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自認為算不上克制的人，但是這些事兒，他也是分場合的。
    他屬于可以游刃有余掌控欲望的人，其實今天算不上失控，可這種感覺仍然給了他警醒——
    可能真的是太久沒有交過女朋友了，所以才會這樣。
    卉靈換好衣服出來之后，仍然惦記著周延和藍溪分手的事兒。
    她將自己換下來的衣服隨意扔到床上，然后回過頭對周延說：“你現在去帶我跟她解釋吧，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情產生誤會啊，你們兩個人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
    卉靈特別喜歡藍溪，看到藍溪和周延在一起她也開心，雖然有時候想起來還是有那么一丟丟的遺憾，但總體來說，她是非常祝福這兩個人的。
    “你特別希望我和藍溪在一起？”周延看著面前的小姑娘遺憾的表情，突然提起了好奇心：“我和她在一起對你有什么好處？”
    “……沒好處啊。”卉靈說得很誠懇，“我就是覺得你們兩個很般配，就應該在一起。”
    般配？他好像是第一次聽別人這樣形容他和藍溪。
    “般配嗎？”他扯了扯嘴角，這笑容里似是帶了幾分自嘲。
    不過，卉靈并沒有看出來，還以為他只是在問她的看法。
    于是，卉靈用力地點了點頭，“對啊，非常般配的！”
    周延：“可惜，分手了。”
    “你別傷心啊。”他這句話一說出來，卉靈聽出了傷心的意思，她當時就想，肯定是昨天晚上的事兒影響到他們兩個人的關系。
    她有些自責，“這樣吧，你現在就帶我去藍溪，我保證跟她解釋清楚。”
    “不用。”周延站起來，“該道歉的人是我，我把你卷進了這件事情里。”
    “但是你和藍溪……”卉靈還是擔心這件事兒。
    周延直接打斷她：“她愛的人是陸彥廷。”
    卉靈：“……”
    她瞪大了眼睛，看起來似乎是很驚訝。
    周延看到她露出這樣的表情之后，唇角再次勾起：“怎么了？你很吃驚？”
    “那你……你怎么辦呀？”卉靈問了一個非常沒有水準的問題。
    周延還是笑，看到她單純的樣子，心情似乎也沒有之前那么沉重了，“過段時間再找一個女朋友吧，不是你說的嗎，選擇還有很多，沒必要讓自己不開心。”
    聽到他這么說，卉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我還說過這種話嗎？”
    周延挑眉：“不記得了？”
    卉靈認真地想了想，唔……他們一塊兒在西北自駕游的時候，好像是說過這樣的話。
    不過她沒想到，周延竟然會記得她的話。
    哎，想想還怪不好意思的。
    “記得的。”卉靈嘿嘿一笑，“你能這樣想就最好啦，人活一世，不要跟自己過不去嘛。”
    “嗯。”周延淡淡地應了一聲。
    **
    陸彥廷在廚房里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做好了午餐。
    他將所有的菜都擺在了餐桌上，然后給藍溪盛了一碗米飯，準備好碗筷，才去外面找她。
    “午飯好了，吃飯。”
    陸彥廷走到沙發前停了下來。藍溪懶洋洋地“哦”了一聲，放下手機從的沙發上站起來。
    她直接繞過陸彥廷，朝著餐廳的方向走了過去。
    陸彥廷盯著她的背影呆了幾秒鐘，然后才跟上去。
    藍溪盯著那一桌菜，突然就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兒。
    當然，有一件事兒她也沒有忘記——
    陸彥廷的廚藝，是跟顧靜雯的母親學的。
    想到這里，藍溪發出了一聲冷笑。
    “怎么了？”
    陸彥廷一進來，就聽到藍溪的這聲笑，不免有些緊張。
    她這笑，明顯不是因為高興。
    藍溪自然不會搭理他，拉開餐椅坐了下來。
    面前，陸彥廷已經給她準備好了餐具。
    藍溪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的菜，開始吃飯。
    懷孕之后，她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
    跟誰過不去，都不要跟自己的肚子過不起。
    之前她經常會因為心情不好不吃東西，懷孕之后，便不會這樣了。
    即使已經想到了那些不痛快，她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扔下筷子不吃飯。
    陸彥廷看到藍溪動筷子之后，這才松了一口氣。接著，他端了一碗米飯，在藍溪對面坐了下來。
    他們兩個人有多久沒有平心靜氣地坐在家里吃飯了？
    很久，久到他已經算不出日期了。
    陸彥廷坐在藍溪對面，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吃著米飯，笑著問她：“菜合胃口嗎？”
    藍溪還是不和他說話，繼續低頭吃著飯。
    陸彥廷看她一直在吃菜，于是夾了一塊兒魚，挑了魚刺之后，放到了她面前的碗里。
    “嘗嘗這個。”他的聲音很溫柔，溫柔里帶著幾分討好。
    藍溪低頭看了一眼，眼底有幾分嫌棄。
    “不要用你的筷子給我夾東西。”她冷冷地提醒他。
    陸彥廷這次倒是沒怎么在意，臉上仍然掛著笑容，甚至沒皮沒臉地和她開起了玩笑：“又不是沒吃過我的口水。”
    啪——
    他話音剛落，藍溪直接把手里的筷子砸到了他身上。
    陸彥廷：“……”
    “剛才忘了說。”藍溪抬眼看他，“少開這種玩笑，我不會覺得你幽默。拿男女床上那點事兒出來說，惡不惡心？”
    這話其實她憋了很久了。
    之前陸彥廷對她的那些羞辱，她都記得，一句都沒有忘記。
    她從來都不否認自己是個記仇的人，何況他當初給她的傷害那么大，她不可能輕易地就忘記。
    他們剛剛結婚的時候，他帶著她去和周瑾宴、程頤還有沈問之見面，那天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兒，對她言語羞辱……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所以后來程頤對她那么大的偏見，她是完全能理解的。
    陸彥廷都不尊重她，她又怎么能指望他的朋友給她尊重呢？
    后來離婚之后，他和周延起沖突的幾次，也是這樣。
    那個時候她覺得他們連個個人不會和好了，所以就懶得說。
    可是現在，情況有變，她不會再隱忍。
    不喜歡的事兒，她要全部都說清楚。
    藍溪一直覺得，男女之間那點事兒，兩個人私下怎么玩兒都可以，但是如果拿去別人面前說，就很惡心。
    不管是有多生氣，都不該用兩性問題來羞辱對方。
    顯然，高高在上的陸總是不明白這個道理的。
    陸彥廷聽到藍溪這么說，莫名地有些委屈。
    之前他們兩個人沒離婚的時候，他可沒少跟她說過葷話。
    那個時候她還會接茬，現在態度卻完全變了……
    可是，他又不能去問她為什么。
    現在這種情況下，不管她說什么，他都只能受著。
    陸彥廷做了一個深呼吸，將自己的情緒壓下去。
    他起身，彎腰將地上的筷子撿起來，然后去給她重新拿了一雙。
    “我知道了，吃飯吧。”
    其實，到這個份兒上，陸彥廷沒發脾氣，藍溪還是有些意外的。
    大概是之前在他面前低姿態太久了，心理都扭曲了。
    想到這里，她再次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藍溪午飯吃了一碗米飯，菜也吃了不少。
    倒是對面的陸彥廷，心情不太順暢，所以一直沒怎么動筷子。
    基本上都在看著她吃。
    不過，看到藍溪吃他做的菜，他心情還是稍稍得到了一些安慰。
    等藍溪放下筷子之后，陸彥廷主動開始收拾餐桌。
    藍溪動手去抽紙巾的時候，陸彥廷以為她要幫忙收拾，于是對她說：“我來，你去休息吧。”“你想多了。”藍溪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巴，“我沒想過幫你收拾。”
    陸彥廷：“……”
    看到她擦嘴唇的動作，他下腹處涌起了一陣燥熱。
    怎么都移不開視線，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她。
    藍溪擦完嘴唇之后，走到垃圾桶旁邊，將手里的紙巾扔了進去。
    陸彥廷剛好就在邊兒上站著，她路過的時候，他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中間還混著玫瑰花的味道。
    一聞到這個味道，陸彥廷下腹處的燥熱更甚，他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氣，才忍住動手碰她的沖動。
    理智提醒他，這個時候一定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后果會很嚴重。
    陸彥廷只能忍。他思考的空檔里，藍溪已經從餐廳離開了。
    她走后，陸彥廷深吸了幾口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然后打開了旁邊的水龍頭，洗碗。
    **
    藍溪一個人坐在客廳，想起來剛才的事兒，心頭不免有些煩躁，于是拿起了手機，打算做點兒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關于周延“出軌”的新聞，熱度一直都沒有下去，這會兒點進去，還在微博熱搜上頭掛著。
    不過，藍溪看了一下，基本上沒有人去人肉卉靈的信息。應該是周延那邊已經處理過了。
    這么一來，藍溪倒是也放心了不少。
    卉靈那么單純干凈的一個人，要是被輿論攻擊，肯定會受不了的。
    陸彥廷收拾廚房收拾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出來之后，就看到藍溪坐在沙發上。
    雖然平復了二十分鐘，但是他身體內的火氣還是沒有下去。
    從廚房出來之后，他的目光就一直沒有從藍溪身上移開過。
    他覺得，他應該是快忍不住了。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她這樣。
    只不過是多看幾眼，就讓他喪失了理智。
    他們兩個人多久沒有發生過關系了？
    好像上一次做，還是在西寧的那次……后來他為了挽回她，她說不愿意做的時候，就不做，一直忍著。
    再然后……就出了車禍的事兒。
    從她懷孕到現在，快半年的時間。
    藍溪又不是傻子，她能明白陸彥廷的目光代表著什么了。
    他現在的眼神，就像一只餓了很久的狼終于看到了獵物。
    之前幾次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陸彥廷就經常性地對她動手動腳。
    藍溪被陸彥廷看得不自在，所以也不打算跟他單獨相處了。
    不等陸彥廷過來，藍溪就從沙發上站起來，轉身上了樓。
    陸彥廷反應過來之后，馬上跟著她上去。
    等藍溪關門的時候，他直接從外面擠了進去。
    “我也想睡午覺了。”他說。
    “樓下客房。”藍溪的聲音沒什么溫度。
    “……”陸彥廷沒說話，身體也不動。
    藍溪：“不愿意睡客房的話就去別的地方睡，出去。”
    她一點兒都不想跟他共處一室。
    他的眼神真的像惡狼，等會兒如果興奮起來真的要做，她肯定掙脫不開。
    之前的經驗已經提醒過她，永遠不要跟男人拼力氣。
    “……”
    陸彥廷正想說話的時候，手機響了。
    很煞風景。
    他蹙眉，從兜里掏出手機，是潘楊來的電話。
    陸彥廷摁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怎么了？”
    潘楊說：“陸總，澳洲那邊的合作訂單，今天下午四點鐘簽約會議，現在已經三點了，你先回來吧。”
    “知道了。”若不是潘楊提醒，陸彥廷是真的忘記這件事兒了。
    他之前是從來不會忘記工作的，也只有藍溪有這個本事，讓他把這么重要的簽約會議都拋到了腦后——
    掛上電話之后，陸彥廷對藍溪說：“下午有個合同要簽，我必須出面，簽完合同了再來找你。”
    “不用跟我報備。”藍溪打開臥室的門，“再見。”
    陸彥廷原本以為她會說“滾”，沒想到說的竟然是“再見”。
    聽到這里，他笑了。
    看到他笑，藍溪覺得很莫名，不過也沒問。
    “晚上我來找你。”說到這里，陸彥廷下意識地想要抬起手來摸她的臉。
    動作做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她之前那句“不要動手動腳”，于是只能收回去。
    對于他的話，藍溪沒有做任何回復。
    陸彥廷深知自己自討沒趣，時間又比較緊張，于是就先走了。
    陸彥廷走后，藍溪關上臥室的門，躺在了床上。
    臥室里陽光充足，曬著太陽，按理說應該很舒服，可是她的心情卻怎么都舒坦不起來。
    藍溪起身，打開抽屜，開始翻看小時候的相冊。
    這邊相冊里基本上都是她和白婉言還有白城的合照，當然，也有她從剛出生到三歲的全部照片。
    藍溪之前從沒認真看過自己小時候的照片，這會兒因為自己懷孕了，所以看得十分認真。
    她盯著自己剛出生時的那張照片看了會兒，手不自覺地摸上了肚子——
    如果她生個女兒的話，剛出生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
    正這么想著，放在旁邊的手機“叮”了一聲。
    藍溪一看，是一條短信。
    陸彥廷發來的。
    陸彥廷：我爭取六點之前來找你，想好晚飯吃什么，隨時短信我。
    藍溪盯著這條消息看了會兒，扯了扯嘴角，然后摁了刪除。
    正要放下手機的時候，微信那邊又有消息。
    打開一看，竟然是許久不聯系的顧誠馳發來的消息。
    顧誠馳：你還在江城嗎？
    顧誠馳晨起的時候看到了新聞，幾經猶豫之后還是決定聯系藍溪詢問一下情況。
    之前藍溪跟周延在一起了，兩個人的感情看著還挺穩定的，顧誠馳本來以為，這事兒就算塵埃落定了。
    沒想到，這次兩個人一回江城，又出了這一出。
    藍溪并不討厭顧誠馳，大概是因為他跟年少時的沈問之太像，而且他們兩個人相處的過程也很愉快。
    藍溪：嗯，還在，怎么了？
    顧誠馳：也沒什么，新聞的事情……你還好吧？
    顧誠馳不太會拐彎抹角，想問什么便直接問了。
    藍溪：沒事。
    顧誠馳：嗯，那就好。
    藍溪沒來得及回，顧誠馳又發來一條：那你和陸大哥，還有可能和好嗎？
    藍溪覺得顧誠馳這人也挺有意思。
    自家姐姐那么喜歡陸彥廷，他卻向著她這個“外人”。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藍溪對顧誠馳的印象格外地好。
    他是個明事理的人——這點，很不容易了。
    藍溪半天沒回，顧誠馳那邊又發來了消息。
    他說：其實陸大哥很愛你，他那個人就是放不下自己的架子而已，但是現在也改變了很多。
    藍溪：你來給他當說客的？
    顧誠馳：沒有，我只是說一下自己的感受。
    藍溪：你什么感受？
    顧誠馳：我姐現在已經不在樂團了，她沒工作了。
    藍溪：哦。
    顧誠馳：你別誤會，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覺得她做錯事情是該受懲罰，只是想通過這件事情告訴你，陸大哥他真的很愛你。
    之前蔣思思跟藍溪提過顧靜雯沒了工作的事兒，她當時其實不太信陸彥廷會這么做，還以為只是嘴上說說。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顧誠馳：對不起啊，藍溪，我已經教訓過我姐了。
    看到顧誠馳發來的這條消息，藍溪笑了——他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可愛。
    藍溪動手給他回復：沒事，不用道歉，你又沒做錯。
    顧誠馳：那我們以后還是朋友吧？
    藍溪：當然。
    顧誠馳：那就好。
    **
    下午五點鐘，周延回來了。
    經歷了早上的那個吻，兩個人再見面的時候，氣氛也有些不一樣了。
    藍溪給周延開了門，往后退了一步。
    周延倒是表現得跟平時差不多，看不出什么不妥。
    他進門之后，問藍溪：“晚飯想吃什么？”
    藍溪一時間沒回答上來。
    看到周延之后，她又想起了早上那個吻。
    總覺得……很奇怪。
    她拍了一下額頭，努力忽視這種不適應，然后轉移話題。
    “卉靈的事情，是你處理的吧？”
    周延點點頭，“嗯，這件事情傳出去對她不好。”
    他說卉靈的時候，藍溪認真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可能是女人先天的敏感細膩，她發現周延提起卉靈的時候，眼神和表情都有細微的變化。
    這種變化很微小，可能是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
    通過周延的表情，藍溪腦海中再一次冒出了之前有過的那個想法——
    周延對卉靈，是不是有別的感情？
    回憶一下之前西北旅行時他們兩個人相處的畫面，藍溪還是覺得他們挺般配的。
    周延在她身邊耗了太多時間，雖然他一直對她強調沒必要因為這個事情有負擔，但藍溪內心多少是有愧疚在的。
    藍溪垂下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抬眸看向對面的周延。他還站在門口，門開了一個縫，他的手搭在門把上，好像隨時要離開。
    “周延。”藍溪開口，鄭重其事地叫他的名字。
    聽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周延捏著門把的手稍微松了一下，“怎么了？”
    “卉靈挺好的。”藍溪沉吟片刻后，終究還是說出了這句話，“我的意思是，你們兩個挺般配的。”
    “……嗯？”他尾音上挑，一個單音的字里，似乎帶了幾分嘲諷。
    捏著門把的手松開，他大步來到了她面前，一點一點逼近。
    藍溪的身后就是沙發扶手，被他這樣逼著，藍溪直接坐到了沙發扶手上。
    周延捏住她的下巴，低頭湊近。
    這樣的距離，他們兩個人的嘴唇幾乎要碰在一起。
    藍溪想說話，可是又不能開口，她怕自己一開口，就跟他碰在一起。
    藍溪的欲言又止，周延看出來了。
    他稍稍往后退了一下，手仍然捏著她的下巴。
    “所以我應該聽你的，和她在一起嗎？”
    “我沒那個意思。”藍溪否認，“抱歉，我不會干涉你的決定。”
    “我說過，你不需要自責。當初我做出決定前已經想過這樣的后果，就像你說你尊重我一樣，我也尊重你。”周延說，“更何況，追女人本來就是有風險的，不是嗎？”
    他越這么說，藍溪心里就越不舒服。
    她是在乎周延的，很在乎。
    但，那和她對陸彥廷的感情不一樣。
    藍溪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來抱住了周延。
    開口的時候，她聲音有些顫抖，“謝謝你，對不起。”
    “乖。”周延抬起胳膊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不用道歉，我不希望你勉強自己。”
    ………
    簽約會議結束，陸彥廷匆匆回到了別院。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匆忙趕回來之后，迎接他的，竟然是這樣的場景。
    看到客廳里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之后，陸彥廷立馬捏緊了拳頭，一句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你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