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無眠黑夜,萬里之外的繁華世界中正在進行著一場親人間的對話。
“真是陌生而熟悉的面容。”
繁華世界的定點,馬蒂斯遇見了自己闊別許久的‘哥哥’。
“陌生而熟悉么,說起來你確實沒有見過我這個面貌。”
希克斯·薩蒂看著面前坐立的女子,心中也是有些感慨。
她很想將那個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少女面容,和眼前的女子重合。
可惜不管她怎么做,這兩張熟悉的面容總是那么的突兀與違和。
“以前我一直很崇拜你。”
馬蒂斯回想曾經(jīng),心中難免有些復(fù)雜。
如果沒有那些試煉和改變,自己應(yīng)該會一直將眼前之人視為崇拜而追隨的親人吧。
希爾斯·薩蒂沒有搭話,只是靜靜聽著馬蒂斯的訴說。
“算了,都已經(jīng)過去了。”
馬蒂斯看著希爾斯·薩蒂的面容忽然沒有了繼續(xù)感慨的興趣。
她所崇拜的是那個驚艷的,碾壓氏族一眾候選人的馬蒂亞斯,是那個讓她望塵莫及的男子。
可后來她發(fā)現(xiàn)馬蒂亞斯和自己一樣后,她心中的崇拜就逐漸出現(xiàn)了改變。
心中的世界崩塌讓她從最初的崇拜變成了仇恨和超越——
你必須隱瞞性別去獲得力量,那我就要堂堂正正的獲取力量——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么?”
希爾斯·薩蒂其實最難以釋懷的就是馬蒂斯了。
這也是她為什么會在馬蒂斯面前故意透露自己性別的原因。
可惜終究還是太遲了,她低估了人性的復(fù)雜與扭曲,雖然這個發(fā)現(xiàn)也讓她興致盎然就是了。
“我想找你要一個答案。”
馬蒂斯詢問道。
“什么答案?”
希爾斯·薩蒂看著逐漸嚴肅的馬蒂斯,默默收斂了情緒。
“是什么讓你改變了最初的理念。”
這是馬蒂斯一直無法理解的事情。
馬蒂亞斯曾經(jīng)并不是想要和平的人。
殘忍,冷血,是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擋在他前路的人只有毀滅一條路。
為了氏族的掌權(quán)位,馬蒂亞斯幾乎將所有同時代候選者屠戮一空,為了隱瞞性別,就是他的父母也沒能幸免。
以至于后來就是氏族高層也開始懷疑馬蒂亞斯性格是否適合成為的氏族掌權(quán)者。
也正因如此,自己才有了出頭的資格。
但是后來馬蒂亞斯忽然變了。
他不在追求為了掌控人類而滅殺人類這條路,不在信仰殺戮。
轉(zhuǎn)而開始尋找和平。
作為氏族的人,馬蒂亞斯和馬蒂斯從小就接受了各種培養(yǎng)。
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對人類的看法,對氏族的規(guī)則——她們都擁有深刻到心臟的理解。
所以——到底是那里出現(xiàn)了問題?
為什么一個氏族精心培育的人,忽然變成了繼承表象理念的人?
你要說馬蒂亞斯在外接觸了世界,所以有了理念上的改變,那也勉強說的過去,畢竟氏族內(nèi)部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人。
可是馬蒂亞斯沒有出去過啊,就是出去也是在成為氏族接班人以后,理念被徹底穩(wěn)固之后。
可是現(xiàn)在——
到底是什么讓馬蒂亞斯的理念發(fā)生了改變?
這是馬蒂斯一直無法理解的。
“兩個原因吧。”
希爾斯·薩蒂很直率的回道:“其中一個是對氏族的忠誠。”
“什么?”
馬蒂斯愕然,她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這個。
對氏族的忠誠?
馬蒂亞斯有忠誠的概念?開什么玩笑!
“氏族為什么要有兩個理念,為什么這兩個理念能一直存在,你有思考過這其中的含義么?”
希爾斯·薩蒂反問道。
“你是想告訴我,和平才是長久之路么?”
馬蒂斯笑了。
和平是什么?
和平是戰(zhàn)爭的延續(xù),是戰(zhàn)到最后的妥協(xié),是戰(zhàn)到最后由勝利者書寫的盛世。
所以世界從來都沒有和平,只是在戰(zhàn)爭間隙中喘息罷了。
“有黑暗的地方就會有光明,黑暗與光明永遠都是并存的,氏族能一直存在并不是因為它強悍的力量,而是它知道什么叫平衡。”
希爾斯·薩蒂解釋道。
氏族作為傳承數(shù)百年的龐大勢力,無論有什么理念都會在時光的歲月中磨平融合。
但氏族剛好留存了兩個截然相反的理念,且兩個理念都擁有一定的支持擁護者。
你能說信仰和平,為了人類幸福這個理念真的只是為了掩蓋另外一個理念的存在?
“呵——那另外一個又是什么?”
馬蒂斯對此表示嗤之以鼻,平衡?光明?黑暗?
她只知道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勝者獲得一切,敗者失去一切——
“在這個無趣的世界中找點兒樂子。”
希爾斯·薩蒂笑道。
“這應(yīng)該才是你最真實的想法吧。”
對比什么忠誠和光明,馬蒂斯更相信這個理由。
或許在別人身上,這個借口顯得很難以接受,畢竟費力不討好的蠢事誰會愿意去做呢?
但如果是馬蒂亞斯——
真的有可能。
馬蒂亞斯喜歡的就是挑戰(zhàn)和超越,她喜歡挑戰(zhàn)一切規(guī)則和權(quán)威,喜歡去完成常人所不能完成的一切。
說的直白一點就是她喜歡進行有違常理的荒謬挑戰(zhàn)。
比如在所有人選擇正面時,她會選擇反面,并竭力將錯誤的選擇變的正確。
并為此付出一切,鏟除一切。
他享受那種將世界掌控和扭曲的成就感和愉悅感。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馬蒂亞斯現(xiàn)在看起來很和善,馬蒂斯甚至都不太敢和馬蒂亞斯坐在一起。
馬蒂亞斯曾經(jīng)的嗜血手段堪稱喪心病狂。
無所不用其極——這是馬蒂斯對馬蒂亞斯的唯一印象。
“我是什么想法對你而言很重要么?”
希爾斯·薩蒂說話間低頭了一口飲料,道:“如果你還是循著我的腳步前進,那你這一生都無法超越我。”
“你是在挑釁我么?”
馬蒂斯眼神微冷。
“現(xiàn)在的你應(yīng)該能分清什么是真相什么是假象才對。”
希爾斯·薩蒂笑了笑。
“希望你未來也能笑的這么開心!”
馬蒂斯聽出了馬蒂亞斯的嘲笑,說話間起身拿上一旁的外套朝門外走去。
對話進行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足夠了。
她不想和馬蒂亞斯進行無異議的口角上的爭斗。
“誒?你不打算直接逮捕我么?”
希爾斯·薩蒂朝著馬蒂斯的背影笑問道:“這或許是你唯一能贏過我的機會了哦。”
“贏?我們的戰(zhàn)斗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
馬蒂斯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酒店天臺。
“呵呵,真是偏執(zhí)——”
希爾斯·薩蒂搖頭一笑,間眼神變得陰冷,道:“而愚蠢——”
“這樣刺激她真的沒問題么?”
就在這時,穿著沙灘褲的凱特·馬蒂坎端著飲料走了過來,看著馬蒂斯離去的方向問道。
“她是一個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愿意為此付出行動的人,不存在刺激與否。”
希爾斯·薩蒂對馬蒂斯非常了解,或者說每個喜歡站在后方謀劃的人,都對人性有著極高的了解。
這是天賦,與生俱來的天賦。
他們可以揣摩百分之九十人類的心理活動,這也是為什么他們能一直成功的原因。
“是么,那接下來你準備怎么做?芙蕾那邊可是越演越上癮了。”
凱特·馬蒂坎坐在了臨近的躺椅上,一邊喝著飲料一邊看著面前的花花世界。
“假的永遠真不了,真的永遠假不了,如果她的覺悟只是這樣,那她也只能走到這一步,機會我已經(jīng)給她了,能不能給我?guī)眢@喜就看她如何選擇了。”
希爾斯·薩蒂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什么意思?”
凱特·馬蒂坎面露疑惑,一時不知道希爾斯·薩蒂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喜歡掌控的感覺,但是我更喜歡出現(xiàn)掌控之外的變化并將其扭轉(zhuǎn)的掌控,芙蕾的未來由她自己決定就好,劇本已經(jīng)給她了,就看她想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希爾斯·薩蒂說到這里忽然停頓了一下,偏頭看向了酒店房間的方向,道:“上帝和圣女雖然都是代表著光明,但兩者可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
“上帝?圣女?”
凱特·馬蒂坎愕然,這都說的什么玩意兒。
“不好意思,我忘記你只是個普通人了。”
希爾斯·薩蒂神情真摯的回道。
“我——我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芙蕾扮演上帝和圣女,那你是什么?”
凱特·馬蒂坎確實有些搞不懂,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雖然——確實有點兒不太懂。
上帝和圣女這兩個有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么?
沒有吧?
“我?”
希爾斯·薩蒂說話間忽然從躺椅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后,笑道:“我當然是惡魔咯。”
噗通——
不等凱特·馬蒂坎詢問,希爾斯·薩蒂忽然一頭扎進了水中。
“你是惡魔——那我是什么?”
凱特·馬蒂坎忍不住輕聲低喃。
看向水中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有些復(fù)雜。
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他總感覺剛才好像看見了那個臉上掛著和善笑容的男子——
時光匆匆流逝,時間來到了ce.72年9月中旬。
第十三密林的局勢依舊混亂,但卻出奇的沒有太多戰(zhàn)火。
好像大家都在保持著克制。
不過克制不代表沒有行動預(yù)案,至少在拉克絲和蜜納·薩哈克的視角中,第十三密林的局勢已經(jīng)變得讓她們也無法看清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最近這邊出現(xiàn)了好多陌生的家伙。”
廣場上,正在照常進行訓(xùn)練的洛多等人忍不住聊了起來。
這里距離第十三密林并不遙遠,他們能明顯感覺出一些變化。
“你們沒聽說么?”
就在洛多等人聊天時,就聽見徐正義說道:“第十三密林保護區(qū)那邊的武裝叛亂越來越嚴重了。”
“不是吧,第十三密林保護區(qū)距離這里可沒多遠,別一會兒打仗打到我們頭上來了!”
沃百魯·梅坑聽完有些不安的說道。
現(xiàn)代戰(zhàn)爭可不同于以前的坦克裝甲車,ms那玩意兒飛起來可是很快的。
“你怕什么,咱這里可是東亞,你當那些叛亂份子很牛逼么,真當咱國家沒脾氣?”
徐正義對此倒是不那么擔心。
東亞可是地球聯(lián)合有名有姓的大佬級勢力,除了歐亞和大西洋聯(lián)邦以外,其他那個勢力遇見東亞不得服服帖帖的。
什么級別的武裝叛亂敢來東亞勢力范圍開火?
那特么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么。
也就是東亞秉持著不惹事兒的原則,不然敢在邊界范圍鬧事兒,分分鐘派兵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前不久我聽我一個同學說,他們軍區(qū)好像派遣部隊過來進行邊防警戒了。”
洛多也停下機體開始和徐正義等人吹了起來。
作為軍校畢業(yè)的洛多,情報渠道明顯比徐正義等人的道聽途說要好的多。
“什么時候的事兒?我咋不知道呢?”
徐正義愕然,這事兒我咋不知道呢。
“你這不是廢話么,別人過來戒嚴還得大張旗鼓的告訴你不成?”
洛多直接無語了。
“不是,戒嚴這種事情不應(yīng)該是堂而皇之的更好么?”
徐正義忍不住問道。
“這是戒嚴,又不是打仗,而且告訴你以后咋辦,周邊這么多居民搞得人心惶惶的咋整,總不能集體搬遷吧。”
洛多對這種情況相對了解的更多一些。
他們所處的小鎮(zhèn)距離第十三密林保護區(qū)大約有三百多公里的距離,距離核心地帶有差不多五百——
“娘的,和著當初讓我過去干基建的是武裝叛亂勢力?”
洛多忽然反應(yīng)過來了。
當初他還奇怪怎么還有人搞基建搞到大山里去了,一路上要不是憑借ms的一路橫穿,搞不好還過不去。
現(xiàn)在想想那特么不就是武裝叛亂的勢力么。
可不對啊,自己是正兒八經(jīng)接到的工程,也正兒八經(jīng)的得到了工資啊,武裝叛亂這么客氣的?
“你還記得你建造的工地長什么樣么?”
就在洛多疑惑的時候,一旁的諾爾忍不住詢問了起來。
第十三密林保護區(qū)位于歐亞聯(lián)邦和東亞聯(lián)合以及msl(***)共同體和赤道聯(lián)合的勢力交界地帶。
屬于四個勢力的交接緩沖區(qū)域,面積大約十一萬平方公里。
十一萬平方公里看似很大,但是放在東亞的邊界線上來看就顯得不是那么寬裕了。、
再加上歐亞和***共同體以及赤道聯(lián)合的邊防部隊——
說實話,第十三密林保護區(qū)內(nèi)能有讓叛亂份子活動的空間真的不多。
但是現(xiàn)在東亞竟然戒嚴邊防了——
這第十三密林恐怕發(fā)生了一些不可控的變數(shù)啊。
“嗯——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不過廣場蠻大的。”
洛多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他也沒有見過全貌,只是在固定的地方進行建設(shè),建完以后就結(jié)賬走人。
況且因為第十三密林保護區(qū)氣候悶熱,他在將機體租出去以后就躲在宿舍打游戲去了,也沒怎么看。
“廣場很大?能有多大?”
徐正義忍不住問道。
“這么說吧,將咱這個小鎮(zhèn)的城區(qū)放進去一點兒問題沒有。”
洛多忍不住回道。
“我靠,他修這么大干什么?”
徐正義直接無語了。
他們這個小鎮(zhèn)城區(qū)雖然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啊。
“我哪兒知道啊,不過確實有些奇怪就對了。”
當時洛多還沒什么感覺,現(xiàn)在仔細想想,什么人會跑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搞這么大的廣場。
自己能活著回來也是萬幸啊。
“那不會是武裝——”
“噓!閉嘴!別亂說哈!我只是去幫環(huán)境保護組織修物資廣場的!”
洛多一聽趕忙出言打斷了徐正義的吐槽。
這事兒可不能亂說,他可不想和武裝叛亂份子扯上關(guān)系,那玩意兒可是要命的。
更別說他還是從軍校退伍的了,萬一被什么人誤解了——
------題外話------
寫到現(xiàn)在感覺越寫越頭疼了。
現(xiàn)在才ce72年。
距離ce73年十月還有差不多一年來著——
我——我這中間的時間該咋混?
哇靠,我特么越想越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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