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遂城的眼睛下意識的瞇了一下,趙安尋敏感的看到了顧遂城那一秒的不適應,也許顧遂城一直在戴眼鏡,只是怕她看出來,視頻的時候才摘掉了,這次過來,沒有辦法不戴才選擇戴眼鏡。
“你來重慶有工作嗎?”
顧遂城沒想趙安尋為什么突然轉換話題,他如實的說:“有個地方要考察一下,公司沒那么忙,我就過來了,已經談完了,晚上等南劍的報告就可以了。”
心里的想法得到了驗證,趙安尋應該高興的,可她心里止不住的難受,顧遂城高中的時候老師推薦他當兵,他可是通過體檢的,要不是時間太長,他放心不下自己,現在的顧遂城應該還在當兵,也許后來應舯暮就不敢找顧遂城了。
更不會像現在一樣,要帶上顧遂城最不喜歡的眼睛,他可是那個為了不讓趙安尋近視,逼她吃胡蘿卜的那個人啊!
不是說戴眼鏡就不好了,只是這是顧遂城一直想要避免的,而且,她不相信顧遂城戴眼鏡是簡單的近視,從他描述的應舯暮就知道,應家不是一個好地方。
“怎么了......”
“為什么戴眼鏡?”趙安尋急切的打斷了顧遂城的話。
顧遂城無所謂的回答:“這不是潮流嗎?現在的年輕人都戴眼鏡,我也嘗試一下,怎么,不喜歡?那我以后不戴了。”
“顧遂城,”趙安尋的表情看起來很嚴肅,她拉著顧遂城的領口向下扯,嘴唇幾乎擦過顧遂城的下巴,“不要騙我。”
趙安尋最接受不了得就是欺騙,哪怕一個小小的事情,初中的時候她同桌給她開玩笑外面有人找,從那以后,趙安尋一年沒和她說話。
顧遂城嘆了口氣,小孩還是長大了,明顯不好騙了,他真的沒想瞞著趙安尋,只是沒想到她發現的這么早,他低頭親了趙安尋額頭一下,才開口說:“本來,去年就可以回來的,中間發生了一些事情,就耽誤了。為了早點回來,年末,我去了一趟法國,處理一些事情,沒想到中間出了點意外,不小心傷到了眼睛,別擔心,”顧遂城輕拍趙安尋有些顫抖的后背。
“醫生看過說,沒有什么大礙,多加休息,慢慢恢復就可以了。是我不放心工作,過早的用眼看電腦,產生了點后遺癥,平時生活沒有任何問題的。”
顧遂城說的不清楚,像是故意隱瞞什么,趙安尋急切的追問:“什么后遺癥,你說清楚點。”
“就是近視,其實現在不戴眼鏡也可以的,只是工作時間長了,戴眼鏡會舒服點,慢慢的就習慣了,沒有騙你。”
趙安尋還是有些猶疑,只是暫時還想不起來,她剛剛提起了整個心神,現在忽然放下,身體難免有些發軟,顧遂城就背著她慢慢的向前走,輕聲的和她說話,把那個輕快的趙安尋的找回來。
其實,顧遂城沒有告訴趙安尋他眼睛受傷的原因,從法國離開的路上,他受到了應舯暮老部下的伏擊,眼睛是被子彈灼傷的,還好石鼓來的及時,他被壓在下面,只是輕傷。
這些他不想讓趙安尋知道,本來也沒什么影響,她知道了,只是會更擔心,現在,趙安尋不能再擔心別的了,她的小腦袋瓜里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趙安尋的手指時不時的碰一下顧遂城的眼睛,像是要確認什么,顧遂城由著她摸,還把眼鏡摘下來,證明自己可以不戴眼鏡,又被趙安尋推著戴上去了,趙安尋解釋說:“既然戴眼鏡舒服的話就帶著,反正你怎么都好看,我要的是你,又不是眼鏡。”
顧遂城不得不承認趙安尋還是變了的,變得更加撩人了,一句話就讓他的心湖泛起漣漪,他認命的回頭碰了下趙安尋的臉頰:“你啊!”
再往前走,就是酒店那個路口了,她來重慶拍戲的消息有很多粉絲知道,酒店門口有很多粉絲,會被別人看到,還是開車過去安全。顧遂城打電話讓人把車開過來,趙安尋看著路旁的一家冰淇淋店發呆,顧遂城掛斷電話,看到的就是趙安尋那副模樣。
“想吃?”顧遂城走過來問道。
趙安尋搖了搖頭,她現在不想吃冰淇淋,只是看到冰淇淋店想到了一些事情。不過,已經沒事了,以后都不會了,這是顧遂城告訴她的。趙安尋十分相信。
冰淇淋店閃爍的亮光在顧遂城的眼鏡上劃過,那一瞬間,顧遂城的眼睛里閃動著什么,他伸手在趙安尋發尖上輕輕握了一下,隨后撒手,走進了冰淇里店。
“哥?顧遂城,”趙安尋喊了兩聲,正要跟著進去,看到幾個學生從里面出來,她連忙轉身快走進步,等人走了,顧遂城已經站在柜臺前了。
趙安尋抬腳踢了兩下腳下的地板,小聲嘀咕:“還是那么霸道,不是,更霸道了,顧霸道,顧傻子,好傻。”
她看著店里認真選味道的顧遂城,心里脹的滿滿的都是甜蜜,她這輩子求得不多,就是現在這樣就好,一個顧遂城罷了。
趙安尋抬頭看著天空:“老天爺,你把顧遂城還回來了,可不能要走了,要走的話......”
聽到門鈴響了一下,趙安尋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有點雀躍的站在原地等著顧遂城過來。
剩下的話慢慢的沉了下去,那就是——要走的話,會要了她的命!
顧遂城不知道怎么回事,拿著冰淇淋兩步并作一步的走了過來,趙安尋看著顧遂城手里的冰淇淋,小聲的說:“走這么快干什么,只有一個嗎?”
“你就買了一個,”顧遂城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顫抖。
趙安尋一下沒聽懂顧遂城的話,視線從冰淇淋上挪開,疑問的看向顧遂城,什么叫我就買了一個,我什么時候買了,我都沒進店。
看到顧遂城的眼睛,趙安尋想起來了,她買過冰淇淋,而且只有一個,還想著要私吞。
九年前,顧遂城被綁著離開的那個夜晚,趙安尋拿著一個快要融化的冰淇淋跑回家,那是顧遂城該給她的獎勵。
“如果,這個冰淇凌讓你等了太久,我想走快點來到你的面前,你以后再也不用回想了,它就是你的。我想說,趙安尋,你很優秀,考得非常好,這個冰淇淋是你一個人的了。”顧遂城沒有忘記下樓看到趙安尋拿著冰淇淋驚嚇的樣子。
趙安尋又想哭了,這些年哭的都沒有這一天哭的多,她伸手接過冰淇淋,小心的咬了一口,瞇著眼睛微笑道:“好甜,原來這么甜呀!可惜了,”可惜那個融化在雪地和泥濘中的冰淇淋了。
“不可惜,”顧遂城走過去也咬了一口,“這不是回來了嗎。”
對呀,都回來了,顧遂城,還有冰淇淋。
以后,還會有更多的。
兩輛車停在了旁邊,駕駛位下來一個人,趙安尋認識這個人,他叫南劍,很不尋常的一個名字。
顧遂城不打算開車,他看了南劍一眼,和趙安尋坐在了后面,上車的時候,趙安尋看到了后面車上下來兩個人,遠遠的站著,還沒看清長相,就被顧遂城推進了車里。
“后面有人跟著,”趙安尋推著顧遂城回頭向后看。
顧遂城護著冰淇淋,解釋說:“我們的人,要不然南劍怎么過來的。”
趙安旭想了想也是,南劍總不能是跑著過來的。
“要化了,不吃,我吃了。”顧遂城出口威脅。
趙安尋瞪了他一眼:“你敢,”說完,就咬了一口,被冰的直打顫。
顧遂城幫忙摘下趙安尋的帽子,輕笑:“沒人給你搶,都是你的。”
前排的南劍聽著顧遂城幾乎同樣的話,上一次說這話,還是和應家一個偷傳消息的家仆,顧遂城讓那個人把來回傳遞的消息都吞掉就放過他,就在城堡一樓大廳,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明明隔了不長的時間,顧遂城卻沒有了那時的戾氣,變得生動了很多,還像個小學生一樣,搶人冰淇淋,南劍還以為顧遂城都不認識這玩意。
“不要在門口停,走地下車庫。”顧遂城出口說。
南劍繞過酒店前門,輕松的就把車停在了車庫。
趙安尋手上有點臟,她支著手下車,正好看到對面也下車的兩個人,泰山和石鼓看到趙安尋的目光看過來,走動的動作瞬間斯文了很多,只是有些僵硬,像是還不習慣。
趙安尋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她點頭打了個招呼,就跟在顧遂城后面等電梯,酒店的安全性很高,《回春天》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幾乎都住在這個酒店,趙安尋住的這一層都是些工作人員,可能導演也怕狗仔亂拍,出些沒必要的傳聞吧!
進了電梯,顧遂城回頭問趙安尋:“你想跟著我處理工作,還是先回房間休息。”
“你今天晚上住這里?”
顧遂城點頭稱是。
“那我能先洗手嗎?”趙安尋抬起自己黏黏的一雙手。
“可以,”顧遂城的聲音輕柔,引得后面的三個人偷偷的看過來。
趙安尋靠在顧遂城身上:“那我要跟著你工作,我讓小夢把劇本拿過來。”
顧遂城接著說:“我給她說吧!你不知道房間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