上新衣服就去軍區大院了。
她回來沒給謝丞憶打電話,人這么多呢,也沒法接。
他們自己打車回來就可以了。
謝丞憶因為避嫌還在軍區大院住呢,現在也該放假了。
謝丞憶看到媳婦兒子,高興的不得了,要不是爸媽大哥大嫂都在,他就要抱上去了。
抱的肯定是老婆,而不是兒子。
胖胖、肉肉在爺奶家也習慣了,很快就和謝東來、謝晶晶玩起來了。
當然謝東來他們都大了,根本不愿意帶兩個小尾巴,可是被謝大伯一瞪眼,只能郁悶的帶著一起玩。
今年謝家還是很高興的,因為內部消息出來了,謝大伯和謝丞憶明年都有望再進一步。
這對謝家來說肯定是好消息,未來三代們漸漸的走上舞臺了。
年初二大家又去的療養院,因為老爺子身體不好了,所以沒辦法在老宅過年了,所以只能到療養院去聚聚,不過療養院可沒辦法供這么多人的飯,所以他們都是早上早早吃完飯,待上一上午,中午就各回各家了。
老爺子給小輩們發了紅包,每人都勉勵幾句。
現在謝家雖然主要勢力還在軍營,但是已經有全面開花的趨勢了。
從政的有謝丞憶和謝青宇。
謝丞憶就不說了,從大學畢業一直在體制內。
謝青宇屬于企業轉干部,因為國家提倡發展經濟,可是很多干部根本不懂,所以從國家重點企業轉化了一批干部,而且給的級別不低,謝青宇也算是趕上了好時候。
家族大,成員多,有時候也會有點麻煩。
這次就讓藍鳳遇上了。
謝青宇的妹妹謝彤彤之前是文工團的,最近轉業了,原因是要下海。
見到藍鳳就不撒手,讓她幫著出出意見。
“這得看你想做什么?”藍鳳也是撓頭。
這人還沒確定干嘛就轉業,也是夠雷厲風行的。
“就你會干啥!”說話的是謝青宇的媽,也是謝丞憶的二嬸。“有你三嬸在文工團照顧你,你清閑的不得了,說轉業就轉業,多少小姑娘想進文工團。”
謝彤彤不以為意,“她們想進文工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嫁給軍官干部,我又不用。”
藍鳳憋笑,這妹子也算實誠。
“我就想自己掙錢,想買啥買啥,我就羨慕鳳嫂子,嫂子,你教教我。”謝彤彤拉著藍鳳手臂撒嬌。
藍鳳沒辦法,只能隨便說幾句,“我只是提些意見,以現在的趨勢來看,未來幾十年房地產可能是高利潤行業,但是這個投入大。像我做的化妝品利潤也不小。”
謝彤彤緊緊鼻子,“我才不愿意蓋房子呢,臟兮兮的,嫂子你放心,我也不做化妝品,咱們一家人可不能打對臺戲。”
這也是藍鳳喜歡謝家的原因,這家人平時各過各的,但是很有家的觀念。
“那可以做女性的服裝、包包或者是眼鏡。”藍鳳恍惚記得眼鏡也算是暴力行業。
“服裝現在太多了,沒意思。包包的話倒是可以,不過做眼鏡很好啊,近視眼了,老花眼了,都得配眼鏡。”謝彤彤越想越覺得這生意不錯。
藍鳳怕她盲目投資,“你可以先做個市場調查,再去其他的眼鏡店學習一下,吸取好的經驗,然后再拔高,開出自己的特色。”
謝彤彤聽的直點頭,會不會按照藍鳳的意見做就不知道了。
初三藍鳳她們回家了,那邊馮薇薇的父母也要走了。
馮薇薇也出了月子,點點的發育情況越來越好,全家人都很高興。
藍鳳經常看到鳳爹抱著點點逗,疼愛之情溢于言表。
也是松口氣。
藍鳳接到馮薇薇的電話,語氣有些著急,“小鳳,剛才我接到電話,說是家里老鄉,現在已經到北京了,讓咱們去接,我也不認識啊。”
藍鳳皺了下眉頭,還是安撫,“嫂子,別著急,我會辦好的,你在家看著點點就好。”
掛了電話,藍鳳打給了鳳爹,把情況一說,“這誰呀,連姓名也不報一個,而且他們怎么知道咱家電話的?”
鳳爹很生氣,“肯定是你奶打電話,她又不會打,就拿著紙條念號碼,別人聽見了。在車家村就有人和我念叨想跟著我出來掙錢,我懶得惹那個麻煩,就都給推了,沒想到這些人臉皮倒是厚,直接給我來個先斬后奏,到北京了才給打電話。”
藍鳳也煩,因為這代表著不盡的麻煩,“爹,你想怎么辦?”
鳳爹嘆口氣,“管還是要管的,但是怎么管…”
藍鳳接了話,“爹,要不這事我辦吧,我一會兒去見他們,把人接了直接送招待所去,問問他們什么意思,想找工作的話,我給他們介紹工地上去,很多工地都缺人。”
他們文化程度有限,想去好的單位,人家也不收。她自己的公司更不想招這麻煩。
鳳爹想想,“工地啊,不是有很多小廠子嘛。”
藍鳳覺得現在的小廠子,勞動量不見得比工地小,不過既然鳳爹說了,“那也行。”
藍鳳是坐車去的,一看人還不少,五個男的,年紀都不大,大的三十來歲,小的也就十七八歲。
要不是說好在出站口報停這等著,藍鳳都不一定找的著,因為她也不認識他們,對不上號。“你們好,是車家老鄉不?”
可是人家認識她。
那位最年長的開了口,“是鳳丫頭吧,我是老村長的侄子,你的管我叫聲磊哥。”
藍鳳點頭,“磊哥好。那我們…”
“藍鳳,你不認識我啦,我是周小強。”其中一位鉆到了最前面。
藍鳳還真記得周小強,主要是記得他爹的桃花事件,掛起微笑,“這么多年不見,大家樣子變化很大,一時沒看出來,你們也沒吃飯吧,咱們找個飯店先吃點飯。”
雖然他們屬于沒打招呼就上門的“惡客”,但藍鳳也要盡盡地主之誼的。
特別是年長這位,把老村長扯出來了,當年老村長是沒少幫忙的。
“不用,不用去飯店,我們都帶干糧呢。”磊哥很不好意思。
其他幾人也跟著附和。
顯然他們也是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但是他們太渴望掙錢了,覺得種地一年累死累活的,交了公糧交了各種稅,也沒剩啥了。
看到藍老三的大手筆,再加上對北京的向往,這些人一股熱血的就來了。
其實半路上他們也有些后悔,覺得有些沖動,萬一藍老三人家不管呢。
他們只是老鄉,人家都沒帶藍彪、藍虎,為啥要管他們啊。
可是又一想藍老三和大房不對付,這是整個北車都知道的。
反正他們都上了車了,也不能跳車,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了。
沒想到是藍妹子來接的他們,但是現在不是吃飯的事,磊哥就怕請他們吃飯花錢,然后人家就有理由不管了。
他們現在可是兩眼一抹黑啊。
藍鳳就笑,“飯還是要吃的,而且也得找個地方談談工作的事。”
一聽工作,眾人不在反對了。
火車站周圍人員比較雜,藍鳳就帶著他們坐車往西面走,正好那邊工廠、
工地都不少,也算就近了。
藍鳳也沒問他們想吃什么,因為知道問不出來,頂多是隨便,所以隨意選了個川菜館。
在大堂吃的,畢竟就她一個女的,去包廂不合適。
要了八菜一湯,也算是豐盛。
又一人要了一大碗米飯,和五張大餅,足夠他們吃的。
既然請吃飯了,就不能讓人吃不飽。
藍鳳看著他們先頭還謙讓,后來就大吃大喝起來,也沒著急說事。
等眾人吃了十分飽,藍鳳才開始說,“現在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政策允許一小部分人先富起來,他們可以開私人的工廠,可以雇傭工人。現在北京這樣的工廠不少,但是也辛苦,一天要干十多個小時,一天兩塊錢左右,有的供吃。”
藍鳳掃他們一眼,看到他們表情各異,也沒管,繼續說,“還有個地方供吃供住,但是條件更辛苦,就是工地,和工廠工資差不多,你們考慮一下,想去哪?”
藍鳳知道她在這,他們不好商量,就起身,“我去個衛生間。”
等她起身走了,幾個人迫不及待的湊在一起。
“磊哥,咋和想的不一樣。”最小的那個開了口。
“藍鳳的意思是讓咱們賣苦力,這和在老家種地有啥不一樣。”周小強滿臉的不滿。
有個憨厚的,“一天二塊,一個月就六十,一年是…是六七百,其實也不少,在家里十幾畝地也剩不了這么多,干個四五年回村子就能蓋房子了。”
磊哥擰著眉頭,這和預想的的確差了些,要是想去工地,其實哈市也有,他們跑北京來,就是想掙大錢,可是也沒差太多。“我一會問問藍鳳,她們家干嘛的,咱們是老鄉,她能讓別人干,咱們也能干。”
他們打的主意可不是跟著藍家學,等學會了,他們也能自己掙錢了。
他是知道一些的,藍家肯定有好買賣,具體的他就不知道了。
藍鳳故意磨蹭了一會,給他們時間充分的商量,也希望他們識時務。
看著表,足足有十分鐘了,她才回來,“不好意思,耽誤了一下。決定去哪了么?”
周小強臉色有些不好看,“藍鳳,你是不是看不上老鄉,我們知道你們藍家掙了大錢了,就不能帶帶我們!”
磊哥也跟著幫腔,“小鳳妹子,我們都是能吃苦的,而且也是鄉里鄉親,你用著也放心。”
藍鳳微笑,眼里卻有些冷,“我有個實驗室,研究日化的,里面最次的都要本科生,絕大部分是研究生,你們懂么?”
眾人都沉默了,他們就是認識幾個字,不至于文盲,誰懂啥實驗的。
藍鳳有些語重心長,“你們一不是本地戶口,二沒有學歷,北京那么大,哪里就缺賣體力的,送你們進工廠進工地,我都要送禮搭人情,實話告訴你們,別看我們回去人模人樣的,可是在北京這,我們算啥啊,華國的富人一半都在這了。”
眾人的表情都是相信的,至少后頭幾句他們是相信的。
因為這一路坐公交,他們也算開了回眼,那么多高樓大夏,還有那么多私人小轎車,藍家還不趁車呢。
那位憨厚的開了口,“謝小鳳妹子了,我想進工廠,有沒有供吃供住那種廠子,累點沒事。”
藍鳳垂眸思考了下,“因為廠子為了節省成本,他們都愿意雇傭本地人,這樣就不用安排宿舍,不過也不是沒有供吃供住的廠子,我盡量給你們找吧。”
沒把話說死,眼神示意其他人。
“我也想,我也想找個供吃供住的。”又一個提出同樣的要求了。
藍鳳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磊哥,要不這樣,我送你們去招待所,你們也有時間仔細考慮,我也得托人打聽供吃供住的工廠,其實我覺得能去這樣的工廠不錯,先安頓下來,然后騎驢找馬,真不滿意了,你們到時候可以自己找,畢竟那時候你們對北京也熟悉了。”
藍鳳的意思是既然對她找的工作不滿意,那完全可以當做是一個過度,等他們熟悉了自己找。
磊哥幾人陷入思考。
“磊哥,你們吃飽了么?我送你們去招待所。”藍鳳起身。
幾人看著桌子剩下的菜,有些可惜。
藍鳳也沒理會,都是底底了,打包都沒辦法,還留戀啥啊。
她也沒走遠,就在附近找了個招待所,“磊哥,你們住幾間房合適?”
磊哥拍拍行李,“我們帶著被子呢,打地鋪就好,一間房就可以。”
藍鳳轉頭給開了兩間房,交了定金,其實也是一天的房費。
現在招待所有電話,藍鳳把電話號記了下來。
“磊哥,我要是找到工作了,就給你們打電話,要是你們改變主意了,也可以打給我。那我就先走了。”藍鳳和眾人擺擺手,走了。
拐了彎打了輛出租車回家了。
晚上回了家和鳳爹一說,“我覺得他們還有些想頭呢。”
鳳娘讓馮薇薇帶著孩子回屋子休息了,兩個外孫也在院子里踢皮球,也不繃著了,“他們還要不要臉,硬往上湊,我白天是不知道,要不我就不搭理他們,誰讓他們來的,而且這明顯是沒完,你們信不,你給安排了工作,之后立馬還得來一批,都是村里的,你能管這波不管那波,這不煩死了。”
藍鳳就笑,“娘,沒你想的那么嚴重。首先我給介紹的工作和他們想的差很多,他們會覺得不值,不值得他們大老遠跑北京來。二一個就是咱北車一共多少人家,地都不少,又有多少家是勞動力富余的,出不來太多人,更多的人還是不愿意離家的。”
即使他們知道打工更掙錢,但是也不是誰都有勇氣賣出這一步的,所以對這幾人她還有點佩服呢。
家里的壞境是他們所熟悉的,也是所謂的舒適區。
很多人哪怕少掙點,也不愿意離開舒適區。
鳳娘聽閨女這么說,也松口氣,“還好閨女聰明,要是給弄自己公司,那更麻煩。”
藍鳳就笑,“我們可是有嚴格招聘標準的,我那幾個hr,可不是好說話的。”
謝丞憶在一邊聽著,別的沒意見,只是對上午藍鳳單獨接人有些不高興,也不知道注意安全,這年頭知人知面不知心。
前些日子的法制報,就報道了一則新聞。
偏遠山區的一家人進城發展,白手起家有了錢,然后從老家招聘了老鄉當保姆。
本來就是認為老鄉可以信任,可是他們低估了人的嫉妒,保姆老鄉伙同外人把他們家小孫子綁架了,要十萬塊錢,后來孩子被警察救了。
鳳娘也附和一句,“我那都是女員工,更不要他們。”
鳳爹被娘倆瞅著,只能跟著說,“我這里也不收,行了吧。”
鳳娘高興了,“這還差不多。”
鳳爹又問閨女,“閨女,你給找哪個廠子了?”
藍鳳也沒隱瞞,“我讓人問了,就在他們招待所附近有個鞋廠,包吃包住,工資待遇也可以,多勞多得那種,而且他們還能學一門手藝,我也是為他們考慮。”
鳳爹點頭,“那還真不錯。那就趕緊給他們送進去吧。”
藍鳳端起茶杯喝口水,慢慢的搖搖頭,“不著急,明天打個電話,說我找到了這個制鞋廠,然后我還要托人情送禮呢,還得個兩三天吧。太容易得到就不珍惜了。”
托人還是要托人的,不過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根本用不上兩三天,但是藍鳳怕給他們留下工作好找的印象,然后干個幾天不干了,又來找她幫忙,她哪有那個美國時間。
鳳爹也沒說啥,閨女又是請客又是給找工作的,已經很可以了,要是他們不知足,或者是干不好,就不管他們的事了。
北車藍彪家,兩口子拍著孩子睡了覺,兩人正在小聲聊天。
進門的寡婦又給藍彪生了個兒子。
“你說奶奶那地能給咱多少?”藍彪媳婦滿臉的高興。
終于要有自己的地了。
“我奶不可能給,頂多讓咱種,估計是和虎子一人一半。”不過即使這樣,他也滿足了。
要是太多,他還種不過來呢。
“咱可是長子長孫,咋能平分呢,咋地得多點,再說了虎子人家有二叔二嬸,他們地夠多的了,咋還和咱們搶呢。”藍彪媳婦有些不滿。
藍彪瞅了眼媳婦,“你就盼著那位別搶就成了。”
他說的是他繼母。
“她咋有臉呢,公公地也不少,要我說,彪子你硬氣回,把咱地要出來,等奶再給咱分點,也不算太少了。”藍彪媳婦當然想自己做主。
藍彪直搖頭,“我爹抽死我。”
“那你也得顧念顧念壯壯啊,咱們沒本事,以后他咋辦。咱得給他蓋房子娶媳婦呢。”藍彪媳婦知道彪子稀罕兒子,就拿兒子說事。
“可是我奶也稀罕那個小孫子,我爹更是疼他。我小時候我娘還在的時候,那時候我成天玩,家里好吃的,我奶都給我留一份,可后來不知道咋就變了,自從分家后,我家越來越不行,三叔越過越好,后來…后來爹娘還離婚了,我都想不明白,為啥成了這樣呢。”藍彪痛苦的捂著臉。
藍彪媳婦嘲諷的瞅著他,為啥,還不是因為懶,就是現在地里活兒還干不過她一個女的。
要不是好糊弄,對她娃還行,她是寡婦都不一定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