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鑰匙給我。”鬼仆神色淡淡的看著面前的魅奴,冰冷的眸子里毫無一絲波瀾。
“你是不是喜歡他?”魅奴勾唇冷笑。
“我是否喜歡他,與你無關。”鬼仆一手掐住魅奴的頸間,聲音愈發沉冷起來,“交出鑰匙。”
魅奴雙眸微瞇,眸底深處驚愕一閃而過,“你真的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外人殺我不成?”
“我說過,”鬼仆掐著她緩緩靠近,在她耳邊輕聲道,“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
頸間的手指逐漸收緊,魅奴絕對相信鬼仆會因為那個唐朝男子而殺了自己。
顫抖著手從束腰里摸出鑰匙遞給鬼仆,鉗制自己的手松開,大口大口空氣隨即灌入魅奴的胸肺。
目視著鬼仆接過鑰匙毫不猶豫轉身離去的背影,魅奴心中怒火簇燒著。
賀蘭敏之,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鬼仆不得不承認,賀蘭敏之的身子很誘人,以至于他要了他一遍又一遍,卻仍覺不夠。
當初為了門主玉符,鬼仆才不得已聽從薛御郎的差遣去到□□保護賀蘭敏之,并為他除去了身邊的隱患連衣,卻從未多想過要和他發生任何不正當的關系。
但如今,為了替他接觸醉仙草的毒,鬼仆才知道,原來過去對他的看法是錯的——賀蘭敏之該死的誘人極了。
鬼仆從不覺得,自己會牽掛一個人。他不牽掛賀蘭敏之,至少目前沒有這個念頭。
但他心中卻想著,或許應該將賀蘭敏之囚禁在此,永世不放他出去。他不愛他,但也不討厭他。能找到一個自己不討厭的人,那就夠了。
鬼仆心里十分清楚,他并不愛賀蘭敏之。是的,不愛。
他的心早已被冰封,愛情,不值得他去解除那些封印。
但看著敏之在他身下昏迷不醒,鬼仆的心居然有著一絲的慌亂和心疼。
然而欲望來襲時,即便是鬼仆這般冷靜理智的人,也為它沉迷。
將敏之關在地宮五日,鬼仆終日流連于他的身體,不分晝夜的和他進行著魚水之歡。
看著身下那染著鮮血的蒼白臉龐,鬼仆禁不住的在想,或許這種歡愉的感覺只有自己才有……賀蘭敏之,他并未從中得到任何的快/感……
鬼仆也知道,敏之的身體早已不堪重負,好幾次,鬼仆忍不住去查看敏之的身體時,都能清楚看見肌膚上留下的點點深紅,還有被魅奴重傷未愈的痕跡。
鬼仆喚下人送進來一桶熱水,抱著滿身是傷且昏迷不醒的敏之走進熱水中清洗。
鬼仆仔細的替他洗干凈身上每一處的污穢,動作溫柔的替他輕拭著臉龐那一道猙獰的血口。 但即便是這樣輕柔的動作,卻也令敏之痛得身子一縮,眉頭瞬間蹙了起來。
看著敏之慘白的臉色,忍不住疼痛而發出的低吟,鬼仆在心底暗罵了自己一句,抱起他走到床上,用干凈的帕子將他全身水跡擦去,攬著他入睡。
鬼仆想著,或者明日改請一個大夫來替他看看……
次日,等鬼仆興沖沖從突厥請來一位大夫時,敏之卻已從地宮消失不見。
鬼仆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魅奴。去問她時,她倒也十分爽快承認了,“沒錯,就是我把他送走了。自從他來到地宮后,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他一個唐朝來的狐媚子,你為何這般迷戀他?”
“住口!”鬼仆怒喝,“你把他帶到哪里去了?是不是還給了唐朝來的那些人?”
“你說呢?”魅奴笑意吟吟的看著鬼仆,眸中滿是挑釁。
鬼仆狠狠甩了魅奴一掌,沉聲喝道,“來人,將左使關入牢中。”
魅奴大驚,雙目圓瞪的看向他,“鬼仆,你敢!我是堂堂地宮左使,和你平起平坐,你憑什么……”
話還未說完,鬼仆伸手點上魅奴的啞穴,朝一旁站著不敢有所動作的地宮門人喝道,“還愣著干什么,帶下去!”
那幾個弟子只得壓著魅奴退下。
鬼仆遣走突厥大夫后,直接飛身趕往唐朝大營,暗下一陣打探后,才發現敏之并未回營。
鬼仆怒不可遏,回到地宮詢問魅奴究竟將敏之藏到了何處,那人卻打死都不肯相告。
別無他發,鬼仆只得冒險繪了一張霧柳林的詳細地圖命人交給唐朝人,讓他們派兵沿著林子搜尋敏之的身影,而自己也帶著眾門人一寸寸找尋敏之。
終于,當鬼仆找了兩日,在霧柳林的深處找到那已躺在唐朝人懷中的敏之時,看著他臉上、身上的斑斑血跡,死一般沉寂的氣息,鬼仆心中宛如火山爆發般狂怒著。
她竟敢毀了他!!她竟然敢!!
鬼仆飛回地宮,在求證得到敏之確實被魅奴毀容后,盛怒下錯手將她震死。
地宮右使打死左使的事很快在地宮散開,眾弟子大驚失色,并開始集中反叛。
而失去霧柳林這個天然的保障,唐朝人的士兵很快便攻了進來。
地宮內憂外患,不得已之下,鬼仆只得忍痛解散了地宮。
鬼仆跟著唐朝人一路去到吐蕃,親眼看著敏之沉睡不醒,薛御郎和另一個人在他身邊悉心照料著他,鬼仆心中竟漾開一抹淡淡的痛。
賀蘭敏之……
賀蘭敏之……
每到夜深人靜,薛御郎坐在敏之床邊睡去后,鬼仆便進去點了他的穴道,將床上那昏迷不醒的人抱在懷中。
“敏之,醒來,求求你。”鬼仆親吻著敏之的唇畔,宛如膜拜般一遍遍用舌尖描繪著他的水色雙唇。
“敏之,敏之……”
鬼仆日日守在離敏之帳篷不遠的地方,卻又不敢太過靠近,以免風若廷察覺。
晚上若是輪到風若廷照顧敏之,他也只能遠距離的看著而已。
半年后,當鬼仆看見在風若廷和薛御郎的攙扶下慢慢走出帳篷的敏之,心中狠狠一悸,猛地松了一大口氣。就好像長期壓在肩上的重量突然一下消失無影。
鬼仆每日靜靜看著敏之,看著他一點點痊愈,笑容慢慢回到臉上。
鬼仆想著,或許是到了自己該離開的時候了。
入夜后,點睡了薛御郎,鬼仆走到敏之床前將他輕擁入懷,口中低喃著,“敏之,謝謝你……我該走了,你好好保重!”
吻了吻敏之的雙唇,鬼仆扶著敏之躺平后,起身走出帳外。
就在鬼仆轉身離開的那一剎那,敏之掙開雙眼,扭頭看向那道隱入月色下的身影,嘴角漾開一抹淡淡的苦澀。
雖然昏迷著,卻能聽見每夜耳邊的呼喚……那個人,是你,對嗎?
鬼仆,我無法原諒你……但,還是謝謝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