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交警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他們每次出來處理車禍事故、聯系出事兒的人的家屬時，對方的家屬基本上都是這個反應。
    所以，耐心基本上也是被這樣磨煉出來的。
    交警這邊并沒有失去耐心，聽完陸青染的疑問之后，再一次確認：“沒有弄錯，手機的主人確實出了車禍，我們這邊現在正在調查現場，醫院那邊已經把人帶走了，在華西醫院，您過去之后聯系醫護人員看看吧！”
    交警將剛才說過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陸青染聽完交警的話之后，覺得自己整個腦袋都要炸掉了。陸彥廷出車禍？
    這個事情她真的無法接受。
    作為家人，陸青染一直都知道陸彥廷開車有多小心，有時候她開車稍微不小心一點兒，陸彥廷還會教訓她呢。
    這么小心的一個人，竟然出了車禍……
    “您好，您好？”那邊打電話過來的交警半天都沒聽到陸青染的回復，試探性地叫了她兩聲。
    聽到這個聲音之后陸青染終于回過神來。
    她隨意“嗯”了一聲，然后對交警說：“謝謝，我知道了，辛苦你們。”
    她用自己僅有的理智回復完了交警的消息，然后掛上了電話。
    陸青染掛上電話之后臉色就很凝重，陸別年和習安很少見她這樣。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最后由習安發問：“誰來的電話？怎么了嗎？”
    陸青染知道這種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她舔了舔嘴唇，神情凝重地看著對面的兩個長輩，嘴唇翕動：“彥廷出車禍了。”
    果不其然，她這話一出來，陸別年和習安臉色均是一黑。
    陸青染平復了一下呼吸，繼續：“剛才是交警隊那邊的人打來的電話，彥廷被送去華西醫院了，讓我們家屬過去看看。”
    “那趕緊走！”陸別年到底是男人，關鍵的時刻還是比習安要冷靜。
    沉吟幾秒鐘后，他馬上走到鞋柜前頭換鞋。
    接著，習安也跟了上去。
    陸青染頭痛欲裂，換上鞋之后跟著陸別年出去。
    為了保證安全，他們特意找了司機開車。
    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一家三口的情緒都不穩定，無論誰開車都是一件風險很大的事情，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司機。
    **
    陸彥廷出車禍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大抵就是如此。
    陸彥廷在江城乃至全國都是知名的人物，平日里大家對他的關注本身就比較多，一旦他有什么動向，微博和各種網絡論壇上一定會有實時熱門討論，有時候熱度比那些不怎么紅的二三線明星都要高。
    尤其是在江城當地，陸彥廷的一舉一動幾乎都是大家關注的點。
    這一次，陸彥廷出車禍不到二十分鐘，江城當地的八卦論壇上馬上就有“知情人士”曝光了消息，甚至還貼上了車禍現場的照片。
    這帖子一發出來，馬上就掀起了軒然大波，一直在論壇首頁飄著，很快就變成了熱門帖子。
    隨之而來的，是各路媒體的關注，甚至已經有不怕死的媒體去打縱海公關部的電話求證了。
    縱海這邊的人對這個消息自然是不知道的，畢竟上午的時候陸彥廷還在公司給他們開會，按理說不太可能出事兒的。
    當然具體什么情況他們這邊也不清楚，所以公關部這邊的負責人去找了潘楊。
    潘楊也是聽公關部的負責人說完之后，才知道這件事情的。
    他當場就沉下臉來，打開手機撥出了陸彥廷的號碼。
    這件事情是真是假，還是要跟陸彥廷本人求證。
    潘楊給陸彥廷打的第一通電話無人接聽。
    這個反應讓潘楊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捏著手機思考了幾秒鐘，然后決定給藍溪打電話。
    中午陸彥廷是專程去找藍溪吃午飯了，他知道。
    如果他和藍溪在一起，肯定就不會出事兒。
    這么想著，潘楊便撥通了藍溪的號碼。
    然而，藍溪那邊也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潘楊有些著急了，右眼皮突突地跳了幾下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開始震動。
    潘楊低頭一看，是陸青染來的電話。
    雖然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但是潘楊還是接起來了。
    電話剛接通，潘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了陸青染的聲音：“潘楊你快到華西醫院一趟，彥廷出事兒了。”
    一聽陸青染這么說，潘楊的臉色當下就嚴肅了不少：“陸總怎么了？”
    “車禍。”電話那邊，陸青染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擠出來這兩個字。
    潘楊一聽，心里咯噔了一下。
    ——所以，論壇上那篇帖子里的內容是真的？
    這種時候不是盤問的時候，潘楊深知電話里問再多都沒有用，所以并沒有過多追問，說完該說的就掛了電話。
    掛上電話之后，他馬上拿起車鑰匙，準備往辦公室外面走。
    剛一走出去，就碰上了公關部的經理。
    “潘助理，外面來了xx娛樂的記者，我們要怎么處理？”
    公關部的經理焦頭爛額的。
    說起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處理這種情況。
    之前縱海負面新聞很少，陸彥廷身上的負面新聞更是不可能有。
    偶爾會有一些風言風語，但是也不會到記者找上門的地步。
    潘楊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然后對公關部說：“先什么都別說，讓人走，具體怎么處理等我消息。”
    現在他當務之急是趕緊去醫院，具體要怎么處理這個消息，還是要看陸家那邊的想法，他也做不了主。
    公關部的經理看到潘楊匆匆忙忙的，心里已經有了答案：看來陸總是真的出事兒了。
    **
    陸別年、習安還有陸青染三個人是在半個小時候趕到華西醫院的。
    雖然他們一路上都很著急，但是路程擺在那里，干著急也沒辦法，只能耐心地等著車到醫院門口。
    司機將車停在了外科大樓樓下入口處，他們的一家三口便迫不及待地下了車往里頭走。
    下車之后，陸青染先給潘楊打了電話。
    跟潘楊通話結束之后，陸青染便習慣性地聯系藍溪。
    她一邊給藍溪打電話，一邊朝著咨詢窗口走。
    本以為電話會很快接通，誰知過了很久都沒有回應，那邊響起了“暫時無人接聽”的提示音。
    陸青染自然是不會就這樣放棄的，畢竟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還是要讓藍溪知道的。
    于是乎，她又打了第二通電話。
    但是，這一次還是一樣的結果。
    陸青染不由得蹙眉——
    現在應該是午休時間吧，難道她還在忙？
    正這么想著，陸別年和習安那邊已經找來了醫生，帶著他們去陸彥廷手術所在的樓層。
    既如此，陸青染也就顧不上給藍溪打電話了。
    她收起手機，然后跟著醫生上了樓。
    手術在六層進行。來到等候區之后，陸青染仍然焦慮不安。
    她拿起手機給潘楊發了一下的具體的樓層號，然后繼續給藍溪打電話。
    陸別年看到她打電話的動作之后，便問：“給誰打電話？”
    “藍溪。”陸青染說，“彥廷出這么大的事兒，應該讓她知道。”
    陸別年沒反對陸青染的話，因為他也是這么想的。
    藍溪和陸彥廷是夫妻，現在陸彥廷出了這么大的事兒，讓藍溪知道一下也是應該的。
    所以，陸別年也沒有再說什么。陸青染本以為這一次，藍溪會接電話了，然而還是沒有——
    不管她怎么打，那邊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陸青染有些著急了。
    陸青染打電話的時候陸別年和習安就站在旁邊，他們兩個人也感受到了這樣的氣氛。
    “沒人接嗎？”習安的聲音還算溫和，“可能藍溪在忙吧，等會兒再打也好。”
    習安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藍溪現在是東進的負責人，管理公司本來就是一件勞心勞力的事情，忙起來的時候沒時間接電話也是正常的。
    他們雖然著急，但是也不至于因為這種事情就責怪藍溪。
    陸青染也知道藍溪忙，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次她的預感很不好，內心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藍溪不是因為忙才這樣的。
    當然，這樣的想法她是不敢說出來的。
    剛過來手術區不到十分鐘，潘楊也到了。
    看到潘楊之后，陸青染馬上詢問他：“你知道藍溪助理的電話嗎？”
    聽到陸青染這么問，潘楊不由得蹙眉：“藍溪也在車上？”
    “不在。”陸青染扶額，“但是我現在聯系不上她，打她手機無人接聽。”
    潘楊：“……”
    他都不好意思告訴陸青染，他剛才打的時候也是這樣。
    說來也是納悶了，雖然他平時跟藍溪聯系的次數不多，但是真沒見過藍溪長時間不接電話。潘楊總覺得，這里頭另有隱情。
    思來想去，潘楊做了一個決定——
    “我給她助理打電話問問吧。”
    工作日的時候，沒有人比舒然更清楚藍溪的行蹤了。
    陸青染問潘楊就是想讓潘楊和在藍溪身邊工作的人聯系一下，潘楊這么說也算是順了她的意思。
    陸青染和潘楊說話的時候也沒避諱著陸別年和習安，所以她和潘楊說話的內容，陸別年和習安都聽到了。
    和陸青染說完話之后潘楊就撥通了舒然的電話。
    ………
    潘楊來電話的時候，舒然剛好看到了論壇上說陸彥廷出事兒的帖子。看到這帖子之后舒然整個人都慌了，滿腦子都是陸彥廷剛才生氣的樣子。
    該不會是真的出事兒了吧……
    舒然正思考的時候，旁邊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舒然被嚇了一跳。
    拿起手機來一看，竟然是潘楊來的電話的。
    舒然平復了一下呼吸，然后摁下了接聽鍵。
    電話接通之后，舒然沒說話，是潘楊先開的口：“藍溪在公司嗎？”
    舒然：“……不在。”
    她不太明白潘楊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但還是下意識地說了實話。
    聽到舒然這么回答，潘楊的表情愈發嚴肅：“那她去哪里了？”
    舒然咳嗽了一聲，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論壇上說陸總出車禍了……是真的還是假的？”
    潘楊：“你先告訴我，藍溪去哪里了。”
    問完這個問題，潘楊的右眼皮又跳了兩下。
    直覺告訴他，這兩件事情一定是有關系的。
    陸彥廷開車的習慣那么好，如果不是遇到什么情緒問題，絕對不可能出車禍。
    而能讓陸彥廷有情緒問題的……這個世界上除了藍溪之外，找不出來第二個人了。
    潘楊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搞得舒然都不知道該不該和他說實話了。
    舒然正糾結的時候，潘楊再次催促：“我在問你！”
    舒然：“藍總去醫院了。”
    思來想去，舒然還是決定說了。
    現在這么重要的時候，她不應該隱瞞的。
    潘楊習慣性地追問：“去了哪里的醫院？”
    舒然結巴了一下，才說：“沈問之出車禍了，你知道吧……”
    潘楊一聽到沈問之的名字，馬上就明白過來了。
    藍溪和沈問之之間的牽扯和糾纏，他再清楚不過。
    沈問之出車禍的事兒今天他也聽陸彥廷說了。
    陸彥廷說這事兒的時候臉色不太好，潘楊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為了什么。
    其實陸彥廷和藍溪在一起這么長時間，每次吵架的原因無非就是因為沈問之，或者是因為顧靜雯。
    潘楊這邊好長時間沒說話，舒然便繼續解釋：“藍總應該本來沒打算去看他的，但是他父母找來公司了，應該也是因為不好推辭的。而且聽起來……好像傷得挺嚴重的。”
    舒然下意識地就想給藍溪辯解。
    她是藍溪的人，說話時自然會站在藍溪那邊。潘楊聽完舒然的解釋之后，臉色已經難看得不行了。
    他和舒然通話的時候，陸別年、習安還有陸青染都站在旁邊。
    尤其是陸青染，他們兩個人的距離很近。
    所以，舒然說話的內容，陸青染基本都聽到了。
    潘楊最后都沒跟舒然打招呼，直接掛了電話。
    當然，陸青染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陸青染對藍溪的情史不太了解，之前有聽說過她有前任，但是她一直覺得，按照藍溪的性格來看的話，應該是不會和前任聯系的。
    可是今天這個情況——
    “藍藍人在哪里？是不是在忙？”等潘楊掛上電話之后，習安習慣性地追問了一句。
    “媽，別問了，她今天應該不會來了。”說到這里，陸青染停頓了一下，“她忙，走不開。”
    習安：“……”
    她雖然開明、善解人意，但是不代表她沒有原則。
    這個世界上難道有什么工作是比自己丈夫的生命更重要的？
    當然，習安雖然不滿，但是并沒有說出口。
    不過，這事兒一出來，就連一直對藍溪跟偏愛的陸別年，臉色都有些不好了。
    陸別年一直覺得藍溪可能某些方面任性了一些，但是在大事兒上還是有自己的主意的，尤其是這種需要權衡利弊的大事兒上，肯定不會落人口實。
    顯然，這一次，藍溪是讓他失望了。
    陸別年甚至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一直都看錯藍溪了。
    ………
    陸彥廷車禍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周瑾宴和程頤的耳朵里，周瑾宴和程頤兩個人在得知消息之后馬上在第一時間會合，然后聯系了潘楊。
    從潘楊那邊拿到醫院的信息之后，兩個人一路飆車來到了醫院。
    周瑾宴和程頤來到醫院的時候，陸彥廷剛剛從手術室里出來沒多久，身上麻醉劑的藥效還沒過去。
    他的身體多處受傷，頭部被包扎得嚴嚴實實的，聽醫生說縫了二十多針頭；
    除此持外，左邊的胳膊、右邊的膝蓋，都有不同程度的骨骼損傷。
    之前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一下子就躺這里了。
    周瑾宴和程頤兩個人都頭疼得不行，前后不到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先是沈問之車禍，現在又是陸彥廷車禍。
    狗血都不帶這么潑的！
    周瑾宴和程頤進來病房之后先詢問了一下陸青染關于陸彥廷的情況，了解過情況之后，周瑾宴才想起來詢問陸青染：“藍溪人呢，沒來？”
    提起來這件事情，陸青染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她看了看潘楊，再看看周瑾宴。
    “走吧，我出去跟你說幾句。”
    周瑾宴是聰明人，一聽陸青染這么表態就知道她肯定是有什么事兒不方便當著兩個長輩的面兒說。
    于是乎，周瑾宴和陸青染一塊兒來到了樓道里。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停下來，陸青染才問周瑾宴：“藍溪和她前男友的事兒，你們知道多少？”
    周瑾宴沒想到陸青染找他出來是專程問這個事情的。
    他停頓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才說：“大概都知道。”
    陸青染：“彥廷也知道？”
    周瑾宴：“嗯，老陸一直都知道。”
    說完之后，周瑾宴補充了一句：“我們都認識。”
    陸青染：“……”
    這關系，真夠亂的。
    陸青染抬起手來掐了一下眉心，然后對周瑾宴說：“我聯系不上藍溪，剛才潘楊給她助理打電話，她助理說她去前男友那邊了。”
    聽到陸青染這么說，周瑾宴的臉色略微僵硬了一下。
    其實，怎么說呢，藍溪想要去探望一下沈問之，本身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
    但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
    周瑾宴正思考的時候，潘楊也過來了。
    潘楊走上來，在周瑾宴面前停了下來。
    他知道周瑾宴和沈問之的關系不錯，所以打算直接和他談論這件事兒。
    “藍溪現在在沈問之那邊。”潘楊對周瑾宴說，“方便的話去找她一趟吧。”
    周瑾宴點點頭，“知道，這事兒交給我吧。”
    就算潘楊不這么說，周瑾宴也會去找藍溪的。
    他昨天晚上才感嘆過藍溪和陸彥廷之間太過戲劇化，結果今天就又來了這么一出，他都懷疑自己在看電視連續劇了。
    陸青染站在旁邊聽著他們兩個人的對話，表情很沉重。
    她無法評價藍溪和沈問之藕斷絲連的行為是否正確。
    同為女人，再加上自身的經歷，她能夠深刻地明白“前任”這個詞對于一個女人的意義。
    只要是認真在一起過的，都不可能輕易忘記。
    如今藍溪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
    之前陸青染一直都覺得藍溪和陸彥廷之間的關系挺簡單的，應該不會有什么陰謀或者是別的因素在。
    頂多就是顧靜雯這個前女友出來作妖，就像是婚禮上那樣。
    后來那件事情應該也得到了解決——
    現在看來，是她想得太天真了。
    她大概了解藍溪，藍溪不是那種會多管閑事的性格，如果她對一個人沒感情沒眷戀的話，是絕對不會去探望他的。
    想到這里，陸青染嘆了一口氣。
    陸青染正這么想著，那邊潘楊在繼續：“陸總今天特意提前開完會去東進找藍溪吃午飯的，結果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她跑去看沈問之了。”
    周瑾宴：“……”
    陸青染：“……”
    難怪陸彥廷會出事。
    他這么小心的人，要不是情緒上有問題，怎么可能出事兒？
    周瑾宴聽到潘楊這么說之后，咬了咬牙。
    他之前就說過，藍溪就是個禍水。
    “我現在就去找她。”周瑾宴從兜里掏出車鑰匙，轉身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周瑾宴走后，這邊只剩下了陸青染和潘楊兩個人。
    潘楊準備回病房，陸青染直接叫住了他：“你等等。”
    潘楊聞言停下了腳步。陸青染走到潘楊面前，擋住他的去路：“藍溪和彥廷是怎么在一起的，你知道嗎？”
    之前陸青染也有問過陸彥廷這個問題，但是在陸彥廷那邊沒得到答案。
    當時陸青染覺得他們兩個人感情還挺好的，所以就沒深究。
    現在看來……事情比她想得復雜得多。
    陸彥廷信任潘楊，陸青染覺得，潘楊肯定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潘楊沒想到陸青染會突然這么問。
    要他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把這段關系理順，再說出個所以然來，還真的是……有難度。
    潘楊醞釀了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一開始，是藍溪主動的。”
    陸青染：“……你的意思是她追的彥廷？”
    “算是吧。”潘楊回憶了一下，“但是她應該不是單純出于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