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璇不太對勁兒,別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但莫笑蓓不可能不知道。
她原本還好好的,就是在餐廳碰見周瑾宴之后就不對勁兒了。
廖璇之前一直都不承認(rèn)自己喜歡周瑾宴,這問題莫笑蓓問過好幾次了,她都不認(rèn)。
但是現(xiàn)在——
莫笑蓓看著廖璇這個狀態(tài),這不是喜歡是什么?
剛才在餐廳,周瑾宴身邊跟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這倒是也不稀奇。
像周瑾宴這種年齡的男人,再加上他之前那些經(jīng)歷,注定了他在感情方面不會太忠誠。
莫笑蓓本來不擔(dān)心廖璇陷進去的。
畢竟,跟周瑾宴結(jié)束之后,她的生活看起來并沒有很大的變化。
想到這里,莫笑蓓輕嘆了一口氣。
女人這一輩子,真是逃不過感情這一劫。
吃飯的時候廖璇沒喝太多酒,來到KTV之后倒是喝了不少,最后喝得暈暈乎乎的。
莫笑蓓正思考著要不要找個代駕來送廖璇回去的時候,廖璇的手機響了。
莫笑蓓拿起手機來一看,竟然是余振南來的電話。
莫笑蓓看了一下廖璇這個情況,心想著,要是余振南能來接她,也算安全。
于是,莫笑蓓接起了電話。
莫笑蓓接起電話后,對著電話叫了一聲“老師”。
那邊,余振南顯然是沒想到接電話的人會是莫笑蓓。
聽到他的聲音之后,余振南有片刻的沉默,之后便問:“璇璇呢?”
“廖璇今天晚上有些喝高了,老師你要不要來接她回去?”莫笑蓓詢問余振南。
雖然莫笑蓓對余振南心有不滿,但是和他說話的時候還是很客氣的。
畢竟是老師,不可能像同齡人一樣。
余振南聽到莫笑蓓這么說,馬上詢問:“璇璇喝多了?”
“嗯,我們現(xiàn)在在皇庭。”莫笑蓓報上了地址。
余振南:“好的,我馬上去接她。”
余振南聽起來很擔(dān)心廖璇,掛上電話之后,莫笑蓓都有些茫然了。
既然他對廖璇這么關(guān)心,為什么還要出軌呢?
莫笑蓓想著,覺得有些頭疼。
男女之間這些事兒,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莫笑蓓至今一直沒結(jié)婚,也是因為這個。
她身邊結(jié)婚的人基本上都過得不怎么樣,她本身對婚姻又沒有什么渴望,索性就一直單著了。
余振南來得很快,不出二十分鐘就打車過來了。
余振南過來之后,幾個學(xué)生分別上來和他打了招呼。
余振南待學(xué)生也隨和,一一和他們打過招呼之后,就扶著廖璇上了車。
余振南將廖璇放到了副駕駛座上,替她系好了安全帶。
………
廖璇酒品算好的,雖然喝了不少,但是并沒有撒酒瘋,一路上也是安安靜靜的。
很快,余振南就將車停在了地庫的車位。
停好車之后,余振南下車,繞過車身來到副駕駛門前,將廖璇扶了下來。
下車的之后,廖璇抬起手來摟住了余振南的胳膊,她到底是喝了酒,眼神有些迷離,頭發(fā)也有些亂。
余振南看到她這樣子,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然后抬起手來替她整理了一下頭發(fā)。
“好了,我們上樓,你今天晚上得早些休息。”
說完,余振南扶著廖璇上了樓。
到家之后,余振南直接把廖璇扶到了房間里。
“能自己洗澡嗎?”余振南問廖璇。
廖璇點了點頭,朝著他微笑了一下:“可以,沒關(guān)系。”
余振南說:“好,那洗完澡就早點兒休息。”
說完這句話,余振南就出去了。
廖璇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然后起身走到了衣柜前,拿了換洗的衣服之后,她就去洗澡了。
站在花灑下,熱水沖刷著身體,她一閉上眼睛,就想起了周瑾宴和那個年輕小姑娘在一起的畫面。
她在想,他是不是也會用同樣的方式和那個年輕小姑娘調(diào)情,
他在面對那個年輕小姑娘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那么熱情上癮。
她閉上眼睛想象著他們兩個人纏綿的畫面,耳邊是淅淅瀝瀝的水聲。
廖璇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
不知道是因為酒喝多了,還是情緒間接導(dǎo)致的。
總之,她難受得要死。
**
一個澡洗了將近半個小時。
從浴室出來之后,廖璇連頭發(fā)都沒來得及吹,直接躺倒在了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晚上,她夢到了周瑾宴。
夢里,他和那個年輕的小姑娘在酒店里頭開房,卻被她給碰上了。
她站在房間門口看著他們兩個人上床,看著周瑾宴用和她用過姿勢對待別人——
廖璇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做這樣的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胸口還是悶悶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昨天晚上那場偶遇,竟然會對她造成這么大的影響。
廖璇醒來的時候六點鐘,天剛蒙蒙亮。
她摸著胸口,不斷地深呼吸,終于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了一些。
**
同一時間,周瑾宴的公寓內(nèi)。
木田躺在周瑾宴身邊,兩條胳膊摟著他的腰,整個人依偎在他懷里。
這個時候,周瑾宴已經(jīng)醒過來了。
他抬起手來,隨意撥弄了一下她的頭發(fā),笑著問:“你又想要了?”
“……亂說什么呢。”木田的聲音里帶了幾分嬌嗔,“我只是想抱抱你。”
“口是心非。”周瑾宴捏住了她的下巴,“我還是喜歡你昨天晚上的樣子。”
“瑾宴,我們學(xué)校過幾天有一場新老生聯(lián)誼,你陪我去吧?”
這個要求,木田醞釀了好久才提出來。
她跟周瑾宴在一起的時間并不長。
雖然周瑾宴對她挺好的,但是木田完全感覺不到他的認(rèn)真。
不過女人總是有這樣的心理,希望自己成為他生命中的那個特例。
木田也是這樣。所以,經(jīng)過一番考量之后,她的還是對周瑾宴提出了這個要求。
“什么新老聯(lián)誼?”周瑾宴瞇起了眼睛,似乎對她說的聯(lián)誼產(chǎn)生了興趣。
當(dāng)然,木田并不知道周瑾宴對這場聯(lián)誼的興趣在哪里,她只當(dāng)周瑾宴是想陪著她過去了。
于是,木田對周瑾宴解釋:“我們醫(yī)學(xué)院搞的活動,好像是三年一次,正好被我趕上了,很多優(yōu)秀畢業(yè)生都會回來的,應(yīng)該可以認(rèn)識到不少學(xué)長學(xué)姐。”
醫(yī)學(xué)院。
周瑾宴知道,廖璇也是那里畢業(yè)的。
那是不是說明,這次聯(lián)誼,她也會去?
而且……木田的研究生專業(yè)也是應(yīng)用心理學(xué)。
周瑾宴這才恍然想起來,有一件事情,他似乎一直沒問過她。
周瑾宴轉(zhuǎn)過頭看向了木田:“你的導(dǎo)師是誰?”
“是顧教授,她很有名的,是附屬醫(yī)院的副院長呢。”說到這里,木田很是驕傲。
周瑾宴聽完木田的話之后,勾唇笑了笑。
看來,還是不夠狗血。
他剛剛差點兒以為,木田的導(dǎo)師也是余振南。
不過也對,按照余振南那個架勢,如果木田是他的學(xué)生,說不定早就被他給睡了。
就余振南那種男人……呵。
一想起來他,周瑾宴一臉的不屑。
他真的想不通,廖璇怎么會看上那種男人。
木田見周瑾宴這么長時間都不說話,抬起手來輕輕地戳了戳他的胳膊,撒嬌地問他:“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去呀?”
“嗯,什么時候?”周瑾宴似乎是對這件事兒提起了興趣。
木田一聽他這么問,馬上笑著說:“就下周了,在萬豪酒店。”
“好,我陪你去。”周瑾宴痛快地答應(yīng)了下來。
木田笑了笑,往周瑾宴懷里鉆了一下,然后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你真好。”
“就這樣?”周瑾宴挑眉。
“你別逗我啦。”木田被他看得害羞了,臉紅撲撲的。
說實話,木田這樣的女孩子,很少有男人能拒絕的。
她漂亮,俏皮又靈動,有二十多歲女孩子的天真,也有成熟的一面。
從不無理取鬧。她這樣的,符合大部分人的要求。
周瑾宴以前也很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子。
但是,自從遇到廖璇之后,他的審美觀似乎都發(fā)生了變化——
這個女人對他的影響,竟然這么大。
“瑾宴,我好喜歡你呀。”周瑾宴正走神的時候,懷里的木田又在他喉結(jié)上親了一口。
這個動作瞬間觸發(fā)了周瑾宴的記憶,他直接翻身將木田壓在了身下,狠狠堵住了她的嘴唇。
他的吻來得急切,甚至帶了幾分粗魯,木田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兒來,耳根子和脖子都紅了。
一個吻結(jié)束,已經(jīng)是五分鐘之后的事兒了。
周瑾宴低頭看著木田被他吻得發(fā)腫的嘴唇,指腹輕輕地擦過。
然后,他說:“嗯,我也喜歡你。”
**
那天碰見周瑾宴之后,廖璇時不時就會想起他。
人的大腦是很神奇的。
當(dāng)你越是想要控制自己不去想一件事情或者一個人的時候,那件事情或者那個人反而會無孔不入地鉆入你的生活。
廖璇平日在情緒把控方面是做得很好的,但是這一次——
她竟然失控了。
她自己都覺得很意外。
難道她真的愛上周瑾宴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大約,只是貪戀和他上床的感覺吧。
畢竟,到她這個年齡,欲望……還是很重要的。
廖璇自嘲地笑了笑,覺得自己有些不爭氣,竟然被收服了身體。
不過,有一點她真的要承認(rèn)。
周瑾宴在那方面確實……很強。
廖璇坐在電腦前,正這么想著,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這一陣敲門聲讓廖璇回過了神,廖璇揉了揉眉心,“請進。”
進來的是科室的護士,給她送資料的。
“廖醫(yī)生,這是我的值班日記,您有時間簽個字。”廖璇點了點頭,“你放下吧,我看過了明天上午統(tǒng)一簽字。”
“辛苦廖醫(yī)生了!”
“不辛苦,應(yīng)該的。”
廖璇在醫(yī)院里一向隨和,不管對誰都很好脾氣。
雖然她沒有關(guān)系特別好的人,但是大家對她的評價都很高。
等護士離開之后,廖璇雙手撐著額頭,閉上了眼睛。
她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實在是太不對勁兒了。
她有些受不了這樣的自己。
廖璇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調(diào)整自己的狀態(tài)。
經(jīng)過幾次深呼吸之后,精神終于集中了一些。
然后,她繼續(xù)工作。接下來的幾天,她倒是沒有再想起過周瑾宴了。
實際上,廖璇是一個活得很通透的人,她知道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
她和周瑾宴本身就不是適合彼此的人,哪怕她離婚了,他們也不應(yīng)該在一起的。
在這樣的前提下,如果她還對他抱有念想,那純屬在自己找虐。
這么一想,廖璇也就釋然了。
**
九月下旬,醫(yī)學(xué)院有一場新老生聯(lián)誼。
這個聯(lián)誼廖璇之前已經(jīng)參加過一次了,這次是第二次。
上次她過去的時候就是跟余振南一塊兒的,這次自然也是和余振南一起。
出席正式的場合,廖璇特意打扮了一番。
雖然穿得不算華麗,但也稱得上正式。
廖璇穿了一條黑色的連衣裙,卷發(fā)散在肩頭,脖頸露出來,知性又性感。
她挽著余振南的胳膊進入了會場,剛一進來,就碰上了莫笑蓓。
莫笑蓓今天是一個人來的,看到廖璇之后,莫笑蓓笑著夸:“璇兒啊,今天打扮得真漂亮。”
莫笑蓓一向愛開玩笑,廖璇都習(xí)慣了。
被她這么一調(diào)侃,廖璇也跟著笑了起來。
余振南知道她們兩個人感情好,看著她們的互動,也露出了笑容。
“老師,你也是,打扮得越來越年輕了。”莫笑蓓將視線轉(zhuǎn)向了余振南,半真半假地說:“您要是再這么打扮下去,那些小姑娘估計真的得追你了。”
“哪里,你太會說話了。”面對莫笑蓓的調(diào)侃,余振南倒是很鎮(zhèn)定。
姜還是老的辣,這話說得是真沒錯。
余振南平時雖然和不少女學(xué)生都有關(guān)系,但是他在這方面處理得很干凈。
所以,即使是帶著廖璇來到這種場合,也不至于出現(xiàn)什么意外。
**
晚上六點,木田挽著周瑾宴的胳膊,和他一起進入了會場。
身邊有同學(xué)看到了她,走上來和她打招呼。
打招呼時還特意看了周瑾宴一眼,然后夸贊道:“木田,你男朋友真帥啊。”
木田抿著嘴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謝謝。”
“哎呦,還害羞了啊,別害羞別害羞。”同學(xué)接著調(diào)侃。
被這么一調(diào)侃,木田更為不好意思了。
這時,周瑾宴抬起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好了,我們找個地方坐。”
木田點了點頭,乖乖地跟上了周瑾宴。
校友聯(lián)誼這種場合,免不了要有八卦的。
木田和周瑾宴和他們這一屆的幾個同學(xué)坐在了一張桌子上。
入座之后,周瑾宴四處看了看,果不其然,廖璇就在不遠(yuǎn)處。
和他想的差不多,她坐在了余振南的身邊。
她今天穿著一條黑色的連衣裙,臉上媚態(tài)橫生的。
看著她坐在余振南身邊笑得那么燦爛,周瑾宴可以說是氣不打一處來——
然而,這種情況下,他只能忍著。
“你在看什么呀?”木田見周瑾宴看向別處,好奇地問了一句。
聽到木田的聲音,周瑾宴回過了神。
他朝著木田笑了下,“沒什么,隨便看看。”
說到這里,他抬起手來摸了一下木田的臉,“發(fā)現(xiàn)你們學(xué)院里,還是你最漂亮。”
木田被周瑾宴說得害羞了,臉紅了一下,“你嘴巴怎么這么甜。”
“女人不都喜歡甜言蜜語嗎,再說了,”周瑾宴停頓了一下,“我說的是實話,不是嗎?”
木田確實漂亮。客觀說,她這種長相,大眾審美里絕對算得上是美女。
她的五官,比那些女明星都要精致。
木田覺得,周瑾宴這張嘴真的很會說。
而且,他的甜言蜜語不會給人很虛偽的感覺。
木田盯著周瑾宴看,抿嘴笑著,整顆心都要化掉。
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八卦。
木田和周瑾宴盯著彼此互動的時候,桌上已經(jīng)有人討論起了八卦。
“哎,話說你們看到了沒,余教授的老婆也來了啊,還的是挺漂亮的,好年輕啊。”
“對啊對啊,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是師生戀,我聽說余教授比她大了十五歲吧。”
“你們覺得是真愛嗎?”
“真愛?哪兒來那么多真愛。我聽說她在醫(yī)院評職稱什么的都特別快,論文發(fā)了一篇又一篇,估計都是余教授給的資源吧。反正我不覺得他們是真愛,說不定就是合法的皮肉交易呢。”
“你的猜測倒是也有可能,我之前聽說余教授和好多女學(xué)生都有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我覺得她肯定也知道,自己老公偷吃,她能感覺不到?”
“那必須知道啊,但是知道歸知道嘛,又不可能離婚,你懂的。”
周瑾宴坐在旁邊,這些話很清楚地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周瑾宴其實不是一個喜歡八卦的人,木田和他一樣,也不喜歡八卦。
木田聽到他們討論別人的事情討論得熱火朝天,有些聽不下去了。
于是,木田出聲道:“不要討論這個了,我們又不是當(dāng)事人,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有當(dāng)事人知道。”
她一向不喜歡這種八卦。
木田這么一提醒,大家也就不說了。
這事兒算是過去了。
**
廖璇和自己同屆的人坐在一起聊著,話題倒也算得上輕松。
人到齊之后,是致辭環(huán)節(jié)。
院長上臺簡單說了幾句之后,就是優(yōu)秀畢業(yè)生發(fā)言。
廖璇之前就知道自己要上臺發(fā)言,但是她并沒有準(zhǔn)備稿子。
這種情況,她可以很輕松地應(yīng)對。
廖璇從容自信地走到了臺前,開始發(fā)言。
她先做了自我介紹,然后開始講述自己這幾年的工作經(jīng)歷。
她的聲音很溫柔很平和,帶著讓人寧靜的力量。
“學(xué)無止境,不管什么時候都不要停下學(xué)習(xí)的腳步。當(dāng)然,我能有今天的成績,也要特別感謝一個人。”
發(fā)言結(jié)束的時候,廖璇來了這么一段。
她臉上掛著微笑,優(yōu)雅又恬淡,“謝謝我的先生,也是我的研究生導(dǎo)師,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
發(fā)言完畢之后,廖璇鞠了一躬。
然后,臺下的人都開始鼓掌。
周瑾宴盯著站在臺上發(fā)言的廖璇,目光陰沉,一句話都沒有說。
廖璇發(fā)完言之后,木田周圍的同學(xué)又開始八卦了。
“媽呀,竟然還在這個時候秀了一把恩愛,難道她真不知道余教授那些緋聞嗎……”
“你都說了是緋聞了,可能就是大家亂說吧。我看他們夫妻感情挺好的啊,你看余教授那個眼神……寵死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