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意濃站在原地看著沈西涼的背影，咬住了下嘴唇。
    他這樣子……是因為陸憶歆嗎？
    之前她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無意間聽到陳冬提過這件事兒，陳冬說沈西涼因為陸憶歆的事兒茶不思飯不想。
    想到這里，陳意濃渾身不舒服。
    她現在完全可以肯定了，之前沈西涼說跟她保持距離的那種話，就是為了陸憶歆。
    可是，陸憶歆現在已經跟顧褐在一起了。
    整個系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個人談戀愛，沈西涼這么做還有什么意思？
    陳意濃渾身不舒服。她捏緊了拳頭——
    她一定要讓沈西涼死心。
    他跟陸憶歆，已經不可能了。
    放假之后，陸憶歆沒有太多時間跟顧褐黏在一起了。
    不過他們兩個人基本上每天都會聊微信，而且是從早上聊到晚。
    藍溪看到陸憶歆成天抱著手機，也猜到她在做什么了。
    顧褐已經買好了情人節去游樂園的票。
    臨近過年的這幾天，陸憶歆一直在計劃著情人節的安排。
    她跟藍溪提了情人節要出去跟顧褐玩兒，藍溪沒意見，甚至還給她出起了主意。
    這些天，陸憶歆和顧褐都忙著陪父母，快過年了，家里要買東西，陸憶歆基本上每天都跟著藍溪出去逛。
    顧褐跟陸憶歆差不多，他是家里的獨生子，出去讀大學之后在家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
    好不容易放假，自然要好好陪父母。
    好在他們兩個人都是互相理解的。
    雖然平時在學校天天黏在一起，但對于短暫的分離，兩個人也都能接受。
    除夕夜的時候，陸別年和習安也來到了這邊兒。
    坐下來吃飯的時候，他們兩個人自然而然問起了陸憶歆談戀愛的事兒。
    陸別年笑著看著小草莓，問她：“男朋友對你好不好？”
    提起來顧褐，陸憶歆不免有些害羞。
    她臉紅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嗯，他對我特別好。”
    陸別年看著陸憶歆害羞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那就好，改天帶回來給爺爺看看。”
    陸憶歆乖巧地點點頭，“好。”
    年三十，陸鴻嘉一個人窩在臥室里給白懿瀟發了十幾通視頻電話，那邊都沒人接。
    陸鴻嘉有些窩火。這段時間他一直都聯系不上白懿瀟。
    給她發微信，她也不回，打電話也不接。
    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
    若不是他旁敲側擊跟藍溪問了一下她的近況，他真該以為白懿瀟人間蒸發了。
    但是很顯然，白懿瀟是跟藍溪聯系的，只是單純不接他的電話。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陸鴻嘉就更加不爽了。
    他將手機扔到了一邊兒，坐在床邊抓了抓頭發。
    剛扔下手機沒幾秒鐘，手機突然響起來了。
    陸鴻嘉下意識地就以為是白懿瀟給他回電話了。
    他馬上拿起手機，看都沒看就接起了電話。
    “你這個沒良心的——”
    “啊？”
    電話那邊，楊妮妮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了陸鴻嘉這句怨氣十足的話。
    她有些茫然。
    陸鴻嘉一聽到這聲音就知道她是誰了。
    楊妮妮每天纏著他，他怎么可能聽不出來她的聲音。
    “你打電話有事兒？”陸鴻嘉馬上轉變了態度。
    楊妮妮也不介意，笑著說：“我來祝你除夕快樂呀，明天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
    “沒有。”陸鴻嘉很直接地拒絕了她，“跟你說了少來煩我，你聽不懂人話？”
    楊妮妮：“……”
    “掛了。”陸鴻嘉完全沒耐心跟她多說一句話。
    白懿瀟不接電話，又被楊妮妮騷擾，對于陸鴻嘉來說，簡直是雙倍的暴躁。
    陸鴻嘉把手機扔到一邊兒之后，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誰？”情緒不太穩定，他的聲音不免有些暴躁。
    “是我。”門外，是藍溪的聲音，“我可以進去嗎？”
    陸鴻嘉起身，走上前去給藍溪開了門兒。
    藍溪看到陸鴻嘉這暴躁的狀態，有些擔心：“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陸鴻嘉“嗯”了一聲，隨便找了個借口：“被騷擾了。”
    “嗯？”藍溪的好奇心被激起來了：“誰騷擾你的？”
    陸鴻嘉扶額：“學校有個姑娘追我，死纏爛打，煩人。”
    藍溪聽到陸鴻嘉這么說，被逗笑了：“什么樣的姑娘？性格好嗎？漂不漂亮？”
    陸鴻嘉想了一下，楊妮妮學芭蕾出身的，氣質長相倒是沒話說。
    但是，因為他不喜歡她，所以她再漂亮都不來電。
    “還行吧，但是我不喜歡。”陸鴻嘉聳了聳肩膀。
    藍溪：“嗯，那把話說清楚就好了。”
    她也是過來人，她讀大學那會兒，對沈問之死纏爛打的人也很多。
    這種事情，無法避免。
    “下樓吧，你爺爺奶奶剛才還念叨你呢，多陪陪他們。”藍溪拍了一下陸鴻嘉。
    陸鴻嘉“嗯”了一聲，然后跟著藍溪下了樓。
    同一時間，美國。
    其實，陸鴻嘉發來的視頻通話和微信消息，白懿瀟都有看到，只是沒有回。
    她知道，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陸鴻嘉肯定是在家的。
    想到這里，她下意識地就很抗拒。
    今天學校不放假，白懿瀟照常還是該做什么做什么。
    不過，她和林秦約了今天晚上去唐人街吃火鍋，然后回看春晚。
    上午的課程結束之后，白懿瀟就跟林秦一塊兒出去了。
    來美國的這一年，他們兩個人時常會一起出去逛一逛
    。雖然學業繁忙，但是該過的節日都不曾耽誤過。
    二月份，美國溫度還很低。
    白懿瀟很怕冷，所以，只要一出門，就會里三層外三層地裹著。
    她穿著厚重的羽絨服，戴著帽子和圍巾，身上背著一個雙肩包。
    白懿瀟站在教學樓門口等了幾分鐘，林秦很快就到了。
    “是不是等很久了？”林秦拉住她的手替她暖了暖手，“教授剛才突然留我問了幾個問題，耽擱了一會兒。”
    “沒關系的。”白懿瀟看著他笑了笑，“我們走吧。”
    “嗯，走吧。”林秦就這么牽著她的手沒有放開。
    林秦在這邊買了一輛車，平時出門約會的時候，基本都是他開車。
    上車之后，林秦問白懿瀟：“跟家里打過電話沒有？”
    白懿瀟點點頭，“嗯，打過了。”
    “是不是想家了？”
    林秦發現，提起家里的時候，白懿瀟明顯有些不對勁兒。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
    她長這么大，應該是第一次沒跟家里一塊兒過年吧。
    “有一點吧。”白懿瀟點點頭，沒有否認。
    “沒關系，我們五月就可以回去了。”林秦笑著說，“再熬一熬，很快了。”
    五月啊……
    白懿瀟看著窗外，掐了掐手心。
    “林秦，”白懿瀟突然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回國之后，你跟我回家一趟吧。”
    突然聽到白懿瀟這么說，林秦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
    意外過后，他馬上答應了下來：“好，我陪你回去一趟。”
    林秦知道白懿瀟這句話的背后是什么意思。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一年多的時間了，馬上畢業，確實也到了該定下來的年齡了。
    當初談戀愛的時候就說得很明白，他們開始這段關系時，就是無比認真的。
    年初三是情人節。
    陸憶歆起了個大早，打開衣柜選了半天的衣服。
    這是她跟顧褐在一起之后的第一個情人節，她當然要認真打扮一下。
    今天外面陽光很好，不過還是有些冷，不能光腿。
    陸憶歆穿了白色的打底襪，配了一條連衣裙，外面套了一件裸粉色的毛呢外套。
    她今天化了妝，不過不算很夸張。
    元氣的妝容配上這身打扮，渾身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穿好衣服之后，陸憶歆站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頭發，檢查了一下，這才走出房間。
    她出來之前特意噴了香水，整個人都香噴噴的。
    陸憶歆剛從房間里頭出來，正好碰上了陸鴻嘉。
    陸鴻嘉瞧見陸憶歆精心打扮的樣子，嘖了一聲，“你跟顧褐去約會？”
    “對啊，我們今天去游樂場。”陸憶歆說，“晚上那邊有煙花會呢。”
    陸鴻嘉聽到陸憶歆這么說，便問她：“聽你這意思，晚上不回來了？”
    陸憶歆：“怎么會，就是晚點兒回來嘛……”
    說完之后，陸憶歆又跟了一句：“我要是我不回來，爸該揍我了。”
    “他才不會揍你。”陸鴻嘉說，“不過他肯定會揍顧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