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蔚藍自然不會輕易的承認,她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東西。</br> 這副樣子,靳言已經確定了,那件事和她脫不了干系。</br> 她可真是好本事,竟然安排的這么周密,讓人都無法查到。</br> “蔚藍,你可真是卑鄙。”</br> 這個女人,竟然那么早就盯上了她。</br> 想想她都覺得背脊有幾分發涼。</br> 這個女人,要不是她,爸媽就不會辭職,就不會遭此橫禍。</br> 罪魁禍首原來是蔚藍。</br> “靳言,你是不是神經病,別往我身上潑臟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我堅信賤人自有天收,你蹦跶不了多久了。”</br> “我其實也挺好奇的,像我這種人究竟會落得個什么結局,不過像我這種半只腳已經跨進閻王殿了,我還會怕死嗎?”</br> 靳言想起了一句話: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br> 最難對付的一種人,就是不怕死的人。</br> 靳言轉身,蔚藍又道:“靳言,我最近時間多的很,正在看各種宮斗劇,你小心了。”</br> 靳言狠狠的砸上了門。</br> 她倒不是怕了,她只是厭煩了,厭煩有這么個像小強一樣的情敵。</br> 靳爸爸在一周后醒了過來,籠罩在靳家頭頂的隱瞞總算是消散。</br> 靳言趴在靳爸爸的床邊,哭的泣不成聲,“老爸,你總算醒來了,我和媽媽撐得很辛苦。你真的太壞了,這么嚇我們。”</br> “傻孩子,爸爸醒來了,以后可以保護你們了,不怕,萬事有爸爸在。”靳爸爸看女兒哭成這樣,也紅了眼眶,其實這些日子,女兒說的話,他都聽到了。</br> “嗯,爸爸,言言什么都不怕了。”</br> “老靳,我警告你,這是最后一次,你下次要是再這樣,我絕對不再伺候你,老娘玩不起了。”</br> “那換我伺候你。”</br> “少來,我可不想半身不遂躺在床上讓人照顧。這段時間,不只是我,小美也天天幫襯著,家務小能手,比你親女兒還親,我跟你說,我已經認了她當干女兒了,以后你就是他干爸了。”</br> “干媽,我哪里幫到什么了,你就別夸我了。”小美被說的都有些不好意思。</br> “那好啊,以后我就有倆女兒了,多好。”靳爸爸也喜歡小美這種可愛的女兒。</br> “干爸好。”小美立馬脆聲聲的再次喊道。</br> 靳言白了小美一眼,“別來哄我爸,我爸才不吃你這一套。”</br> “干爸也是爸,你別歧視我。”</br> “哈哈。”</br> 靳爸爸的視線往外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陸子墨,靳言趕緊解釋道:“爸,子墨他最近比較忙。”</br> 靳爸爸深深的看了一眼靳言,靳言總覺得老爸的目光太犀利,似乎什么都能看穿。</br> 就在她以為老爸會說什么的時候,老爸不著痕跡的道:“嗯,他忙就讓他忙吧,晚上讓他來家里吃飯。老關,你去買點菜,做點子墨喜歡吃的菜。”</br> 靳媽媽看了一眼靳爸爸,欲言又止,她很想說,女兒現在和未來女婿的關系不是很好。</br> 這兩天都沒來吃飯,只有晚上的時候才會過來睡覺,但是彼此話也不多。</br> 丈夫剛醒來,她也不想讓他心煩,最后什么都沒說。</br> 小美跟著靳媽媽出去買菜了,房間里只剩下靳爸爸和靳言。</br> “言言,家里有輪椅嗎?”</br> “有的,爸爸是想出去走走嗎?”</br> “嗯,躺久了,想見見外面的陽光了。”</br> “沒問題,等一下,我立馬就去找。”</br> 靳言找來了輪椅,又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坐上了輪椅,推著他下樓了。</br> “好久沒呼吸到這么新鮮的空氣了,我還以為會在黑暗中掙扎一輩子。”</br> “爸,這次的事情多虧了那個老中醫,真的太厲害了。”</br> “等我自己能下走路了,我得去拜訪一下人家,幫了我們家這么個大忙。”</br> “我和媽媽也正有此意。”</br> “言言,你和子墨是不是出什么問題了?”靳爸爸突然問道。</br> “爸,我和他能有什么問題,他只不過是太忙了,晚上會過來吃飯的。”</br> 靳爸爸笑了一下,“孩子的事情是不是還沒和他說?”</br> 靳言嚇壞了,“爸,你在說什么啊。”</br> “別給我打馬虎眼,爸爸只是醒不過來,但是不代表我聽不到,你說的話我每個字都聽到了,我還知道我馬上就會有小外孫了。”靳爸爸沒有生氣,相反,他臉上一直帶著笑。</br> “爸,不一定是外孫,說不定是外孫女。”</br> “是女孩兒就更好了,以后和你一樣聰明漂亮。”</br> “可我喜歡男孩子。”</br> “因為能像陸子墨一樣帥氣,還能更皮實,經得住陸老爺子的折騰。”</br> “爸,你連這些都聽到了。”靳言又羞又惱,她好像還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糟糕了,這下都被老爸聽到了。</br> 早知道就不說這么多了,真的是太難為情了。</br> “怎么還害羞了?給自家爸爸說說心里話,又沒什么,爸爸還能幫你出出主意。”</br> “爸,你是不是連蔚藍的事情也都知道了?”</br> “當然知道,陸子墨的前女友嗎?前段時間救了你和陸子墨,所以陸子墨才三天兩頭往醫院跑。”</br> 靳言嘆氣,蹲在靳爸爸的身邊,撅著小嘴,扒著輪椅的扶手。</br> 靳爸爸揉了揉她的腦袋,“傻孩子,沒什么事情是解決不了的,不用這么憂傷,跟著自己的心走,要暫時分開還是繼續艱難的走下去,都是路。”</br> “我就是覺得我們現在在一起,真的太累了,他累我也累,已經找不到當初在一起的感覺了。”</br> “這不,你心里其實已經有了決斷。”靳爸爸臉上始終帶著笑意。</br> 這讓靳言心頭發酸,幸好,有爸爸媽媽的感覺真的很好</br> 感覺什么都擊不跨她。</br> “爸爸,我覺得孩子。”</br> “你不想要孩子,還是覺得孩子沒有爸爸陪在身邊不好?”</br> 靳言堅定的看著靳爸爸,“爸,孩子我肯定是要的,我舍不得,有一次我差點就流產了,恰好碰到一個醫生,才挽救了回來。”</br> “上次我又摔了一跤,幸好安然無事,我覺得這孩子和我有緣,我無法放手。”</br> “那就生下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