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想了，等他醒了我們再問問。”
    沈問之安撫著許詡，但是自己臉上的表情卻復雜了起來。
    知子莫若父。
    沈西涼會為了什么人不淡定，他心里是有數的。
    沈問之隱隱約約覺得，沈西涼今天的反常可能和陸憶歆有關。
    但是，他還不能肯定。
    有些話，還是要親自問問他，才能得到答案。
    想到這里，沈問之的表情又嚴肅了一些。
    陸憶歆一整夜都沒太睡著，翻來覆去的，動不動就想起來之前在酒店的事兒了。
    天快亮的時候，她困得不行了，這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陸憶歆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快十一點。
    醒來之后，終于沒那么困了。
    陸憶歆躺在床上，非常不雅觀地伸了個懶腰，然后拿起了手機。
    陸憶歆拿起手機之后，看到了李佳佳十幾分鐘前發來的微信。
    李佳佳：今天出來玩兒嗎，我訂了網紅餐廳的位置。
    陸憶歆馬上答應了下來：好啊好啊。
    李佳佳：干嘛去了，這么晚回消息。
    陸憶歆：剛起床呢。
    李佳佳：嘖嘖嘖，昨天情人節跟顧褐去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了？
    陸憶歆好不容易才不想昨天晚上的事兒，經李佳佳這么一提醒，她又想起來了。
    陸憶歆癟嘴，回復李佳佳：你猜。
    李佳佳：你倆該不會偷偷去酒店了吧？
    陸憶歆：見面了再跟你說，我先起床。
    李佳佳：好好好，你快點兒。
    跟李佳佳聊完之后，陸憶歆趕緊爬起來洗漱了一下。
    她也沒打扮，隨便穿了一套衣服就打算出門了。
    陸憶歆下樓的時候，藍溪和陸彥廷正好在樓下坐著。
    看到她匆匆忙忙下來，藍溪問道：“怎么這么著急？”
    “我約了佳佳去吃飯，現在已經晚了，快遲到了。”陸憶歆一邊換鞋一邊說，“我起太晚了。”
    藍溪笑了笑，調侃似的問她：“昨天跟顧褐約會怎么樣？”
    陸憶歆硬著頭皮回答：“挺好的……”
    陸憶歆回答完藍溪的問題之后，就趕緊走了，生怕自己多說幾句就暴露。
    她本身就不擅長撒謊，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考驗她了。
    不過，藍溪是過來人，陸憶歆這個躲閃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不僅她看出來了，陸彥廷也看出來了。
    當然，陸彥廷的臉色不是很好。
    等陸憶歆離開之后，陸彥廷咬牙說：“顧褐這小子欠揍。”
    藍溪倒是不覺得這是什么過分的事兒，她笑著說：“他們兩個人現在在談戀愛，會發生進一步的關系也很正常。”
    “你是不是親媽，這事兒明顯是女兒吃虧了。”陸彥廷一臉郁悶。
    “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是這么直男癌。”藍溪嫌棄地看了一眼陸彥廷，“什么叫吃虧？男女雙方是平等的，發生關系不存在哪方吃虧，你覺得草莓會吃虧，是覺得自己的女兒比別人弱嗎？你也太看不起她了。”
    陸彥廷被藍溪說得無言以對：“……”
    “不管她以后能不能跟顧褐結婚，這都是她必須經歷的人生體驗。”藍溪說，“他們是正常的男朋友，做好措施，沒什么可生氣的。”
    李佳佳和陸憶歆住得不遠，兩個人約在附近的商場門口見面。
    陸憶歆和李佳佳基本上是同時到的。
    陸憶歆剛跟李佳佳碰面，李佳佳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她問：“快說快說，昨天晚上你跟顧褐做什么了？”
    陸憶歆到底是初嘗人事，沒什么經驗，臉皮薄。聽到李佳佳這么問，陸憶歆馬上就臉紅了。
    她走上前抓住李佳佳的胳膊，提醒她：“你小點兒聲啊。”
    “害羞啦？”李佳佳挑眉，“好吧好吧，我們先去餐廳，進去了再說。”
    陸憶歆和李佳佳一塊兒走著，挽著彼此的胳膊來到餐廳里頭坐了下來。
    不愧是網紅餐廳，還沒到飯點兒，店里的人已經很多了。
    李佳佳報上了預留的手機號之后，服務生帶著她們兩個到了靠窗的卡座。
    點完菜之后，李佳佳一臉八卦地看向陸憶歆：“現在可以說了吧？”
    陸憶歆嘟囔了一句，“你怎么這么好奇這個……”
    “那當然了，事關你的終身幸福啊。”李佳佳特意咬住了“幸福”二字。
    說完之后，她哈哈一笑，“不過看你這個反應，顧褐應該很厲害咯。”
    陸憶歆捂住臉，“啊，就……還好吧。”
    “口是心非。”李佳佳拿起手機舉到她面前，“你照照你自己春心蕩漾的表情。”
    陸憶歆將手拿下來，照了照手機，“有嗎？”
    “當然有。”李佳佳哼唧一聲，“不過，可以理解。我早跟你說了嘛，顧褐體育那么好，那方面肯定很厲害，嘿嘿嘿，你有福氣了。”
    陸憶歆：“……你都哪里研究的這些。”
    “知識獲取的渠道多了去了，怎么樣，要不要給你分享一下資源？”李佳佳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你好好學一學，你倆就能解鎖更多新姿勢了。”
    陸憶歆：“……”
    還解鎖，昨天晚上的后勁兒現在還沒消，她這會兒走路都有些飄，上廁所的時候都疼。
    “看著你跟顧褐這么好，我真是倍感欣慰啊~”李佳佳突然感嘆了起來，“之前顧褐剛追你的時候，我真以為他就三分鐘的熱度呢，沒想到他竟然能為你發憤圖強考來江大，你倆的故事可比那些青春偶像劇好看多了。”
    聽著李佳佳這么說，陸憶歆也想起了之前的事兒。
    是啊，高中那個時候，她是真的沒想到自己能跟顧褐在一起。
    說起來，顧褐追她的時候也挺莫名其妙的。
    那個時候她聽說過顧褐，他名聲不太好的，總是換女朋友，學習成績也一般。
    最初追她的時候，顧褐張嘴就是甜言蜜語，陸憶歆那會兒還覺得他輕佻。
    她跟李佳佳的想法差不多，總覺得顧褐就是三分鐘的熱度。
    真的沒想到，他竟然堅持了這么多年。
    想到這些，陸憶歆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
    這么一想，顧褐還真是成熟了不少呢。
    沈西涼昏睡了一整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他睜眼的時候，沈問之剛好從洗手間里出來。
    “醒了？”沈問之率先開口，對他說：“胳膊別亂動，你左胳膊粉碎性骨折，打了石膏。”
    沈西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沒說話。
    頭部有疼痛襲來，他習慣性地抬起另外一只手摸了摸頭頂，摸到了上面纏著的繃帶。
    沈問之看到沈西涼這個動作之后，又跟他解釋：“你腦袋上縫了十五針，頭發都剃光了，別亂動了。”
    十五針。
    沈西涼當然知道這是什么概念。
    他現在渾身都疼，昨天晚上事發時的狀況，他還記得。
    當時他開車開得太快了，猛踩剎車的時候，為時已晚，撞上去的時候，擋風玻璃都碎了。
    頭部的傷，應該是玻璃劃破的。
    沈西涼想了想，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
    他闔上眼睛，一閉眼，就是昨天晚上陸憶歆和顧褐摟著從酒店出來的場景。
    沈問之自然能察覺到沈西涼的表情不對勁兒，他盯著沈西涼看了一會兒，然后問他：“昨晚你去哪里了？”
    聽到沈問之的問題后，沈西涼睜開了眼睛。“你平時開車一直都挺小心的，這次怎么出了這么大意外，昨天晚上心情不好？”
    沈問之大概已經猜到了他是心情不好才出事兒的。
    不然的話，按照他平時的作風，絕對不可能把車開那么快。
    “沒什么。”沉默了一會兒，沈西涼只回了這么一句話。
    通過之前跟沈問之的交談，他已經知道了沈問之不太支持他追陸憶歆了。
    況且，昨天晚上的狀況，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跟沈問之開口說。
    “嗯，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勉強你。”沈問之還是很尊重孩子的隱私的，“這幾天先在醫院呆著吧，醫生說你的石膏板至少要戴個四十五天，頭上的傷口大概一周左右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