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勵宴心微微一跳,立刻看過去,就見池白墨獨自一人走了回來。
封勵宴心里涌起難以忽視的失望和失落,自嘲的勾了下薄唇。
承認吧,封勵宴,你還真就那么沒出息,想要靠賣慘挽回那女人了。
心里像是有個聲音如此說道。
“嘖,宴哥,你這又是何苦呢,口是心非,真該拿個鏡子讓你看看你現在臉上的頹喪表情。”
池白墨雙手插兜,毫不掩飾幸災樂禍。
果然,自己的快樂那都是要建立在好哥們的痛苦上的。
看著封勵宴都這么慘了,他瞬間覺得自己被柳白鷺渣了也沒那么苦兮兮了。
封勵宴陰沉著臉不說話,池白墨又道:“我已經跟檸檸說過了,他不會跟嫂子亂說話的。”
封勵宴的臉色瞬間更陰沉了,池白墨一陣憋笑。
這天下午,米歇爾醫生休息了下就又來了病房,他給檬檬做了一套更為系統的檢查。
“小檬檬對新藥的反應很不錯,之前針對鉈中毒患者研究的特效藥,并沒有對這樣小的孩子用過,還需要用藥上再謹慎些,不過,不需要太過擔心,小檬檬的病情是在持續好轉的……”
溫暖暖跟著米歇爾博士往外走,聽著米歇爾的話,臉上的笑容明亮起來。
只是才剛剛走出病房,就見隔壁的病房突然有護士急匆匆的沖出來,大喊著。
“池醫生!池醫生不好啊,3014床病人吐血不止,突然休克了!快快……”
緊跟著便見護士臺那邊,池白墨帶著幾個護士匆匆的往這邊兒跑來。
溫暖暖還沒反應過來,神情嚴肅的池白墨就沖進了病房,看著推著急救車急匆匆跟進去的護士們,溫暖暖的臉上笑意也消失了,跟著緊張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候,身后突然傳來哇的一聲哭。
溫暖暖回頭,竟見檸檸揉著眼睛也跟著往那病房里跑,嘴里還喊著。
“嗚嗚,爹地!爹地怎么了?”
眼看著檸檸跟著跑進了病房,溫暖暖才反應過來,這間病房里住著的竟然是封勵宴。
想到方才護士那驚慌失措的樣子,溫暖暖臉色轉白,只覺心都被一只無形的大掌狠狠捏了下一般。
“哎,哎……”
正在溫暖暖呼吸微窒,僵硬在那里,腦子一片空白時,羅楊聲聲嘆息著從病房里揉著眼走出來。
米歇爾聽不懂中文,本來還沒弄清楚狀況,要邁步離開的。
看到羅楊,米歇爾腳步頓時停下了,立刻問羅楊。
“羅,你怎么在這里?封呢?”
羅楊放下手,露出生生被揉紅的眼睛。
“米歇爾博士,我老板他病情嚴重,休克了……”
他說著指了指身后病房,像是才看到溫暖暖一樣,“啊?少夫人怎么也在,總裁他……”
米歇爾神情焦急,也急步沖進了病房。
溫暖暖只覺腦子一陣陣的空白,封勵宴是怎么了?為什么護士和羅楊都如此驚惶。
為什么連米歇爾博士聽聞消息也如此的擔憂緊張?
“少夫人,您快進去看看總裁吧……萬一……您也送送總裁……”
被羅楊拉了下,溫暖暖才反應過來,簡直是深一腳淺一腳進的病房。
她進去,就見池白墨和護士們都圍在病床前急救,檸檸跪在床邊拉著封勵宴的手只喊爹地。
而這樣喧鬧,病床上躺著的男人閉著眼眸,竟像是醒不過來了般無聲無息的。
他身上的病號服和白色的被單上猩紅一片,刺的溫暖暖眼前發黑。
他怎么會吐血呢?
明明之前他還囂張又可恨的打了楚言啊,怎么一下子就虛弱成這樣了?
一個人怎么能吐這么多的血,這樣吐血人還能活嗎?
溫暖暖身子都晃了晃,旁邊的米歇爾博士伸手扶了她一下,滿懷愧疚的說道。
“夫人真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您的先生若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重傷內臟破裂,哎,做了手術,封擔心女兒非要離開回國,我應該攔住他的,是不是術后沒休息好感染……”
“米歇爾博士,您說什么?封勵宴他救了您?”
溫暖暖猛地轉身,抓住了米歇爾的手臂,不可置信卻又面有恍然。
怪不得,明明打聽到的消息是,米歇爾博士最近一年都不再接診病患且行蹤成謎。
可是他卻剛好來了蘇城,還輕易的接了檬檬,盡心又熱情。
原來竟是封勵宴去找的米歇爾,為救米歇爾還受了重傷……
“是啊,封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對女兒的愛,徹底打動了我,不然我也不會來到蘇城……”
他還在說著,那邊兒卻傳來檸檸一聲哭。
“爹地!”
溫暖暖扭頭看去,竟然看到圍在病床前的池白墨帶著護士們齊齊往后退了兩步。
一個個的都低著頭,神情肅穆。
病房里一下子安靜的落針可聞,溫暖暖只覺腦子里像是有炸雷炸開,耳邊都是嗡嗡聲。
“什么意思?你們不是醫生嗎,你們搶救啊!繼續搶救啊!池白墨,你救救他,他不是你最好的哥們嗎?”
溫暖暖一把推開了米歇爾醫生,跌跌撞撞的沖到了病床前,撲到病床上沖池白墨和那些護士們哭喊道。
她眼淚立刻落下來,撲簌簌的,臉色慘白慘白的。
池白墨看著女人那驚惶崩潰的模樣,心里一咯噔,額頭冒出了汗。
完了,好像弄過頭了,這可咋整!
宴哥醒來怕不是要剝了他的皮!
“封勵宴!封勵宴你給我醒來!醒過來!你個王八蛋,你……”
溫暖暖叫不動池白墨,心里更涼了,她扭頭又去揪扯封勵宴,拍著他的臉。
就在這時,男人緊閉的眼眸動了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封勵宴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從剛剛扎上針,眼皮就越來越沉,不知不覺的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只覺這一覺睡的黑沉直到耳邊響起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聲,他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一滴滴的落在了他的眉宇鼻梁和臉龐,牽動著他的心。
當睜開眼,和女人那雙哭紅的眼眸四目相對,封勵宴險些以為是在夢里,薄唇動了動,下意識的喊她。
“老婆?你是在心疼我,為我落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