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怎么樣了?”</br> 王悍躺在船上詢問道。</br> 電話那頭亂糟糟的,言素素找了一個相對安靜一點的地方。</br> “這邊出了點小故障,對方的援兵忽然來了。”</br> “別告訴我全都走了?”王悍聽到這話之后坐了起來。</br> 言素素道,“這倒沒有,有個山羊胡的老人還有一個胖子都被殺了,但是跑了一個穿著戲服的神經病。”</br> 王悍整個人都愣了半天,“那個神經病跑了?”</br> 那幾個人里面王悍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個臉上擦著粉說話瘋瘋癲癲,還時不時來點春晚小品的經典臺詞的劉濡。</br> 這個人看似瘋癲,實則比任何人都清醒。</br> “你那邊怎么樣?”言素素詢問道。</br> “釋厄的尸體沒找到,所以無法確認是不是死了!”</br> 言素素疑惑道,“這么難殺嗎?”</br> “不然呢,我的底牌全都用了,人被打入河里面了,我已經讓人開始打撈了。”</br> 正說話的功夫,一道小小的身影從水中躥了上來,落在了王悍的腿上。</br> 仰著腦袋,筷子粗細的身體還纏繞著一把破損的折扇。</br> 一副邀功的表情看著王悍。</br> 王悍笑容浮現,“死了?”</br> 肥遺點頭。</br> 王悍樂開了花,手指頭點了點肥遺的腦袋,“干得漂亮!”</br> 肥遺開心的鉆進了王悍的神孽之中。</br> 言素素那邊疑惑道,“你跟誰說話呢?”</br> “沒什么,你給我打電話啥事?”</br> “我們的人追尋彌天的那幫人到了江寧市,現在已經藏起來了,所以,需要靠你的力量發動人脈把他們找到了!”</br> 王悍叼著煙,“行!”</br> 前腳剛掛了電話。</br> 后腳牧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br> “九哥,你快回來,嫂子說肚子疼的厲害,像是要生了。”</br> 王悍噌的站了起來。</br> 先是一喜。</br> 隨后反應過來了一點什么東西,連忙轉過頭看向了神道碑所在的地方。</br> 眉心的感覺還在,帝魂到現在還沒有被人動過。</br> 王悍看了一眼前面吹笛子的洛長歌。</br> “洛哥,怕是得麻煩你去辦點事請了。”</br> 洛長歌放下笛子,“什么事情?”</br> “剛才被打的腦子都木了,反應遲鈍,忘了留個人在那個地方看著了,你去一趟剛才咱們發生過戰斗的地方,盯緊點,防止有人過去打神道碑之中帝魂的主意,一旦有任何需要,立馬打電話,我派人過來支援。”</br> 洛長歌負手而立,傲然笑道。</br> “我若是都打不過,那支援來了也無用!”</br> 說完話,手中笛子在指尖轉了幾圈朝著水面一甩。</br> 洛長歌腳尖一點,身輕如燕,腳尖踩著笛子直接跳到了岸上。</br> 負手站在岸邊。</br> 等了兩秒之后,笛子擦水飄飛到了岸邊,笛子一頭撞在岸上,另外一頭翹了起來,笛子朝著洛長歌飛了過來,洛長歌身體一轉往前走去。</br> 笛子不偏不倚的插在了口袋里面。</br> 身體幾個騰躍,竄上樹梢,不走大路,身形飄逸的在樹上騰躍而去。</br> 王悍看著洛長歌遠去的背影。</br> 逼王就是逼王。</br> 那恨不得一分鐘裝一百八十個逼。</br> “九哥,你在聽嗎?”</br> 牧謠焦急的問道。</br> “在聽,你嫂子呢?”</br> “在里面做檢查呢!她不讓我告訴你!你別說是我給你說的!”</br> 王悍站在船頭,“藥佬和四姐不在嗎?”</br> “他們今天正好都出去了!”</br> “我馬上回去!”</br> 因為是順流而下,所以船速非常快。</br> 不多時就到了讓拉網的地方。</br> 王悍上岸之后讓人接著打撈,一有消息立馬回復。</br> 開了輛車一路狂奔。</br> 趕到江寧市之后,王悍本想直接去醫院,但是通過后視鏡看到自己的狼狽樣。</br> 順道買了幾件衣服,在路上找了個賓館沖了個澡,換了衣服直接去了醫院。</br> 牧謠正坐在走廊里雙手托腮發著呆。</br> 聽到腳步聲,牧謠招了招手。</br> 王悍快步過來。</br> “咋樣?”</br> “還在里面。”</br> 王悍輕輕敲了敲門,門開了個縫隙往里面看了一眼朝著里面走了進去。</br> 大夫看了一眼之后冷著臉,“看不到有女同志在嗎?”</br> 蘇祈忙不迭的解釋道,“劉醫生,這是我愛人。”</br> 大夫板著臉看著王悍,“你老婆這個情況,你就得隨時隨刻在身邊守著,你有多少事情,陪老婆來醫院的時間都沒有?世界離你不轉了?多大的生意這么忙?孰輕孰重分不清?”</br> 王悍連忙點頭哈腰道,“大夫說的是!您抽根煙消消氣?”</br> 大夫噎了一下,瞪著王悍。</br> 蘇祈連忙輕輕拍了一下王悍示意正經點,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大夫,他經常臭貧,抱歉。”</br> 大夫掃了一眼王悍,也被整笑了,隨后又沖著蘇祈笑道,“碰到這么一個活寶也挺好的哈,起碼日子過的挺歡樂。”</br> 蘇祈笑著點了點頭。</br> 家里何止一個活寶。</br> 劉大夫看著王悍接著叮囑道,“該說的我也給你說了,你愛人馬上要生的人了,你就多抽出點時間陪著她,多少工作做不完啊?那錢是掙不完的,人好好的那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人在,什么都在,家是什么?是有你,是有你老婆孩子那才叫家,不然你掙那么多錢有啥用啊?”</br> 王悍連忙點頭稱是。</br> 蘇祈聞言笑道,“大夫,他是有別的事情,我自己可以的,我小姑子也能陪著我,又不是什么大事情。”</br> 大夫咂吧了一下嘴,“怎么就不是大事了?你小姑子還是個小學生,出了事能擔的住嗎?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護著他?他有多大的事情啊?超人嗎?拯救世界去了?”</br> 蘇祈多多少少有點見不得別人說王悍,還想要說點什么,王悍摁著蘇祈的肩膀,沖著大夫笑道。</br> “我的問題我的問題,不好意思啊大夫。”</br> “你這年輕人,你跟我說什么不好意思,你不好意思的應該是你愛人,她挺著個大肚子,都這個時候了,被一個小孩帶著來醫院,你這小伙子啊,唉,讓我說你什么好呢!</br> 我一說你,你愛人還不樂意,小臉嘟囔著還處處護著你,整的就像自家男人是什么拯救世界的救世主一樣!</br> 小伙子,多陪陪老婆!聽到沒?”</br> 王悍連忙點頭,“知道了大夫,那沒事兒吧?”</br> “沒啥大事,回去好好休息...”</br> 正說話的功夫,外面傳來騷動。</br> 辦公室的門被一個護士急匆匆的推開。</br> “劉主任,不好了,外面有人醫鬧!”</br> 劉大夫連忙起身朝著外面走去,“沒事了,你倆先回去吧!”</br> 樓道里站著許多人,正中間一個人胳膊夾著一個護士的脖子,一只手拿著一個水果刀情緒激動的揮舞著。</br> “那天給我老婆做手術的大夫呢?讓她滾出來!害死了我老婆孩子屁都不放嗎?你們院長呢?滾出來!都給我滾出來!今天不給個交代!我就大開殺戒!你們一個都逃不了!”</br> 人群讓開,劉大夫走上前去,抬起手往下壓了壓。</br> “我記得你,你是那個李小燕的家屬是吧?你老婆孩子的死我們已經給你解釋過了,你老婆本來有其他病,但你非要讓她懷孕,懷孕后你還打她,就是因為你打你老婆,導致的流產,你老婆死也跟你有直接關系!”</br> “你放你媽的屁!我不管,反正她就是死在你們醫院的,她死了是你們這些醫生廢物!你們說什么救死扶傷,一點用都沒有!你們負全責!賠錢!兩條人命!兩百萬!讓院長出來!不然我就弄死她!”</br> 被夾住的小護士嚇的哭花了臉。</br> “主任救我!”</br> 劉主任連忙道,“你聽我說!”</br> “我他媽不聽,要么賠錢,要么她就得死!”</br> 劉大夫剛要說什么,旁邊擠過來一道身影。</br> 定睛一看是剛才那個嘴貧的年輕人,王悍伸手在劉大夫胸前口袋抽出一根筆,“借根筆啊大夫!”</br> 劉大夫還沒反應過來。</br> 圓珠筆飛了出去,揮舞的水果刀落地剎那。</br> 王悍一個箭步閃身上前,纏住那人手臂,大手摁在那人側臉,朝著墻壁上狠狠一撞。</br> 咚的一聲。</br> 那人貼著墻壁軟軟的倒在了地上。</br> 拆了那人鞋帶把手反綁了起來。</br> 前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都不超過三秒鐘。</br> 王悍撿起來圓珠筆,笑著遞給了劉大夫。</br> “謝謝您啊劉大夫,我和我老婆先回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