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老緬鼻息只有一點點呼吸了,陳哥才讓兩個背著槍的內保停手。</br> 我把頭轉到一邊不去看躺在地上的老緬,實在于心不忍,完完全全已經被打壞了。</br> 絲毫沒有把他當做人來看,或者說當時一條生命來看待。</br> 這也怨不得誰,只能怪自己,萬般皆是命,自己選的路,就只能自己買單,這句話就是在他身上活脫脫的寫照。</br> 頓時之間自己的內心也思緒萬千。</br> 正當我還在思緒萬千的時候,陳哥開口喃喃說道:“東西被盜的人等下有序來我辦公室拿東西,你跟我一起過來。”</br> 陳哥指著我。</br> “我?”</br> 我一臉疑惑的看著陳哥。</br> “對,就是你,等下你幫我一起發。”</br> “好的,我知道了。”</br> 我跟著陳哥徑直走到了辦公室里,隨手把門關了起來。</br> 我呆呆的站在門口,陳哥看了我一眼說道:“站那里干嘛,隨意一點,坐。”</br> 我心想:媽的,剛剛才見識到你的手段,我哪敢造次,惹你不高興了,我自己人都沒了。</br> 聽到陳哥讓我坐下,我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雙手緊張的無處安放。</br> 陳哥可能看出了我的緊張,拿出煙,遞給了我一根,開玩笑的說道:“我是吃人的老虎么?有這么可怕?哈哈,放松點沒事,你又沒做錯什么事,不會怎樣的,按規律來就行,沒人會難為你的。”</br> 聽到陳哥這樣說,我才如釋重負。</br> 不過在那邊絕大多數的情況下的確也是這樣,是要你規規矩矩的,沒有觸碰到公司的紅線,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做事,一般不會難為你。(妙瓦底,木姐,那邊除外)</br> 當然體罰這個在緬北那邊哪里都有,很正常,可以說見怪不怪,無非就是深蹲,俯臥撐,跳樓梯,鴨子步這些。</br> 偶爾會電療,電兩下,不會那么一直電不松手。</br> 美其名曰:有壓力才有動力嘛,畢竟偷渡出來,背井離鄉,都是為了賺錢。</br> 我緩緩拿起手里的煙,放進嘴里,準備點上,在褲兜里摸來摸去,卻發現打火機不見了。</br> 陳哥見我在身上摸來摸去,便問道是不是什么東西不見了。</br>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是打火機不見了。</br> 陳哥聽到后直接拿打火機就要給我點上,我里面推辭著說自己點就行。</br> 陳哥呵呵一笑說道:“媽的,自己點等下點著點著就點到你褲兜里去了,我的打火機都是這么丟的,我來。”</br> 聽到陳哥這樣說我笑了笑,也沒再推辭,原本緊張的氣氛也有了一絲松懈。</br> 點完煙后,陳哥把被偷的錢都給了我,說讓我等下給他們發。</br> 他自己則發身份證。</br> 身份證這種東西肯定是不會讓我來的,其一我才來這里,不確定的我的底細,萬一我是內鬼,全都完蛋。</br> 其二,也是怕我看到這些東西了,別人有想法,會暗中搞我,畢竟我剛來,誰也不認識,也沒有人罩著我。</br> 陳哥把身份和銀行卡整理好后,讓我按照之前寫的名單一個個把登記的人叫進來。</br> 我按照登記的名單,一一把人叫了進來。</br> 分發工作一下就弄完了,所有的金額都對的上,我摸了一下額頭,內心暗自慶幸:還好沒出錯。</br> 我將丟失的東西都發放完畢,便對陳哥說道:“陳哥,東西都發完了,我先出去了。”</br> 隨后就站起身,準備離開。</br> “等一下。”</br> 我回過頭看了一眼陳哥說道:“陳哥,還有什么事么?”</br> 陳哥喃喃說道:“你們幾個身上還有錢沒,在這邊不要用微信支付寶付錢,也不要用你自己的給別人收錢,沒錢的話就到我辦公室里來拿,可以預支。”</br> “好的,陳哥,感謝了,我們手里沒錢的話我再來找您,還有什么要交代的么?沒有的話那我就先去出去了,不打擾您了。”</br> 陳哥呵呵一笑說道:“呵呵,你和我年輕時候有點像,好好干,虧待不了你的,有什么事處理不了的話告訴我,出去吧。”</br> “好的,我知道了。”</br> 說完我就走出了辦公室。</br> 在里面呆著還是不自在,深怕自己說錯一句話。</br> 走出辦公室后,我見子彈頭他們幾人還在那里等著我,我便快步走了上去。</br> 子彈頭見我出來了,看著我問道:“陳哥叫你干嘛,媽的,你們兩個在聊些什么,搞這么久?”</br> “沒聊什么,剛剛陳哥讓我發下被偷的東西,沒了。”</br> 我喃喃的回答道。</br> “就沒了?”子彈頭表示不相信。</br> “真的,走吧,先回宿舍吧。”</br> 說完我們幾人回到了宿舍。</br> 回到宿舍后,后續就說著之前被打的那個老緬。</br> 說他怎樣怎樣可憐,被打成那樣了,估計是活不了幾天了。</br> 我想估計也是那樣,用槍托那樣砸,內臟不壞怎么可能嘛。</br> 再加上當地醫療條件相當落后,可能我說落后你們可能沒什么感覺。</br> 我就這么給你說吧,那邊最大的醫院,連腿短都治不了,沒有那些設備。</br> 那邊最多的就是斷腿的,還有就是刀槍傷。</br> 斷腿的原因絕大部分都是跳樓導致的,其次就是跑路被打斷的。</br> 至于槍傷無非就是兩個公司搶人,或者打仗。</br> 正當我們聊的正歡的時候,老汪推開門進來了,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br> 我看到進來的是老汪后,便開口問道:“汪哥,有什么事么?”</br> 老汪嘿嘿一笑說道沒啥事,陳哥讓他給我們送了點東西。</br> 說話間老汪就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了我。</br> 我還在納悶陳哥為什么會給我們送東西,還沒等我開口問,老汪就走了。</br> 我打開塑料袋一看是五條峽谷柔情(黃鶴樓煙的一種,在老緬60一包)。</br> 眾人見我打開塑料袋后便紛紛開口問道是什么東西。</br> “煙。”</br> 我拿出袋子里的煙,一人給了一條。</br> “臥槽,陳哥這么給力的么,知道我們沒錢買煙抽了。”子彈頭說道。</br> 小前也符合到,他也感覺陳哥人不錯。</br> 只有我和一直都看不懂的那個兄弟沒有說話。</br> 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對你好,除非有所圖,我們也不知道他圖什么。</br> 但現在有什辦法呢,隨便他圖什么吧,反正我們在這里,生死也不隨他一句話。</br> 沒過一會兒,樓下警笛聲大作,我探頭望去,原來是老緬的治安隊。</br> 幾分鐘的功夫,治安隊就到了樓上,把那個偷東西的老緬抬上了車。</br> 后面我才知道是陳哥聯系的治安隊,把他8000塊錢賣給了治安隊。</br> 治安隊的手段比起這些內保有過之無不及。</br> 有錢當然好說,可以給你放了。</br> 沒錢,呵呵,那抱歉,閻王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