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宴完全能理解廖璇擔心的點，昨天晚上最后一次，他太興奮，確實忘了做措施。
他在這方面一向謹慎，再說，他年齡本身就不大，也沒想過要孩子。
但是，廖璇這么一說，他就很不舒服。
她這么通透，好像生怕和他有什么牽扯似的——
周瑾宴哪里受得了這個？
他將東西放下，走到她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就這么不想跟我有牽扯？”他目光陰沉地看著他。
“不然呢？”廖璇看他這樣子，就像是看著一個發脾氣的小孩子一樣，“我們兩個人現在的關系本來就見不得光，我不可能懷孕的。再說了，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你考慮。你應該也不想要孩子吧。”
“所以我應該謝謝你？”周瑾宴愣是被廖璇的話氣笑了。
“不用，我也是在給自己避免麻煩。”廖璇搖了搖頭，對他說：“但是考慮到衛生問題，以后還是由你來做措施吧。”
衛生問題？
聽到廖璇這么說，周瑾宴瞇起了眼睛。
他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些，凝著她：“你在說我臟？”
廖璇搖了搖頭，“你想多了，我只是實話實說，這種事情本身就該講衛生。”
周瑾宴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她這語氣，完全是把他當成了不懂事兒的孩子在哄。
他很討厭她這樣的態度。
周瑾宴盯著廖璇看了一會兒，然后松開了她，拿起了床上的手機。
拿起手機之后，周瑾宴看到了陳歆發來短信。
看完短信之后，周瑾宴并未回復，直接點了刪除。
廖璇側目看著周瑾宴，見他拿著手機摁，便猜到了他在做什么。
廖璇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轉身走向了衛生間，去洗漱。
………
洗漱完畢，廖璇就出來吃早飯了。
全程，她和周瑾宴都沒有什么溝通。
周瑾宴應該是已經吃過早飯了。
廖璇吃飯的時候，他打開衣柜拿出了西裝，開始換衣服。
他毫不避諱，就這么當著她的面兒換了起來。
不過廖璇也沒有害羞，余光瞥到他的身體后，下意識地多看了幾眼。
周瑾宴的身材很好，從線條上來看，他應該是有運動習慣的。
——也是，如果沒有運動習慣，他的體力不可能那么好。
廖璇早上沒什么胃口吃東西，三明治吃了半個就飽了。
她吃完早飯之后，周瑾宴正好也穿好了襯衫和褲子。
廖璇剛從沙發上起來，準備拿錢包下樓買藥的時候，周瑾宴突然出聲了。
他說：“過來。”
廖璇腳步頓住，回頭看向他：“怎么了？”
“給我系領帶。”他的語氣不容置喙。
廖璇“嗯”了一聲，倒是也沒有拒絕。
她走到了周瑾宴的面前停了下來，從他手里頭接過了領帶，然后，很細心地為他系好。
廖璇的動作很熟練。結婚的前幾年，她經常為余振南做這種事情。
周瑾宴看著她熟練又自然的動作，不用猜也知道她是為了誰學的。
他內心對余振南十分不屑，但是又忍不住處處與他做比較——
廖璇很快就替他打好了領帶。
系好領帶之后，廖璇又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動作嫻熟又自然。
有那么一瞬間，周瑾宴差點兒以為他們兩個人是夫妻了。
夫妻……
他從來都沒有對一個女人有過這樣的感覺。
廖璇，真的是那個意外。
廖璇準備抽手的時候，周瑾宴突然摁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
廖璇剛動了動嘴唇，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周瑾宴一把將她抵在了衣柜上，低頭就去親她。
廖璇被周瑾宴吻得喘不過氣兒來。
他這個吻帶著濃烈的占有欲，廖璇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他給吞下去了。
她在這方面算不上新手了，但是竟然被他吻得的有些窒息。
最后，是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們的動作。
周瑾宴松開了她，接起了電話。
“嗯，我這就下去。”接電話時，他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冷靜。
廖璇看著他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調整好情緒，一陣咋舌。
他還真的是……心理素質強大。
周瑾宴接完電話之后，回頭看向了廖璇。
“我今天出去和委托人見面，可能要晚上才回來。”
廖璇“嗯”了一聲，“你忙你的吧，我沒事兒。”
“走了。”周瑾宴看著廖璇“善解人意”的樣子，莫名地窩火。
但是他很清楚，若是發脾氣的話，廖璇肯定又會覺得他幼稚。索性就忍住了。
周瑾宴穿上外套之后就走了。
廖璇站在原地看著他關門離開，然后抬起手來輕輕地碰了一下嘴唇。
那上面，還殘留著他的味道。
**
過了十幾分鐘，廖璇拿著房卡和錢包下了樓。
醫院樓下就有一家藥店，廖璇進去買了事后藥，之后就回到了酒店。
吃完藥之后，廖璇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百無聊賴。
她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這么閑過了。
好像自從上大學之后，每天都很忙。
忙著上課，實驗，論文，后來讀研也是這樣，工作之后就更沒有時間了。
廖璇一直都是一個對自己要求很高的人，她幾乎每天都在看看書學習，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閑著。
今天突然閑下來，她渾身不習慣。
廖璇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地圖，發現他們住的酒店距離市圖書館不遠，只有三公里。
廖璇想都沒想，直接換衣服，按照導航路線去了圖書館。
廖璇在圖書館的一樓看了一遍導航。
醫學用書基本上在六層，所以，她直接去了六層。
這么一泡，就是一天。
廖璇看起書來，基本上可以用“廢寢忘食”來形容。
她午飯都沒吃，要不是周瑾宴打電話過來，大概要一直在圖書館呆到閉館。
………
周瑾宴是在七點鐘來的電話，廖璇這個時候看書看得正入迷。
手機振動聲打斷了她的思路。廖璇將書放下，走到衛生間去接電話。
周瑾宴忙完一天的談判之后，便匆匆忙忙回到了酒店。
誰知道，到酒店之后卻沒看到她的身影。
周瑾宴下意識地檢查了一遍房間，確定她的行李還在，這才松了一口氣。
接著，他給她打電話。
然而，過了很久，廖璇才接起來。
因為在圖書館，廖璇是壓著嗓子接的電話。
“怎么了？”她問周瑾宴。
周瑾宴聽到她這么說話，眼皮跳了一下，隨后質問道：“你在哪里？”
廖璇：“我在市圖書館看書，怎么了？”
周瑾宴：“出來，我去接你。”
廖璇：“嗯，好，先這樣，里面不方便接電話。”
說完這句，她也沒再等周瑾宴回復，直接掛斷了。
和廖璇打完電話之后，周瑾宴就從酒店房間里出來了。
他打了車，很快來到了圖書館門口。
下車之后走了幾步，就看到了廖璇。
廖璇今天的還是一身職業裝，頭發簡單地扎了起來，鼻梁上掛著眼鏡，中規中矩的模樣。
周瑾宴走到了她面前，停了下來。
他上下打量了她幾秒鐘，然后問她：“來這里干什么？”
“看書。”廖璇說，“一個人在酒店呆著有些無聊。”
周瑾宴：“你可以去逛街。”
廖璇搖了搖頭，“我不太喜歡逛街。”
比起逛街，她更喜歡在圖書館呆著看看書。
周瑾宴聽到廖璇這么回答之后，低笑了一聲。
他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嘴上親了一下。
如此大膽的動作，廖璇完全沒想到，她下意識地就要往后退。
但就在這個時候，周瑾宴卻摟住了她的肩膀。
“你別……”廖璇提醒他：“這是在外面。”
“怕什么。”周瑾宴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這里是海城，沒人認識我們。”
廖璇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周瑾宴低頭在她臉上蹭了一下，這動作在廖璇看來就跟小孩子撒嬌似的。
“你怎么這么特別。”他一邊蹭，一邊感嘆著。
廖璇沒聽明白周瑾宴在說什么，她有些疑惑：“嗯？什么？”
“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熱愛讀書勝過購物。”周瑾宴抱著她，“所以我說，你怎么這么特別。”
廖璇聽著他的話，內心有些動容。
沒有女人不喜歡甜言蜜語，她雖然表面冷靜，但內心也是渴望浪漫的。
聽到周瑾宴這么說，她竟然有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廖璇抬起手來推了推周瑾宴，對他說：“先去吃晚飯吧。”
“你想吃什么？”周瑾宴問她。
“看你吧，我吃什么都可以。”廖璇在食物這方面不怎么挑剔，也沒什么特殊要求。
“那走走看，附近隨便一家餐廳吃吧。”周瑾宴拉住了廖璇的手。
廖璇很多年沒有和男人牽著手走過路了。
起初跟余振南在一起的時候也有過這種“浪漫”的時候，但是維持了不到半年就沒有了。
后來，大部分的日子都是生活瑣碎，柴米油鹽。
再被周瑾宴這樣牽著，她渾身都不適應。
因為心虛，她總覺得周圍的人看她的眼神也很奇怪。
廖璇知道，這多半是心理作用。
但是，她還是被這種感覺操控了。
廖璇試圖將手抽回來，但是周瑾宴怎么都不肯松手。
感覺到她的意圖之后，周瑾宴捏得更緊了。
“我要拉著你的手，不準放。”廖璇聽了他的話，又是一陣無奈。
他還真是……幼稚得很。
附近有一家意大利餐廳，看起來生意不錯。
周瑾宴問廖璇：“這家可以嗎？”
廖璇自然沒什么意見。
她點了點頭，“嗯。”于是，兩個人走到餐廳里頭坐了下來。
廖璇今天中午就沒吃飯，到現在已經很餓了，上菜之后，她便開始吃飯了。
吃飯的時候，廖璇的手機響了。
她放下叉子一看，莫笑蓓發來了微信。
莫笑蓓：我今天去你們醫院開會，你請假了？
廖璇：嗯，我在海城。
莫笑蓓：你去海城做什么？
廖璇：周瑾宴出差。
莫笑蓓：……他逼你的？
廖璇：嗯，現在我不想和他起沖突，趕緊把這件事情解決掉吧。
莫笑蓓：你可真夠能忍的，我佩服你。
廖璇：不忍沒有別的辦法，他的新鮮感維持不了多久。
關于新鮮感這一點，廖璇是十分肯定的。
而莫笑蓓呢，也是真的佩服廖璇。
正常的女人遇上這種事兒，估計哭爹喊娘了，她還能這么冷靜，真的夠厲害。
莫笑蓓：那我這幾天不找你了，等你回來再說，海城挺好的，趁這機會好好玩玩兒。
………
“你在跟誰聊天？”
周瑾宴見廖璇一直拿著手機，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不滿。
廖璇自然能感覺到周瑾宴的不悅。
她放下了手機，順口解釋了一句：“我朋友。”
“關系很好？”周瑾宴順著她往下問。
“嗯，很好。”廖璇說，“本科碩士都是同學。”
碩士同學？
那豈不是跟她一樣，都是余振南的學生？
周瑾宴聽完廖璇的這句話之后，似笑非笑地跟了一句：“碩士同學，你嫁給那個老男人的時候怎么沒攔著你。”
周瑾宴一提起來余振南，廖璇手上的動作又僵硬了一下。
余振南這個名字，幾乎等于是她的逆鱗了。
周瑾宴清楚地看到了廖璇表情的變化，他呵了一聲，繼續嘲諷：“也是，陷入愛情的女人聽不進任何勸，你都能為了他跟父母翻臉，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廖璇：“……”
她知道，周瑾宴這么說，純粹就是為了諷刺她，給他添堵。
廖璇也不會和他生氣，沒有這個必要。
所以，廖璇并沒有反駁他，她端起手邊的果汁喝了一口，然后繼續吃飯。
周瑾宴本來以為她會反駁的，解釋也好，責怪也好，總之不應該是這種無所謂的樣子。
她這么大度，搞得他像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周瑾宴又盯著廖璇看了一會兒，然后詢問她：“為什么不反駁我？”
“你說得挺對的。”廖璇微笑了一下，“當時確實是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就像你說的，不管是父母還是朋友，誰勸都不會聽的。”
“有些事情要自己親身經歷過才會知道。”廖璇笑了笑，“所以沒什么可反駁的，你說得對。”
她明明是在贊同他的話，但是周瑾宴卻聽得渾身都不舒服。
他非常討厭廖璇這樣的語氣，分明就是在敷衍小孩子。
她這樣做，他不會覺得她在順從，只會覺得她敷衍。
周瑾宴深吸了一口氣，略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以往和女人相處的時候，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時候。
廖璇這種性格地女人……
他也沒遇到過。
**
周瑾宴后來沒再跟廖璇說過話。
吃完飯之后，兩個人散步回到了酒店。
剛一進房間，廖璇就被周瑾宴壓到了門板上——
眨眼間，周瑾宴的吻就落了下來。
廖璇有些承受不住了。
趁著自己還有理智，她抬起手來推了一下他，“今天晚上不做了行不行。”
廖璇和周瑾宴打商量：“我想休息一下，你工作了一天應該也很累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吧。”
“你在質疑我的體力？”周瑾宴瞇起了眼睛，目光有些危險。
廖璇無奈地笑了笑，“我沒有質疑你的體力。”
“好，今天晚上不碰你。”周瑾宴今天意外地好說話。
廖璇本以為要軟磨硬泡很久才能說服他，沒想到他這么痛快。
大概也是真的累了吧。
廖璇剛剛松了一口氣，就聽周瑾宴說：“一會兒你給我洗澡。”
廖璇聽完之后不由得扶額：“你是小孩子嗎，為什么要人給你洗澡？”
“在你眼里我不就是小孩子？”周瑾宴反問她，“難道你還把我當成你男人了不成？”
廖璇：“……”
她是生生被周瑾宴堵得說不出話了。
難怪人們都說律師最擅長詭辯，她之前沒怎么接觸過律師，認識他之后，真是深刻感受到了這一點。
廖璇冷靜了一下，然后答應了他的要求。
她很清楚男人的劣根性和骨子里的征服欲。
尤其是周瑾宴這個年齡的年輕男人。
當時她拒絕他的時候傷了他的自尊，他勢必是記在了心上的。
廖璇想，自己越反抗，他只會更不愿意放手。
而她又不想在這段關系里周旋太久，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的新鮮感趕緊過去。
順從，是最好的辦法。
所以，廖璇按照周瑾宴的要求給他洗了澡。
洗澡的時候，他自然避免不了起反應。
廖璇本不想盯著那個地方看，奈何他反應實在是太大了，她忽視不了。
廖璇抿了抿嘴唇，然后將手貼了上去。
周瑾宴本來一直在忍，感覺到她的動作之后，渾身一僵硬。
酥麻感順著尾椎骨一路往上竄著。
“你干什么？周瑾宴目光火熱地盯著她。
著眼神看得廖璇也有些不自在了，她輕咳嗽了一聲，說：“我幫你吧，你要是不愿意，自己來也行，一直這樣，挺難受的。”
“那你幫我。”周瑾宴用手裹住了她的手。
………
廖璇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水淋得濕透了。
周瑾宴將她壓在浴室的瓷磚上，看著她熟練的動作，氣得低頭在她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廖璇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別鬧了。”
“你這么給他弄過幾次？嗯？”周瑾宴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他明明就很看不上余振南，余振南那種年齡的人，哪里配得上跟他做比較？
但是，為了廖璇，他總是會不自覺地跟他做比較。
廖璇搖了搖頭，“不記得。”
“太多次了，記不清了？”
周瑾宴咬她咬得更用力了，這一次直接貼上了她的頸動脈。
“我TM真的想弄死你……”
他喘著粗氣警告她，“以后不準碰他，聽見沒有？！”
廖璇被周瑾宴的話弄得一陣無奈，笑了笑之后，提醒他 ：“他是我丈夫，這是夫妻義務。”
她話音剛落，周瑾宴直接把她的脖子咬得出了血。
廖璇這下是真的疼了，所有動作都停了。
但是，周瑾宴不肯松開她，依舊摁著她的手。
等他結束以后，廖璇才去洗手。
周瑾宴沖了一下身體，擦干之后就出去了。
等他出去之后，廖璇才脫了衣服洗澡。
周瑾宴站在落地窗前，聽著浴室里淅淅瀝瀝的水聲，大腦一片亂。
只要一想到她和余振南也做過同樣的事情，他就控制不住地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