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陸子墨這種感情經驗不算豐富的人,也一時半會沒有察覺。</br> “靳言,你的語氣有些不對,你這是在質問我嗎?”</br> “我質問你,我有什么資格質問你,我又不是……”靳言好笑的用手指著自己。</br> 只是指著指著,她就說不下去了,她似乎真的失控了。</br> 該死,她為什么不忍一下。</br> “你不是什么?”陸子墨揪著她問。</br> “我不說了,我沒什么好說的。”靳言別開眼。</br> “你沒什么好說的,我倒是有要問你的,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和蔚藍在一起,誰告訴你的。”</br> 話都說開了,靳言也不想再隱瞞了,“還能有誰,當然是你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前女友,我給你打過電話,是她接的。”</br> “你們要是復合了,麻煩給我打聲招呼,對于有女朋友的男人,我靳言一定會主動避嫌,不讓人誤會。”</br> 陸子墨皺了一下眉,他想起來了,他去辦住院手續的時候,外套和手機就放在病房里。</br> 大概是那個時候蔚藍接了他的電話,而且還刪除了通話記錄。</br> “昨天下班的時候,我剛準備去你家吃飯,在樓下碰到了蔚藍。”</br> “她來給我送飯,我沒有接受,她暈倒了,我就只能送她去醫院。”</br> “她有嚴重的胃病,是長期節食造成的,情況有些棘手,醫生說要是再這樣繼續下去,有可能發展成胃癌。我要是離開,她就不愿意接受治療,我沒辦法,只能在那里陪她說話。”</br> 靳言怔怔的看著陸子墨,他這是在向她解釋?</br> 她又不是他什么人,他為什么要向她解釋?</br> 蔚藍有胃病她是知道的,她前段時間都在醫院碰到過她一次,陸子墨說的絕對是實話。</br> “理解,理解,初戀女友嗎?總是特殊的,沒人能夠取代,你舍不得也是正常的。”靳言口吻還是在泛酸。</br> “你還喜歡著蔚藍是不是?”靳言掩掉心酸,故意用一種很無所謂的語調問道。</br> 男人就是這點尿性,自虐,就喜歡傷害過自己的女人。</br> 陸子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定定的看著靳言。</br> 靳言擺擺手,“不想回答就算了,我就是隨便八卦一下,你愿意喜歡誰,愿意對誰念念不忘,愿意重投前女友的懷抱,這和我沒有一毛錢的關系,我也不是太平洋的警察,不想管那么多。”</br> “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后要是發生了什么,那都是你自找的,我已經提醒過你了。”</br> 陸子墨眉心擰得像是打起了個結,頓了許久,才道:“靳言,我總覺得你今天不對勁。”</br> 靳言心虛的別開頭,“我哪里不對勁了,我好的很,好的很,好的不得了。”</br> “你焦躁什么?”</br> “焦躁,我哪里焦躁了,我好的不得了。”</br> “你在掩飾。”陸子墨深深的看了靳言一眼,肯定的道。</br> “陸子墨,你別亂猜好不好?你一個大老爺們猜女孩子的心思,你造不造?”靳言歪著腦袋看著陸子墨,嬌憨中帶著幾分可愛,和剛才那副冷漠的態度完全不一樣。</br> 她似乎一下子就活起來了,又恢復成了往日的樣子。</br> 陸子墨還是看著靳言。</br> 靳言惱羞成怒了,她很不喜歡他現在這種眼神,感覺好像能看進她的心里去,她的那點小心思根本藏不住,“陸子墨,你煩不煩人,你會不會聽話,別再看我了,以后想吃飯就去找你的前女友,順便好好看著她,萬一她又不吃晚飯,發展成不治之癥,以后有你后悔的時候。”</br> “靳言,我怎么覺得你特別在意蔚藍。”</br> “呵呵,我在意她,你想太多了,陸子墨,那是你的前女友,你在乎就好了,我為什么要去在乎她,這不是笑話嗎?”</br> “她是長得美,可是本小姐不是蕾絲,我喜歡的是帥氣的男人,對美女一點興趣都沒有。”</br> “那就好,昨晚的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了,你回去上班吧</br> 陸子墨雖然覺得和靳言說話,心情莫名的愉悅,但是手頭上的工作實在太多了,尤其是因為這一出,公司很多人都牽扯進來,有得忙。</br> “好,陸總,不過你以后最好公私分明,要是沒什么重要的事,不要用這種方式把我請到你的辦公室,我心臟不好,不經嚇,也受不住公司的流言蜚語。”</br> 混蛋,原來叫她進來是這么一回事?她還以為工作上又出什么問題了。</br> “你這是不經嚇嗎?我看你張狂的很。”</br> “不敢,狂不起來,我哪敢在陸總你面前狂啊,你隨便一伸手,我就能被拍死了。”</br> 陸子墨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靳言,我看你膽子大的很,敢給你的上司擺臉色。”</br> 突然起來的動作,靳言嚇得微微顫了一下,看到他唇邊還來不及掩去的笑意,靳言一下子就跳了起來,“陸子墨,你神經病是不是,拍什么桌子。”</br> “膽子還真是小。”陸子墨唇邊的笑意變大。</br> “故意戲弄我好玩是不是?你一個大總裁一早上是不是閑著無聊?怎么這么惡趣味。”</br> “偶爾看場猴戲有利于我更好的開展工作。”</br> 靳言愣了一下,低吼道:“陸子墨,你才是猴子。”</br> “我可跳不起來,好像剛剛跳腳的人是你。”</br> 陸子墨笑了笑,開始低頭開始處理工作。</br> 靳言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氣呼呼的離開了。</br> “靳言,你和陸總談完了?”史東覺問道。</br> “史秘書,替我轉過他,嗯,就告訴他,陸子墨,你就是個超級大混蛋。”</br> 史東覺無奈的道:“這話我可不敢說,陸總會生吞了我。”</br> “放心,以后我罩著你。”靳言豪邁的拍了拍他的胳膊,揚長而去。</br> 史東覺失笑不已,他一直站在門外,里面的對話不說聽得清清楚楚,但是大部分還是聽到了。</br> 這兩個冤家,明明彼此心里是有對方的,偏生誰都不愿意開口,也不知道在犟什么。</br> 他倒是要看看他們兩個到底誰最先忍不住。</br> 真的很像是別扭的小兩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