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鈴。”</br> 熟睡中的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鬧鐘聲所驚醒。</br> 閉著雙眼,手從被子里伸到枕頭邊上一陣亂摸。</br> 在摸到手機后,習慣性的把鬧鐘關掉,然后繼續睡。</br> 沒過幾分鐘鬧鐘又繼續響起,阿勇也被這鬧鐘所吵醒,嘴里罵罵咧咧。</br> 為了不再次被這個鬧鐘聲吵到,我睜開雙眼,想要直接取消掉鬧鐘。</br> 打開手機一看才10點過5分。</br> 眼看時間還早,我準備繼續睡去。</br> 雙眼剛閉上,腦海里突然閃過陳哥說的話。</br> 我立馬彈起身,狠狠地甩了自己兩巴掌后,急忙跑去衛生間洗漱。</br> 今天10點半要選人,我差點把這個事情搞忘記了。</br> 隨便洗漱了下后我趕忙穿上了衣服褲子,坐在床邊點上煙,等阿森來叫我。</br> 香煙進入肺里,刺激著大腦,才讓我的精神一點。</br> 可能是作息時間的原因,導致我現在也是一樣,晚上睡不著,白天醒不了。</br> 大概10點20多的時候,阿森推門走了進來,看著我衣服褲子都穿好了,就直接叫我走,去樓上辦公室。</br> 來到辦公室后,阿漆也已經到了,他從保險柜里拿出來兩沓錢,旁邊還有一些散的。</br> 我看了一眼,保守估計應該有20多萬。</br> 阿漆見我們倆進來后,讓我們坐著等一下就行,那邊的車已經在樓下了。</br> 聽到阿漆這樣說,我起身向窗外看去。</br> 公司大樓下停著兩輛銀色的豐田7座車,車的四周還有四個荷槍實彈的內保。</br> 這幾個內保應該是賣這些人的公司派來的。</br> 一方面防止車上要被賣的這群人逃跑,一方面也是為了防止我們不給他們拿錢。</br> 四個內保到位后,車上的人一個個排好隊下了車,每個人都戴著手銬。</br> 為首有個穿白衣服的人在那里指指點點,我想應該是在清點人數。</br> 等人數清點完畢后,那人拿出手機打一個電話給阿漆。</br> 阿漆接到電話后,讓他們稍等一下,然后就掛斷了電話。</br> 在掛斷電話后,阿漆拿出對講機對著我們公司樓下的內保說道,讓他們進來。</br> 緊接著那一行人有條不紊的跟著我們公司的內保人員走向了大樓。</br> 只有買人那家公司的四個內保仍在原地等待。</br> 趁他們還沒上來,我連忙問道:“漆哥,價格那些都談好了吧。”</br> 阿漆點了點頭說道:“價格那些都談好了,等下人來了你直接選人就好,沒看上的不要選,最好選看著老實一點的,還有就是看身上有沒有傷。”</br> 聽到阿漆這樣說,我頓感不解繼續問道:“漆哥,為什么還要看有沒有傷?這個有什么關系么?”</br> “這你就不懂了,有些人做不出業績,或者觸碰到公司的紅線了,就被打,有些人被打壞了。要么就是精神有問題,要么就是身上有內傷,這兩種都不要。前一種指不定會搞出什么事來,后者就是做不了事,還要花錢給他治病,最重要的是什么時候死了都不知道,到時侯懶得找人埋。”</br> 聽到阿漆這樣說,我才明白,原來是這樣。</br> 不過相信大家想想都能明白,為什么會被賣。</br> 被賣的這些大多數都是沒有業績的,在這個地方一切以業績為尊。</br> 你只要能給別人帶利益,在不觸碰到公司底線的前提下,一般都沒人動你,畢竟又有誰愿意和錢過意不去。</br> 當然你觸碰到了底線,那一般是沒得說的,不管你業績做的再好,毒打一頓肯定是逃不過的。</br> 在了解到阿漆給我說的這些后,我內心大概也有了一個底,就按照阿漆說的這樣選。</br> “阿最,你等下只要看身體上有沒有受傷就行,其他的交給我和阿森就行。”</br> “好的,漆哥,沒問題,等下麻煩你和森哥了。”</br> 我們說完這些,樓下那一行人在內保的帶領下已經到了辦公室門口。</br> 阿森我們三人也走了出去。</br> 雙方見面后也沒有那么多客套,直接進入主題。</br> 阿森讓要被賣的那一行人一排站好,然后散開間隔大概一個手臂的距離。</br> 我數了一下,有17個人。</br> 隊伍散開后,阿森讓那一行人開始做下蹲,每人50個,自己數出來。</br> 我想這么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篩選有沒有內傷。</br> 果然50個下蹲做完,有4個臉色慘白,臉上沒有絲毫血色,這種一看就是被打出內傷的人。</br> 阿森看了一眼,讓他們四個出列,先站另一邊去。</br> 那四個人顫顫巍巍的走到另外一邊,要賣他們的那個人惡狠狠的看了他們一眼。</br> 他們四人眼里滿是恐慌,雙腿不自覺的打顫,不是到是因為做了下蹲的原因還是害怕。</br> 這個我也不得而知了。</br> 那四人站到另外一邊后阿森又繼續說道:“等下我問什么你們答什么,聽清楚了沒?”</br> 剩下的那13個人回答道聽清楚了。</br> 接著阿森就分別問了他們是什么時候出開的,之前是在哪里,還有一些簡單的問題。</br> 就這樣又篩選掉了4個。</br> 然后阿森讓他們4個和之前叫出去的4個站在一起。</br> 現在在我們面前的只有9個了。</br> 阿森看了我一眼說道:“阿最,現在到你了,你自己看著來。”</br> 我走向前,看了一眼剩下的9個人,只見他們都低著頭,一臉驚慌,不敢正視。</br> “都把頭抬起來吧,讓我看看。”</br> 聽到我這樣說,這9人抬起了頭,我掃了一眼。</br> 看有兩個不太老實,本來不太想要,但是現在又只剩下他們9個了,也沒辦法。</br> “把衣服和褲子都脫了,我看看。”</br> 聽到我這樣說,那9人遲疑了一下,眼睛看著帶他們過來的為首的那個白衣男子。</br> 只見那白衣男子開口怒罵道:“看老子干嘛,聽不懂人話么,還是要我再教教你們?”</br> 那9人聞聲后,立馬脫掉了上衣和褲子,只剩下一條內褲。</br> 我看一看,脫掉衣服的這幾人身上都有傷。</br> 都是棍棒傷,打在身上留下紅印和淤青,傷口基本上都集中在大腿,手臂,還有后背。</br> 還有一些三角形的黑紅小點,那些不用想,都是電棍留下的。</br> 確定沒有內傷,沒有精神問題后,現在也就只能選他們9個了。</br> 看完后,我說道:“行,就他們9個吧,其他的不用。”</br> 聽到我這樣說,在我面前的這幾人如釋重負,臉上從開始的驚慌變得平靜。</br> 人數確定完畢后,阿森我們三人讓那個為首的和我們一起去拿錢,我們幾人轉身就要走向辦公室。</br> 那知這時候之前被叫出去那8個人中有個一瘦瘦的男子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哭著求著說道:“求求你,求求你,帶著我,選我,你不選我我真的會死,求求你救救我。”</br>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手足無措,一時間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br> 那知賣他們為首的那人一把直接抓住他的頭發,一腳狠狠朝他肋骨踹去,并大喊道:“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讓你死在這里。”</br> 然后就不停的在他身上踩,但他仍然沒有松開抱住我大腿的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