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要教訓也是我來教訓

“你……你胡說八道什么，剛才在屋里你還承認偷了人，現在又編排出這么一套！難不成你還想包庇那野漢子？”楊氏見眾人偏向郝好，心里發虛，出口質問。

郝好又使勁兒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眼淚一顆一顆往下落，我見猶憐。

“女人家最重要的就是名節，我險些被那賊人得手，若不是兄嫂如此逼迫，我怎么會說出來！難道我要用自己的名節來撒謊嗎？”

“既然是被人輕薄，你為何不去報官？”郝鐵牛知道自己的妹妹，她平日向來撒謊成性出口成謊，此時拿不到錢還被懟，不管真假都當成假的，戳穿了才解恨。

“我本想去官府告狀，可外頭已經把這事兒傳的不堪入耳，又要我怎么敢出門去，難道讓人家戳我的脊梁骨嗎！我的命好苦啊……”

眾人一聽，都覺有理，越看郝好越覺得可憐，可家務事，誰也不好上前插手。鄰居顧大嫂招呼自己的兒子石頭，趕緊去打鐵鋪子把鐵匠喊回來，就說她老婆的娘家人來了。

孩子一溜煙的跑了。

等蘇湛得了消息回來，到了院門口，只見郝鐵牛舉著笤帚大聲對坐在地上的郝好罵道：

“今天我就打死你個白眼狼！”

郝好想著，若是能把原主作下的孽洗清，苦肉計也可以來一場的，閉上眼睛等著挨打。

“嗯……”

郝好只聽到頭頂一聲悶哼，睜眼看到蘇湛用后背扛了這一笤帚的力。

蘇湛出現的太快，郝鐵牛發出去的力已經來不及收回，就這么打在了妹夫堅硬的后背上。

看到高出他一頭的蘇湛怒目圓瞪站在面前，郝鐵牛頓時起了一身冷汗。

蘇湛雖然是外來人，但在村里也是小有名氣，只因為半年前他剛到豐收村時，趕上村里一頭牛瘋了，到處頂撞人，傷了好幾個村民，誰都制不住，蘇湛只一拳，就把那牛打倒在地，打那以后，誰都不敢找蘇湛的麻煩，反而誰家要是有個什么力氣活，還愿意找他幫忙。

郝鐵牛本就心虛，見蘇湛回來，頓時軟了腿。

“她已經嫁給我，就是我的妻！”蘇湛搶過笤帚扔了，將郝好從地上扶起來。

郝好心中十分感動，原主對他除了搜刮錢財就是不檢點給他帶綠帽子，這種時候他居然還是會維護她。

“她偷人丟了老郝家的臉，也丟了你的臉，我這當哥哥的來教訓教訓，難道有什么不對嗎？”郝鐵牛硬撐著，楊氏卻因為懼怕蘇湛，早就閉口不敢言了。

“我剛才已經說了，我沒有偷人！”郝好往蘇湛懷里躲。

“就算要教訓，也該是我來。”蘇湛聲音低沉，帶著警告的氣息。

見蘇湛的氣勢，郝鐵牛和楊氏都不敢再亂來，又看院門口的街坊鄰居對他們指指點點，只能暫且就罷。

“既然妹夫回來了，就更好說了，你岳丈病了，需要錢買藥，家里沒錢，我是來問你借一些的。”郝鐵牛居然立馬改了嘴臉。

蘇湛冷哼一聲，從口袋里摸出一串銅錢扔在地上，不客氣道：“拿了就趕緊走。”

郝好剛想阻止蘇湛，楊氏已經從地上撿起銅板，拉著郝鐵牛跑出去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錢拿到手了，快走吧！”楊氏低聲說。

郝好心疼那些錢，看起來有幾十文，那可是打鐵漢子半個多月的進錢。

“行啦行啦，都散了吧，大集都開張了！”熱心腸的顧大嫂大聲嚷嚷道。

沒得熱鬧看，人也就都散去了。

郝好看到秀才林生也在散去的人群中，輕笑一聲，挽著蘇湛的手臂大聲說：“夫君，我在家躺了好幾天，覺得身上皺巴巴的，咱們也去逛逛集市吧？”

蘇湛順著郝好的目光看過去，那秀才眼巴巴的盯著郝好，與蘇湛目光相對，立即臉色十分難看的掉頭就走。

蘇湛眸光暗沉，原來是他！

林冉出生在農村，直到高中才去了縣城，大學才到了省里，自從工作之后，很少有機會回老家看看，十分想念家鄉的風土人情，趕大集，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一件事。

郝好拉著蘇湛進入了大集的人流，許是年關將至，雖然昨夜下過一場雪，但大集上的人還是摩肩擦踵，好不熱鬧。

賣生豬野雞的、買衣裳布匹的、買蔬菜糧食的，甚至還有賣煎餅的攤子。

倒不像是城里街頭巷尾賣的煎餅果子，而是農村人用玉米攤的粗糧煎餅，只用圓圓的鐵板支在明火上，一勺面糊糊，攤成一層面餅，折起來便是完工了。

雖然也有人買，不過似乎生意并不火。主要是因為煎餅這東西，農家一入冬就會自己做一些備著，除非沒空做或者不會做的，才愿意買著吃。

郝好靈光一閃，若是把這煎餅做成煎餅果子，不就是一個好生意？不過蘇湛日里要打鐵，她自己又不會做煎餅的手藝，想著若是能與這個攤煎餅的人合伙做生意，豈不是一個賺錢的好法子！

于是便轉頭問蘇湛：“一張這樣的煎餅要多少錢？”

“一文錢五張。”蘇湛心里還想著林秀才方才的眼神，心不在焉的回答。

蘇湛不是沒買過煎餅回家的，只是原主嫌是粗糧，別說吃了，碰都不碰那煎餅一下。

可郝好的記憶里，在郝家的時候，煎餅這種粗糧也都是要先給干力氣活的男人先吃，女人能吃到都算是口福。

“有人會做油條嗎？”郝好又問。

蘇湛用下巴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一個攤子，果然，那是一個賣豆漿油條的攤子。

“油條一文錢三個。”

“太好了！給我些銅板！我要去買油條！”郝好朝蘇湛伸出手。

蘇湛一臉為難之色。

“方才所有錢都給了你兄嫂。”他皺眉道。

郝好一愣，悻悻收回了手，趕集的心情也沒有了，只心疼方才那些銅錢。

“沒錢還趕什么集啊，不如回家吧。”

郝好本想買來油條嘗嘗，與現代的煎餅果子里夾的油條是否味道相同，既然沒錢，只好回家自己用面粉做油條了。

但在蘇湛看來，郝好這般只是與往常一樣，不給錢就甩臉色，跟他鬧脾氣耍性子的女人。

“你回去吧，我去鋪子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