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容剛醒過來,家里就迎來了木家二叔,木振南,他是木家族長會的一員,專門管紀律的,負責家族內部的懲處,很多族里上不了臺面的事情,都是他負責處理的,在族里頗有威信。</br> “二叔。”木容淡淡的大招呼,一點都不熱絡。</br> 木振南擰著眉心,冷哼一聲,“你還知道有我這個二叔,你動木凌的時候怎么沒想到我。”</br> “情況緊急,我正打算親自去你那里說明情況。”</br> “我看我不來你就能秘密把人處置了。”木振南完全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br> 木容輕笑,“二叔你可真會說笑,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br> “把人交給我,我來處置,畢竟是你的兄弟,我們木家不允許自相殘殺,你是要繼承木家的人,傳出去對你的影響不好。”</br> 木容目光一沉,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著桌面,頓了一會,他說道:“二叔是想包庇他們母子?”</br> 木振南不悅的看著木容,“木容,你這說的什么話,我說了我來處置,我會嚴格按照家規來處置,我是執法族老,我怎么可能包庇犯了錯誤的人。”m.</br> “二叔,別怪我沒提醒你,木凌不是犯錯,而是犯罪,警察局那里都是有記錄的。”</br> “說起這件事,我正想問你,你為什么要報警?家丑不可外揚,木家還從來沒有出過像你這樣不考慮家族顏面的繼承人。”</br> 木容冷著臉,“我既然是木家的接班人,那我就有資格來處置這一切,二叔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一把年紀還這么操勞可不好。”</br> 木振南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在木家地位僅次于木振華,因為掌管家規更是備受尊敬,還從來沒受過這種侮辱,“木容,你什么意思?”</br> “字面上的意思,二叔理解的絕對沒錯。”</br> “木容,木家還不是你的,別太目中無人了。”木振南低吼道。</br> “我父親已經全權讓我處理家族的事務,你對我有什么不滿,可以找他說去,他要是覺得我做的不對,我立馬走人。”木容料定老頭子不會讓他走人,他還指望著他救他出水火。</br> 木振南一肚子氣,他去見了堂哥,可堂哥以身體不適為由,他根本連人影都沒見到。</br> 龐管家說,讓他直接來找木容,有什么事和木容多商量。</br> 他的這個侄子是能商量的人嗎?從小就不和人親近,在國外呆了這么多年,更是無法無天了。</br> “木容,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樣激進的做法不得人心。”</br> “我又不是皇帝,我要那么多人心干什么?”木容嗤之以鼻。</br> 木振南一時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倒是低估了木容的口才,遠遠超乎他的想象。</br> 但是想起此行的目的,他不得不壓著性子,嘆了口氣,放柔了聲音,“木容,雖然你從小在木家的日子很少,但是你是當之無愧的木家大少爺,木家的一切都是你的,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這些老家伙年紀大了,看不得你們兄弟幾個爭來奪去,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沒什么比家族的和睦更重要。”</br> “我們木家發展到至今,與歷代木家人的和睦是分不開關系的。”</br> 木容沒出聲,木振南又道:“二叔剛才說話的口吻也有些不對,二叔向你說聲抱歉,二叔是真心為你們好。”</br> 左一個二叔,右一個二叔。</br> 木容怎么可能被輕易的欺騙,他對他此行的目的清楚的很,“二叔,事到如今,我們之間也別來那一套了,你是支持誰,我清楚的很。”</br> “二叔支持的是我們整個族老會的決定,按照規定,那就是你,你剛回來,可不要聽信了外面那些流言。”</br> “那二叔一聽說木凌和廖碧被我帶走了,這么急匆匆的上門是怎么回事?你是把我當傻子了嗎?我自己有眼睛,我自己會看,用不著聽信別人的話。”自始至終,木容都一臉淡然的表情。</br> 木振南不由得正視起眼前這個人,十多年沒見,他發現他是真的看不透這個侄兒了。</br> “木容啊,二叔跟你說句交心的話,我是真的沒有偏向誰,對待你們這幾個侄子,我真的是一碗水端平的。”木振南語重心長的道。</br> “好了,二叔,你要這樣說我也沒辦法,木凌我是暫時不放的,一切得等我把事情查清楚。”</br> “真的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嗎?”木振南還是不肯死心,一直揪著這個問題。</br> “二叔,你還是請回吧,不過你要是想留下來和侄兒吃飯,我還是很歡迎的。”木容扯了扯嘴角。</br> 木振南失笑的搖搖頭,說著站了起來,“好了好了,我服老,我不摻和你們兄弟幾個的事情了,你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br> “二叔放心,我一定會妥善處理好家族里的事情。”</br> “行,那我就走了,等這一切平靜下來,二叔再和你好好聚一下,到時候你帶上女朋友,我可聽說你找了一個天仙般的女朋友。”</br> “這話倒是沒錯,我看上的人確實比天仙還美。”</br> 站在角落里的陸念一和朵朵同時翻了個白眼,這木容還真的是臉皮厚,沒看到人家只是在說客套話嗎?</br> 木振南沒料到木容會如此接話,臉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僵硬,“那我倒真的要看看了,什么人把我們木家大少爺迷得七葷八素的。”</br> “不會讓二叔失望的。”</br>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br> “陳黎,送一送二叔。”</br> “二老爺,這邊請。”陳黎朝著木振南做出了個請的姿勢。</br> 木振南走后,陸念一和朵朵走了出來。</br> “木頭哥,你家的小天仙來了。”朵朵打趣道。</br> 木容面色有幾分不自在,沒想到這兩個丫頭一直躲在暗處偷聽,不由得道:“兩位小仙女請入座。”</br> “喲,木頭哥哥進步了哦,小嘴越來越甜了。”朵朵揶揄道。</br> 陸念一拍了一下朵朵的肩膀,沒好氣的道:“行了蘭朵朵,好生休息著,胳膊都吊起來了還不安分,這些事情你別管了,你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早點恢復,這樣我才好向大家交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