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手之勞。”皇北天不居功,說的風輕云淡。
佑熙挑挑眉,“你的傷還痛嗎?”
“嗯!”皇北天冷冷的回答了一個字,倚在通往內寢門框那里的少九卻皺眉了,主子什么時候怕疼了。
痛啊,佑熙皺眉,有點擔心,卻又看不到皇北天的傷。“哪你休息吧,睡著了就不痛了。”
以前她被繼父打的渾身是傷的時候,她就睡覺,睡著了就不痛了。
皇北天冷冷的道:“太痛,所以睡不著。”
少九不敢置信的聽著主子的話,這點痛,主子會受不住,還說痛的睡不著,這也太夸張了吧。
“真的很痛嗎?”佑熙有些擔心,可是又無法幫忙,想了一下道:“哪……哪我吹那首曲子給你聽好不好。”
佑熙不知怎么減輕皇北天的痛苦,突然想起,皇北天說喜歡聽那首歌,便脫口說了出來。
“好!”皇北天回答簡潔有力。
佑熙撓了撓頭,靈機一動打起了口哨,用她紅紅的小嘴,嘟起來,用口哨的方式吹著那首歌曲。
女孩子打口哨,少九第一次見,皇北天也是第一次見,深感覺佑熙的與眾不同。
這曲子也很動聽,而且很獨特。
怡軒樓,充斥著動人的曲調。
【義恒樓】王府的暫時移居的地方。
大夫為凌嘯陽背上那大片的傷口敷著藥。他端直的坐在椅子上,光裸著上身,露出精壯的肌肉,大夫敷好藥,用干凈的白布包扎好的時候,管家從外面走了進來。
“人呢!”凌嘯陽一臉冷酷的問。
“人……去了……去了……”
“怎么,話都說不利索,快講!”凌嘯陽不耐的怒吼了一聲,看來身體并無大礙,中氣十足。
管家嚇的跪在了地上,硬著頭皮,顫抖著聲音道:“人去了怡軒樓。”
“該死的!”凌嘯陽咬牙切齒的站了起來,大掌狠狠的拍在了那張名貴的八仙桌上。嘩啦一聲,桌子應聲而碎。
“給我把人找來!”
“是!”
曲子吹完了,佑熙的嘴巴有些累,伸手揉了揉小臉,卻也沒聽到皇北天的聲音,難道是睡著了?佑熙轉頭望了一眼少九,打算離去。
“為什么告訴假名字!”皇北天的聲音突然想起,阻止了佑熙的腳步。
“嗯?”
皇北天口氣冷漠卻帶著淡淡的不悅,好似對于佑熙說一個假名字的事很生氣。“冷夜卉才是你名字。”
“這事說起來很復雜,我確實較佑熙,只是他們一直認為我是冷夜卉,解釋也沒人信。”
“你說,我信。”皇北天口氣霸道,很希望弄清楚一些事,好似其中有什么誤會。
“你真的信嗎?”大家都不信她不是冷夜卉,他會信嗎?
皇北天冷冷的道:“不許質疑我的話。”
“哦……其實我……”
“卉夫人!”
就在佑熙想說些什么的時候,門外傳來了管家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佑熙的心開始怦怦的的亂跳,手心緊張的出汗,管家是凌嘯陽身邊的人,他來這里,不知又要傳達凌嘯陽什么旨意。
皇北天隔著屏風也能感覺到佑熙的緊張和害怕,他能在今天保護她不害怕,可是明天呢,后天呢?
保護得了一時,保護不了一世,他該怎么做才妥當,不能逞一時痛快,越是顯露出對游戲的關心,佑熙受到的傷害就越嚴重。
大火后,他也讓少九打聽了一下,昨天大概是他護著佑熙,引得凌嘯陽不悅所以對游戲那樣侮辱,當著那些妾的面……
所以很可能佑熙有了死的念頭,不想再受盡痛苦,才會有這場大火
知道這一切后,皇北天說不出的憤怒和痛心,恨不得殺死凌嘯陽,帶走佑熙,可是他不能,那樣佑熙將永遠都不可以抬頭做人,受盡世人的唾罵……
此刻皇北天是冷靜的,冷靜的想著如何不讓佑熙受苦。
見佑熙不應聲,管家只得走了進來,福身先給北王行禮。“奴才給北王請安。”
皇北天冷聲道:“免了!”
佑熙站在那里,小手緊緊攥著,眼中是不安的神色。“王爺找我有事嗎?”
管家含糊的道:“王爺只說讓您過去一趟!”
“王爺身子無礙吧!”皇北天一身銀衫挺拔俊美,霸氣冷然,從屏風后走出來。
佑熙上下打量著皇北天。只見他腳步穩健,臉色健康,不見一絲痛楚,受傷的人這樣的神清氣爽嗎?
“那個……皇北天,你不是受傷了嗎?”看樣子一切都好,她以為傷的很重,擔心的要命,現在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嗯。是受傷了!”皇北天的手腕晃了晃,上面包裹著的白色繃帶吸引了她的視線。
手腕受傷了,她手腕也受傷,也不會痛的無法入睡哦。
管家恭敬的道:“王爺一切安好,多謝北王掛懷。”
“正好,我找王爺有事相商,帶路!”皇北天黑眸一沉,望著門的方向。
管家看了一眼佑熙,又看了一眼冷霸的皇北天,有些為難。“這……”王爺要宣的人沒宣到,卻換成了王爺有點不想見的人。
“嗯?為何還站著。”皇北天不悅的怒喝了一聲。
管家一怔,不敢反駁,只得道:“是!北王請!”
皇北天和管家向外走去,佑熙這才松了口氣,心中感激皇北天為自己解圍。
“我先走了,再見!”佑熙沖少九微笑了一聲,擺了擺手離開。
少九皺眉,怎么看佑熙,都覺得很奇怪,沒有一點女人的矜持。
【義恒樓】
凌嘯陽不耐地坐在那里,劈爛的桌子丫環早已經打掃了干凈,重新先搬來一張別處的桌子。
凌嘯陽心中怒罵著管家腿腳不利,找個人還這么慢,不白之際,耳邊終于聽到一陣腳步聲。
很好,終于來了。站起身正要發怒的時候,卻見隨著管家進來的是皇北天。
臉更是一沉,怒罵管家道:“你老眼昏花么,我讓你找的人是誰,你都找不對么?”
“奴才該死。”管家被自己主子這樣一罵,心中一陣害怕,跪了下來。
皇北天平淡的道:“王爺何須動怒,是我有事要和王爺商談,何必遷怒一個奴才。”
“滾下去。”凌嘯陽怒喝一聲,甩袖坐在了椅子上。管家連滾帶爬的出了【義恒樓】。
凌嘯陽口氣不悅的道:“不知北王兄有何事與本王商量?”
皇北天盯著凌嘯陽的臉出聲問:“昨夜王爺的的卉夫人被困火中,王爺為何會沖入火中救人。”
“這與你何干,北王兄太逾越了吧?”凌嘯陽劍眉一皺,彰顯著內心的不悅,卻似乎被皇北天戳中了什么要害。
“王爺既然在乎,為何不善待她。”
“放肆,本王的事,何事輪到你插嘴。”凌嘯陽站起來,手拍在桌上,差一點又粉碎了新搬來的桌子。
“既然王爺不在乎,哪將人送與我好了。”其實那一夜凌嘯陽讓他選一位美妾說要送與他,如果可以他早就選擇了佑熙。只是,佑熙不是貨物,她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馬匹騾子,任由人送來送去,那樣會奪走她的尊嚴,而且凌嘯陽不過是試探試探他,又豈會真的放手。
“休想,你是誠心惹怒本王嗎?”凌嘯陽果斷的回絕,更說明一切。
皇北天沉聲道:“王爺是想逼死她嗎,看得出她不怕死,這一次不死,下一次呢?”
“你……!”凌嘯陽心一怔,說不出話來,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沖進了火海中,去救那個惡毒的女人,也不明白,為何皇北天的話會讓他如此震怒。
“言盡于此,告辭。”皇北天轉身離去,留下了怒氣難平的凌嘯陽,身子重重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