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尋當晚感動的連發三條微博,要不是秦麗沒收了她的手機,趙安尋連她昨晚吃了什么都要告訴粉絲了。
滿滿都是回憶,重新仔細端看,趙安尋依然很感動,她現在又想發微博了,但她轉念一想,在回來的車上,秦麗打電話忙碌的聲音,算了,回頭給她報備后再發吧!
畢竟,現在的趙安尋成熟了。
說是收拾,不如說是搗亂。本來東西分門別類裝在箱子里,趙安尋一個一個打開,邊往外拿邊看,看完隨手放在了地板上,不過是從箱子里換到了地上,中間經過一下她的眼。
三個小時后,趙安尋腰酸背痛,她起身想要拍張照片,發給顧遂城看她多賢惠,結果看到她身后像是箱子吐了一地,把本來的空地也占滿了。
趙安尋哀嚎一聲,怎么辦,顧遂城下班回來看到這景象,又要挨訓了。
有時候趙安尋是天生的樂觀者,前一秒還在擔心會被顧遂城批評,下一秒就躺在搖椅上,嘴里吃著雪糕,搖搖晃晃欣賞自己的小菜園,看著小鳥啄菜葉。
公園里散步的老大爺一樣,不知何時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十分舒服,睜開眼睛晚霞灑在落地窗上,外面的青瓜仿佛變成了金瓜,趙安尋伸了個懶腰,身上不知何時蓋了毛毯,怪不得睡了那么長時間,難道顧遂城回來了,趙安尋仰頭向后看,聲音有點啞的喊道:“哥?”
沒人答應,趙安尋又喊了聲,聽到廚房傳來響動,接著有腳步聲走過來,很輕的踩在地板上,趙安尋沒有再喊,她將毛毯蓋在下巴底下,轉頭看見阿姨走過來,手里拿著一杯水和一盤水果。
“趙小姐,我想著你也該醒了,吃點水果。”
趙安尋笑笑:“謝謝。”
她沒有再說話,阿姨轉身走的時候說了句:“顧先生還沒有回來。”
“我知道。”
趙安尋從阿姨走過來的腳步聲就聽出來不是顧遂城,腳步聲太輕了,顧遂城在家走路的聲音很重,趙安尋不用看就知道他在哪里,很有安全感,所以趙安尋從來不想讓他改。
客廳恢復了原狀,連箱子也被清理走了。趙安尋感慨阿姨太厲害了,用比她少一倍的時間,干完了好幾倍的活。
她還是只適合擦擦桌子掃掃地。
聽阿姨說東西都放在了什么地方,趙安尋才知道,顧遂城本來也沒想讓她收拾。昨天就應該搬來收拾好,但因為意外今天才搬來,所以正好碰上了趙安尋回家,阿姨來整理看見了滿地狼藉,差點報警,結果看見趙安尋在呼呼大睡,像是調皮完的小孩,累了就直接睡了。
趙安尋不好意思的給阿姨道歉,為了彌補自己的搗亂,她決定晚上和阿姨一起做飯,阿姨連聲拒絕,攔在廚房門口,趙安尋沒辦法,只能搬救兵給顧遂城打電話。
聽完顧遂城的話,阿姨勉強同意趙安尋進廚房,趙安尋關了電話,得意的說:“阿姨放心,我廚藝還是不錯的。”
“不是,”阿姨搖頭,“其實我一個人可以的。”
“多個人多只手,”趙安尋終于進了廚房,她四處張望,拿了個盆和剪刀,說道,“我看院里的菜還有,我去弄一些回來。”
說完沒等阿姨回復,就一溜煙的跑了。阿姨看著她的背影搖頭,趙小姐看著明艷不可方物,讓人不敢靠近,仿佛只有精美的器皿才配被她使用,但在她看來行為舉止卻像個孩子,摘個菜都能高興成這樣。
不像是人間煙火養出來的,卻格外的喜愛人間煙火。
趙安尋蹲在地上,白色的拖鞋和小腿褲子上沾了泥,她沒有注意,膝蓋幾乎跪在地上,伸手摘了一個西紅柿,她種的時候沒想到會結果,她胡亂的擦了下,咬了一口,汁水四濺,沒想到還挺甜,第一次就這么成功,趙安尋覺得自己的驕傲要控制不住了。
“哎呀,趙小姐怎么沒洗就吃了。”阿姨隔著玻璃,聲音斷斷續續的傳過來。
趙安尋擺了擺手,大聲說:“沒事,純天然無公害。”
“那也有泥的,不干凈,顧先生知道會生氣的。”阿姨放下手里的東西開門出來,“我給你去洗洗。”
“不用,”趙安尋又咬了一口,新摘了一個遞給阿姨,“你嘗嘗,不澀。”
阿姨看了眼趙安尋站在泥地里開心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接過來,趙安尋下巴抬起,目光灼灼的看過來。阿姨拿手心蹭了兩下,張嘴吃了一口。
趙安尋滿意一笑,問阿姨:“是不是不錯。”
吃完一個,趙安尋還想再吃,阿姨搶過她手里的盆子,說:“不能再吃了,炒熟了再吃,我去做飯。”
趙安尋意猶未盡,但剩下的都太小,盆子又被阿姨拿走了。她不想離開,直接坐在臺階上,剪刀扔在一邊,抬頭欣賞落日。
晚霞似風,只是這風吹的極其緩慢,趙安尋看了半天,這風只是顏色轉濃,位置卻沒有移動。風不就我,我就風,趙安尋換了個位置,倚在院子前面的欄桿上繼續欣賞落日。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夜色漸濃,天邊還剩一條看不到邊的璀璨彩帶,趙安尋換到了半開的欄桿門口,背靠在上面,手里揪著綠色葉子,臉上映著五彩粉霞,身上的泥仿佛變成了顏料,五彩繽紛的墜在她身上,好像一只沾染了煙火的精靈,在翹首以盼帶她回城堡的馬車。
顧遂城回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緩步過來,惟恐驚醒趙安尋。晚霞落于西邊,趙安尋得到了一個吻。顧遂城隔著門欄,吻在唇上,手指碾碎了綠葉,飄落草叢,如這夜色看不到何處。顧遂城的手占據了綠葉原來的位置,享受綠葉的待遇,被輕柔的揪在手心,沿著脈絡起起伏伏,血液加快流淌,叫囂著什么。
最后,還是顧遂城尋回理智,他松開扣在趙安尋腦后的手,邊繞過欄桿進來,邊用拇指在她嘴上很快的擦過,趙安尋的嘴唇本來就熱,這下就更是燙熱。
“顧先生回來了。”阿姨站在門口說。
顧遂城:“嗯。”
顧遂城手心一空,趙安尋抽回自己的手,低頭上樓,仔細看腳步有些慌張,阿姨詢問的看向顧遂城,他抬頭看著趙安尋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才笑道:“沒事。”
看到顧遂城笑了,阿姨也就不擔心了,她來這里不長,但她知道,顧先生不愛笑,總是很忙,但趙安尋要是在家,顧先生就愛笑,也不怎么忙了。
趙安尋換掉臟衣服,洗了個澡,聽著浴室的水聲,趙安尋覺得自己又小孩子氣了,一點也不大方,顧遂城親她怎么了,顧遂城不親她親誰。
啪的一聲,趙安尋把水關掉,自言自語:“顧遂城你敢。”
也不知是對顧遂城說,還是對臆想中的顧遂城說的。
換上衣服,趙安尋的腦回路又連接到剛才一條線上,阿姨知道怎么了,阿姨早就知道了,阿姨怎么不能知道。
打開臥室門,趙安尋還在低頭想著,腳在地上重重踩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下一秒,鼻尖就碰到了某種堅硬的物體,趙安尋抬頭望進顧遂城眼底,怔住,眼波流轉,她有種顧遂城眼睛里有彩霞的錯覺,兩相對望,顧遂城伸手在她頭上摸了一下,趙安尋知道顧遂城眼里的彩霞是什么了,原來是她。
“想什么呢!”顧遂城蹙眉,“頭發都不吹。”
啊?
趙安尋出來時就覺得少點什么,原來是沒吹頭發呀!
趙安尋坐在椅子上,顧遂城站在她面前,手里拿著吹風機給她吹頭發,趙安尋微瞇著眼睛,手里拉著顧遂城的領帶,聲音被吹風機吹散了一半:“你累不累呀!怎么還戴著領帶。”
她總覺得男人穿西服和女人穿晚禮服一樣,都是限制你大幅度動作,看起來端莊精致,實際放松時,卻很不舒服。
顧遂城微微彎腰,領帶垂到趙安尋面前,她伸手摸索著碰到領口,纖細的十指翻轉,將領帶從襯衫領子下抽出來,拿在手里把玩了下,扔在地上太臟了,趙安尋瞳孔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桌角,床又離得太遠了,一時不知把領帶放到哪里。
顧遂城摁了下她的后腦勺,趙安尋順著方向低下頭,視線下降,觸目是顧遂城的兩條長腿,黑色西裝褲因為動作起了褶皺,趙安尋看著看著笑了起來,顧遂城的位置看不到趙安尋眼底閃爍的光芒,不然他會直接離開。
趙安尋抻了抻手里的領帶,細的一邊垂在地上,被趙安尋一晃,繞了過來,她伸手夠了過來,和粗的一邊打了個蝴蝶結。
顧遂城之覺得腿上不舒服,隨口問了聲:“什么東西?”
“啊!”趙安尋假裝沒有聽見,伸手攀著顧遂城襯衫,“哥,我幫你解開。”
解開領口前兩顆扣子,趙安尋的手頓了下,才繼續往下解,顧遂城改了小風往下順著吹頭發,也不阻止趙安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