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這么輕易認輸了,不管將來發生什么,她都賴上陸子墨了。</br> 靳言還在孕早期,嗜睡的很,待在陸子墨的身邊,一下子就睡著了。</br> 陸子墨脫下身上的西服,讓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摟著她,一只手繼續處理工作。</br> 蔚藍氣得差點跳起來。</br> 都這個時候了,你們竟然還要來我身邊秀恩愛,有沒有想過我是什么樣的感受。</br> 陸子墨察覺到蔚藍一直看著這邊,抬頭的時候,只看到蔚藍淡然的笑意。</br> “蔚藍,你困了就睡會吧,我會在這里守著。”</br> “我倒是無所謂,我白天就一直再睡,現在還睡不著,靳言今晚也要留在這里嗎?病房細菌多,她還是不適合留在這里。”</br> “沒事,還有另外一間房的。”</br> “那你呢?”</br> 陸子墨沒有回答,而是看著蔚藍。</br> 蔚藍臉色一白,她竟然問這么白癡的問題,他們之間是男女朋友,睡在一起真的是很正常的有件事情。</br> 還真的是秀恩愛秀到她的面前了。</br> “子墨,你和靳言回去吧,我這里有專門的護士在照顧。”</br> 讓他們雙雙留在這里守著她,比殺了她還難受。</br> 陸子墨皺了一下,“我答應過陪你兩天,那就會陪你兩天。”</br> “是啊,你在信守自己的承諾,所以說,兩天之后,你就會離開。”</br> “我現在的身份,不適合一直留在這里,我必須對我的女朋友有個交代。”</br> “那誰來對我交代,我為了你,失去做母親的資格,我這輩子都沒辦法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我的人生誰來負責。”蔚藍實在忍不住,猩紅著眼。</br> 吼完之后她就后悔了,立馬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讓你為我后半生買單的意思,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不是你讓我這么做的,我沒理由去埋怨任何人。”</br> “我剛才的話你就當我是失言,你別放在心上,也別影響了你跟靳言之間的感情。”</br> “我現在是半個廢人了,連孩子都不能有一個,我不會再和靳言爭奪你,我祝你們幸福,希望你兒孫滿堂,我放手了。”蔚藍選擇以退為進。</br> 她太清楚,她要是再對陸子墨有非分之想,只會讓陸子墨越來越厭惡。</br> 把感情壓在心中,至少不會讓陸子墨厭煩,反而會增加他內心的內疚感。</br> 她輕輕閉上眼,沒再說話。</br> 陸子墨也什么都沒說。</br> 靳言其實在蔚藍低吼的時候就醒來了,自然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蔚藍放手?</br> 靳言覺得自己仿若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要是肯放手,事情也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br> 如今她變成這樣了,再來說放手,不管說她小人之心也好。</br> 反正她說的話,她一個字也不會相信。</br> 陸子墨也察覺到靳言的睫毛顫了一下,壓低聲音道:“醒了?”</br> “嗯。”</br> “你去房間睡覺吧,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回公司上班。”</br> 靳言什么都沒說,而是去了另外一間房間。</br> 陸子墨替她蓋上了被子,就走了出去。</br> 靳言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閉上眼睛睡覺。</br> 大概是知道陸子墨就在自己的身邊,靳言一夜好眠。</br>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洗漱好出來,蔚藍已經醒來了。</br> 只是不見陸子墨的蹤影。</br> 蔚藍開口道:“子墨去買早餐了。”</br> “哦。”</br> 蔚藍看著靳言,突然說道:“靳言,你不配擁有陸子墨如此深的愛。”</br> “配不配,選擇權在陸子墨的身上,你我都沒法左右他的心。”</br>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么替他擋刀的不是你,你明明離他那么近,你明明也看到那人拿著刀沖過來了。”這是蔚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br> 靳言面色一變,沒有出聲。</br> “我倒是很想聽聽你的解釋。”</br> “蔚藍,這種事情我沒必要向你解釋。”</br> “是嗎?你以為我都清楚的問題,陸子墨會不清楚嗎?你難道不應該給他一個交代嗎?沒有一個人不在乎這種事情。”</br> “那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他要是問我,我自然會解釋清楚。但是你錯了,陸子墨會在乎,但是不會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在乎。”</br> 蔚藍含淚笑了,“靳言,我覺得,你愛陸子墨,絕對沒有我愛的深,你知道嗎?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像我這樣自私自利的女人,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拼命。”</br> “我都震驚了,你知道嗎?”</br> 靳言看著蔚藍,她對陸子墨的心意,其實上次酒店的事情之后,她就看明白了。</br> 蔚藍確實深愛著陸子墨。</br> 這次更是讓她震撼。</br> 只有真的深愛一個人,才能在危急關頭不顧一切。</br> 就因為她不是那種徹頭徹尾的壞人,靳言覺得自己才那么的難受,不能阻止陸子墨對她的關心,更不能真正的對她做什么。</br> 靳言話峰一轉,問道:“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后悔嗎?”</br>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后不后悔,假若沒有這次的事情,我和陸子墨之間就是一個死結,他不會再多看我一眼,但是現在,他雖然依舊不喜我,但是他總算是看到我了,我們之間哪怕不能做情人了,但是以后做個朋友應該是沒問題的。”</br> “你真的甘心和她做朋友。”</br> “甘不甘心,那是陸子墨的選擇,我也沒有選擇權不是嗎?”</br> 言外之意,陸子墨要是想和她在一起,她自然是要和他一起。</br> 反之,她也很無奈,不是嗎?</br> 靳言看不透蔚藍了,她的話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她都分不清哪句是真心,哪句是假意。</br> “以后你有需要,我們會盡全力幫助你。”</br> “靳言,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們任何人的同情,我這輩子已經掙了不少錢,只要我節約點,下半輩子我不需要靠任何一個人過活,我也只是失去了一個子宮,我還能工作,還能自己照顧自己,收起你的同情心。”蔚藍還是那個心高氣傲的人,和以前沒什么區別。</br> 可是就是這么個人,在面對愛情的時候,確實卑微的不像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