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一鳴高興了，“你個汪汪狗，吵啥呢。”
    任言：“……”該死的，階級打擊！
    “哥哥，”蔣一鳴喊周牧野，“明天記得帶上小阮來啊。”
    周牧野站在燈影下。
    懶懶的掀了掀眼皮，“聽我家姑娘的。”
    蔣一鳴：“”
    “小阮～”蔣一鳴拖著強調，說：“你管管哥哥～～～”
    阮書意：“”
    小姑娘忍不住開口，“周哥，你別老氣蔣同學。”
    周牧野立馬乖覺了起來，“好的，領導。”
    小姑娘讓人逗笑了。
    抬起手。
    要去捏他的臉。
    周牧野長的高。
    小姑娘捏他的臉，要踮起腳尖。
    周牧野發現了小姑娘意圖，彎了彎腰，湊過來，“給你捏。”
    他指著自己的臉頰，完全不要臉，“不止是臉，你想捏哪兒都行。”
    “”
    小姑娘手頓住。
    臉頰滾燙。
    瞪了他一眼，還是伸手揪住了他的臉頰，軟肉掐在手上，觸感像是觸電。
    小姑娘說：“別亂說話。”
    周牧野低垂著眼看她，眉眼間都是寵溺，他笑了笑，溫柔道：“好的，遵命。”
    “”
    站在一旁的其余人。
    簡直恨不得自戳雙眼。
    “這是我能看的嗎？”任言彎了彎腰，“雨初，捏臉嗎？”
    池雨初一言難盡，“自從有了周哥這個模版，我覺得我更難找到真愛了。”
    “太秀了。”池雨初嘆息道：“又帥又疼人的，條件還挺不錯的，真找不到了。”
    溫爾雅恨鐵不成鋼，“學學人周哥，每次我捏你，你怎么說的？”
    蔣一鳴很認真想了想。
    興奮跳起來，道：“你來捏啊來啊，你個小矮子。”
    溫爾雅：“”
    想考慮換對象。
    確實應該換個對象了。
    十月底。
    秋風拂過。
    墓園看起來格外莊重又肅靜。
    周牧野牽著小姑娘的手，停在一座墓碑上，墓碑上的男人眉眼間都是溫和的神色，臉上帶著柔軟的笑容。
    看起來是個極好脾氣的男人。
    小姑娘手里捧著花兒，和墓碑上的男人初見，心里百感交集。
    眼前的男人。
    慈眉善目。
    看起來是個極好的人。
    他是周哥的父親，是周哥最愛最敬重的長輩。
    小姑娘像個乖孩子，乖乖站在一旁，安靜并且沉默著。
    隨后。
    周牧野彎了腰來，蹲在了墓碑前，把手里帶過來的，祭拜的東西放在墓碑上。
    歪了歪頭。
    溫柔的笑著。
    “爸，看我帶了誰來。”
    周牧野牽著小姑娘，一起蹲了下來，而后，神色柔和的介紹著：“這是你兒媳婦，我家姑娘。”
    想了想。
    他又補充道：“小姑娘姓阮，叫書意，阮書意，是不是很好聽？”
    “我也覺得很好聽。”
    周牧野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像個孩子一般。
    和父親說著近來發生的所有事兒，像是希望父親聽到他的話，能夠像其他孩子的父親一樣，給他一個回應。
    哪怕。
    一個簡單的表情也是好的。
    墓碑上的男人。
    笑的溫和。
    細細看來。
    周牧野長的其實更像父親。
    男人依舊笑著。
    周牧野說：“爸，很抱歉了，以后我不能說出那么幼稚的話，說我全世界最愛爸爸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兒時的事情。
    周牧野的喉間一更。
    嗓音帶著干澀的澀意，讓心口愈發堵的喘不過氣來。
    他說：“因為，除了你，我也很愛我的姑娘，未來的日子，是她陪著我，我可能要偏心了，你會不會生氣？”
    “應該是不會的。”周牧野想起父親永遠的溫潤的細膩，扯出一抹笑，“也沒別的事兒了，兒子的人生大事，都交代清楚了，好像就沒什么其他事兒了。”
    周牧野只字未提，有關姜淑儀，仿佛，那個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小姑娘很乖。
    用力的握著周牧野的那只手，不斷地給他溫暖，像是要通過這種方式，把自己的體溫全部傳入到他身體里。
    周牧野的手，在發抖，那么努力的克制著，仍然止不住的在發著顫。
    小姑娘心里酸的厲害。
    心頭像是讓人塞滿了，浸濕的棉花，那種悶悶的感覺幾乎讓人感到窒息。
    “叔叔你好。”小姑娘突然喊道：“我是阮書意。”
    小姑娘彎唇笑著。
    笑容又甜又美好。
    她說：“我是周哥女朋友，不止是女朋友，我是他的親人，是愛人，是一生的伴侶。”
    “第一次面見您，說這種話或許很唐突。”小姑娘聲音溫軟，“可我真的很感謝您，要不是您的栽培和陪伴，我一定不會覺得，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好的人。”
    “我喜歡周哥。”小姑娘鼻頭發酸，聲音很軟，“您放心，我會代替您，陪著他，愛護他，一直好好和他在一起，我向您保證，我會用一生，來好好陪伴他，對他好的。”
    周牧野微怔。
    看向小姑娘滿臉認真。
    小模樣。
    要多嚴肅就多嚴肅。
    飄在心上的，那丁點兒陰霾，徹底消散，變成了一望無際的萬里晴空。
    周牧野忽地笑出聲，“爸，這姑娘要娶你兒子，你同不同意吧。”
    阮書意：“”
    周牧野：“你同不同意都沒事兒，反正，她娶，我可嫁了。”
    像是覺得這事兒很有趣。
    周牧野又補充道：“她嫁，我娶，她娶，我就嫁，行不行。”
    墓碑上的男人。
    依舊笑的溫和。
    “行啊。”周牧野彎了彎唇，“成交了。”
    小姑娘讓他的胡言亂語說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方才聚集在心口的濕棉花。
    就讓眼前的人。
    輕輕伸手一摘。
    摘了個干凈。
    她不滿的瞅著他，看著他那張痞氣的笑臉，又像是讓周牧野感染了，一起笑了出來。
    “你能不能。”阮書意一言難盡，“在叔叔面前正經點兒。”
    話音剛落。
    周牧野摟著她的肩，低垂著眼看她，“放心吧，我爸特別開明。”
    “就是。”他湊近小姑娘，低聲問：“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明年和周哥扯個證？”
    小姑娘臉頰紅透。
    緊咬著唇。
    在這么莊重嚴肅的地方。
    這人。
    怎么！還能！說出！這種話！來！的！
    “別亂說了。”小姑娘聲音軟軟的，“叔叔看著呢。”
    周牧野挑了挑眉，指著墓碑上溫和的男人，笑道：“我爸在替我高興呢。”
    說著。
    周牧野看了眼墓碑上的男人。
    頓了一下。
    而后。
    帶著幾分笑意，道：“爸，我先走了，晚上還有約，明兒我就和小媳婦兒去京都了，下回回來見。”
    “走吧。”周牧野攬著她的肩膀，“不早了。”
    小姑娘點點頭，滿臉乖，“等等我。”
    周牧野一愣。
    小姑娘貓著身子從他懷里鉆出去。
    站在了墓碑前。
    抿了抿唇，似是思考了很久，才鼓起了勇氣，乖甜乖甜，道：“叔叔，我向您保證，從今以后，來看您的，不會是周哥一個人，以后，我都會陪著周哥來看您，讓您不那么孤單了。”
    讓周哥。
    不那么孤單。
    不那么孤單的。
    一個人。
    坐在這里。
    和您說著話。
    而后。
    一個人。
    強硬的，漠然的，刻意的去消化掉自己的壞情緒。
    那些難熬的日子。
    終于。
    翻篇了。
    過去了。
    再也不見了。
    從墓園里出來。
    兩個人打了輛車去商場，小姑娘走了好幾家首飾店，替溫爾雅挑生日禮物。
    看著看著。
    小姑娘目光落在珠寶專柜里，亮白的燈光下，珠寶首飾發著盈盈的光，小姑娘只看見了冷白光芒之中，安安靜靜躺在那里的一對對戒。
    銀白色的素戒。
    躺在展示柜里的角落里。
    有種。
    低調中帶著桀驁不馴的感覺。
    小姑娘從冷白的光暈中，悄悄地去看坐在沙發上的少年，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她指著展示柜里的對戒，柔聲問：“小姐姐，這個多少錢？”
    導購走過來。
    和她介紹了一下款式。
    談及價格。
    小姑娘在心里琢磨著，這幾年參加的各項比賽，存了不少錢，似乎，也沒有那么窮了。
    嗯。
    真沒那么窮了！
    給男朋友消費。
    小阮！可！以！
    只是。
    想到周哥戴上，她心情就會莫名好起來，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小姑娘腦子里不自覺想了想少年那又細又修長的手，想起少年柔軟的手，就連骨節都是十分好看又奪目的。
    “行。”小姑娘聲音溫溫軟軟的，“小姐姐，你偷偷幫我包起來行不行呀？”
    小姑娘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少年。
    臉頰紅紅。
    導購員一眼就懂小姑娘的心思，笑著點點頭，“好的，我給你包起來。”
    小姑娘拿出手機來，“我加您微信，先轉賬給您。”
    她和周牧野出門。
    周牧野從不讓她花錢。
    可。
    她也想為周哥花花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