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附中是江城升學率最高的重點高中。
    江大附中的班級分幾個等級，中考成績最頂尖的一批在實驗班，剩下的一批一批往下篩，從側重點班到普通班。
    沈西涼是以班級第一的成績被分進來的，排在他后面的是陸鴻嘉。
    陸憶歆中考的時候失利，被分到了普通班。
    她現在只能等高二文理分科時再爭取和沈西涼同班的機會——
    于是，這期間，陸鴻嘉就成了沈西涼的傳話筒。
    高一一整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到了高二，文理分科之后，陸憶歆成功考到了理科實驗班。
    六月份，會考結束。
    最后一門課是文綜。
    交卷之后，沈西涼收好書包走出了考場。
    剛剛從考場出來，就被陸憶歆攔住了去路。
    陸憶歆今天穿了一條粉白格子的裙子，扎著馬尾辮，手里抱著考試時帶的文件袋。
    連文件袋都是粉色的。
    陸憶歆已經在這里等了十幾分鐘了，最后一門課是文綜，她答題答得飛快，就是為了來這里等沈西涼。
    看到沈西涼之后，陸憶歆馬上露出了笑容。
    “我后天生日，記得準備禮物來我家。”小姑娘站在他面前手舞足蹈的。
    陸憶歆個頭不算高，一米六二的樣子。
    沈西涼高中這一年已經從一米六幾躥到了一米八三。
    看陸憶歆的時候，還要低頭。
    沈西涼掃了陸憶歆一眼，對她說的事情并沒有什么興趣。
    “沒興趣。”沈西涼拒絕得很直接。
    “為什么？”被他拒絕之后，陸憶歆有些委屈：“你不是每年都會過來的嘛……”
    “那是因為你每年都死纏爛打讓我去。”沈西涼看著陸憶歆，“以后別找我。”
    說完，他就要轉身離開。
    陸憶歆不服氣，張開手臂擋在了他面前。
    陸憶歆從小被一家人捧在手里長大，所有的委屈都是從沈西涼這里受的。
    小姑娘心理素質不夠強大，被他拒絕之后，眼眶馬上就紅了。
    “沈西涼，你為什么這么討厭我？”陸憶歆委屈巴巴地問他。
    看到她哭，沈西涼的表情仍然沒什么變化。
    他好像從小都是這樣，永遠這么淡漠，好像沒什么事情能讓他上心一樣。
    “我沒討厭你。”沈西涼說。
    陸憶歆：“那你為什么總是這樣對我？難道不是因為討厭我嗎？”
    沈西涼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隨便你怎么想。”
    他這話一說完，陸憶歆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其實她自己也不想這么不爭氣，但實在是忍不住。
    ——
    “你們兩個又怎么了？”正好這個時候，陸鴻嘉過來了。
    陸鴻嘉跟他們兩個人不在一個考場，本來是想考完試開車帶陸憶歆去選禮物的，誰知道剛過來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陸鴻嘉將陸憶歆拽到了身邊，不耐煩地看著對面的沈西涼：“你又怎么欺負她了？”
    陸鴻嘉和沈西涼的關系有些微妙。
    說好不好，說差也不差，總之……很微妙。
    他們兩個人成績差不多，而且都很受班上的女生歡迎。
    不過，陸鴻嘉的性格明顯比沈西涼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陸鴻嘉和沈西涼之間也經常會有矛盾。
    當然，矛盾基本都是因為陸憶歆。
    “我回了。”沈西涼沒回答陸鴻嘉的問題，丟下三個字之后就轉身走了。
    沈西涼走后，陸憶歆馬上靠在了陸鴻嘉的肩膀上，哭得一抽一抽的。
    陸鴻嘉臉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行了啊，鼻涕都擦我身上了。”
    “我忍不住嘛。”陸憶歆哽咽，“你就不能讓我哭一哭。”
    “別在這兒丟人現眼，先上車。”陸鴻嘉摟著陸憶歆往外走。
    **
    走到停車位前，陸鴻嘉開了車門讓陸憶歆上了車。
    接著，自己也坐到了駕駛座上。
    上車之后，陸鴻嘉抽了一張紙巾給陸憶歆擦了擦眼淚，“別哭了，丑死了。”
    陸憶歆從包里拿出鏡子照了照，然后扭頭問他：“哥，我是不是特別丑？”
    陸鴻嘉：“……我逗你玩兒的。”
    說完，他搶走了陸憶歆手里的鏡子，“別亂想，我帶你去買禮物，你上次不是說看中了一款手表嗎——”
    “如果我不丑，沈西涼為什么不喜歡我？”陸憶歆似乎很執著于這個問題。
    陸鴻嘉：“你問我我問誰。”
    陸憶歆：“肯定就是因為丑……要不然就是因為爸媽的關系……”
    陸鴻嘉和陸憶歆初中的時候就知道了藍溪和沈問之曾經是戀人這件事兒，那會兒她就明白了陸彥廷為什么一直攔著她不讓她和沈西涼玩兒了。
    因為這事兒，陸憶歆沒少跟陸彥廷鬧過。
    “我還想問你喜歡沈西涼什么，”陸鴻嘉將手搭上方向盤，側目看著陸憶歆：“別告訴我你就是喜歡他不喜歡你那個勁兒。”
    陸憶歆：“……才不是呢。”
    她吸了吸鼻子，認真地說著沈西涼的優點：“他很溫柔，長得帥，學習又好，還會彈琴，這些都是優點啊。”
    “很溫柔？”聽到第一條，陸鴻嘉就笑了：“剛才他那么對你，你哥我是沒看出來他哪里溫柔。”
    陸憶歆小聲反駁：“……他平時又不這樣。”
    這下，陸鴻嘉笑得更厲害了：“是啊，對別人不這樣，一看到你就這樣。陸憶歆，要么我說你是受虐狂呢，你是不是被他虐上癮了。”
    陸憶歆癟了癟嘴，“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啊，干嘛這么說我。”
    “行了，打住，我帶你去買禮物。”陸鴻嘉發動了車子，“你晚上想吃什么？”
    “哥，晚飯我請你吧。”陸憶歆眨巴了一下眼睛。
    小姑娘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會兒眼眶雖然還紅著，但已經笑起來了。
    看到她這樣子，陸鴻嘉也放心了不少。
    “你請？”陸鴻嘉挑眉。
    陸憶歆：“是啊，三千，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過，你得幫我個事兒——”
    “五千，我請你，不幫忙。”陸鴻嘉一下子就猜到陸憶歆要說什么了，馬上打斷了她的話。
    陸憶歆撒嬌：“哥——你最好啦。”
    陸鴻嘉：“少拍馬屁，沒用，我可不去求沈西涼，爸知道了又要揍我。”